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半片符纸
“爹、娘、爷爷，俺回来了。”
周虎火急火燎跑进屋东翻西找着什么。
村长周百年杵拐杖而出，倚墙默默注视着自家孙儿。
“虎子，后山的情况如何了？”
“爷爷放心，那边一切如常。”
周虎在诸多杂物里翻出一柄小铁铲，兴冲冲跑了出去。
“爷爷，俺出去做点事儿，一会就回。”
周百年看着自家孙儿离去的背影抚须自语：“是我错觉么？”
“我怎么感觉……他这兴奋劲儿跟你当年讨到媳妇儿一个样呢？”
他侧头望了望身后正勉力前行的儿子周有川。
“莫非……他与邻村元元姑娘喜事将近？”
周有川挠了挠头。
“是谁喜事将近呀？”
一把稚嫩中又带着几分俏皮甜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周百年连忙带着儿子周有川出门相迎。
“哎哟哟，你这孩子怎么跑村里来了呢？”
“村里人都染病了，万一连你也感染了那可如何是好？”
双微笑着拿碗盛汤：“安啦安啦！”
“村长爷爷，您别看我个头小，其实我很强壮的。”
“我若认真起来，老虎都能打死几个。”
双弯了弯臂膀以证自己强壮。
却不知周百年父子脑中正回想着她幼时被一头老虎叼着喊救命的滑稽模样。
两人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嗯嗯，双最厉害了。”
“那是。”双喜滋滋地把药汤递给他们。
“虽然还找不出病因，也不知该如何医治。但这强身健体的药汤不能停，能扛一天算一天。”
“好，都听你的。”周百年没有拒绝，将药汤一饮而尽。
汤药入肚，洗去了体内的疲惫感，让周百年精神了些许。
周有川见状不客气地喝了一碗并盛了两碗送进屋给母亲与妻子。
“村长爷爷，我去给其他人送药汤了。”
“村里有什么事儿你们记得告诉我，不许把我当外人！”
临走前双回想起自己到来时对方那不正常的反应，忍不住唠叨两句。
“好，好。”周百年应了一声，目送她出门。
“双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乖巧懂事了！”
周有川冷不丁的夸赞却迎来了父亲周百年的一记杖打。
“少惦记。”
“双再好也不是咱们这凡人村庄能惦记的存在，都给我谨记这一点。”
“父亲放心，这点孩儿清楚得很，乡亲们也清楚得很。”周有川目视远方：“只是看着这孩子长大，忍不住感慨罢了。”
周家村后山
轮椅上的男子瞄了一眼地上的秦玉湖：“既然醒了就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
秦玉湖翻身而起，将毛毯挂于手臂，冲轮椅上的男子拱手行礼：“多谢前辈收留医治，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男子咬了一口酱饼，道：“我是你小叔。”
秦玉湖错愕地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翻，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她知道自己爹爹有个同胞兄弟因不肯接掌家主之职而躲入深山老林，几十年都没个消息。
然眼前这人白白嫩嫩、细皮嫩肉的，怎么看都是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存在，一点都不像是个有着百岁高龄的长辈！
“父亲曾说，大伯伯育有一双娃娃，名璃露。”
“不知你是璃还是露呢？”
秦玉湖的话语让秦东南忍不住嗤笑一声：“你猜。”
“露字多为女孩子所用，我猜你当是璃吧！”
“堂妹秦玉湖见过玉璃堂兄，初次见面没带什么礼物，还望见谅。”
秦玉湖再次行礼，只是这一次所行之礼无比规正，看得出她对眼前之人的恭敬。
“咱们秦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规矩，不然也不会将《家规》强名为《家归》。”
“坐下来一起吃吧！双为你备了份药汤和酥饼。”
秦东南没有为自己的身份作任何辩解，只是指了指一旁的竹椅，示意其坐下。
“玉璃堂哥，我爹和我哥他们……”
秦玉湖低下头，眼中泪光涌动。
“我知道。”秦东南打断了她的话语，显然是不想听到后面的内容。
“我们把《家归》给弄丢了。”
《家归》记载着秦家历代先辈的事迹、所感所误，是秦家重宝，亦是每一任秦家家主的信物。
按照辈份，这一任的秦家家主应是大伯秦东南。
只是因为他的出逃让父亲秦东北被迫暂代家主之职，暂管《家归》罢了。
如今《家归》丢失，她理应上报此事。秦玉湖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然眼前的秦东南却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秦玉湖无语，心中盘算着要不要把那事也说出来。
她瞄了秦东南一眼，发现对方正专注地品尝着桌上的酱饼。
他那开心惬意的模样让秦玉湖有种不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被追责的错觉。
