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世界那么大
第一次去远方，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出省，8000里，到了LS，我的9个志愿最后一个学校，那会百度词条上关于它的描述并不多，照片上简陋的大门略显斑驳。
现在才明白，高考对人一生的影响，男怕入错行。那个尴尬的分数，加上自己的半吊子性格，让我在填报志愿时肆无忌惮，我选的最近的大学都是外省。从海南海口的水产养殖到HLJ的土木工程，我挺想选农业专业的，我妈一听这俩字就冒火，种了一辈子地，儿子还要干这个，殊不知水稻之父袁老也是搞这个的啊。职业本无贵贱之分，除了养活自己和家人，竟还要饱受别人的争议，或是自己的世俗质疑。
高中文理分科，像我应是典型的文科脑袋，我问我妈，快分科了，我该怎么选，我妈说：我尊重你的选择。我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妈接着说：你姑他们说了，理科好找工作。我说我选的文，我妈的脸立刻黑了下来。最终的结果是我选了理科，因为那是我对文理以及具体的影响一无所知，是完全没概念，我不知道公考的时候文科竟然也有不少的缺口，还有在找工作的时候，发现文科可能更适合我。而我堂姐就选的文。
当我高考结束还没出分的那几个月，背着行囊带着被子坐大巴到市区，还遇到了一个老花眼镜的小姐姐，还有一个小哥哥，那会儿还是挺健谈的，不详现在，“小兄弟这是去哪”，一个小哥哥问我，他可能是坐车坐的无聊。
“我要去做小时工”见过我这么直白的表达吗，很单纯的开门见山。
“嗯？”一脸懵逼的小哥哥，他开始怀疑自己了，“是我的提问方式不对吗？还是这孩子不一般？”
看他迷惑，我解释道“毕业了，去赚点学费”
“今年，高中毕业？”这很好猜的，小哥哥满脸痘痘
周围几个人一听这种话题，很容易插嘴，“那你报的什么专业啊?”带老花镜的小姐姐可可爱爱的问我，她很瘦，白皮很白，像是工作没多久，还有一丝少女气。
“分还没出来，有什么推荐的吗？”我对选专业这个问题也想了很久，基本都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村里的大学生零星几个，联系不多，显然是帮不到我。
“最近很火的是物流、数控，还有即将崛起的物联网”满脸痘的小哥哥对这个很熟悉的样子，我顺势问他“你是做什么的”，他开始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的讲，“我做的自来水工程，管道维修什么的”，想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表达，他好像没做到，因为小姐姐就在附近他可以看到的位置坐着。
“对对对，最近物流很火的，未来一定很有钱途”黑色短袖的小姐姐附和，我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
毕业之后就成了孤儿，考多少分和班主任无关，填报志愿也没人管，一切人都失联，志愿填报指南那本书我也没买。我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看得见熟悉的工作无非那几个，医生、老师、官员、司机、市场上的小贩、售货员。选择很多，可选项就那几个，源自信息的不对称。
分数出来，一直有一个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读他们的那个什么鬼学校，我是死活不会去的，不过那个招生的姐姐说话挺好听的，我就问她，那个学校的地址，专业，就业方向，毕业的薪资等凡是我能想的都想了一遍，后来知道她是校宣传团的团长，她也招不到人，为了让她自己看起来在努力地招人，于是经常打通我的电话聊天，我俩都很无聊。联系一直持续到我大一期末。
