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迷雾重重
李宝儿笑了：“我不稀罕。我图的是你这个人。哪怕只是一时的极乐。”
云冀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动，搂着李宝儿的手再次不安分起来。
李宝儿按住云冀，正色道：“说正事。燕国公云璐已经离开了云居宫。从今天午后开始，已经有三路人马准备截杀他。汝南王一路、我的手下一路、云桐一路，还有一支殿前司的骑兵准备接应，但是云璐把他们给甩开了。不过，云璐的行踪还在我的掌控之中。从路线上看，他极有可能去投奔第一军满都海斯琴或者长林军的石宝。这两个人都不好对付，要想从他们手里抢来云璐，恐怕很棘手。”
云冀起身，穿好衣服，听完了李宝儿的叙述。情形的确如李宝儿所说，现在很多人都没有登场。李宝儿派出的人马截杀云璐，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根本不担心会暴露。各路人马现在都想掌控云璐，但是一旦云璐在手里却又是个烫手的山芋。如果之前汝南王的安排不出意外，云璐现在由汝南王保护起来那是最好不过了。汝南王父女非要绕个圈子。虽然这样一来更加名正言顺，可中间一旦出现波折，汝南王的计划就会全盘落空。而且，现在一旦云璐在汝南王手里，那么汝南王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云琛和云環都会第一时间将汝南王一系的势力全部控制。汝南王不会冒这个险。
李宝儿继续说道：“现在跟踪云璐的人肯定不会少，我已经安排人马准备拦截。只要在云璐见到满都海斯琴和石宝之前，把他引导到第二军的驻地，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控云璐。只要云璐在我们手里，任何一方都会忌惮，包括云琛。”
云冀有些疑惑：“你能够保证云璐会投奔到我的兵马驻地？”
这个问题的确很明显，似乎无法保证。
李宝儿微微一笑：“的确无法保证，但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很多人希望得到云璐，届时没有人会注意到宫里。那就是我们动手的时机。只要他们的目标是云璐，而不是王位。抢云璐是为了自保，只要云璐在手，不管是谁即位，都会忌惮三分。”
可怜的云璐，这个到现在依旧无兵、无权的苍穹王长子，现在奇货可居。但是现在各方投入的却十分有限，仿佛都是在试探。
李宝儿接着说：“这是一个赌局，目标就是王位，云璐就是现在最大的那个筹码。各方现在还没有真正的下手抢。甚至于庄家还没有下场。”
云冀问道：“谁是庄家？”
李宝儿说道：“定襄王云琛。”
云冀多少有些不屑：“云琛现在在宫禁之中，她的人马在燕城之外，根本无法发号施令。她如何是庄家？主将不在，她的人马何谈忠诚？我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李宝儿反问道：“莫非你忘了你的父亲是如何登上王位的？”
云冀一愣：“这有何关系？”
李宝儿说到：“令尊当年，一无实权，二无兵马。如果不是崔瀚领衔河北大族，还有侍卫亲军司马步军都指挥使刘显世等禁军将领拥戴，他如何登上王位？如果，当初这些人拥戴的不是你父亲，他又如何登上王位？”
云冀不愿意听到这种话，但是却无法反驳。
李宝儿又说：“即便你现在可以杀死云琛、云璐，以及所有可以继承王位的人，可是军中大将、地方豪强、世家大族不支持你，你又能如何？王座上的那个人是谁，对他们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在如今这个世道下，顺其者昌，逆其者亡。你是有一个军的兵力，可是没有粮饷，有谁会为你卖命？你可以去抢，可你能抢多久？一旦激起民愤，消灭你的那股力量就会出现。”
穿戴整齐的云冀，此时无言以对。他承认，李宝儿讲的是事实。
“好，我听你的。咱们静观其变。”
李宝儿离开云冀的住宅已近日落。云冀的住宅本来就远离闹市，李宝儿离开基本上没人会注意。
基本上没人并不等于真的没人。
有一个人堂而皇之的跟在她的身后，仿佛并不担心被发现。
既然不担心被发现，李宝儿干脆将此人引到一处小巷之中。
这个人一点儿都没有遮掩，因为不怕李宝儿对其不利。
李宝儿也不怕被其发现。
“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等了多久？”李宝儿先开口了。
那人不说话。
“你亲自来监视我，跟踪我，却不拿我。现在将我拿下，到主上那里，很多人会感谢你的。”
那人开口了，声音有些厚重：“你如果想死的话，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
李宝儿笑了：“我相信你的手段。”
那人近乎是咬着牙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李宝儿平静说道：“你别管，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知道我这么做的后果。你知道的越少，对你来说越安全。”
李宝儿的语气十分肯定，根本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她知道这个人是来劝她的。