“那个……秦……秦家祖宅也丢了。”
秦东南侧目望着那快将头埋进裙子里的侄女，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你们怎么做事的？丢失《家归》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家祖宅也丢了呢？”
“我不管，此事你得负责到底！”
“对了，现在《家归》交由双执掌了。”
“待你伤好，带着双一起找。找不回来你们就别回来了！”
一顿责备声袭来，秦玉湖只好默默受着。
她端起汤药嗅了嗅，心中思忖着对方口中的双到底是什么辈份来着。
周家村
双捧着陶鼎来到‘捕鱼周’周有道家门口。
“捕鱼周爷爷、奶奶、叔叔、婶婶，我来了。”
“咳咳咳咳……双来了啊！进来吧，门没锁。”
双推门而入，直奔捕鱼周爷爷周百岁夫妻俩的卧房。
“咳咳咳咳……”
卧房内，周百岁夫妻二人倚床头而坐，面色苍白。
他们俩的精神较前两天萎靡许多，其眼中的生命之火十分微弱，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双望了一眼床边的血水盆，将两碗药汤递了过去：“来，把药喝了。”
周百岁摇头婉拒药汤：“咱们这副病躯早已药石无灵，这药汤喝了也是浪费，不如留给他人实在。”
“捕鱼周爷爷，您这话我可不爱听了。”
“在我看来，人只要还活着就得尽力医治。这样才不会留下遗憾。”
双搬出自己的理论想要说服二老。
“咳咳咳咳……”周百岁轻咳几声，颤巍巍地端碗提勺喂自家夫人喝药。
“夫人啊！这些年跟着我真是苦了你了。来，能喝一点儿是一点儿。”
“你这臭老头，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自私。”
“怎么？不想让自己因为没给我喝药喝到死而后悔，却又想让我因为你没喝药喝到死而后悔么？”
“告诉你，没门。你不喝，我就不喝。”
捕鱼周奶奶虽气弱游丝却说不出的倔犟。
周百岁拿她没办法，只好自己喝一口然后喂她一口。
双看着这对哪怕被病痛折磨还顾着对方的活宝，心中甜滋滋的。
她利落地为二老换了盆干净清水，并拿来一把铲子为他们填补靠墙地上的大窟窿。
“奇怪，我怎么感觉这地洞是新挖的！”
周百岁瞄了窟窿一眼，回道：“哦，那是虎子方才挖的。”
“他说梦见那里有宝贝，还挖出来一个紫红色的葫芦。”
“梦见？”双皱了皱眉，伸手从窟窿内取出半片早已腐败的黄纸。
“坏了，这好像是某种封印用的符纸。”
周虎火急火燎跑进屋东翻西找着什么。
村长周百年杵拐杖而出，倚墙默默注视着自家孙儿。
“虎子，后山的情况如何了？”
“爷爷放心，那边一切如常。”
周虎在诸多杂物里翻出一柄小铁铲，兴冲冲跑了出去。
“爷爷，俺出去做点事儿，一会就回。”
周百年看着自家孙儿离去的背影抚须自语：“是我错觉么？”
“我怎么感觉……他这兴奋劲儿跟你当年讨到媳妇儿一个样呢？”
他侧头望了望身后正勉力前行的儿子周有川。
“莫非……他与邻村元元姑娘喜事将近？”
周有川挠了挠头。
“是谁喜事将近呀？”
一把稚嫩中又带着几分俏皮甜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周百年连忙带着儿子周有川出门相迎。
“哎哟哟，你这孩子怎么跑村里来了呢？”
“村里人都染病了，万一连你也感染了那可如何是好？”
双微笑着拿碗盛汤：“安啦安啦！”
“村长爷爷，您别看我个头小，其实我很强壮的。”
“我若认真起来，老虎都能打死几个。”
双弯了弯臂膀以证自己强壮。
却不知周百年父子脑中正回想着她幼时被一头老虎叼着喊救命的滑稽模样。
两人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嗯嗯，双最厉害了。”
“那是。”双喜滋滋地把药汤递给他们。
“虽然还找不出病因，也不知该如何医治。但这强身健体的药汤不能停，能扛一天算一天。”
“好，都听你的。”周百年没有拒绝，将药汤一饮而尽。
汤药入肚，洗去了体内的疲惫感，让周百年精神了些许。
周有川见状不客气地喝了一碗并盛了两碗送进屋给母亲与妻子。
“村长爷爷，我去给其他人送药汤了。”
“村里有什么事儿你们记得告诉我，不许把我当外人！”
临走前双回想起自己到来时对方那不正常的反应，忍不住唠叨两句。
“好，好。”周百年应了一声，目送她出门。
“双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乖巧懂事了！”
周有川冷不丁的夸赞却迎来了父亲周百年的一记杖打。
“少惦记。”
“双再好也不是咱们这凡人村庄能惦记的存在，都给我谨记这一点。”
“父亲放心，这点孩儿清楚得很，乡亲们也清楚得很。”周有川目视远方：“只是看着这孩子长大，忍不住感慨罢了。”
周家村后山
轮椅上的男子瞄了一眼地上的秦玉湖：“既然醒了就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
秦玉湖翻身而起，将毛毯挂于手臂，冲轮椅上的男子拱手行礼：“多谢前辈收留医治，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男子咬了一口酱饼，道：“我是你小叔。”
