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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灿烂的冬日暖阳铺洒在大河以北通往济州的大道上,一个身影懒洋洋的漫步前行,时间仿佛缓慢了下来,除了沙沙的脚步声固执着自己的节奏。在这样难得的好天气里,远处村庄的袅袅炊烟显得格外亲切,通往村庄的小路口大黄、小黑们都翻着肚皮享受着悠闲地时光。

    大路上的身影逐渐靠近引起了地头蛇们的注意,一部分承担警戒任务的小弟悠悠翻起上半身,象征性的呜咽两声“你别过来,继续沿着大路走开,我们就不去撵你了!”韩坤明显理解了“哨兵”们的意思,向敬业的家园护卫者们点头示意后,继续沿着大路走向远方那座西部巨城。

    离开可爱的静妍小师妹已经三天了,这个世界的修行者看样子还没有完全消化他带给他们的信息,最起码在如何面对韩坤这事上任然未能达成一致,否则应该有后续的接触。不过短暂的接触之中,韩坤却得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首先,原本此界无修的预判被打破。不光有修,相对于此界可以说是极其恶劣的环境来说,此界修士修为已经相当令人吃惊了。静妍在元气如此低下的世界修炼,她年纪不大却境界不低。后面来的两人,那个叫谭松的老头几乎凝婴成功了。而另一个比起修为来,他修习的独特功法更引起韩坤极大兴趣,尚未凝婴的他是如何做到熟练运用土系遁术的?

    其次,他们自称“修行界”而不是“本界”,一字之差说明此界似乎与外部大千宇宙之中其他界面联系甚少?甚至不排除此界是几乎与世隔绝的?这在韩坤千年的修行生涯之中还是第一次碰到,自从突破筑基达到炼神境之后,他或以肉身、或以神魂游历过众多界面。

    大千宇宙芸芸世界,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还只是单指那些相对独立生态的巨大世界,如果再加上附属小世界、交互联通的小世界等那真是数不胜数了。然而不管什么世界,或多或少与大千宇宙都有稳固联系,所以诸多种族之中对于修行者境界的划分,修行资源的称呼等基本信息还是统一的,如果此界真的与世隔绝,那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座无法想象的宝库。

    另外一点,此界应该缺少探查他人等级境界之法。他现在法力无法恢复,对于自己庞大的神识很难有效控制,所以他的精神力几乎一直处于自由外放的情形,这种情况下一般修行者哪怕只会最初级的探查等级境界之法也应该能够感觉到这种力量对于自身的巨大威胁,等闲不会靠近韩坤千丈之内。而昨晚天真可爱的静妍小师妹虽有警觉,却依然在不明韩坤敌友的情况下贸然近身。而其余两人更是令人绝倒的“悄悄潜行”靠近至十丈范围之内,当时看着这两逗逼,韩坤替他们尴尬的都想用脚趾抠出一座行宫了。

    最重要的一点,昨晚三人皆不是散修之人,都是有门派而且自身在门派中等级都不低,再者据静妍说另两人在此界仿佛是鼎鼎大名之辈。如此说来,探查他人等级境界之法在此界应该极为缺少,举一反三的猜测,此界因为与外界联系较少,功法、器物等资源恐怕也是稀缺的很,以后与他们接触时倒是需要格外注意了……

    修行之人身体毕竟远优于常人,即使不动用法力、功法慢慢悠悠的以步量地,西部明珠、天下四州之一的济州也于五日之后渐渐出现在韩坤的眼中。

    青黑色的城墙自大河边绵延至远处天边,高高矗立的城门上巍峨的门楼透露出岁月的沧桑与厚重。韩坤漫步穿过深邃的门洞,突然间就被嘈杂的市井气息淹没。

    宽阔的大街,喧闹的人流,琳琅满目的货物,稀奇古怪的美食。一股汇集了张扬、骄傲、渲染、侵彻、融合的精神力量包裹了韩坤敏感的精神世界,一瞬间他知道自己会喜欢这个城市的……

    这时从两天前就开始尾随韩坤,乔装打扮成镖局车队的一众十余名此界修行者也漫步走进了济州城门,其中扮作中年少妇的静妍明显也是第一次来这座西北雄城,一下子迷失在了充满生活气息的红尘杂世之间,被旁边年级稍大一些的师姐妹连敲了三四下才迷迷糊糊的回过神来。感知到这一切的韩坤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接着晃晃悠悠走进了济州城南门西面一处明显带有轻微法力波动的不起眼街道……

