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借鸡生蛋，卸磨杀驴
“王陈兄，可还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一次性问清楚。”
楼波倒是会懂得体谅人，见王陈似乎还有疑虑，既然主动要求王陈再问详细些。
“诡异不好弄，你有手段制衡？又从哪里弄到的？”王陈真正想知道的不是案情的细节，而是楼波拿捏诡异的手段。
诡异不好得，寻常人遇上了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楼波又是凭什么可以抓到足够多的诡异去实验？
诡街只有逢单月才会开启，就算有一些诡异跑了出去，但恐怕数量也不会太多，否则整个皇城早就乱了。
楼波眼眸中闪过些许神采，语气中终于是带了些别样的情绪。
“这便是我的成功！诡异难寻，且极具危险。诡异唯一能制衡的只有铁律。一些规则明了，容易找出破绽的诡异，还算可以对付，但规则复杂的诡异，在下的确对付不来。
只是在下寻找到了代替品。
道祖留下来的方法，并不适用于诡异的继承物品。
而我的研究，却让诡异的继承物品，也能炼制成诡丹。”
王陈神情一滞，心想这楼波简直是个天才。对方拿到道祖纪要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这么快，竟然就优化了道祖的方法。
诡异难缠，可诡异物品却未必。类似于人脸和噬刀，并非那种极具杀伤性的。
批量的制造诡异物品，就可以批量的生产诡丹。那也就意味着，人命这味药材将被无限制的需求。
王陈原本没有太多动容，因为他并不认为楼波能够获得足够的诡异去炼制诡丹。
可他现在发现，完全错了。
楼波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且不计后果的那种。
若是他的方法，他的成果真的被公诸于世，或许真就会天下大乱。
“在下知道王陈兄心中所想。
可若是给我足够的时间，未必不能找到代替那些孩童性命的炼制物。
到时候，不仅可以完成书院历代先贤的遗愿，还能造福天下！”
“你就没想过失败的后果？又或者是，在你成功之前，那些无辜的生命，就必须死？”王陈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虽然知道和楼波说这些恐怕无法改变对方心中的决然，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楼波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后，侃侃而道：“王陈兄可研读过史书？虽说其中一些记载已不可考，但应该没有太多谬误。”
“上古年间，天下没有火种，没有房屋与衣服。没有农田，更没有秩序与道德。人如野兽，饿极了还会同类相食。
先人发现了天火，并学会了保留火种。同样也因为争夺火种而造成了杀戮。有了房屋与衣服，便又去争夺这些。
旧国与新国之间争夺良田，旧士族与新士族之间争夺权利。旧道德与新道德之间争对错，旧秩序与新秩序之间争优劣。
其中手段哪一个是光明正大？杀戮何曾停止过？
新事物的出现必然会有所牺牲，但到最后一定会趋于平衡。
这才是天理！”
“这是妄言！”王陈下意识的就要反驳。
“王陈兄，有何见解？”楼波似乎很期待，王陈会给出不同的看法。
王陈沉默了，在对方的道理上，他的确争不过楼波。这个偏执的家伙，已经有了自己的道理。
“如今这世道，朱门恶臭，百姓孤苦。那些可怜人想活着，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
这不是可悲吗？要是有一天人人皆为强者，人人如龙，那才是天下大幸。
诡丹能做到！只是要牺牲掉那些弱者！”
“说不过你。”王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随后一饮而尽。
“因为在下说的才是真正的道理。”楼波很是满意的笑了，似乎能够说服王陈，让他十分有成就感。
“呵……你受过苦吗？饿过肚子？体会过寒冬腊月，衣不蔽体的感受？这世上这样的人太多，可却还在求活。
你口中的理想世界就是将这些人都杀死。就好像是问题本来就在那儿，却两眼看不见，问题就不在了一样。自欺欺人罢了。”
王陈没办法，在楼波的逻辑里击溃对方。可站在他的立场，楼波也没办法彻底说服王陈。
楼波皱起了眉头，思虑一番后说道：“不对，你在误导我。
我若的是能够成功找到代替孩童性命的物品，岂不是万事大吉？”
“强者恒强，就算你研究出来了，也只有最强者能够享受到你的东西。就跟钱财一样，富有的人与穷人之间的财富能一样？
一个小小的诡丹，就算再神奇又能怎么样？
书院历代大贤的思想道德，才能流芳千古。你这个读书人舍本逐末了。”
楼波皱着眉头反驳道：“不对！书院的历代先贤也在研究诡丹，他们与我的想法相同，只不过是被道德规住了。”
