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博弈
燕南淮是带着赴死之心上路的，他其实心里明白自己的实力在真正的高手眼里不够看，但他一定要去的，也许他可以不管妹妹的死活，大不了几年后回来报仇，反正他天赋这么高，练个几年天下无敌了，还怕没有出头之日？
可他心里害怕，不是怕自己的命会丢了，他害怕更多的东西，他想自己其实是出不了城的吧，林生可以轻易找到自己，那个白衣女人也可以随时抓他去送命，所有人都等着他踏上那条路，好像他确实是挺重要的，看似他现在有选择，其实根本什么选择都没有，但最重要的是他许过承诺要和妹妹过上好生活，要是不管小宵逃走了，连自己都会痛恨自己。
还不如一起死。
他也是经常看武侠小说的一个人，而且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真以为酒楼里那个公子哥能善了？他都摸清楚去他家的路线了，就等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可惜时不待人，这些悬京的大人们把他当成了一块上好的肉，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分食他。
深深的呼吸，燕南淮拿出那张画着密密麻麻线条和人名的纸，他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然后目视着它化为灰烬，到了现如今一切算计和猜测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他想象自己是去赴一场约，是去和假想的宿敌们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想着想着他的心情轻松了起来，反正大不了是一死，烟花爆炸了也就没了，绚烂一瞬就不是绚烂了？让这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掌握一切的大人物们也看看来自他燕南淮的决心。
绕过几十条街区，燕南淮终于来到了皇城，因为此前的变故，皇城外密密麻麻的站了守卫，燕南淮就在守卫眼底下光明正大的走进了皇城大门，正如他所料，这些守卫根本没有拦他的意思，环视而去，从外而来要进入皇城的只有他一个人。
先前繁华热闹的长街此时已经变得破败不堪，凡子慢和顾青的打斗破坏了大片的街区和住宅，不知有多少人家此刻正缩在家里瑟瑟发抖。
顾青此时已经处于老力将近，新力未生的阶段，原本一尘不染的青衫也在长时间的打斗中变得破破烂烂，他的速度明显变得慢了，体力接近透支，每一次快速移动都伴随着明显的喘气声，而凡子慢已经彻底隐匿了身形，他的处境也并不好受，普通的法术根本摸不到顾青的半片衣角，本命神通更是已经被破大半，这之后即使是不死也无法完全恢复了，两人打到这个地步，实力的差距已经变得不重要，生死可能只在一息之间，凡子慢随时可能抓住顾青的破绽发出致命一击，但顾青也距离破掉本命神通只差一步。
顾青索性在原地坐下休息起来，他对着一片断壁残垣哈哈大笑，
“先前不是很能吗？废物东西？怎么不继续叫了？”
寂静无声。
顾青继续叫骂，各种污秽之词从他的口中骂出，很难想象先前风度翩翩的剑神会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像个流氓地皮一样泼骂。
凡子慢就隐在顾青身下不远处，他此时也拿不准敌手的用意，但不可避免的着急起来，顾青很有可能是假意休息在诱他出手，但顾青是纯粹武者，身体与技巧经过长年累月的打磨，让他一口气回复过来，无异于又是一场全盛时期的鏖战，而在此前的战斗里他完全是被碾压的一方，若不是本命神通的特殊性，他早已是顾青的剑下亡魂。他已经耗不起了，本命神通的消耗几乎是不可逆的过程，即使是陷阱，他也必须踏进去。
不过他凡子慢可不是那种一根筋的人，虽然此前被交代了要拦住任何进入皇城的外来人，但如今他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作为求法者，他的寿元比一般人要多得多，还有大把的人生可以过，反正王瑜又不至于杀了他，，何必在这儿和一个老疯子死磕？
一旦有了怯退之心，害怕和各类情绪就会被无限放大，凡子慢暗自施术，准备从地下遁走。
一把剑和一声阴恻恻的冷笑同时出现在他身旁。
“怎么？怕了想跑？”