    看着他毫不停顿的走入济州专门供修行者歇息、联络的御修街,身后十余名修行者张口结舌,过了会反应过来也顾不得惊世骇俗,急忙纷纷展开身形化作道道疾影掠入御修街。

    表面看起来这是一条东西走向的死胡同,在胡同西头马上碰到墙壁的地方,韩坤面向北面在一堵青砖瓦墙前停步,笑眯眯的看着随后赶来的众人。一时间大家不知如何开口,还是被那个小师姐悄悄推了一把,静妍硬着头皮走出来:“韩师兄,好久不见一切安好啊。”

    说完走到众人最前面一位道姑面前道:“韩师兄,这是家师慈月。”

    又弯腰拱手对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这位是《九星观》南源星长老。”

    然后转身对着两位褐衣老者抱拳:“这两位是《金阳门》薛范和谭松长老。”

    最后对一个光头拱拱手:“西辽《法言堂》难和莫大师。”

    这时最前面的道姑接过话头:“韩居士有礼了,后面那些都是各派优秀的年轻弟子,只是适逢此事!”

    须发皆白的老者笑盈盈的揖礼:“贫道《九星观》南源星,见过韩居士!”

    两位褐衣老者中陌生的那个和谭松长得居然有点相像,此刻也抱拳说到:“《金阳门》薛范感谢韩兄之前对谭松师弟收手之恩!”这倒是个明事理的。

    光头和尚双手合十弯腰一礼,冒出声若洪钟却生硬别扭的夏国话:“小僧大辽金州《法言堂》传经殿难和莫!”

    听着众人的介绍,韩坤依旧笑眯眯的慢慢走到静妍身边,伸手在她面前一抹说到:“画个黑脸做什么,唱戏吗?”

    看他在众人面前对自己如此亲切,静妍雪嫩的脸庞瞬间羞红,想低头缩回师父身后,却发现师父和众位大师都吃惊地看着着自己,莫名其妙的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顿时忍不住惊呼一声。

    看着在十多双眼睛见证下眨眼恢复本来面目的静妍,几位领头的修行者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的惊诧怎么也遮不住。而此时人群后方一个声音响起:“韩大师破了我的易容法?还是一眨眼功夫?怎么可能???就是我自己化解也要顿饭功夫和一些药剂的啊……”

    慈月回首瞪了弟子一眼,转头伸手一让口中说道:“韩居士妙法令人佩服!既然已经到了,请居士入御修街,容我等奉茶。”说着当先步入青砖墙壁晃动间形成的水波之中。

    韩坤向身后众人点头笑笑,也迈步走了进去。

    眼中景物一变,来到了一处全新的街道上,比起外面此处街道极为宽阔,店铺也明显高大数倍,但是店铺数量却不多,街上更是清冷的只有寥寥数人。突然涌入的十数人立马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有相熟的过来打个招呼探听两句,街道上倒是熙闹起来。

    在越聚越多的好奇目光之中,韩坤自得的欣赏着街景和此界修士的衣物、装饰、兵器等,同时肆无忌惮的用神识观察着他们的境界等级和功法门道。这时,身边的慈月和《九星观》的南源星似乎有所感觉,皱着眉头狐疑的看了韩坤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领着他来到了街中最高大的一处店铺前。

    “《九星楼》,是《九星观》所属?”

    南源星微微颚首“让韩居士笑话了,此处是我观所设,为天下修行者提供休憩宴饮之所,简陋之处还请包涵!”

    韩坤笑笑没说什么,踱步走了进去。此时九星楼一楼大厅已经清空,正中间摆着一张美轮美奂的巨大玉桌,细看之下似乎由整块玉石雕刻而成,所刻内容是某位大人物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崖处讲学,周围和山崖下方围绕无数听者,其中不乏飞禽走兽和奇装异服之人。

    看到韩坤留意玉桌雕刻,南源星不无得意的介绍道:“此为三千年前鄙派开山祖师晋元星真人崖山讲学盛况。”随着他和韩坤的话语,周围众人逐渐入座,他们身后的小辈和弟子自觉的散布大厅周围的几座偏殿之中。