那人叹了口气：“凡是都有个理由，我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你走出这一步。宝儿，我想劝你，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用的。”
李宝儿说道：“师父，你别管了，我不想牵连你。”
夕阳下，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中年女人从暗光出走了出来。论年纪，她和盛娟相仿。只不过比起盛娟，她脸上的皱纹多了些。脸型方正，嘴唇厚实，眉眼细长，额头宽阔。而且，身材偏矮，比李宝儿矮了半个头，还有些胖。但是，那种由内而外的威严，却是李宝儿不具备的。毕竟是她的师父嘛。
司马明月。
有谁能够想到，江北情报机构职方院的创始人，苍穹王云環麾下的谋士，最初居然只是一个……厨娘。
没错，司马明月最初就是一个厨娘。云環手下的女官首领有两个，一个是盛娟，一个是司马明月。两个人都是云環最早的侍女，也都是云環的心腹。跟盛娟不一样的是，司马明月纯粹是因为厨艺高超，对云環的胃口而来到云環的身边的。司马明月的身世就是一个迷，籍贯郡望不知道，家世来源不知道，父母双亲不知道，怎么来到宫内的更不知道。仿佛她就只是被派来给云環做饭的。
但是，她又不仅仅是个做饭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云環的消息开始比任何人都灵通，仿佛先知先觉一般。凭着旁人难以匹敌的情报优势，云環迅速在河北之乱之后掌控局面，并将河北一统。直到后来，司马明月以兵部侍郎拜参知政事，朝野才有了稍微准确的猜测。
没有证据证明，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是司马明月干的。一切都只是猜测。
因为最后担任职方院掌院学士的并不是她，而是李宝儿。
当然，职方院现在也并不是李宝儿的私人领地。只要司马明月想，随时都可以把李宝儿废了。司马明月之所以能够找到这儿来，肯定是院中有她的人通风报信。
也就是说，李宝儿的计划很可能就随时随地的被司马明月掌控。
李宝儿并不惊慌。
两人此刻的对视，犹如娘亲和一个叛逆的女儿。
“师父，我很清楚我现在在干什么……”
“你瞒不了我。”司马明月打断了她的话。
李宝儿已经不想解释什么了。
“即便我不知道全部，也知道个大概。我只是……心疼你。”
这句话，让李宝儿有些心酸：“师父，我……”。
长叹一声，司马明月背向她，走了。
“既然你不想告诉我，我就不为难你了。师父会保护你的，别怕。”
伴随着这句承诺的，是司马明月逐渐拉长的背影。这句话里透着一种此前根本没有点破的……母爱？
应该是的，李宝儿眼中有些泛酸。但是很快，李宝儿恢复了理智，看前后无人，迅速离开。
云冀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动，搂着李宝儿的手再次不安分起来。
李宝儿按住云冀，正色道：“说正事。燕国公云璐已经离开了云居宫。从今天午后开始，已经有三路人马准备截杀他。汝南王一路、我的手下一路、云桐一路，还有一支殿前司的骑兵准备接应，但是云璐把他们给甩开了。不过，云璐的行踪还在我的掌控之中。从路线上看，他极有可能去投奔第一军满都海斯琴或者长林军的石宝。这两个人都不好对付，要想从他们手里抢来云璐，恐怕很棘手。”
云冀起身，穿好衣服，听完了李宝儿的叙述。情形的确如李宝儿所说，现在很多人都没有登场。李宝儿派出的人马截杀云璐，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根本不担心会暴露。各路人马现在都想掌控云璐，但是一旦云璐在手里却又是个烫手的山芋。如果之前汝南王的安排不出意外，云璐现在由汝南王保护起来那是最好不过了。汝南王父女非要绕个圈子。虽然这样一来更加名正言顺，可中间一旦出现波折，汝南王的计划就会全盘落空。而且，现在一旦云璐在汝南王手里，那么汝南王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云琛和云環都会第一时间将汝南王一系的势力全部控制。汝南王不会冒这个险。
李宝儿继续说道：“现在跟踪云璐的人肯定不会少，我已经安排人马准备拦截。只要在云璐见到满都海斯琴和石宝之前，把他引导到第二军的驻地，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控云璐。只要云璐在我们手里，任何一方都会忌惮，包括云琛。”
云冀有些疑惑：“你能够保证云璐会投奔到我的兵马驻地？”
这个问题的确很明显，似乎无法保证。
李宝儿微微一笑：“的确无法保证，但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很多人希望得到云璐，届时没有人会注意到宫里。那就是我们动手的时机。只要他们的目标是云璐，而不是王位。抢云璐是为了自保，只要云璐在手，不管是谁即位，都会忌惮三分。”
可怜的云璐，这个到现在依旧无兵、无权的苍穹王长子，现在奇货可居。但是现在各方投入的却十分有限，仿佛都是在试探。
李宝儿接着说：“这是一个赌局，目标就是王位，云璐就是现在最大的那个筹码。各方现在还没有真正的下手抢。甚至于庄家还没有下场。”
云冀问道：“谁是庄家？”
李宝儿说道：“定襄王云琛。”
云冀多少有些不屑：“云琛现在在宫禁之中，她的人马在燕城之外，根本无法发号施令。她如何是庄家？主将不在，她的人马何谈忠诚？我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李宝儿反问道：“莫非你忘了你的父亲是如何登上王位的？”