“呵，他们可不是。他们牺牲的是自己，真正的为了天下，为了万民。”王陈不屑的摇了摇头，书院的那些大贤或许也存在偏激，却始终以自身作为实验对象，为的是对付红月。
“你的道理仅仅是你自己的道理，在你的逻辑里自然无敌。
所以我只是不屑与你争辩。解决不了问题，就杀死问题本身。
原以为你是个有出息的人，但却是个懦夫。不敢睁开两眼看看这世间罢了。
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生活在蜜罐子里的人，不懂疾苦的人，却妄图改变世界。
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王陈那不屑的讥讽，终于是真正的刺痛了楼波。
“你明明是个怕死的人，为什么要刺激我？”楼波不明白，王陈是在寻死吗？
王陈站起身来，似乎无所畏惧：“起杀心了？我成了你心中的问题，所以你也要把我杀死，这就是你的道理？”
楼波骇然，竟不由后退了一步。
“我……没错。”
“厉害。”
楼波神情渐渐缓过来，再次挂上了那从容而又自信的笑容。
“王陈兄真是厉害，不知不觉就将在下引入了对错之争，险些让在下陷入魔障。”
“原本在下，以为王陈兄是个有趣之人，想同你携手共进。
既然王陈兄与在下理念不同。你我之间的对错就交于后世来评说吧。”
王陈感受到了一丝杀意，他知道楼波已经起了杀心。
“真的想杀我？杀了我，书院的诗会可就完了，你的想法还能实现吗？”王陈表现的倒是很淡定，楼波要是真想杀他，根本不会废话这么多。
“王陈兄怕了？只要你死的隐秘一些，旁人不知，那不就没事了？”
楼波面带笑意，周身慢慢的散发出一股玄妙的气势。
读书人能读到天人感应，操控的是天地大势，与其他修行者的体系完全不同。
“在下今日之所以前来，原本真的是打算诚心邀请王陈兄加入我们的。
可惜了，王陈兄太过倔强。”
“你们？”王陈不由得有些好奇。楼波强调了这个字眼儿，通常是一群人中排不到头名的人，才会这么说。
“是我们……”楼波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道极为狂躁的凌厉刀气扑面而来。
王陈早就开始憋大招。
这一击直接让楼波猝不及防，周身的天地大势直接被刀气碾碎，整个人化作一道流星砸破墙壁飞了出去。
感受到楼波的气息只是变得萎靡，却并没有消失。
王陈迅速冲出屋去，整个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尼玛。贴脸开大都不死！”
听到动静的姜寒第一时间冲出屋外，惊讶的发现，他这间小院子竟然被人封锁了空间。
王陈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原本想迅速逃离的他，大脸贴在了一处无形的屏障上。
“靠！我说令牌拿出来半天，李长生怎么还不过来？”
王陈心中暗道不好，封锁空间的招数，沈月书也曾对他用过。
半空中，楼波胸前有一道大大的口子，从肩膀一直滑到腹部，不仅露出了白骨，甚至还露出了肠子。
“楼波！”姜寒望着半空中的人影，整个人都是蒙的。
楼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小院，而且受了这么重的伤。
“王陈兄，果然够狠的。不过四方的空间已然被封闭，外界的人无法窥探。”
楼波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感受不到王陈的气息，仿佛消失了一般。
不过楼波确信已经封锁了此方空间，王陈不可能跑出去，一定还留在这出小院。
“楼波，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姜寒虽然不明情况，但也听出来楼波准备亲自出手击杀王陈。
“先杀你也是一样的。”楼波低眉看向姜寒。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束流光瞬间冲破空间壁垒，直奔楼波而去。
“镇妖司千卫长，顾问！奉陛下之命，彻查孟德海一案。”
“嫌犯楼波，连同孟德海偷盗道祖遗物。私下研究诡丹，残害无辜，勾结妖族佛土。
意图杀害镇妖司夜巡人。
罪大恶极，陛下有旨，当场格杀！”
半空中那道气血浓郁的身影，挥手便震碎了四周的空间屏障，随后大声朗诵者楼波的罪行，震动了整个书院。
“我……”楼波面色惊愕，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下一秒，顾问提刀便斩。
“就地伏法！”
血色的刀气贯穿黑夜，楼波瞬间湮灭在了那磅礴的刀气之中，连句遗言都没有。
王陈从黑夜中走了出来，望着天空中的自称镇妖司千位长的存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一个借鸡生蛋，卸磨杀驴！
