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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银雪篇《寒杰女初入江湖 飞剑证

    银雪的衣裳,但他不敢看,只掀下露出她的肩头处,看到肿块,他埋头就吮吸,一刻钟后,伤口处的乌血已经全被他吸出。

    他便将草药全部敷到她的肩头再包扎好,小心的为她穿上了衣服,让寒银雪睡在床上,自己则坐到床上。

    靠着床榻假寐片刻,等自己身上的毒解了,才爬起来看寒银雪,发现寒银雪的身体,不断的在冒汗出来,并听到她的口中胡乱的再说些什么,又似要呕。

    他想去叫那位女子来,为寒银雪看看,却一把被寒银雪抓住了手腕,他缓缓坐下靠在寒银雪身边,寒银雪一把抱住了他,这一刻,许平安才听清楚寒银雪口中的话。

    “往年,你都会送东西给我。今年,你送我什么?”

    许平安知道她不是在对自己说,只在脑中酝酿片刻,就柔声回道:“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寒银雪听后,似梦似醒,眼中淌泪,嘴角含笑,这笑容中,多的是几分苦涩,又说:“那你为什么,还要那么狠心抛下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

    许平安好像在这一刻拥有了寒银雪,那种感觉相当的美妙,是他在书里面从未有体会到的。

    他也知道,曾经一定有一个男人,走进了她的心里,让她难忘至今,那个男人可真幸福。

    他发自肺腑的对寒银雪说了一句。

    “从此不相离,唯钟卿于一人耳……”

    两人就这样相拥胡乱睡了一夜,这一夜,过的很漫长,这也正是许平安所期盼的,同时他也发现了手上的机关锁,竟然可以打开的,但他,没有选择打开,因为这样他就能和寒银雪更近距离的接触。

    次日,寒银雪醒来听到外面的捣衣鸡禽声,她强睁开眼,就要起身。

    他使力推了推,把头压在自己身上的许平安,许平安被这一推,也悄悄的醒来。

    见到两人醒了,那女子端来两碗稀粥给两人喝了,许平安作为感谢,把自己所带几两碎银子全给了她。

    而女子转赠了两件素衣给两人换上。

    寒银雪已不记得昨夜中毒之后的事,她提出要出去走走,女子便扶着她走出门外,一出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青色大江,抬头晴空万里,放眼两岸深春,闻飞鹤踩露,观静水推舟,鸭鹅对绿境,素面人捣衣,牧童牛上骑。

    说闲不闲,说忙不忙,许平安笑着说:“天下富贵荣华,不及山水点墨一画。”

    寒银雪看到眼前这副景色,不禁回想起了父亲寒江鹤所葬之地,不由暗自叹气一声,而后说道:“我要到江对面去!”

    “然后去哪里?”

    许平安小心的问。

    “上仙女山,找末影剑尊!”

    寒银雪很肯定的说。

    听到要去仙女山,许平安乐得不得了,便说:“那你也带我一起去吧,我们现在就飞过去吧。”

    寒银雪指着手上的铁锁回道:“我现在身子虚弱,别说飞,,走路,我都还喘气呢,再者我被铁锁束缚着。为什么我一说仙女山?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许平安回道:“谁去见自己的亲娘,会不开心的?”

    这句话将寒银雪说的发愣,联想到自己身上,父母都早已过世,世上只留她一个人活着,举目无亲流浪于江湖上。

    便悲切的说了句,“对啊,谁会不开心呢……”

    许平安又问:“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见剑尊?”

    寒银雪知道他心善,怕是说出实情来。他会说一些唠叨话来劝阻自己,于是故意扯谎骗他。

    “这个,因为,因为…她是我儿时的偶像,在我三岁那年,看她一战成名后,我就深深的迷恋上了她,练武,也是受她影响。可惜无缘相见,好不容易到了能接近自己偶像的地方,我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但素不相识的人,末影门是绝不会接见的。所以我要想办法托点关系……”

    许平安听完,立马拍了拍自己胸脯,“放心吧。交给我就好,剑尊和我关系可好得很。”

    寒银雪笑着说,“瞧你把自己说的这般了得,为何不去姓张,偏要姓许?”