云冀一愣：“这有何关系？”
李宝儿说到：“令尊当年，一无实权，二无兵马。如果不是崔瀚领衔河北大族，还有侍卫亲军司马步军都指挥使刘显世等禁军将领拥戴，他如何登上王位？如果，当初这些人拥戴的不是你父亲，他又如何登上王位？”
云冀不愿意听到这种话，但是却无法反驳。
李宝儿又说：“即便你现在可以杀死云琛、云璐，以及所有可以继承王位的人，可是军中大将、地方豪强、世家大族不支持你，你又能如何？王座上的那个人是谁，对他们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在如今这个世道下，顺其者昌，逆其者亡。你是有一个军的兵力，可是没有粮饷，有谁会为你卖命？你可以去抢，可你能抢多久？一旦激起民愤，消灭你的那股力量就会出现。”
穿戴整齐的云冀，此时无言以对。他承认，李宝儿讲的是事实。
“好，我听你的。咱们静观其变。”
李宝儿离开云冀的住宅已近日落。云冀的住宅本来就远离闹市，李宝儿离开基本上没人会注意。
基本上没人并不等于真的没人。
有一个人堂而皇之的跟在她的身后，仿佛并不担心被发现。
既然不担心被发现，李宝儿干脆将此人引到一处小巷之中。
这个人一点儿都没有遮掩，因为不怕李宝儿对其不利。
李宝儿也不怕被其发现。
“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等了多久？”李宝儿先开口了。
那人不说话。
“你亲自来监视我，跟踪我，却不拿我。现在将我拿下，到主上那里，很多人会感谢你的。”
那人开口了，声音有些厚重：“你如果想死的话，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
李宝儿笑了：“我相信你的手段。”
那人近乎是咬着牙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李宝儿平静说道：“你别管，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知道我这么做的后果。你知道的越少，对你来说越安全。”
李宝儿的语气十分肯定，根本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她知道这个人是来劝她的。
那人叹了口气：“凡是都有个理由，我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你走出这一步。宝儿，我想劝你，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用的。”
李宝儿说道：“师父，你别管了，我不想牵连你。”
夕阳下，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中年女人从暗光出走了出来。论年纪，她和盛娟相仿。只不过比起盛娟，她脸上的皱纹多了些。脸型方正，嘴唇厚实，眉眼细长，额头宽阔。而且，身材偏矮，比李宝儿矮了半个头，还有些胖。但是，那种由内而外的威严，却是李宝儿不具备的。毕竟是她的师父嘛。
司马明月。
有谁能够想到，江北情报机构职方院的创始人，苍穹王云環麾下的谋士，最初居然只是一个……厨娘。
没错，司马明月最初就是一个厨娘。云環手下的女官首领有两个，一个是盛娟，一个是司马明月。两个人都是云環最早的侍女，也都是云環的心腹。跟盛娟不一样的是，司马明月纯粹是因为厨艺高超，对云環的胃口而来到云環的身边的。司马明月的身世就是一个迷，籍贯郡望不知道，家世来源不知道，父母双亲不知道，怎么来到宫内的更不知道。仿佛她就只是被派来给云環做饭的。
但是，她又不仅仅是个做饭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云環的消息开始比任何人都灵通，仿佛先知先觉一般。凭着旁人难以匹敌的情报优势，云環迅速在河北之乱之后掌控局面，并将河北一统。直到后来，司马明月以兵部侍郎拜参知政事，朝野才有了稍微准确的猜测。
没有证据证明，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是司马明月干的。一切都只是猜测。
因为最后担任职方院掌院学士的并不是她，而是李宝儿。
当然，职方院现在也并不是李宝儿的私人领地。只要司马明月想，随时都可以把李宝儿废了。司马明月之所以能够找到这儿来，肯定是院中有她的人通风报信。
也就是说，李宝儿的计划很可能就随时随地的被司马明月掌控。
李宝儿并不惊慌。
两人此刻的对视，犹如娘亲和一个叛逆的女儿。
“师父，我很清楚我现在在干什么……”
“你瞒不了我。”司马明月打断了她的话。
李宝儿已经不想解释什么了。
“即便我不知道全部，也知道个大概。我只是……心疼你。”
这句话，让李宝儿有些心酸：“师父，我……”。
长叹一声，司马明月背向她，走了。
“既然你不想告诉我，我就不为难你了。师父会保护你的，别怕。”
伴随着这句承诺的，是司马明月逐渐拉长的背影。这句话里透着一种此前根本没有点破的……母爱？
应该是的，李宝儿眼中有些泛酸。但是很快，李宝儿恢复了理智，看前后无人，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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