凡子慢心下大骇，他怎么如此快找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地？他想要掐指施法，却惊骇发现四肢竟然都已被斩断，潋滟的剑光这时才从他的身后透出，快到他甚至还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楚，不过作为大神通求法者，即使不依靠捏指念咒也能施放法术，凡子慢默念遁法口诀，此刻他已经被顾青吓破了胆，此前一直是神通分身面对顾青，当真身对上时他才真切的感受到顾青带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死亡在这一刻清晰无比的笼罩了全身，每一寸血肉都在战栗，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法术居然无法施放！他失去了和天地之间的感应，在最后一刻，凡子慢睁大眼睛，只看到顾青右手持剑从他的头下划过，他的头颅不受控制的被提起。
“原来自己已经死了。”
内阁元老，大神通求法者凡子慢被顾青斩杀于皇城内环地下深处。
顾青跃出地底，把凡子慢的脑袋随手扔到一旁的废墟里，他靠着一堵半裂的石墙躺下去，他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一口气完全泄掉后就是无穷无尽的疲惫，不过他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用力过猛导致有些脱力，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无法再出剑了。
正是此时，燕南淮从一旁走出，他并不认识倚靠在石墙上的顾青，目不斜视的想从旁边走过。
“喂，小子。”顾青叫住了燕南淮。
“背我到皇宫门口去。”
燕南淮顿下身形，
“凭什么我要帮你？”
“你听说过顾一剑这个称呼吗？”
“很厉害？你厉害我就要帮你？不背！”燕南淮加快脚步，连头都没回。
顾青有些愣神，随即笑了起来。
“好小子！对我胃口！”
燕南淮脚步不停，
“等等等等！我们做个交易。”顾青有些着急。
听到交易两字后燕南淮转过身，
“什么交易？”
“你是去杀人的？”
“是又如何？”
听到少年肯定的答复，顾青脸上笑意更浓。
“你脚步沉重，身上背满兵器，说明心中没有把握，我也是去杀人，不如同行一段，我传你一点好东西。”
燕南淮思考片刻，反正对自己应该有利无害，点头同意。
“行。”他走到顾青身边，直接从地面上将他拉起，然后一把抗在肩上，大步往皇宫方向跑去。
顾青在他的肩上长大嘴巴，满脸不可置信。
“我让你背着！”
燕南淮只是斜瞥他一眼，
“有什么区别？反正要把你带过去。”
可他心里害怕，不是怕自己的命会丢了，他害怕更多的东西，他想自己其实是出不了城的吧，林生可以轻易找到自己，那个白衣女人也可以随时抓他去送命，所有人都等着他踏上那条路，好像他确实是挺重要的，看似他现在有选择，其实根本什么选择都没有，但最重要的是他许过承诺要和妹妹过上好生活，要是不管小宵逃走了，连自己都会痛恨自己。
还不如一起死。
他也是经常看武侠小说的一个人，而且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真以为酒楼里那个公子哥能善了？他都摸清楚去他家的路线了，就等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可惜时不待人，这些悬京的大人们把他当成了一块上好的肉，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分食他。
深深的呼吸，燕南淮拿出那张画着密密麻麻线条和人名的纸，他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然后目视着它化为灰烬，到了现如今一切算计和猜测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他想象自己是去赴一场约，是去和假想的宿敌们既分高下也决生死，想着想着他的心情轻松了起来，反正大不了是一死，烟花爆炸了也就没了，绚烂一瞬就不是绚烂了？让这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掌握一切的大人物们也看看来自他燕南淮的决心。
绕过几十条街区，燕南淮终于来到了皇城，因为此前的变故，皇城外密密麻麻的站了守卫，燕南淮就在守卫眼底下光明正大的走进了皇城大门，正如他所料，这些守卫根本没有拦他的意思，环视而去，从外而来要进入皇城的只有他一个人。
先前繁华热闹的长街此时已经变得破败不堪，凡子慢和顾青的打斗破坏了大片的街区和住宅，不知有多少人家此刻正缩在家里瑟瑟发抖。