    “你这是什么意思?倒怪起我姓氏上来了。别看我是一介书生,人人可欺,但我要是说出我娘的名字,所有人见到我,都得倒着走。”

    寒银雪有些不解,便问:“你娘,是有多厉害?”

    “没有人是她对手!”

    “哼,那我有机会,得去领教领教。听说,剑尊手里,那把末影剑,号称是狱火风沙寒难化,刀枪剑戟不可摧。对付这种金刀门所制的兵器,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说着,她将手中的铁锁举在眼前观望着。

    许平安,也看着铁锁,眼里却流露出一丝惶恐与不安。

    经过这两月的短暂相处,种种亲密接触下共度的水乡生活,使两人都对这里产生了好感,周边的村民十分的好客热情,经常拉着两人谈天说地,使两人之间仿佛也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许平安的是爱,寒银雪是人情温暖。

    寒银雪对许平安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于感谢,而许平安却误以为是对他爱的宣言。

    他也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在他的眼中是个纯洁无暇的圣女,并且主动,活泼,热心,这般可爱的性格,似乎打开了他的心扉,他多么希望能从她的人格之上,分一点给自己。

    寒银雪与村民的欢笑声后,总是会找一个地方忧心忡忡的坐着想事情。

    许平安看着她忧愁的脸庞,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他似乎对此很敏感,但他却从不开口问她的心事。

    他知道没有达到一定的信任程度,谁都是不会轻易向人袒露心事的,于是他在寒银雪每一次的发愣中,都沉默以对。

    今天早上,是他们该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寒银雪的身体已恢复如初。

    许平安提出原路返回,但寒银雪有自己的想法,她买下了这里最大的一艘船,顺流而下,也许,是为了能避开陆地江生烟那帮人的纠缠,也许,只是为了欣赏江岸两边的风光。

    无论怎样寒银雪要的,是绝对的安静,但许平安却安静不下来。

    他只是想听到寒银雪说话,对自己说话。

    他脑中飞快旋转着,想要找出一句话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你又在想仙女山,和剑尊的事情了?”

    “嗯……”

    寒银雪似乎又变成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的样子。说出的话和她的名字一样,冰冷又无情。

    “其实,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讲。”

    许平安缓缓的走到了她的身后。

    “你现在,就可以讲。”

    寒银雪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回身。

    “其实,其实,末影剑尊张悦心,就是我的生母。”

    “什么?!”

    寒银雪瞪大了双眼,急速的转过身。正视许平安。

    许平安以为她是在高兴。

    “你先不要觉得惊喜,我们去了仙女山,她还指不定认不出我是她的儿子呢,毕竟那么多年了,对她的记忆,也只存在于小的时候,我记得周围的人总是夸赞她好,那我想着,她的性格应该和你一样了。”

    寒银雪的眼里闪烁出仇恨的火光,赌气的回道:“我怎么敢和她比!”

    许平安两手放在了寒银雪的双肩上,似出语安慰。

    “但你放心,只要我把话给讲明了,相信她一定会认我,你要拜她为师,绝不是梦想。”

    寒银雪先看了看许平安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又看了他那张意犹未尽的脸。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讲?但在讲话之前,应该先将你的手放开。”

    许平安听后,慌乱的放开了手,紧张的问道:“你办完这件事情之后,要去哪里?”

    寒银雪扭过头,看着江岸绿水,想起父亲的墓,和自己无奈的一生。

    “也许,回家。也许吧……”

    “不回家可以吗?”

    “不回家?那我还去哪?”

    两人都紧观对方,流水声代替了两人的言语,飞空盘旋的江鹤,振翅过水无声,同两人沉默度过了这一眼的对视,两人都望穿了对方眼里的渴望。

    寒银雪猜到了他要对自己说什么了,许平安也清楚了,她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

    “你不用说了,我拒绝!”