    南源星见众人安排妥当,便伸手延请韩坤入主位而坐,偏殿内走出几名弟子为众人倒茶,这时御修街上听到消息赶来之人络绎不绝,厅中之人点头招呼分派座位忙的不亦乐乎,其实大家始终有一只眼睛牢牢的盯着主桌上与周围微笑而语的年轻男子,毕竟到底为何而来谁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韩坤喝了口杯中紫色的茶,这种名叫“紫兰珠”的茶叶很有意思,初泡之时为黑色圆珠状,其后在水中缓慢绽放紫色的花蕊,同时升起淡淡的蓝色晕色,令人赏心悦目。

    又品了一口,韩坤缓慢放下茶杯,随着他的动作,已有近百人聚集的大厅和偏殿仿佛一阵风吹过忽然安静了下来。

    慈月与南源星对视一眼,开口说道:“之前听静妍和两位师弟说起,韩居士似乎非本届修行者?今日大家来此都希望韩居士能够解惑一二。”

    “不错,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修行者,是因为一些变故偶然来到这里的。”韩坤不太喜欢回答问题,决定了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个世界之外的大千宇宙芸芸世界,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还只是单指那些相对独立生态的巨大世界,如果再加上一些小世界等那真是数不胜数了。而我本人之前曾经游历过许多世界,然而不管什么世界,或多或少与大千宇宙都有稳固联系,所以诸多种族之中对于修行者的境界划分等基本信息还是统一的。”

    看了看还能保持镇定的桌上几人,韩坤继续道:“诸界把所有具备修行能力者统称为“修行者”,修行者分为:灵体-炼心-凝婴-筑基-炼神-真神-真仙,七个大境界,每个大境界又分为初入、功成、稳固、巅峰,四个阶段。”

    扫了主桌几人,韩坤淡淡说到:“比如在座的慈月、南源星、难和莫大师皆是初入凝婴阶段。金阳门的两位处于灵体巅峰,尤其谭松长老将入而未入凝婴。静妍小师妹则已经算是灵体稳固阶段了。”

    短暂的停顿后,主桌上众人都不顾身份冒出了许多问题,更不用说偏殿那些人简直直接沸腾了,等大家释放了一段情绪后,韩坤抬手下压,众人忽然生出一种被什么可怕野兽盯上了一样毛骨悚然的感觉,慢慢恢复了安静。

    看着被自己小露一手震惊的百十号土著修行者,韩坤有些无奈的说到:“我不能同时回答你们所有人的问题,我先说一些基本的,个人有其他疑问慢慢来。”

    首先看着主桌几人,继续说到:“修行境界在外界就是如此划分的,没有什么为什么。我的确是可以看透你们的修为境界,这是因为第一有专门的观望法术,这种法术在外界并不罕见,我一会无偿告诉你们。第二则是因为你们的境界都低于我。

    你们与外界隔离日久,一切还需缓慢适应,先维持秩序,来日方长,我一时又不会离开此界。”

    主桌众人逐渐也平复了心情,商量了一下做出了妥善安排,暂时还是由几人分别负责将周围所有人愿意当众询问的问题收集汇总一下,几人分班轮流陪同韩坤,并协助沟通解决问题,其他人的私人问题只能留到后期择机回答了。

    静妍和谭松去负责收集问题,主桌上众人又坐了下来,韩坤考虑他们一时理不清头绪,就干脆说到:“我先和各位聊聊,我说的你们记下来,有些你们可以先去验证一下,然后再传播出去。”

    说着看着众人似乎松了口气,笑了笑继续道,“你们此界修行者似乎长于灵体,拙于炼心,也就是不擅长精神力的修炼。外界目前的固有修行常识都是人族生而体弱神足,故人族一般都是挑选天赋合格者自幼时开始修心炼神,待精神巩固、意志坚定之后(炼心巅峰),开始锻炼体魄,因之前修神积累的经验和耐性,肉身修炼事半功倍,且不易走火入魔。等炼体达到极限(神与肉和)之境,自然而然的精神和肉体的精华会在灵台之中经过高度淬炼和融合,形成修行者另一个纯粹的自我----神婴之体,是为凝婴之境。”

    “而我观你们似乎先自灵体开始,两种方法孰优孰劣我就不比较了,我先传你们一套鉴别他人境界的望气之法,你们鉴定后再说吧。”

