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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父与子(1)

    姚广孝面如死灰,嘴角流血,气若游丝道:“自古斗法讲究点到为止,那小子不讲规矩竟然有备而来。”

    他眼角泪珠滑落,心里憋屈的不行。如果不是事先准备了那么多炮灰分摊伤害,他姚广孝搞不好已经原地圆寂了。

    姚广孝拉着朱棣哭得像个孩子,委屈道:“那太孙年纪轻轻竟然不讲武德,偷袭我一个五十六岁的老和尚,贫僧大意了没有闪。”

    朱棣不但不同情,反而一脸厌恶地甩开了手,勃然大怒道:“你不是说你四十有二吗?竟然欺骗俺,信不信俺把你做成饺子馅?”

    姚广孝脸色凄苦,这年头找工作不容易,不改个年龄造个假,三十五岁以上有谁要啊?

    突然心生一计道:“王爷息怒,贫僧有一祖传的驻颜秘术献于王爷,能助王爷万寿无疆。”

    一听是长生术,朱棣脸色舒缓,真要一刀剁了这妖僧,他心里还是舍不得。毕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还教导世子有功。再说了长生术别说他一个一心成就帝业的雄主,就是普通人谁又抵挡得了这天大的诱惑。

    于是今日无事,赣王朱棣关心几句之后,心急火燎的回家造娃。

    回到紫禁城,朱雄英带着海伦琴雅进了宫。

    突然发现家被偷了,我那么大个奉先殿除了两个洒扫太监既然被搬空了。

    一问之下,人都傻掉了。

    这必须找便宜老爹要个说法,这好好的太孙变成燕王,跟叔叔们平起平坐真是太没规矩了。

    一心捍卫大明礼法的朱雄英带着海伦琴雅乘着铜辇来到东宫。

    发现便宜老爹穿着十二冕旒盘龙衮服刚下朝,他觉得突然好像变了个人,又说不出来哪里变了。

    见到未来公公,一向大大咧咧的海伦琴雅变得局促不安,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便宜老爹朱标邀请她对面入座,对着她笑的和蔼可亲,详细问了一些家庭情况和生辰八字什么的,就让太监带着海伦琴雅去养心殿休息。

    海伦琴雅如蒙大赦,片刻不敢逗留。看着她远去背影,朱雄英心里吐槽:你怎么一个人先跑了?路上说好的保护我来着。

    哎想想前世自己第一次到老丈人家一顿酒就开始称兄道弟,如果不是自己是个小经纪人兜里没几个钱买不起房。也不至于三十岁还没结婚。

    他胡思乱想着被一声咳嗽打断了,朱标手拿御笔正在批阅奏章,头也不抬道:“逆子,跪下。”

    闻言朱雄英一脸傲然,小爷我没让你跪就不错了,才几天没打你就脾气见长了是吧?

    他走到案前举起沙包样的拳头,露出牙花子嘿嘿道:“你再说一个试试。”

    朱标手拿起桌上茶杯,碰得一声摔在地上,茶杯粉碎。

    空旷的大殿内太监跑的一干二净,沙沙声,盔甲摩擦声,整齐划一踏踏脚步声混杂在一起。

    数百名全副甲胄禁军手持刀斧从侧门涌入。

    屏风后面越出上百名持手弩的锦衣卫将朱标挡在身后。

    朱雄英看到这情况,膝盖一软立马磕头道:“爹刚才儿子说话大声了点,现在给您表演个翻跟斗可好?”

    看到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朱标面无表情道:“把这逆子给孤绑了,送去太庙跪三天三夜,不准他吃东西。”

    腾骧四卫一拥而上,将朱雄英五花大绑抬走,他看了看身上的牛筋绳索一脸无语凝噎。

    在殿内埋伏刀斧手,摔杯为号,这他妈是亲爹能干出来的事。

    他这个便宜老爹不对劲,不会是被人附身了吧。

    又回到老朱家的龙场,这一次换成了朱雄英坐牢。

    他没有下跪,而是手脚捆住,绑在了大殿立柱之上,他太爷太奶的神主牌放在正殿之中。

    朱雄英本想破口大骂,可是有个起居郎拿着纸笔坐在他身旁的小马扎上。

    起居郎把册子放矮案上翻开,拿着笔久久没下,正眼神炽热望着他。记载君主和储君的黑料正是他们这些历代史官的梦想。

    “殿下这里就你我二人,尽可放心大胆畅所欲言。吾保证不会传到第三人耳中。”

    是啊,以后某某实录上就是‘帝不孝,大骂于祖宗灵前。’

    朱雄英长叹一声道:“你们呀总是变着花样想搞个大新闻”

    “就是太年轻,太幼稚了。”

    年轻史官下笔在起居注道:‘洪武二十四年秋,帝于太庙詈先皇太宗文皇帝行事年幼无知。’

    两世为人朱雄英还是第一次绑着站着睡觉,那史官也不管他,就在门边铺上一张草席席地而睡。支起耳朵时刻注意这边动静。

    只有负责洒扫的老太监偶尔进来喂他两口水,朱雄英肚子饿的咕咕叫,看着神案上供奉美味佳肴。直流口水。

    朱标一向做事严谨,说是三天就是三天,他的御辇停在太庙宫门,就在上面批阅起了奏章。

    一旁伺候的马三宝手里抱着一个沙漏,心里急得真想给一点点漏下的细砂加把劲。

    “殿下申时三刻到了。”

    朱标放下奏章点点头,起身进到了太庙正殿。

    看着饿的无精打采的儿子,走到身边面无表情道:“想明白了吗?”

    朱雄英一脸无语,你让我想啥你也没告诉我啊。

    “孩儿想明白了。”

    朱标摆摆手,起居郎收拾东西拉上门退了出去。他背着手冷冷道:“说。”

    “孩儿不该打骂父亲。”朱雄英心里想的是等我去乾清宫告状,整条小皮鞭弄不死你。

    朱标满脸无奈道:“在你眼里为父就是睚眦必报,小心眼之人?”

    那就可就问对人了,老朱家啥都缺就是不缺祖传的小心眼。

    他继续道:“你知道你给为父闯了多大祸患吗?”

    朱雄英以为是差点当留学生那事,连忙辩解道:“父亲不是降了我的封号吗?就算被俘已不是多大的事,大不了下次孩儿不乱跑就是了。”

    “你带回来的北元公主,为父该如何安置?”

    “唐朝李恪之事在前,满朝文武会让你的儿子继位复辟前朝吗?”

    “你这个太孙想当下去,太孙嫔已经是孤忍耐的最大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