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此间事故
溪谷街区，此间咖啡店。
在陈封问出那句话后，章静雁面色更为惊惧，紧紧咬着嘴唇，不愿说话，拉着他匆匆离开上城花园，来到此间咖啡店。
一间开在夜市街的咖啡店，又逢值中午，日光明媚，店内空旷，人员更是稀少。
两人坐在偏僻的角落里，真人服务员端来两杯飘着淡淡红沫的咖啡。
章静雁端起温热杯子，暖和发凉的双手，以及万分紧缩的心脏，她强扬起一抹惨淡笑容，轻声说道：
“此间咖啡店的特调咖啡，红粉骷髅。上面的红色浮沫是特质的酸甜酱粉，特殊的配比不会掩盖咖啡的浓香，反而更能衬托它淡淡的苦涩与醇厚。
很有特点，您可以尝尝看。”
“哦。”
望着咖啡面上飘着一片形似骷髅的红沫拉花，陈封心思五味杂陈，她还有心情来喝咖啡，不知是心大呢，还是在强颜欢笑，故作镇定。
浅浅小酌一口浓热的咖啡，章静雁似乎压下心底的不安，埋着头，凝视着杯里渐渐散乱的红粉骷髅，低声说：
“关于它们的事情，您一定需要知道吗？”
“是的。”
章静雁轻轻点头，捋了下垂着的发丝，将它抛在脑后，露出妆容清淡的精致面庞，轻声说道：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它们的事，和我们现在发生的事情有关系。
那场事故已经过去，我本来以为已经彻底过去，所以未曾与你提及……说实话，我并不愿回想那场事故。”
她默默地含起一口咖啡，缓缓咽下，滋润艰涩的嘴巴与脆弱的喉咙。
“要从今年年初说起，大约是我怀孕三个多月的时候。
1月28日，高位街区开放周，我们一家人很新奇，想进去看看高位富人区的生活。那天，我们全家人都去了，我们七个人，如果包括我肚子里的小宝宝，我们一共八个人。
在高位街区的闲逛的时候，突然有一群人骑着机器马肆无忌惮地在街上奔跑，冲撞到走在路边的我们，我和我丈夫最小的妹妹张明秀挤在一起，然后摔倒在地。
就在那时，因为遭受剧烈撞击与精神惊慌而致使胎盘震动，强烈的疼痛让我昏迷过去。”
说到此处，她沉默少许，眼眸渐渐湿润，抽吸着鼻子，一滴滴泪水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坠入浓郁苦涩的咖啡里，缓缓将它稀释。
“等我在溪谷医院醒来时，被医生告知流产，但是及时送回医院，才保住了性命。
当时，所有人的面色都很难堪。
然后，又被告知我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两位老人的脸色当即就垮下来，他们看我的眼神很冷漠、很阴沉，以及强烈的恨意，憎恨我没有保护好孩子。”
听到此处，陈封不解地问：
“现在人工胚胎、人造子宫、人工培育不是很盛行吗？也很安全，经过基因检查与编辑后，生成的孩子都很健康，也能顺利成长。”
“唉，两位老人都是很守旧的人。他们认为自然人生产的孩子才是最好的，是最符合人类优秀基因的，他们不接受现代的超前沿技术，认为它会破坏人类的优良血脉，丧失伦理道德。
他们经常在我耳边说，我的唯一使命便是生儿育女，留下王家优秀的基因血脉。”
摇晃着杯里的咖啡，章静雁目光宁静而哀伤，幽幽说：
“在知道我怀孕时，两位老人极为高兴，强烈要求让我辞去工作，专心在家养胎。每周都让我前去溪谷医院体检，还亲自做了很多小孩用的衣物玩具，想好了未出生孩子的名字，最终却是都没用上。
唉……但自从我丧失生育能力后，他们对待我便不好了，常常冷面以对，动辄下手打骂，甚至想让我与明旭离婚，逐离王家。我虽然对王家没有多少感情，但还是放心不下明旭……他是个好人。”
“张明秀呢？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姓张，为什么死了？”陈封问道。
