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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接触

    何致仓皇远去了,没有人在后面追他。那些在门口吹风的人说他跑到操场了,大家就都放了心。费江转瞬之间爬了起来,也不疼也不痒,甚至筋骨活动开了,还有觉得一点小爽。

    费江也不觉得丢人,因为大家有目共睹了。一直到上课,大家都在等笑话。

    班主任还个是年轻姑娘,矮小可爱,入职三年了。她笑笑说:“哎呀,这个何致。”然后例行检查了费江,就打算自己去操场上找他。

    刘不盲觉得她犹豫了。事实上,她闲了一天,现在真的有这个心情。但是刘不盲还是匆匆看完了那一部分鬼吹灯,自告奋勇去找何致。

    当然,看一个矮小的女班主任在讲台上跷二郎腿,鼓着包子脸,眼睛左顾右盼也是很有趣的。如果能和班主任一起就更好了。

    他走过狭窄破旧的跑道,来到丢失了关键部位(包括两个球门,各个白色塑料点)的球场,踢了一脚瘪掉的足球,也许到了草丛里。然后再一次穿过破旧的跑道,吐了口唾沫。来到老旧的健身器材场所。

    首先是单杠,有些摇摇摆摆的,不过不要紧,底下是沙子,而且地面也近。刘不盲的成绩是13个,脚没有着地。

    然后往南走就是双杠,埋在沙子里,很难拔出来。再往南,就是最结实,同时也最高的“云梯”了,通常来讲,何致就坐在上面。但今天他心情低落,只是躲在跳远的沙窝里徘徊,偶尔走两步。

    刘不盲一声不发地向他走过去。夜色静,操场也暗。但隔着一面墙还有些黄亮的灯光,刘不盲很高兴,虽然不能跟老师一起,但也可以原谅。

    “何致啊,”刘不盲上前握住他的手(因为他有点想到了雌性,有点高兴):“回去吧,我觉得你得停宿了。”

    “嗯,”何致说:“停一个星期?”

    刘不盲松开何致的手,走到单杠面前伸手捉住天上的反光之铁:“啊!哈!草!”

    “我也想回家!”刘不盲一边跳一边发狂的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回家怎么跟你妈说?”何致来到他旁边,双手环胸。

    “我就说我叫人家撵出来了,我也不想上了,要不就不上了。——然后他们骂我一顿,或者我妈骂我,但是看着的是我爸”他说:“我爸在喝酒呢,他当我放屁。而且我虽然被停宿了,可是还没有到不上了的程度。”

    “这就完了吗?”

    “这就完了。他们想到那一点了,就算再怎么骂我心里实际上也在找方法弥补。”

    何致转过头来:“那你不接着解释什么?”

    刘不盲说:“解释什么?我解释也没用,我爸还不是得给班主任打电话?找年级主任?我在家里表面上装作挨几天,实际上玩几天,就又得上学啦!这事就完了!你呢?”

    “我爸妈就不这样了。我还没被停过宿……”

    何致又觉得不好意思:“但是,我是不怕停宿的。”

    “以后还有更那个的呢!”他说。

    “更什么?”刘不盲问,没有看他的眼睛:“残酷?”

    “不是,”何致仔细思索道:“不能说残酷。我觉得真实比较好。”

    “其实我停宿虽然多(次数),但是我就只有一次是回家的。当然,那一次是叫“停课”。话说回来,你这不是停宿,是停课吧。”

    “哎——”何致坐上双杠说:“停就停吧。”

    “切,反正都停课了,”刘不盲说:“要不你今晚就回家去。我估计班主任肯定不管。要不上网吧通宵也行。”

    “那她不问吗?”

    “嗯。问是要问的——问我们是要问的。”刘不盲发现他没有在认真的听,而是低着头:“问你父母,他们不是不在家吗?你就说你去了你那个内江区的房子。你不是有那里的钥匙。”

    “有。”何致说,声音很轻,而且听得出,他不想再说话了。

    沉默了一段时间。

    刘不盲说:“其实我挺喜欢你这种没有人干涉的生活的。哈哈,因为我是一个死宅嘛。”

    “哈哈!我暑假有一段时间也是自己住。我早上七点醒,但是九点穿完衣服去洗脸。然后打开电视……但是不看,用它做背景音,因为手机屏幕比较小。我没什么东西吃,而且也不想吃。我一天也吃不了一顿正常饭。但是要喝水,我就喝了一天酸奶,到下午拉肚子。啊,下午出去散步!拉完肚子。”

    刘不盲想说:“放了个屁。”但是忍耐住了。

    “哈哈。”何致笑了。

    “你要是回家就帮我做下任务。我流量不够更新。”

    “不。”何致摇摇头,干脆地拒绝了他。

    他从双杠上下来了。

    远处,班主任打着灯一摇一摆的来了。刘不盲装作走神,看着她夜色中婀娜的身影。

    “怎么了?”她说,盯着刘不盲:“我叫你来找他,把他带我办公室里去,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的小圆脸上的曾经被她用特殊工具修剪的眉毛动了,她的眼睛因为要说话的缘故,也露出思考的光。她的声音有些尖,听着有些娇蛮任性,然而很明显,她努力在让人明白她很生气。于是在她说话的过程,刘不盲差点留下快乐的笑声。

    刘不盲见到每一个人都是这样。他这些快乐,纯粹是因为他的短见。

    “都不说话是吧?”她说,看起来完全没办法了。

    于是她就底下头去看手机,看了不短也不长的秒,就伸长脖子(而不是走一步)去看何致。然后她又看手机,并用手打之。

    “何致你这是为什么?”她一边打字说:“停课一个星期啊。加上国庆七天,一共两个星期。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收拾收拾滚蛋!”

    她自顾自的说了,而且成功生了气。

    “老师消消气!消消气哈!”刘不盲在一边“嬉皮笑脸”地说。

    “你也别说话!”她抬起脸来大声道:“你怎么就跟他混一起了呢?你是不是脑子也有病?”

    “领导天天为了这点破事找我,什么聚众打架,晚上不睡觉,上课睡觉。你们都多大了还用我天天跟着你们。还有几天高考自己心里没点A数!”

    刘不盲听着她清清楚楚地把“A数”喊出来。不由得笑出声来。

    “笑!”她打了刘不盲一下,但还是很生气,不过却马上窘迫了。

    刘不盲吃了一惊。马上意识到他和班主任混得不熟。而且意识到了班主任意识到他是一个通常情况下“沉默的”男性。因此班主任有些丧失勇气了。也就变得不大生气,想马上结束争端。

    刘不盲就马上不笑了,而且看着不远处一个没有意义的地方。既不想让这打他的一下拉近与班主任的关系,也不想生气。

    于是事物的发展被硬生生地,轻巧地掰了一下。刘不盲再一次成为一个“沉默的”学生。而且是不可理解的。班主任因为刚才他的一系列反应在潜意识中将他列为了单独的一类,对他仍然保持着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