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玻璃管
地铁很快抵达站点，方烬收起纸笔，提着药袋，走出了地铁站。
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已关门，就连那店门口的霓虹灯也尽数熄灭，白天热闹的街道此刻显得死寂灰败，偌大的街道连个人影都没有。
方烬加快脚步，正要拐进小巷子，却没想到拐角处突然闪出一道人影，猝不及防之下撞了个满怀。
方烬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人只是略微一迟滞，便又开始拔腿就跑。
转眼就已经跑了数米距离。
整个过程，他甚至连那人的面容都没看清。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猛地从拐角冲了出来，目光轻轻往方烬身上一瞟，就迈动脚步向那人追去。
转眼就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怎么了？”
“是抓小偷么？”
“都这个时候了……小偷现在都这么敬业么？”
方烬心中腹诽，捡起药袋，走入了巷子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药袋比刚才重了很多。
他在巷子里娴熟地左拐右拐，不知是不是天色将暗的缘故，巷子里显得愈发昏暗，幽静的巷子深处漆黑一片，好似一个张开的巨口。
然而方烬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自顾自向巷子愈深处走着，时而还吹起了口哨，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巷子中的静谧。
很快，一块锁死的施工牌子堵在了巷子中央。
“前方施工，禁止通行。”
他全然无视，绕过施工牌，沿着巷子继续走下去，很快，一座无人的老旧小区终于呈现在眼前。
小区显然许久都无人打扫，枯枝烂叶落得一地，绿化地中杂草丛生，足足涨得有小腿高低，一旁的铁栏杆早已锈迹斑斑，就连那门卫亭的玻璃也早已破碎，里面是厚厚的一层灰尘。
方烬走入小区，又进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刚一走入楼里，一股刺骨的寒冷便扑面而来，刺激得他不由打了个哆嗦。
嘎吱！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动静，方烬下意识望了过去，只见101的铁门微微支开了一条缝隙，一只幽深且陌生的眼睛藏在门后，死死地盯着自己。
“陈伯伯晚上好。”
方烬礼貌地喊了一声。
门后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仿若未闻一般，依旧死死盯着他，那眼珠子好似要瞪出来一般，让人脊背不由发凉。
方烬却并不害怕，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加快脚步，离开了陈伯伯的视线，匆匆走进了楼梯间。
一路再无事，很快就来到了五楼的五零二门前。
掏出钥匙，开了坚实的防盗门，再打开厚厚的房门。
明亮的灯光瞬间洒落一身。
这就是方烬的家，一个只有五十平却十分温馨的住宅房。
妹妹方兰坐在电视前，抱着零食，正在看灾变前的泡沫爱情剧。
“哥，你回来啦！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看到方烬回来，方兰转头打了声招呼，看到他手上拎着的袋子，眼睛一亮，连忙踩着拖鞋，噔噔噔便小跑过来。
“刚才下班正好路过医院，顺便帮你开了些药……来，正好你把药一起吃了，以后你要按时吃药，吃了药，你那噩梦很快就会好了……”
“怎么这么多药啊？哥！你肯定又被那医生骗了！哪家医院？我去把店给砸……”
方兰原本满是笑容的脸上顿时僵住了，一脸的不情愿，大声嚷着什么，忽然察觉到了方烬的脸色逐渐严肃，连忙乖巧道：“好的哥，我一定按时吃药！”
方烬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在袋子里翻出药，忽然注意到袋子里好像多了什么。
“这是什么？”
他从袋子中拿出了一个小号的玻璃管，里面是漆黑莫名的液体。
管身也没有任何说明标签。
“我记得好像没有这个药？”
“哪里来的？”
方烬随手将玻璃瓶塞进兜里，就将这个问题暂时抛之脑后，亲眼看着方兰把药吃干净，这才打开了便利店带回的晚餐。
……
兄妹二人简单应付了晚饭，已是晚上七点，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方烬拿出昨晚没看完的书，戴上耳机，听着音乐，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看书。
方兰坐在旁边看电视，她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好似整个楼层都能听到一般。
方烬却并不训斥。
相反，他很享受这种家的温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九点左右，楼上突然发出“哗啦”一声震响，好似有什么东西倒了一般，紧接着男人的咒骂和女人的惨叫声便传了下来。
这些杂乱的声音很大，只可惜电视的声音更大，全然掩盖住了楼上剧烈动静。
兄妹俩早已见怪不怪，仿若未闻，各行其事。
约摸持续了半个小时，楼上的动静逐渐小了，直至彻底消弭。
不多时，门外的走廊中又响起了“咔咔”的尖锐声，好似有人在用指甲划动着门，令人只觉得一股浸透全身的毛骨悚然。
“方兰，该睡觉了。”
方烬摘下耳机，突然对妹妹说道。
“哦。”