秦玉湖错愕地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翻，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她知道自己爹爹有个同胞兄弟因不肯接掌家主之职而躲入深山老林，几十年都没个消息。
然眼前这人白白嫩嫩、细皮嫩肉的，怎么看都是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存在，一点都不像是个有着百岁高龄的长辈！
“父亲曾说，大伯伯育有一双娃娃，名璃露。”
“不知你是璃还是露呢？”
秦玉湖的话语让秦东南忍不住嗤笑一声：“你猜。”
“露字多为女孩子所用，我猜你当是璃吧！”
“堂妹秦玉湖见过玉璃堂兄，初次见面没带什么礼物，还望见谅。”
秦玉湖再次行礼，只是这一次所行之礼无比规正，看得出她对眼前之人的恭敬。
“咱们秦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规矩，不然也不会将《家规》强名为《家归》。”
“坐下来一起吃吧！双为你备了份药汤和酥饼。”
秦东南没有为自己的身份作任何辩解，只是指了指一旁的竹椅，示意其坐下。
“玉璃堂哥，我爹和我哥他们……”
秦玉湖低下头，眼中泪光涌动。
“我知道。”秦东南打断了她的话语，显然是不想听到后面的内容。
“我们把《家归》给弄丢了。”
《家归》记载着秦家历代先辈的事迹、所感所误，是秦家重宝，亦是每一任秦家家主的信物。
按照辈份，这一任的秦家家主应是大伯秦东南。
只是因为他的出逃让父亲秦东北被迫暂代家主之职，暂管《家归》罢了。
如今《家归》丢失，她理应上报此事。秦玉湖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然眼前的秦东南却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秦玉湖无语，心中盘算着要不要把那事也说出来。
她瞄了秦东南一眼，发现对方正专注地品尝着桌上的酱饼。
他那开心惬意的模样让秦玉湖有种不论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被追责的错觉。
“那个……秦……秦家祖宅也丢了。”
秦东南侧目望着那快将头埋进裙子里的侄女，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你们怎么做事的？丢失《家归》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家祖宅也丢了呢？”
“我不管，此事你得负责到底！”
“对了，现在《家归》交由双执掌了。”
“待你伤好，带着双一起找。找不回来你们就别回来了！”
一顿责备声袭来，秦玉湖只好默默受着。
她端起汤药嗅了嗅，心中思忖着对方口中的双到底是什么辈份来着。
周家村
双捧着陶鼎来到‘捕鱼周’周有道家门口。
“捕鱼周爷爷、奶奶、叔叔、婶婶，我来了。”
“咳咳咳咳……双来了啊！进来吧，门没锁。”
双推门而入，直奔捕鱼周爷爷周百岁夫妻俩的卧房。
“咳咳咳咳……”
卧房内，周百岁夫妻二人倚床头而坐，面色苍白。
他们俩的精神较前两天萎靡许多，其眼中的生命之火十分微弱，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双望了一眼床边的血水盆，将两碗药汤递了过去：“来，把药喝了。”
周百岁摇头婉拒药汤：“咱们这副病躯早已药石无灵，这药汤喝了也是浪费，不如留给他人实在。”
“捕鱼周爷爷，您这话我可不爱听了。”
“在我看来，人只要还活着就得尽力医治。这样才不会留下遗憾。”
双搬出自己的理论想要说服二老。
“咳咳咳咳……”周百岁轻咳几声，颤巍巍地端碗提勺喂自家夫人喝药。
“夫人啊！这些年跟着我真是苦了你了。来，能喝一点儿是一点儿。”
“你这臭老头，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自私。”
“怎么？不想让自己因为没给我喝药喝到死而后悔，却又想让我因为你没喝药喝到死而后悔么？”
“告诉你，没门。你不喝，我就不喝。”
捕鱼周奶奶虽气弱游丝却说不出的倔犟。
周百岁拿她没办法，只好自己喝一口然后喂她一口。
双看着这对哪怕被病痛折磨还顾着对方的活宝，心中甜滋滋的。
她利落地为二老换了盆干净清水，并拿来一把铲子为他们填补靠墙地上的大窟窿。
“奇怪，我怎么感觉这地洞是新挖的！”
周百岁瞄了窟窿一眼，回道：“哦，那是虎子方才挖的。”
“他说梦见那里有宝贝，还挖出来一个紫红色的葫芦。”
“梦见？”双皱了皱眉，伸手从窟窿内取出半片早已腐败的黄纸。
“坏了，这好像是某种封印用的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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