    说着韩坤口说手划将一套粗浅、胜在易通的法术授予几人。

    到底是有一定境界的修行者了,几人短短盏茶功夫先后都掌握了此法精髓,有趣的是掌握之后大家都是本能先将此法用在了韩坤身上,而每个人表情似乎都一样,先是大吃一惊,然后有点疑惑,再接着确认之后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静之中。

    留下众人自去验证讨论,韩坤随侍者来到后面专门为他准备的小院休息。

    九星楼后院单独建有十几座景色各不相同的院落,平时作为接待贵客休憩之所。此时,这些小院都已清空,其中最大的一间的厅堂之中,韩坤盘膝打坐回想来到此界种种,以及以后种种计划,他明白自己之前所提供信息量实在太过巨大,以此界之前不知多少岁月封闭的情况,肯定需要一段时间消化,同时此界外间那些顶尖人物也需要相互验证、讨论一二,以便统一以何种态度面对自己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外界之人。

    突然感觉到前面传来激烈的斗法之声及能量波动,韩坤连忙凝神释放神识去“看清”前面发生何事。

    九星楼前的广场之上十几名戴着兜帽、围巾、面罩甚至直接罩着甲胄的奇怪之人与慈月等人对峙,这几人身形粗壮、高大,衣服下露出的胳膊小腿上遍布绒毛、鳞片和甲质,其中几个身形稍显婀娜的个子也是出奇的高。

    看到这里韩坤已明白来者何人,他却也不着急出去了,先躲在后面看看此界两族之间水深如何。

    此时前面众人之中慈月、南源星等人只是挡在门前,而西辽《法言堂》的难和莫大师却神情颇为激动,大声呵斥道:“大胆妖族,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御修街上,我等降妖除魔责不容缓。”

    妖族众人之间走出一个修长玲珑的身影,取下兜帽后露出一头红色的长发,与人族无异的面庞上小巧微长的好看琼鼻皱着,鲜红的嘴唇里蹦出看不见的刀剑劈向老和尚:“什么时候九星楼成了法言堂的产业了?莫非西辽魔后赏的伙食费把你们这帮法言堂的肥秃驴吃撑着了?”

    慈月一看这下再不制止就要打起来了,连忙按着气得哇哇大叫的难和莫大师,表情严肃的对红发女子问道:“不知伊宁公主来此所为何事?”

    漂亮的狐族公主仿佛看不到慈月眼神里的敌意,笑眯眯的说:“慈月姑姑何必明知故问,我们几人是听说韩大师在此做客,特来拜访。顺便代表家父送上礼物给韩大师!”

    听到是妖族之主的礼物,慈月神情更加郑重,口中却不紧不慢:“小公主这“姑姑”的称呼不敢当,不知圣主有何吩咐?韩大师已然休息了,不如礼物由我等代为转交?”

    “慈月姑姑当年与家父兄妹相称,并肩面对魔主,这姑姑怎么就叫不得?至于礼物是家父亲自交代要交到韩大师手里的,我可不敢交由他人转交哦!”

    看着这小狐狸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慈月拿她还真没什么办法。旁边难和莫大师毫不留情的揭穿:“韩大师现世不过数日,妖主如何未卜先知提前准备礼物,还要你亲手交接,谁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家父神通广大,未卜先知也为未可知,倒是难和莫秃驴,你这番话是瞧不起家父还是瞧不起韩大师?”

    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慈月忍不住捂着脑袋把难和莫拉到一边。南源星迎了过来对狐族公主说:“公主且随我入大厅稍后,待我等通传于韩大师,至于韩大师见于不见,非我等可以置喙。”

    红花小狐狸无视众多可以杀人的目光,巧笑盈盈的步入九星楼大厅,毫不客气的坐在主桌旁,还客气的让众人入座,俨然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子,厅中众人也不好与她一个小女子争吵,只能落座之后等待弟子去后面请韩坤。

    盏茶功夫之后,韩坤跺着方步慢悠悠来到了一楼大厅。小狐狸看到韩坤青色身影出现,立马站起来恭敬的行礼,口中缓缓说到:“圣主座下伊宁拜见韩大师,圣主听闻韩大师来济州做客,唯恐他人接待不周,特命伊宁携圣族二十四血卫前来听候调遣。顺便转交一份礼物献于韩大师!”言语温婉,礼仪周到与之前判若两人。