方兰撅着嘴，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终究还是乖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了十分钟左右，指甲划门的动静依旧持续。
方烬淡然地放下了书，走到门前，拉住门把手，哗啦一下打开了门。
门外的走廊灯陡然亮起，昏黄光线将门外照得亮堂一片。
隔着一道防盗门，一个穿着破棉袄的老人站在外面，一只如鸡爪般干枯的手伸入防盗门缝隙中，好像在拨弄着什么。
仔细看去，老人满是沟壑的脸上一片惨白，一对眼睛漆黑如夜，没有一丝眼白和光亮。
老人盯着方烬，张了张嘴，发出“嚯嚯”的声音，那种感觉……就好似在怪笑一般。
方烬面无表情，转身走进了厨房。
再出来时，他手里已经拎着一柄明晃晃的菜刀。
他冷冷与老人对视着，并未说话，一切却又不言而喻。
老人微微咧嘴，露出发黄的牙齿，显得格外狰狞且恐怖。
短暂僵持了片刻，她收回了手，缓缓转过身，颤颤巍巍地消失在了拐角处。
方烬脸色明显松了一口气，关上门，扣紧门锁，关了电视，简单洗漱之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正要换衣睡觉，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口袋，那不寻常的触感让他动作一顿，旋即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取出了那只玻璃管。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谁塞进药袋里的么？
他打开台灯，将之放在光源下仔细端详。
圆形玻璃管中，黑色的粘稠液体缓慢流动，原本漆黑的颜色在光源的照耀下倒映出了斑驳且诡谲的色泽，让方烬不由地凑近看了起来。
忽然——
他看到玻璃管中突然冒出了一张痛苦且张大嘴巴的脸，那张脸努力挣扎着，好似要从这漆黑液体中脱离出来。
猝不及防之下，方烬不由吓了一跳。
然而定睛一看，哪有什么人脸？
难道是看错了？
他心底疑惑，打开瓶盖，想要仔细看看，却不想随着瓶盖的打开，一股无与伦比的诱惑悄然溢出。
那是一股远超于嗅觉的诱惑，好似直抵心底，让他根本生不出任何抵御的心思。
他的眼中充满了狂热与兴奋，迫不及待，好似面对天赐的珍馐。
他不断地凑近、凑近，而后……
一饮而尽！
喉结微微蠕动，随着神秘液体入腹，他眼中的狂热逐渐褪去，理智重新归来。
犹如过电一般，他猛地一个激灵，他错愕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玻璃管，猛地打了个寒颤。
这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我会直接喝了？
我特么猪油蒙了心么？
他忽然伸出手掏弄着喉咙，想要将那神秘液体呕出来，然而任他如何施为，却始终于事无补。
许久之后，他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
应该……大概……不会死吧？
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已关门，就连那店门口的霓虹灯也尽数熄灭，白天热闹的街道此刻显得死寂灰败，偌大的街道连个人影都没有。
方烬加快脚步，正要拐进小巷子，却没想到拐角处突然闪出一道人影，猝不及防之下撞了个满怀。
方烬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人只是略微一迟滞，便又开始拔腿就跑。
转眼就已经跑了数米距离。
整个过程，他甚至连那人的面容都没看清。
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猛地从拐角冲了出来，目光轻轻往方烬身上一瞟，就迈动脚步向那人追去。
转眼就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怎么了？”
“是抓小偷么？”
“都这个时候了……小偷现在都这么敬业么？”
方烬心中腹诽，捡起药袋，走入了巷子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药袋比刚才重了很多。
他在巷子里娴熟地左拐右拐，不知是不是天色将暗的缘故，巷子里显得愈发昏暗，幽静的巷子深处漆黑一片，好似一个张开的巨口。
然而方烬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自顾自向巷子愈深处走着，时而还吹起了口哨，尖锐的哨声划破了巷子中的静谧。
很快，一块锁死的施工牌子堵在了巷子中央。
“前方施工，禁止通行。”
他全然无视，绕过施工牌，沿着巷子继续走下去，很快，一座无人的老旧小区终于呈现在眼前。
小区显然许久都无人打扫，枯枝烂叶落得一地，绿化地中杂草丛生，足足涨得有小腿高低，一旁的铁栏杆早已锈迹斑斑，就连那门卫亭的玻璃也早已破碎，里面是厚厚的一层灰尘。
方烬走入小区，又进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刚一走入楼里，一股刺骨的寒冷便扑面而来，刺激得他不由打了个哆嗦。
嘎吱！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动静，方烬下意识望了过去，只见101的铁门微微支开了一条缝隙，一只幽深且陌生的眼睛藏在门后，死死地盯着自己。
“陈伯伯晚上好。”
方烬礼貌地喊了一声。
门后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仿若未闻一般，依旧死死盯着他，那眼珠子好似要瞪出来一般，让人脊背不由发凉。
方烬却并不害怕，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加快脚步，离开了陈伯伯的视线，匆匆走进了楼梯间。
一路再无事，很快就来到了五楼的五零二门前。
