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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张明秀之死

    张明秀双手抱头,血色虚影身躯往下缩去,想要躲避拍来的手掌。

    然而,闪着暗色光辉的手掌落下速度极快,陈封精神也是绷得极紧,一时停不下手,只得擦着半副虚影头颅,一滑而过,强烈的莫名恶意再次向心底狂涌而来。

    灵魂再次震颤,头颅抽搐剧痛,太阳穴、头皮上、颈椎里都不自主地跳动。

    他按着太阳穴,呼呼喘着粗气,不敢再扇她耳刮。

    简单而粗暴的灵性应用,只会造成灵魂反噬震动的局面,若是以简易版的附灵棍术来打,应是不会有太多的灵魂反噬。

    张明秀身上血影略暗几分,也机灵许多,匆匆飘至远处,隔着一圈常红花圃,向着陈封探头张望,状似凶恶的流血眼瞳带有隐约畏惧,那两巴掌打在脸上亦是火辣辣的疼,好似真的被扇耳光一样。

    但是鬼魂还会有如人类般的身体器官区分吗?

    她也不是太明白,但觉得自己被他打疼了,自己遭受到某种未知但真切的伤害。

    不消片刻,陈封转过身子,四处晃了晃,提来一把椅子,放在身前、坐下。时而揉着脑袋,时而揉向心口,上下两处都在抽抽剧跳。

    锐利而略显凶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明秀,虽然她表现出可沟通性与无害性,但还不能掉以轻心。

    灵魂上展现出的滔天恶意与恨意还是极强,此种负面情绪很难消除,具有很强的危险性。

    稍有不慎,便会彻底被引爆,产生无法估量的危害。

    “张明秀,张明秀……你就是张明秀。”

    待疼痛稍减后,陈封反复念念叨她的名字,同时细细打量,本以为会先见到她的尸体,从未想过还能见到她的灵魂,已死之人的灵魂本不应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消失,反而化为恶鬼。

    “你怎么没死,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还没有消失?而变成此副模样?”

    “啊!”

    听闻陈封言语,她猛然抬头,惊叫一声,声音有几分生前的软嫩秀气,也有几分惶惶不安,纠结而混乱地说道:

    “我死了?是了,我是死了的!

    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脑子很乱,不对,我现在没有脑子!

    我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呢?我不知道,我好像是刚刚死啊!啊,头好疼,不对,我没有头!我很疼、很乱……”

    血色虚影双手扣着虚化出的脑袋,好似要将没有脑子的脑子挖开,更像是她对自我灵魂的解析与拉扯,想要探究自我的来源,但也有可能再被凶恶与疯狂占据。

    陈封站起身,缓步靠近,顺手折了根花枝,上面一盏灿黄色的花朵绽放,附上点点灵性后,便欲再抽她几下,逐离血色恶意。

    “别,别打我了,我疼!”

    张明秀猛地扬起白雾头颅,满是血痕的脸庞犹显狰狞凶恶,七窍里淌出的血雾更多更壮,疯狂向外涌动,恍如喷出一根根血色雾气触手,向着周围蓬勃而起,肆意旋动,散播着无尽的凶厉疯念。

    恶狠狠地向着面前的少年嘶吼,秀口大张喷吐出团团血雾,涌向他的面庞。

    “再敢打我,我吃了你!别以为我不敢!”

    矮身躲过她的血雾攻击,陈封眉头拧起,面上现出狞笑,对她的话语置若罔闻,抽起花枝便噼里啪啦地向她打去,频率不快,每一次抽击都尽量附上少许灵性。

    他神情更狠、更冷、更为暴戾,一下接着一下,消磨着所剩不多的灵性,难言的疲累感犹然而起。

    并且,每打一下,她对自身的灵魂冲击仍然存在,脑子更是痛极,其次是心脏,而后是脊椎,最后全身的肌肉都一同抽搐,仿若全身神经都在震动一般。

    最终,陈封重重的摔倒在地,压在一团花圃上。

    肉体极度疲惫,抽筋不止,灵性的缺失更是让他头昏脑涨,坠坠欲睡,眼皮耷拉着,眼眸眯成一条缝隙,望向同样瘫躺在花圃上的恶鬼张明秀。

    血影淡薄许多,白色薄雾躯体更显轻飘,好似一不留神,便会消失在此方世界。

    她双手抱着双肩,魂体兀自颤抖,双目里溢出的血雾不再张扬,好似泪水般润满脸庞,口中犹是呜呜地发出哭泣的声响,边哭,边低声求饶:

    “呜呜……别打了,我不敢、不敢吃你,不敢吃任何人……呜呜呜……”

    “别打我,我真的每做过一件坏事、我什么都没做,都是他们诬陷我的,我没有偷钱、没有勾引人,也没有打小报告,都不是我做的……别打我了,我真的想对你们好……”

    “求求你,放过我吧……真的,不敢了。”

    被她嘈杂的求饶声扰得烦乱不已,陈封张口想呵斥她,顿了顿终究没说出口,只是淡淡道:

    “别哭了,不打你了。”

    “哦~”

    呓语声当即停下,吭都不敢吭,不过犹有微弱的啜泣声,好半晌才缓缓停歇,她也不敢站起,只是蹲在花圃角落里看着陈封,也不愿离开,见他没有言语,轻歪着头,细细思考着,答复陈封原先的问题。

    “我脑子有些清醒了,不对,我没有脑子。

    我现在比较清醒,在遇到你之前,我感受一切都是懵懂的、模糊的、混乱的,甚至是疯狂的,我能知道我在做什么,但那很不像我,就像我变成另外一个性格。”

    “哦,你都了什么?吞噬灵魂,杀人?”

    “没有,没有。”她慌忙摇头、摆手。

    “我不知道怎么杀人。只是,有时候会跑上楼来,对着月亮发呆,那可以让我存在于这个世界。”

    “嗯。”

    陈封细细思索她话里的含义,红月不能赋予异常性,血月才会散播混乱属性的异常性。要么她本身存在其他异常性,要么她可以看到或沟通血月。

    没再这个问题纠结太多,他更好奇另一件事。

    “张明秀,你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你?”

    “是谁杀了我?”

    张明秀重复一遍问句,沉默少倾,脸上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在狰狞裂纹里更为难堪,但充溢着浓重的悲哀。

    “没有人杀害我,我是自杀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