我在市区打工几天后，回来家一趟，觉得乡下和城市的差距太过明显，而且也没有什么收入，又踏上了进城打零工之路，这次是万达的一个酒店，五行级别。
要求所有人剪短指甲，换上工作服，服务一个公司年会，大概有10多个桌，每桌16人。从下午2点到晚上8点，12块/h，管一顿豪华晚饭，扣掉2块，赚70块。
联系的时候，有个叫程哥的，约在广场旁，一行十多个，跟着程哥进了酒店地下三层，我是和同学一起去的，所以还没有太担心，一进去我看到我的手机信号都没有，便向同学说了这件事，我说会不会被骗去搞c销，他说可能在这把你杀了都没人知道。其余的人默默走着，丝毫不怀疑，我应该是多疑了。
一进去莫名的口感舌燥想喝水，一个管事的指着一排水龙头说：这边的是直饮水，可以直接喝的，厕所在右手边直走左拐。另外几个打工人径直走过，拧开水龙头一顿猛喝，我也跟着喝了起来，入口甘甜，是泉水的味道。原来城市里还有地下的宴席，我也是长见识了。
地下三层的高度超乎我的想象，近20米的高度，大吊顶，500平左右，用隔断分开的，我不知该怎么形容，在宴席的前面还有一个中型舞台，是表彰优秀员工的，还有一些奖品。
客人还没有进来，主持人穿着一双恨天高在试音，“咳、喂、喂”，而我们的准备工作比较多，我们所有服务员都被要求换上布鞋，踩在颇为柔软的地毯上，这些衣服对我来说有点长，裤子还卷了卷边，以免踩到。
一个负责人问谁会熨桌布，一男一女都踊跃举手，熨桌布无疑是一件比较轻松的活儿，都想磨洋工，高个子身着绿色制服的小负责人推推眼镜说道“那就都试一下”，打个零工都开始卷。
除了熨桌布，还要用吸尘器来回拖地，特别不好打扫，还有一堆盘子、高脚杯要求清洗，另外还有一个大的会议室要清场，椅子要套上外套，他们定制的都是严瓷合缝的布料，一旁的小姐姐手指都抠出血了，特别不好弄。
而我的同学跟我一边吐槽一边使劲的把椅套装好，进度很慢，突然听到一声爆喝“你在干什么，你在跟他说话?”我抬头望去，那名身材高瘦斯文戴眼镜的绿色制服男人远远的吼道，还用手指着我同学，我同学回道“我？我没说话”，我都怀疑自己了，他不是刚还在跟我说话吗。
绿色制服男人又蛮横道“我刚明明看到你说话了，你在跟他说话”，那个“他
”指的就是我，我急忙一脸无辜的说道“他没跟我说”
接下来这一幕，让我记了这么多年，只见我那个高高帅帅的同学潇洒的走到那人跟前，三个手指头举起，一本正经的跟绿色制服说道：我发誓我没说”，那个男人哑然，高光时刻，无人可当。同学说完后扭头回来，我们这些临时工变得更加安静起来。
工作了4个小时以后，手脚酸麻，大家都准备去吃饭了，我同学跟我讲，这边的伙食特别好，还有咖啡、果汁。
就在这时，一个脸很萌的小胖哥端着满满当当的玻璃杯从我面前颤颤巍巍的走，这是从洗碗间走向宴席的一小段地板路，就在我看着杯子晃晃的时候，他脚下一滑，盘子、杯子、人都飞了出去，玻璃落在地上乒乒乓乓碎了一地。我勒个去，这得多少钱，感觉这些都很值钱的样子，干6个小时才70块，他这一下不知道要赔多少，我心里想。在场的恐怕都这么想吧。
令我意外的是，一旁的绿色制服女负责人，走过去拉了他一把，“你没事吧”
小胖哥摇摇头，没说话，他不知道接下来对他的惩罚
“下次不要端那么多，赶紧打扫一下”女负责人带个眼镜，马尾鞭、粗高跟
我们几个打工人面面相觑，不愧是大酒店，就算让我们赔我们也赔不起，赚点小钱不容易。
也没换衣服，直接进了员工餐厅，不像餐厅，倒像个酒吧是的，琳琅满目的视频，几个胖大厨，高高的厨师帽。蒸煮烧抄，汤汁饮料，零食甜点一应俱全，这也太豪华了吧，员工福利可见一斑。
隐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几个大厨好像是公司的高层领导，轮流给员工打菜什么，有个小姐姐专门帮着接饮料，跟着同学一起点了咖啡半塘，第一口下去，好苦。
等回到住处时已经晚上10点了，他们还在聊白天的事情。我却沉浸在公司的年会宴席，每个人是258的标准，在我看来是奢侈的。他们吃菜的时候，我们服务生就轮流去倒茶。
6个小时下来还是很疲背的，好在年轻，跟我们一起的基本都是大学生，还有个是研究生，由于她经常去，所在在那边混的还很熟，我想我的大学生涯也会这样吗，脱离了高中的校园，村里的少年只能接触这片天。