    寒银雪还没有等他开口,就回拒了他,许平安试探性的要去拉她的手,但又被自己心中的怯弱制止了。

    他又对寒银雪讲道:“我虽然现在是一无所有,但是我可以凭自己的努力,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我真的害怕失去你。怕再也遇不到像你这样的人了……”

    寒银雪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向他解释。

    “我那些,都是装出来的!你不能体会那种被孤独寂寞折磨的滋味,我的眼里只有仇恨,没有爱!”

    “可你,也只是个普通人,会害怕,会痛,会饥饿,会疲困,你不能永久的去恨。但你可以永久的去爱!”

    面对许平安的说辞,冷心的寒银雪并没有被打动,反倒是在她愤怒的气焰上,浇了一盆滚烫的热油。

    “你不用多说了。总之,我遇见过更好的人。你敢再说,我就用这把剑,砍断你的手。我之前可是这么想过的。”

    许平安的眼里泛着泪光,话语都有些哽咽了。

    “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说着他上去解开了束缚在两人手上的机关锁,寒银雪目光惊讶的看着许平安。

    而他低着头,很是愧疚着对寒银雪讲道:“我错了。其实,我早就可以解开它的。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的身边,所以…那种孤独与寂寞的滋味,我也深有体会,只是,你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能不能别走?我可以只听你的话,只对你一个人好。”

    他又要上前去尝试是拉她的手,这一次,勇敢战胜了怯弱。

    寒银雪不断的往后退。

    “我这辈子,最恨别人骗我!”

    当许平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寒银雪已踩着江水,飞离到了岸边,消失于深林当中。

    整条青江只留下一艘孤船,与正懊脑中的许平安,他缓缓坐下,无意划船。

    口内止不住的在叹息,心似火烧,焦灼燥热。

    回忆在折磨着他,他想起梦中的那些场景,与现实中寒银雪的一颦一笑,如今对他,再不可能。

    他哭成了一个泪人,须臾。

    他以为是老天爷,懂得了他现在的心情,故把天上的云彩全部收拢一处,化为黯淡,遮挡住他,好让他不被瞧见这落魄的样子遭别人耻笑,他默默的抬起了头,缓缓道:“感谢你,老天爷……”

    唰!一捆渔网铺天盖地的朝他套来,他惊慌失措,彼时才看清,让天空暗下来的原因,竟然是一艘撑着巨大帆的海船。

    几个形似海盗的中年人,站在船的一端,正看着自己。

    从网格之中许平安瞧见了这帮人的头目,站于正中,样子该有三十余岁,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

    他嘴角坏笑,对着许平安说:“不用感谢。老天爷,已经来了。把他给我拉上来!”

    他对手下发号施令。

    四五个人就齐力将许平安拖着到船上。

    待卸了渔网,尹仇澜便照着他的肚子挥打了几拳,这几拳的力道让许平安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腹痛,这不仅是一个青壮年男子该有的力气,同时多少有几层练武的功力在里面,只把许平安打得要上吐下泄。

    待他过完手瘾,才让几人将许平安放开,让他自己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缓和了好一阵才缓了过来,但却无力起身。只得躺在地上,像一只冻狗。

    他对着面打自己这个男人,发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尹仇澜气焰嚣张的蹲下,并反复的摆弄自身行装,“穷书生,看不出来,我们是做海盗营生的吗?抓你还用问为什么。”

    “我告诉你们,我身上没钱。再着你们若不快点放了我,要是让我娘知道了,你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尹仇澜气得跳了起来,骂道:“你个眼界窄的!我堂堂云海帮帮主,尹仇澜。会抢夺你一个穷书生的钱?反倒还被你恐吓,你把你娘给我叫来,看我砍不砍得死她!”