顾青此时已经处于老力将近，新力未生的阶段，原本一尘不染的青衫也在长时间的打斗中变得破破烂烂，他的速度明显变得慢了，体力接近透支，每一次快速移动都伴随着明显的喘气声，而凡子慢已经彻底隐匿了身形，他的处境也并不好受，普通的法术根本摸不到顾青的半片衣角，本命神通更是已经被破大半，这之后即使是不死也无法完全恢复了，两人打到这个地步，实力的差距已经变得不重要，生死可能只在一息之间，凡子慢随时可能抓住顾青的破绽发出致命一击，但顾青也距离破掉本命神通只差一步。
顾青索性在原地坐下休息起来，他对着一片断壁残垣哈哈大笑，
“先前不是很能吗？废物东西？怎么不继续叫了？”
寂静无声。
顾青继续叫骂，各种污秽之词从他的口中骂出，很难想象先前风度翩翩的剑神会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像个流氓地皮一样泼骂。
凡子慢就隐在顾青身下不远处，他此时也拿不准敌手的用意，但不可避免的着急起来，顾青很有可能是假意休息在诱他出手，但顾青是纯粹武者，身体与技巧经过长年累月的打磨，让他一口气回复过来，无异于又是一场全盛时期的鏖战，而在此前的战斗里他完全是被碾压的一方，若不是本命神通的特殊性，他早已是顾青的剑下亡魂。他已经耗不起了，本命神通的消耗几乎是不可逆的过程，即使是陷阱，他也必须踏进去。
不过他凡子慢可不是那种一根筋的人，虽然此前被交代了要拦住任何进入皇城的外来人，但如今他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作为求法者，他的寿元比一般人要多得多，还有大把的人生可以过，反正王瑜又不至于杀了他，，何必在这儿和一个老疯子死磕？
一旦有了怯退之心，害怕和各类情绪就会被无限放大，凡子慢暗自施术，准备从地下遁走。
一把剑和一声阴恻恻的冷笑同时出现在他身旁。
“怎么？怕了想跑？”
凡子慢心下大骇，他怎么如此快找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地？他想要掐指施法，却惊骇发现四肢竟然都已被斩断，潋滟的剑光这时才从他的身后透出，快到他甚至还没有感受到任何痛楚，不过作为大神通求法者，即使不依靠捏指念咒也能施放法术，凡子慢默念遁法口诀，此刻他已经被顾青吓破了胆，此前一直是神通分身面对顾青，当真身对上时他才真切的感受到顾青带来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死亡在这一刻清晰无比的笼罩了全身，每一寸血肉都在战栗，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法术居然无法施放！他失去了和天地之间的感应，在最后一刻，凡子慢睁大眼睛，只看到顾青右手持剑从他的头下划过，他的头颅不受控制的被提起。
“原来自己已经死了。”
内阁元老，大神通求法者凡子慢被顾青斩杀于皇城内环地下深处。
顾青跃出地底，把凡子慢的脑袋随手扔到一旁的废墟里，他靠着一堵半裂的石墙躺下去，他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一口气完全泄掉后就是无穷无尽的疲惫，不过他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用力过猛导致有些脱力，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无法再出剑了。
正是此时，燕南淮从一旁走出，他并不认识倚靠在石墙上的顾青，目不斜视的想从旁边走过。
“喂，小子。”顾青叫住了燕南淮。
“背我到皇宫门口去。”
燕南淮顿下身形，
“凭什么我要帮你？”
“你听说过顾一剑这个称呼吗？”
“很厉害？你厉害我就要帮你？不背！”燕南淮加快脚步，连头都没回。
顾青有些愣神，随即笑了起来。
“好小子！对我胃口！”
燕南淮脚步不停，
“等等等等！我们做个交易。”顾青有些着急。
听到交易两字后燕南淮转过身，
“什么交易？”
“你是去杀人的？”
“是又如何？”
听到少年肯定的答复，顾青脸上笑意更浓。
“你脚步沉重，身上背满兵器，说明心中没有把握，我也是去杀人，不如同行一段，我传你一点好东西。”
燕南淮思考片刻，反正对自己应该有利无害，点头同意。
“行。”他走到顾青身边，直接从地面上将他拉起，然后一把抗在肩上，大步往皇宫方向跑去。
顾青在他的肩上长大嘴巴，满脸不可置信。
“我让你背着！”
燕南淮只是斜瞥他一眼，
“有什么区别？反正要把你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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