掏出钥匙，开了坚实的防盗门，再打开厚厚的房门。
明亮的灯光瞬间洒落一身。
这就是方烬的家，一个只有五十平却十分温馨的住宅房。
妹妹方兰坐在电视前，抱着零食，正在看灾变前的泡沫爱情剧。
“哥，你回来啦！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看到方烬回来，方兰转头打了声招呼，看到他手上拎着的袋子，眼睛一亮，连忙踩着拖鞋，噔噔噔便小跑过来。
“刚才下班正好路过医院，顺便帮你开了些药……来，正好你把药一起吃了，以后你要按时吃药，吃了药，你那噩梦很快就会好了……”
“怎么这么多药啊？哥！你肯定又被那医生骗了！哪家医院？我去把店给砸……”
方兰原本满是笑容的脸上顿时僵住了，一脸的不情愿，大声嚷着什么，忽然察觉到了方烬的脸色逐渐严肃，连忙乖巧道：“好的哥，我一定按时吃药！”
方烬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在袋子里翻出药，忽然注意到袋子里好像多了什么。
“这是什么？”
他从袋子中拿出了一个小号的玻璃管，里面是漆黑莫名的液体。
管身也没有任何说明标签。
“我记得好像没有这个药？”
“哪里来的？”
方烬随手将玻璃瓶塞进兜里，就将这个问题暂时抛之脑后，亲眼看着方兰把药吃干净，这才打开了便利店带回的晚餐。
……
兄妹二人简单应付了晚饭，已是晚上七点，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方烬拿出昨晚没看完的书，戴上耳机，听着音乐，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看书。
方兰坐在旁边看电视，她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好似整个楼层都能听到一般。
方烬却并不训斥。
相反，他很享受这种家的温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九点左右，楼上突然发出“哗啦”一声震响，好似有什么东西倒了一般，紧接着男人的咒骂和女人的惨叫声便传了下来。
这些杂乱的声音很大，只可惜电视的声音更大，全然掩盖住了楼上剧烈动静。
兄妹俩早已见怪不怪，仿若未闻，各行其事。
约摸持续了半个小时，楼上的动静逐渐小了，直至彻底消弭。
不多时，门外的走廊中又响起了“咔咔”的尖锐声，好似有人在用指甲划动着门，令人只觉得一股浸透全身的毛骨悚然。
“方兰，该睡觉了。”
方烬摘下耳机，突然对妹妹说道。
“哦。”
方兰撅着嘴，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终究还是乖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了十分钟左右，指甲划门的动静依旧持续。
方烬淡然地放下了书，走到门前，拉住门把手，哗啦一下打开了门。
门外的走廊灯陡然亮起，昏黄光线将门外照得亮堂一片。
隔着一道防盗门，一个穿着破棉袄的老人站在外面，一只如鸡爪般干枯的手伸入防盗门缝隙中，好像在拨弄着什么。
仔细看去，老人满是沟壑的脸上一片惨白，一对眼睛漆黑如夜，没有一丝眼白和光亮。
老人盯着方烬，张了张嘴，发出“嚯嚯”的声音，那种感觉……就好似在怪笑一般。
方烬面无表情，转身走进了厨房。
再出来时，他手里已经拎着一柄明晃晃的菜刀。
他冷冷与老人对视着，并未说话，一切却又不言而喻。
老人微微咧嘴，露出发黄的牙齿，显得格外狰狞且恐怖。
短暂僵持了片刻，她收回了手，缓缓转过身，颤颤巍巍地消失在了拐角处。
方烬脸色明显松了一口气，关上门，扣紧门锁，关了电视，简单洗漱之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正要换衣睡觉，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口袋，那不寻常的触感让他动作一顿，旋即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取出了那只玻璃管。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谁塞进药袋里的么？
他打开台灯，将之放在光源下仔细端详。
圆形玻璃管中，黑色的粘稠液体缓慢流动，原本漆黑的颜色在光源的照耀下倒映出了斑驳且诡谲的色泽，让方烬不由地凑近看了起来。
忽然——
他看到玻璃管中突然冒出了一张痛苦且张大嘴巴的脸，那张脸努力挣扎着，好似要从这漆黑液体中脱离出来。
猝不及防之下，方烬不由吓了一跳。
然而定睛一看，哪有什么人脸？
难道是看错了？
他心底疑惑，打开瓶盖，想要仔细看看，却不想随着瓶盖的打开，一股无与伦比的诱惑悄然溢出。
那是一股远超于嗅觉的诱惑，好似直抵心底，让他根本生不出任何抵御的心思。
他的眼中充满了狂热与兴奋，迫不及待，好似面对天赐的珍馐。
他不断地凑近、凑近，而后……
一饮而尽！
喉结微微蠕动，随着神秘液体入腹，他眼中的狂热逐渐褪去，理智重新归来。
犹如过电一般，他猛地一个激灵，他错愕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玻璃管，猛地打了个寒颤。
这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我会直接喝了？
我特么猪油蒙了心么？
他忽然伸出手掏弄着喉咙，想要将那神秘液体呕出来，然而任他如何施为，却始终于事无补。
许久之后，他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
应该……大概……不会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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