    一旁的小厮见他如此生气,立马分左右两人将他给拉开。

    另外一人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布,将许平安嘴巴给捂住,不许他讲话。

    左边的那人对尹仇澜贴耳,窃窃私语。“帮主,息怒。你要把这小子给打死了,那本帮的仇人寒银雪不是就不用找了?”

    尹仇澜听后,松开了拳头,右边的那个小厮又接着讲道:“据青衣客所述,这小子和寒银雪在前面那个村子里足足呆了两月。并每行一处,亲密无间,想必两人关系不一般。不如先让他说出,寒银雪的去处,再杀他也不迟啊!”

    尹仇澜听后觉得不错,便问许平安。

    “听说,你和寒银雪之间的关系很好,是吧?”

    许平安气不打一处来,用眼睛直瞪着他。

    许平安吐出捂嘴布。“是又怎么样?”

    尹仇澜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只叫众小厮,将他给抬了起来,准备往江里扔。

    望着平缓的江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极喘了些,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

    尹仇澜又对他讲道:“你现在有三个选择。一是求饶认错,二是告诉我寒银雪的去向,然后我再把你丢到江里面去。这三嘛,就是现在把寒银雪给我叫来。用你的救命声。”

    此刻许平安的脑中乱如浆糊一般,什么也想不到,直对尹仇澜讲,“我不会水!你快放我下来。她现在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但她一定会去仙女山,你们可以去那里找她,顺便带我一起……”

    尹仇澜听闻窃喜的打了个响指,似乎已达到了他的目的。

    “得,这就行了。兄弟们,把他给我扔到江里面去!”

    尹仇澜看着手下将许平安缓缓地抬到了船沿,又望着江面如同一面泓大的绿镜正考虑着把他扔到哪里才合适,纠结中他仿佛从绿镜中看到倒影中一位白衣女子飞过,快到眨眼即逝。

    他知道那个白衣身

    锋利的刀刃径直地插在地上,而他砍去的那道剑风相当凌厉,张悦心有惊无险的躲开。

    两人,再一次目光相望。

    这一次,两人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寒银雪是畏惧,张悦心是坚定。

    两人紧握住手中的剑,砍在了一起,顿时,两剑比利。

    剑刃撕磨过剑鞘,发出刺耳的金铁之声,夹杂的火星闪现,格外耀眼。

    两人都被对方的剑力震开,又聚拢一处,以此反复交招……

    长呼,长吸。战斗似乎进入了缓和阶段,两人都在休息。而且都已经休息好了。

    寒银雪发疯似的对着张悦心就是一顿狂砍乱削,张悦心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乱招,直往后一边退一边看着她次出的每一剑,那是躲不完,挡不近。

    但她并不反攻,对于寒银雪来讲,她刺出的每一剑,都要比平常快上三倍,可是怎么也上伤不了张悦心。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差一点!”

    张悦心也变得极不耐烦,厉声对她说道:“不用白费力气了,你是打不过我的。我看过你爹写过的剑谱,我全都铭记于心,比你还早练上个十几年。”

    寒银雪现在情绪,已经全然失控。她开始变得暴躁起来,满天都是风在吼,满树都是树叶在颤抖,地上的人一个无言,一个在哭。

    在这一刻,只有剑才是最快乐的,它正在为上一刻的饥渴,与这一刻饱饮了鲜血而欢呼。

    最后,寒银雪的疯狂伤到了自己,她也没想到自己,越是疯狂,张悦心就越是冷静,她身上有两道伤口,一道是来自自己,一道是张悦心用剑气所伤。

    她已经伤的很严重了,但她并不想放弃这次与张悦心对战的机会,张悦心见她受伤就放下了剑,平心静气地对她道:“你受伤了,再打下去,对你很不公平。我们不如先回去,等你伤好了。在考虑要不要继续打下去?”