    慈月等人族修行者见她对韩大师态度如此,明白妖族传承了数万年,其圣主恐怕知道一些自己几人所不知的隐秘。

    伊宁说着从身后一人手中接过一块金色丝绢包裹之物,自己拜服于地双手呈上,韩坤接过后却放在桌上不急于打开,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小狐狸背后,之前携带包裹之人。

    此人已将兜帽取下只见他身量细高、双臂奇长、鹰鼻细目、耳后露出一小撮蓝色羽毛。看到韩坤注目于己连忙拱手低头,以示不敢与之对视。

    “你本体是鹰族?”正在众人摸不着头脑之时,韩坤徐徐问道。

    鹰鼻之人抬头看向伊宁,在她示意之下行了一礼,然后答道:“回韩大师的话,小人本体是蓝月鹰族,属于圣族鹰族之一。”

    “你本体飞行速度如何?”

    “小人本体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韩坤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看向伊宁小狐狸,顺便打开了放在桌上的包裹。

    金色的丝绢之中包着的是一块巴掌大小,形状并不规则的紫色玉璧,除了色泽通透、玉质较好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众人只能看向韩坤,只见他拿着玉璧看向伊宁问道:“这紫元玉磬你们知何处得来?”

    伊宁惊喜的说到:“韩大师果然认得此物,家父之前和我说起,还不太敢确定,此物叫紫元玉磬?这块是许多年前家父无意得到的。”

    “哦?这块?你们还有许多块此物?那你们知道此物有何用处吗?”

    “家父多年来时常把玩此物,只是感觉此物绝不一般,但是一直无法了解具体用法。”

    “那你父亲为何拿来给我?”

    “家父隐约觉得此物应该不是此界之物,这块玉璧我一直带在身边寻机请教天下有识之士,之前听闻韩大师出现,我汇报之时家父提醒可将此物献于大师。”

    韩坤笑了笑,手指在玉璧周边轻轻点了几下,翻过背面又在玉璧之中点了几下,转眼间刚刚还宛如普通玉石的紫色玉璧发生了变化。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紫色玉璧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其中显出许多针尖大小的玉柱,缓缓升起,高低不一的玉柱逐渐扩大直至遍布整块玉璧,此时玉璧仿佛一张立体的地图。

    “这是地形图?”伊宁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紫元玉璧不是地图。”看着众人明显不信的神色,韩坤将玉璧拿起放于面前轻轻吹了口气,随着气流在玉柱之间流动,玉璧忽然发出一阵略显沙哑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人说着一种众人不明白的语言。

    “紫元玉璧是琨沙世界之中流行的一种传音之法,这个世界终年风暴盛行普通传音之法距离稍远大多会失真,用这紫元玉璧则可以避免。”

    伊宁问道:“大师,这块玉璧说的什么?大师能够为我等解释一下含义吗。”

    “此玉璧是记录了琨沙世界一个门派的门规,并不完全,应该是无意中流落此界。”

    看着难掩失望之色的众人,韩坤把话题转了回来,指着之前那名鹰族男子,对伊宁说到:“这位鹰族的道友可否暂时陪我同行一段时间?我需要利用道友本体的飞行之术,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众人当然明白韩坤是要那鹰族之人当坐骑,人族众人暗自猜测以妖族平时的桀骜,估计会立马翻脸,几个人甚至悄悄后退几步,以免殃及池鱼。

    哪知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妖族众人居然面不改色,伊宁公主也笑脸相迎的说到:“韩大师的需要是鹰十三和圣族的荣幸,要求是没有的,就是圣主交代我等延请大师此间事了能够屈尊至圣城一会。”

    韩坤也没有想到妖族会如此轻易的答应自己不太合理的要求,原本打算用几种法术交换的想法立时作空了,看着小狐狸笑眯眯的表情,韩坤觉得其背后的圣祖可不是个好打发的主。

    想着这些,韩坤对人族众人说到:“我到济州来是为了了却一段世俗缘分,哪位道友与这北胡镇东王相熟?我要去向他讨一个凡人的去向。”

    南源星起身抱拳说到:“我与镇东王及世子皆算旧识,不过他们只知道我等江湖上的行事,并不清楚修行者的身份。”

    “无妨,只是引荐一下,没有必要我也不想在此间多造杀孽。”

    众人这时突然想起就是面前这个青衣浅笑的年轻人,挥手间北胡征南大营数万人马灰飞烟灭,不由得一阵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