楼波倒是会懂得体谅人，见王陈似乎还有疑虑，既然主动要求王陈再问详细些。
“诡异不好弄，你有手段制衡？又从哪里弄到的？”王陈真正想知道的不是案情的细节，而是楼波拿捏诡异的手段。
诡异不好得，寻常人遇上了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楼波又是凭什么可以抓到足够多的诡异去实验？
诡街只有逢单月才会开启，就算有一些诡异跑了出去，但恐怕数量也不会太多，否则整个皇城早就乱了。
楼波眼眸中闪过些许神采，语气中终于是带了些别样的情绪。
“这便是我的成功！诡异难寻，且极具危险。诡异唯一能制衡的只有铁律。一些规则明了，容易找出破绽的诡异，还算可以对付，但规则复杂的诡异，在下的确对付不来。
只是在下寻找到了代替品。
道祖留下来的方法，并不适用于诡异的继承物品。
而我的研究，却让诡异的继承物品，也能炼制成诡丹。”
王陈神情一滞，心想这楼波简直是个天才。对方拿到道祖纪要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这么快，竟然就优化了道祖的方法。
诡异难缠，可诡异物品却未必。类似于人脸和噬刀，并非那种极具杀伤性的。
批量的制造诡异物品，就可以批量的生产诡丹。那也就意味着，人命这味药材将被无限制的需求。
王陈原本没有太多动容，因为他并不认为楼波能够获得足够的诡异去炼制诡丹。
可他现在发现，完全错了。
楼波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且不计后果的那种。
若是他的方法，他的成果真的被公诸于世，或许真就会天下大乱。
“在下知道王陈兄心中所想。
可若是给我足够的时间，未必不能找到代替那些孩童性命的炼制物。
到时候，不仅可以完成书院历代先贤的遗愿，还能造福天下！”
“你就没想过失败的后果？又或者是，在你成功之前，那些无辜的生命，就必须死？”王陈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虽然知道和楼波说这些恐怕无法改变对方心中的决然，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楼波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后，侃侃而道：“王陈兄可研读过史书？虽说其中一些记载已不可考，但应该没有太多谬误。”
“上古年间，天下没有火种，没有房屋与衣服。没有农田，更没有秩序与道德。人如野兽，饿极了还会同类相食。
先人发现了天火，并学会了保留火种。同样也因为争夺火种而造成了杀戮。有了房屋与衣服，便又去争夺这些。
旧国与新国之间争夺良田，旧士族与新士族之间争夺权利。旧道德与新道德之间争对错，旧秩序与新秩序之间争优劣。
其中手段哪一个是光明正大？杀戮何曾停止过？
新事物的出现必然会有所牺牲，但到最后一定会趋于平衡。
这才是天理！”
“这是妄言！”王陈下意识的就要反驳。
“王陈兄，有何见解？”楼波似乎很期待，王陈会给出不同的看法。
王陈沉默了，在对方的道理上，他的确争不过楼波。这个偏执的家伙，已经有了自己的道理。
“如今这世道，朱门恶臭，百姓孤苦。那些可怜人想活着，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
这不是可悲吗？要是有一天人人皆为强者，人人如龙，那才是天下大幸。
诡丹能做到！只是要牺牲掉那些弱者！”
“说不过你。”王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随后一饮而尽。
“因为在下说的才是真正的道理。”楼波很是满意的笑了，似乎能够说服王陈，让他十分有成就感。
“呵……你受过苦吗？饿过肚子？体会过寒冬腊月，衣不蔽体的感受？这世上这样的人太多，可却还在求活。
你口中的理想世界就是将这些人都杀死。就好像是问题本来就在那儿，却两眼看不见，问题就不在了一样。自欺欺人罢了。”
王陈没办法，在楼波的逻辑里击溃对方。可站在他的立场，楼波也没办法彻底说服王陈。
楼波皱起了眉头，思虑一番后说道：“不对，你在误导我。
我若的是能够成功找到代替孩童性命的物品，岂不是万事大吉？”
“强者恒强，就算你研究出来了，也只有最强者能够享受到你的东西。就跟钱财一样，富有的人与穷人之间的财富能一样？
一个小小的诡丹，就算再神奇又能怎么样？
书院历代大贤的思想道德，才能流芳千古。你这个读书人舍本逐末了。”
楼波皱着眉头反驳道：“不对！书院的历代先贤也在研究诡丹，他们与我的想法相同，只不过是被道德规住了。”
“呵，他们可不是。他们牺牲的是自己，真正的为了天下，为了万民。”王陈不屑的摇了摇头，书院的那些大贤或许也存在偏激，却始终以自身作为实验对象，为的是对付红月。
“你的道理仅仅是你自己的道理，在你的逻辑里自然无敌。