    没等寒银雪答复,她就转身默默的离开,寒银雪拖着伤痛的身体,艰难地一步一步跟随在张悦心身后。

    她瞧着张悦心的背影,脸上游移过一层层的树阴,忽明忽暗之间,她有了想从后面捅死张悦心的冲动。

    她的剑很快,如果张悦心毫无防备,她绝对有这个机会,试问如果自己的仇人就在前面,自己有能力杀了她,偷袭也好,正大光明也好,能杀得了就是本事。

    于是她加快步子,往张悦心身后逼近,张悦心似乎察觉到了异常,她听到了寒银雪的心跳声,跳的很快。

    两人在这一刻十分契合,同时停住了步子。

    一声惊吼,丛林中传来。

    众人朝林中望去,是寒银雪!

    寒银雪拿剑落在了人群中间,她的剑上沾染了太多的鲜血。

    众人也见到她身上有许多处伤口,相必是与方与剑尊经历了一场大战,可惜他们无缘见到,所以都在猜想,剑上的血是不是张悦心的,又或者,是她自己的……

    他们担忧的更多是剑尊张悦心的安危,想象剑尊是否遭遇不测,但却没人敢吭声,因为都不太确定,可两人之间的战斗,只有寒银雪飞了出来,他们不得产生这个想法,是谁赢了这场战斗?

    寒银雪手拿着剑,举过头顶,发出一阵怪笑。

    众人开始惊慌了起来,都睁大着眼睛看着她。

    她的剑断了一半,在众目睽睽之下。

    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剑,刚才还好好的,可就在这一刻忽然断掉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剑断掉的那一刻,她整个人也跪了下来。朝地上呛出一口血,面容十分痛苦。

    而他们期待的,希望的,张悦心的身影,从寒银雪的身后缓缓走来了。

    她站住,对于所有人讲道:“所有人都听着!我下面要说的这些话,务必转达给每一个江湖人听到。”

    所有人都竖耳倾听,她接下来讲的这番话。

    “像我这样一个,自私自利,抛弃家庭,抛弃子女,欺师道名之辈,不配高居剑尊之位。既然江湖人都要分争论争夺。那我也应该让贤出来,满足大家的意愿,多年前,我盗学他人功法。加以我名贯之。我对寒银雪父亲的亏欠,实在太多。寒银雪的出现,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寒银雪打断了她的话,“不用你说好听的。我现在已是个失败者,无论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别人也只会来批判我。只是我不甘心!我练了十几年的武功,只用几个月就打遍江湖无敌手,不曾想还是会输给你,真是可笑,好像这十几年来所有的辛苦,就单单只是为了你这一败?”

    说完,她又是一番苦笑。

    张悦心走到了她的眼前,像是一个母亲安慰孩子,“重权,重势,也应该重视对错。是我犯错在先,我向你,向你爹,向死去的人磕头认罪。”

    说完。

    她便跪下磕头,对寒银雪磕头,又对各大门派的人磕头,众人都有些不敢受礼,眼睛全撇向其他的地方。

    唯独寒银雪,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她拿起只剩一半的剑刃,她握的很紧,并且看向张悦心,她是否又有想杀死张悦心的想法,这就不得而知了。

    但她眼里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冷漠,充满仇恨,满是欣慰,好像她已经完全胜利了。

    她呆呆看着她手上的剑,似有无限感慨在口,却只哽咽的说了句,“我犯了这么多的错误,只是为了弥补一个遗憾,可代表成就的,依就是错误…我不会忘记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寒银雪,是输得起的人!”

    只见她,手掌抬放之间,将剩下的一半剑刃直接拍断,这下她的剑彻底报废了。

    她随手一扔,满不在乎的转身离开,所有人都看向她离去的方向,投来毫无情意的目光。

    孤寂冷落,渐远渐轻,天空落下的雨点如冬雪般刺骨寒凉,也许只有它,肯为寒银雪送行,她自踏雪而来,又踏雪而去……

    寒银雪走后,张悦心立马吩咐弟子。

    “末影门,众弟子听令!”

    仅剩于仙女山的弟子们听令,纷纷下跪。

    “弟子在!”