现在才明白，高考对人一生的影响，男怕入错行。那个尴尬的分数，加上自己的半吊子性格，让我在填报志愿时肆无忌惮，我选的最近的大学都是外省。从海南海口的水产养殖到HLJ的土木工程，我挺想选农业专业的，我妈一听这俩字就冒火，种了一辈子地，儿子还要干这个，殊不知水稻之父袁老也是搞这个的啊。职业本无贵贱之分，除了养活自己和家人，竟还要饱受别人的争议，或是自己的世俗质疑。
高中文理分科，像我应是典型的文科脑袋，我问我妈，快分科了，我该怎么选，我妈说：我尊重你的选择。我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妈接着说：你姑他们说了，理科好找工作。我说我选的文，我妈的脸立刻黑了下来。最终的结果是我选了理科，因为那是我对文理以及具体的影响一无所知，是完全没概念，我不知道公考的时候文科竟然也有不少的缺口，还有在找工作的时候，发现文科可能更适合我。而我堂姐就选的文。
当我高考结束还没出分的那几个月，背着行囊带着被子坐大巴到市区，还遇到了一个老花眼镜的小姐姐，还有一个小哥哥，那会儿还是挺健谈的，不详现在，“小兄弟这是去哪”，一个小哥哥问我，他可能是坐车坐的无聊。
“我要去做小时工”见过我这么直白的表达吗，很单纯的开门见山。
“嗯？”一脸懵逼的小哥哥，他开始怀疑自己了，“是我的提问方式不对吗？还是这孩子不一般？”
看他迷惑，我解释道“毕业了，去赚点学费”
“今年，高中毕业？”这很好猜的，小哥哥满脸痘痘
周围几个人一听这种话题，很容易插嘴，“那你报的什么专业啊?”带老花镜的小姐姐可可爱爱的问我，她很瘦，白皮很白，像是工作没多久，还有一丝少女气。
“分还没出来，有什么推荐的吗？”我对选专业这个问题也想了很久，基本都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村里的大学生零星几个，联系不多，显然是帮不到我。
“最近很火的是物流、数控，还有即将崛起的物联网”满脸痘的小哥哥对这个很熟悉的样子，我顺势问他“你是做什么的”，他开始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的讲，“我做的自来水工程，管道维修什么的”，想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表达，他好像没做到，因为小姐姐就在附近他可以看到的位置坐着。
“对对对，最近物流很火的，未来一定很有钱途”黑色短袖的小姐姐附和，我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
毕业之后就成了孤儿，考多少分和班主任无关，填报志愿也没人管，一切人都失联，志愿填报指南那本书我也没买。我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看得见熟悉的工作无非那几个，医生、老师、官员、司机、市场上的小贩、售货员。选择很多，可选项就那几个，源自信息的不对称。
分数出来，一直有一个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去读他们的那个什么鬼学校，我是死活不会去的，不过那个招生的姐姐说话挺好听的，我就问她，那个学校的地址，专业，就业方向，毕业的薪资等凡是我能想的都想了一遍，后来知道她是校宣传团的团长，她也招不到人，为了让她自己看起来在努力地招人，于是经常打通我的电话聊天，我俩都很无聊。联系一直持续到我大一期末。
我在市区打工几天后，回来家一趟，觉得乡下和城市的差距太过明显，而且也没有什么收入，又踏上了进城打零工之路，这次是万达的一个酒店，五行级别。
要求所有人剪短指甲，换上工作服，服务一个公司年会，大概有10多个桌，每桌16人。从下午2点到晚上8点，12块/h，管一顿豪华晚饭，扣掉2块，赚70块。