所以我只是不屑与你争辩。解决不了问题，就杀死问题本身。
原以为你是个有出息的人，但却是个懦夫。不敢睁开两眼看看这世间罢了。
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人，生活在蜜罐子里的人，不懂疾苦的人，却妄图改变世界。
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王陈那不屑的讥讽，终于是真正的刺痛了楼波。
“你明明是个怕死的人，为什么要刺激我？”楼波不明白，王陈是在寻死吗？
王陈站起身来，似乎无所畏惧：“起杀心了？我成了你心中的问题，所以你也要把我杀死，这就是你的道理？”
楼波骇然，竟不由后退了一步。
“我……没错。”
“厉害。”
楼波神情渐渐缓过来，再次挂上了那从容而又自信的笑容。
“王陈兄真是厉害，不知不觉就将在下引入了对错之争，险些让在下陷入魔障。”
“原本在下，以为王陈兄是个有趣之人，想同你携手共进。
既然王陈兄与在下理念不同。你我之间的对错就交于后世来评说吧。”
王陈感受到了一丝杀意，他知道楼波已经起了杀心。
“真的想杀我？杀了我，书院的诗会可就完了，你的想法还能实现吗？”王陈表现的倒是很淡定，楼波要是真想杀他，根本不会废话这么多。
“王陈兄怕了？只要你死的隐秘一些，旁人不知，那不就没事了？”
楼波面带笑意，周身慢慢的散发出一股玄妙的气势。
读书人能读到天人感应，操控的是天地大势，与其他修行者的体系完全不同。
“在下今日之所以前来，原本真的是打算诚心邀请王陈兄加入我们的。
可惜了，王陈兄太过倔强。”
“你们？”王陈不由得有些好奇。楼波强调了这个字眼儿，通常是一群人中排不到头名的人，才会这么说。
“是我们……”楼波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道极为狂躁的凌厉刀气扑面而来。
王陈早就开始憋大招。
这一击直接让楼波猝不及防，周身的天地大势直接被刀气碾碎，整个人化作一道流星砸破墙壁飞了出去。
感受到楼波的气息只是变得萎靡，却并没有消失。
王陈迅速冲出屋去，整个人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尼玛。贴脸开大都不死！”
听到动静的姜寒第一时间冲出屋外，惊讶的发现，他这间小院子竟然被人封锁了空间。
王陈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原本想迅速逃离的他，大脸贴在了一处无形的屏障上。
“靠！我说令牌拿出来半天，李长生怎么还不过来？”
王陈心中暗道不好，封锁空间的招数，沈月书也曾对他用过。
半空中，楼波胸前有一道大大的口子，从肩膀一直滑到腹部，不仅露出了白骨，甚至还露出了肠子。
“楼波！”姜寒望着半空中的人影，整个人都是蒙的。
楼波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小院，而且受了这么重的伤。
“王陈兄，果然够狠的。不过四方的空间已然被封闭，外界的人无法窥探。”
楼波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感受不到王陈的气息，仿佛消失了一般。
不过楼波确信已经封锁了此方空间，王陈不可能跑出去，一定还留在这出小院。
“楼波，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姜寒虽然不明情况，但也听出来楼波准备亲自出手击杀王陈。
“先杀你也是一样的。”楼波低眉看向姜寒。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束流光瞬间冲破空间壁垒，直奔楼波而去。
“镇妖司千卫长，顾问！奉陛下之命，彻查孟德海一案。”
“嫌犯楼波，连同孟德海偷盗道祖遗物。私下研究诡丹，残害无辜，勾结妖族佛土。
意图杀害镇妖司夜巡人。
罪大恶极，陛下有旨，当场格杀！”
半空中那道气血浓郁的身影，挥手便震碎了四周的空间屏障，随后大声朗诵者楼波的罪行，震动了整个书院。
“我……”楼波面色惊愕，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下一秒，顾问提刀便斩。
“就地伏法！”
血色的刀气贯穿黑夜，楼波瞬间湮灭在了那磅礴的刀气之中，连句遗言都没有。
王陈从黑夜中走了出来，望着天空中的自称镇妖司千位长的存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好一个借鸡生蛋，卸磨杀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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