    张悦心对众人讲道:“今日,我将末影门,门主之位。传于玉凌露,并予她末没影剑。”

    众弟子中有高兴的,也又惊讶的,她们全没想过玉凌露会在今天成为末影门第二任门主,与她有过节的那些人回来看到是这个结局不知又做何感想?

    话语间,她悄然缓步,来到了玉凌露的耳边,悄声独自对她讲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掌门之位传给你,而不是金水瑶吗?”

    玉凌露摇头不知。

    “因为你极能容忍屈辱,能装能藏。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够守住权力,望你以后好好的利用。”

    玉凌露又惊又喜的看着张悦心,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接过剑,浑身都在颤抖,这颤抖里有兴奋,有心酸。她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张悦心直起了身子,又对其他人讲道:“即日起!玉凌露就是末影门第二代掌门人,不可违命。”

    “遵命!”

    所有末影门弟子齐声答复,无人抬头。

    张悦心满意的转过了身子。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白杨夫妇,眼睛却游移在地面上,像是在找寻着什么东西,张悦心明白,便伸手一召,银魄剑和幽波剑,立马飞到了她的手上拿住。

    她当即扔还给两人,两人接住。

    她对两人道:“我曾经因一剑留疤之恨,将你们两人佩剑,独占十几年之久,如今还与你们。”

    两人接过剑后感慨一番。

    “多谢剑尊!算来,我们还得感谢你,若不然,在寒银雪挑战众门派的时候,我们夫妇俩恐怕也在其中了,这失而复得的滋味,实在说不出口……”

    张悦心又对江生烟与众门派弟子讲道:“你们都可以回去复命了,寒银雪,自会履行诺言。”

    众人纷纷向剑尊表示感谢,然后告退下山。

    人群里洛超搀扶着许萍儿也在其中。

    许平安见着立马吼道:“妹妹!你要去哪儿?”

    许萍儿并不回头,一直往前面走着,只是伤感回话:“只要不是回家,到哪里都可以。那个家,有没有我都是一样的。再见了,哥哥,母亲。幸好,还能再见你最后一面……”

    待她身形隐尽,只能听到她的哭声,在山间,余音袅袅,良久不绝。

    张悦心流下悔恨的泪水,现如今她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去干涉许萍儿的自由。

    效城是一座巨大的牢笼。她在里面痛苦的生长,如今终于成了一只自由的鸟儿,无拘无束,可以抛下一切,哪里都能去游闯。

    许平安也知道她妹妹的想法,劝告。他是绝对办不到的,他不想让她再痛苦下去,他希望自己的妹妹离开家以后,能找到自己的快乐与幸福。

    许平安还有那么一丝羡慕许萍儿,但他终究是放不下功名利禄。

    所有事情终于结束了,张悦心身体摇摇摆摆的就要倒地。

    众人赶忙近身上前来扶住她,许平安与玉凌露左右将她扶住。

    张悦心将手从自己的腰间拿下,发现有一道因剑刺出的伤口。

    血。在不停的往外流着,众人都相当的惊讶。

    而她,也说出了林中所发生的事……

    林中,两人同时停步,同时出剑,两人的剑,快到谁也没有办法躲闪,都互相刺中了对方,但张悦心并没有将剑脱鞘。

    接下来拳,掌,腿,无所不为其用,最终,两人在一番恶斗之下,内力抗衡中,悦心完胜过寒银雪,她强撑着受伤的身体到现在才表露出来,也是不易。

    她很是虚弱的对两人讲道:“她真了不起。若是十五年前,我也许会死在她的剑下,我也是时候,该回家去了……”

    前面的一句话,是她对玉凌露讲的,后面的一句话,她侧过了头,是单独对许平安讲的。

    许平安,就这样扶着她,两人就这样缓缓的离开了仙女山,玉凌露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立马引领众弟子,朝地单跪下拜,放声道:“恭送末影剑尊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