联系的时候，有个叫程哥的，约在广场旁，一行十多个，跟着程哥进了酒店地下三层，我是和同学一起去的，所以还没有太担心，一进去我看到我的手机信号都没有，便向同学说了这件事，我说会不会被骗去搞c销，他说可能在这把你杀了都没人知道。其余的人默默走着，丝毫不怀疑，我应该是多疑了。
一进去莫名的口感舌燥想喝水，一个管事的指着一排水龙头说：这边的是直饮水，可以直接喝的，厕所在右手边直走左拐。另外几个打工人径直走过，拧开水龙头一顿猛喝，我也跟着喝了起来，入口甘甜，是泉水的味道。原来城市里还有地下的宴席，我也是长见识了。
地下三层的高度超乎我的想象，近20米的高度，大吊顶，500平左右，用隔断分开的，我不知该怎么形容，在宴席的前面还有一个中型舞台，是表彰优秀员工的，还有一些奖品。
客人还没有进来，主持人穿着一双恨天高在试音，“咳、喂、喂”，而我们的准备工作比较多，我们所有服务员都被要求换上布鞋，踩在颇为柔软的地毯上，这些衣服对我来说有点长，裤子还卷了卷边，以免踩到。
一个负责人问谁会熨桌布，一男一女都踊跃举手，熨桌布无疑是一件比较轻松的活儿，都想磨洋工，高个子身着绿色制服的小负责人推推眼镜说道“那就都试一下”，打个零工都开始卷。
除了熨桌布，还要用吸尘器来回拖地，特别不好打扫，还有一堆盘子、高脚杯要求清洗，另外还有一个大的会议室要清场，椅子要套上外套，他们定制的都是严瓷合缝的布料，一旁的小姐姐手指都抠出血了，特别不好弄。
而我的同学跟我一边吐槽一边使劲的把椅套装好，进度很慢，突然听到一声爆喝“你在干什么，你在跟他说话?”我抬头望去，那名身材高瘦斯文戴眼镜的绿色制服男人远远的吼道，还用手指着我同学，我同学回道“我？我没说话”，我都怀疑自己了，他不是刚还在跟我说话吗。
绿色制服男人又蛮横道“我刚明明看到你说话了，你在跟他说话”，那个“他
”指的就是我，我急忙一脸无辜的说道“他没跟我说”
接下来这一幕，让我记了这么多年，只见我那个高高帅帅的同学潇洒的走到那人跟前，三个手指头举起，一本正经的跟绿色制服说道：我发誓我没说”，那个男人哑然，高光时刻，无人可当。同学说完后扭头回来，我们这些临时工变得更加安静起来。
工作了4个小时以后，手脚酸麻，大家都准备去吃饭了，我同学跟我讲，这边的伙食特别好，还有咖啡、果汁。
就在这时，一个脸很萌的小胖哥端着满满当当的玻璃杯从我面前颤颤巍巍的走，这是从洗碗间走向宴席的一小段地板路，就在我看着杯子晃晃的时候，他脚下一滑，盘子、杯子、人都飞了出去，玻璃落在地上乒乒乓乓碎了一地。我勒个去，这得多少钱，感觉这些都很值钱的样子，干6个小时才70块，他这一下不知道要赔多少，我心里想。在场的恐怕都这么想吧。
令我意外的是，一旁的绿色制服女负责人，走过去拉了他一把，“你没事吧”
小胖哥摇摇头，没说话，他不知道接下来对他的惩罚
“下次不要端那么多，赶紧打扫一下”女负责人带个眼镜，马尾鞭、粗高跟
我们几个打工人面面相觑，不愧是大酒店，就算让我们赔我们也赔不起，赚点小钱不容易。
也没换衣服，直接进了员工餐厅，不像餐厅，倒像个酒吧是的，琳琅满目的视频，几个胖大厨，高高的厨师帽。蒸煮烧抄，汤汁饮料，零食甜点一应俱全，这也太豪华了吧，员工福利可见一斑。
隐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这几个大厨好像是公司的高层领导，轮流给员工打菜什么，有个小姐姐专门帮着接饮料，跟着同学一起点了咖啡半塘，第一口下去，好苦。
等回到住处时已经晚上10点了，他们还在聊白天的事情。我却沉浸在公司的年会宴席，每个人是258的标准，在我看来是奢侈的。他们吃菜的时候，我们服务生就轮流去倒茶。
6个小时下来还是很疲背的，好在年轻，跟我们一起的基本都是大学生，还有个是研究生，由于她经常去，所在在那边混的还很熟，我想我的大学生涯也会这样吗，脱离了高中的校园，村里的少年只能接触这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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