“张明秀，她不是王家亲生的，而是前两年自孤儿院里领养的，随母姓张。据说，是为了作为老二王明哲的童养媳，但是老二不想要，一直骂他们俩是老古板、老不死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想搞这旧社会的老一套。
在我出事后，两位老人也经常打骂张明秀，说她顶撞了我，才造成流产的。
之后某次，张明秀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当时，我们都以为她是负气离家出走，花费了很大功夫去找，也没有找到，就此了无音讯。
直到您说她死了，我才知道她是真的……死了。”
她低声喃喃，似乎犹不愿意相信这个实事，那个明媚秀气的小姑娘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某处，甚至尸体都未能见到，真的很可惜。
一声幽幽叹息后，她喝下所有的咖啡，任苦涩在口腔里蔓延，接着又说：
“之后的一个月里，全家人都沉浸在痛苦之中，有为孩子，也有为消失的张明秀。
直至二月底、三月初，大家才慢慢缓过神来，两位老人的心态与气色都好了不少，不再动辄打骂，其他人都各自作自己的事，我也回到医院工作。
家庭逐渐回归到正轨之上。
我便以为那场事故终于过去了，心底还暗暗松了口气。后来，明旭又出事了，一灾接着一灾，简直苦不堪言。”
“嗯。”
听完她的讲述，陈封默默点头，缓缓捋清思路，问题便出在死去的小孩与张明秀身上，它们的残魂还没有消散。
“陈先生，您能告知一下为什么说张明秀死了呢？”章静雁鼓起勇气问道。
“王明霞的房间里，那栋游戏舱内，有一个死人，身高体型与张明秀很像。”
陈封淡淡完这一句话，便不再言语，漆黑的眼眸透过玻璃镜面，注视着她的白皙面庞，想要捕捉她面色的一二变化，以理解其细腻繁杂的心理活动。
获得最真实的真相。
砰！
章静雁目瞪口呆，浑身打着冷颤，还未放下的洁白咖啡杯当即坠落，撞击在地板上，摔得粉身碎骨。
“啊，这……”
……
……
在陈封问出那句话后，章静雁面色更为惊惧，紧紧咬着嘴唇，不愿说话，拉着他匆匆离开上城花园，来到此间咖啡店。
一间开在夜市街的咖啡店，又逢值中午，日光明媚，店内空旷，人员更是稀少。
两人坐在偏僻的角落里，真人服务员端来两杯飘着淡淡红沫的咖啡。
章静雁端起温热杯子，暖和发凉的双手，以及万分紧缩的心脏，她强扬起一抹惨淡笑容，轻声说道：
“此间咖啡店的特调咖啡，红粉骷髅。上面的红色浮沫是特质的酸甜酱粉，特殊的配比不会掩盖咖啡的浓香，反而更能衬托它淡淡的苦涩与醇厚。
很有特点，您可以尝尝看。”
“哦。”
望着咖啡面上飘着一片形似骷髅的红沫拉花，陈封心思五味杂陈，她还有心情来喝咖啡，不知是心大呢，还是在强颜欢笑，故作镇定。
浅浅小酌一口浓热的咖啡，章静雁似乎压下心底的不安，埋着头，凝视着杯里渐渐散乱的红粉骷髅，低声说：
“关于它们的事情，您一定需要知道吗？”
“是的。”
章静雁轻轻点头，捋了下垂着的发丝，将它抛在脑后，露出妆容清淡的精致面庞，轻声说道：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它们的事，和我们现在发生的事情有关系。
那场事故已经过去，我本来以为已经彻底过去，所以未曾与你提及……说实话，我并不愿回想那场事故。”
她默默地含起一口咖啡，缓缓咽下，滋润艰涩的嘴巴与脆弱的喉咙。
“要从今年年初说起，大约是我怀孕三个多月的时候。
1月28日，高位街区开放周，我们一家人很新奇，想进去看看高位富人区的生活。那天，我们全家人都去了，我们七个人，如果包括我肚子里的小宝宝，我们一共八个人。
在高位街区的闲逛的时候，突然有一群人骑着机器马肆无忌惮地在街上奔跑，冲撞到走在路边的我们，我和我丈夫最小的妹妹张明秀挤在一起，然后摔倒在地。
就在那时，因为遭受剧烈撞击与精神惊慌而致使胎盘震动，强烈的疼痛让我昏迷过去。”
说到此处，她沉默少许，眼眸渐渐湿润，抽吸着鼻子，一滴滴泪水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坠入浓郁苦涩的咖啡里，缓缓将它稀释。
“等我在溪谷医院醒来时，被医生告知流产，但是及时送回医院，才保住了性命。
当时，所有人的面色都很难堪。
然后，又被告知我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两位老人的脸色当即就垮下来，他们看我的眼神很冷漠、很阴沉，以及强烈的恨意，憎恨我没有保护好孩子。”
听到此处，陈封不解地问：
“现在人工胚胎、人造子宫、人工培育不是很盛行吗？也很安全，经过基因检查与编辑后，生成的孩子都很健康，也能顺利成长。”
“唉，两位老人都是很守旧的人。他们认为自然人生产的孩子才是最好的，是最符合人类优秀基因的，他们不接受现代的超前沿技术，认为它会破坏人类的优良血脉，丧失伦理道德。
他们经常在我耳边说，我的唯一使命便是生儿育女，留下王家优秀的基因血脉。”
摇晃着杯里的咖啡，章静雁目光宁静而哀伤，幽幽说：
“在知道我怀孕时，两位老人极为高兴，强烈要求让我辞去工作，专心在家养胎。每周都让我前去溪谷医院体检，还亲自做了很多小孩用的衣物玩具，想好了未出生孩子的名字，最终却是都没用上。
唉……但自从我丧失生育能力后，他们对待我便不好了，常常冷面以对，动辄下手打骂，甚至想让我与明旭离婚，逐离王家。我虽然对王家没有多少感情，但还是放心不下明旭……他是个好人。”
“张明秀呢？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姓张，为什么死了？”陈封问道。
“张明秀，她不是王家亲生的，而是前两年自孤儿院里领养的，随母姓张。据说，是为了作为老二王明哲的童养媳，但是老二不想要，一直骂他们俩是老古板、老不死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想搞这旧社会的老一套。
在我出事后，两位老人也经常打骂张明秀，说她顶撞了我，才造成流产的。
之后某次，张明秀出门，就再也没有回来。当时，我们都以为她是负气离家出走，花费了很大功夫去找，也没有找到，就此了无音讯。
直到您说她死了，我才知道她是真的……死了。”
她低声喃喃，似乎犹不愿意相信这个实事，那个明媚秀气的小姑娘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某处，甚至尸体都未能见到，真的很可惜。
一声幽幽叹息后，她喝下所有的咖啡，任苦涩在口腔里蔓延，接着又说：
“之后的一个月里，全家人都沉浸在痛苦之中，有为孩子，也有为消失的张明秀。
直至二月底、三月初，大家才慢慢缓过神来，两位老人的心态与气色都好了不少，不再动辄打骂，其他人都各自作自己的事，我也回到医院工作。
家庭逐渐回归到正轨之上。
我便以为那场事故终于过去了，心底还暗暗松了口气。后来，明旭又出事了，一灾接着一灾，简直苦不堪言。”
“嗯。”
听完她的讲述，陈封默默点头，缓缓捋清思路，问题便出在死去的小孩与张明秀身上，它们的残魂还没有消散。
“陈先生，您能告知一下为什么说张明秀死了呢？”章静雁鼓起勇气问道。
“王明霞的房间里，那栋游戏舱内，有一个死人，身高体型与张明秀很像。”
陈封淡淡完这一句话，便不再言语，漆黑的眼眸透过玻璃镜面，注视着她的白皙面庞，想要捕捉她面色的一二变化，以理解其细腻繁杂的心理活动。
获得最真实的真相。
砰！
章静雁目瞪口呆，浑身打着冷颤，还未放下的洁白咖啡杯当即坠落，撞击在地板上，摔得粉身碎骨。
“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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