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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赌胆量遇鬼险丧命 听旧事起疑妻出墙

    噫!人神鬼妖,皆等级有序,所谓阴阳两隔,人鬼殊途,鬼神之说亦可信也亦可不信,只心敬也!有一《西江月》为证:

    人非人,鬼非鬼,人鬼殊途互不侵。

    神非神,灵非灵,止心敬重则安宁。

    阴属浊浑潜隐匿,阳归清明顺天利。

    阴阳相冲莫混谈,家败人离空惨淡!

    此专讲那人鬼殊途,不可亵渎神灵,免遭遇飞来横祸。旧时有一传说,单讲欺神弄鬼:

    话说有一镇名叫腾来镇,镇中坐落四十余户人家,此地一年风调雨顺,人畜安宁,村民个个信奉神术,以为可以降福避祸。却说镇里有一赶马车夫名叫章庥(xiū),此人早年随叔父进腾来城镇投奔亲属,叔父染病身亡,章庥葬送了叔父后入赘了一户人家,现高堂双亲皆已亡故,止章庥与妻子张月娥二人。章庥自幼随叔父演练武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为人心高气傲,不怕神鬼。时时与人打赌,讲如何如何见鬼,他一一前去体会,镇中人羡慕其胆大无惧,无不称赞。

    话说这一日到了鬼节,章庥主家不出门去,章庥也得一天空闲,这一日章庥在家着装后问月娥道:“今日鬼节,主家特放假也,你可随我去茶楼饮茶去否?”月娥道:“我乃妇道人家,不爱出门,你自家去也。”章庥道:“既如此,我去也。”说罢,出了家门行步在街,因今日鬼节,镇上街头也是十分喧嚣,只见得:

    时值“中元”,鬼节已至。两街头边银元宝,这厢叫卖水河灯。来来往往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凛凛寒风飒侵肤,阴曹开关承布施。陈瓜果,设香案;安施台,斋游魂。一年一度“盂盆会”,斋鬼奉供祈佳慧。

    却说章庥穿了街道,到了茶楼来会朋友,一进门,听得碗盏相磕、谈天说地,又闻一阵茶香浓浓,章庥四下观望,那一边章庥三个好友单武、祁鹏、窦科见章庥来到,忙叫喊道:“章庥!章庥!这边来!”说罢,章庥看到,来到桌前入座,四人欢欢喜喜,饮茶谈笑,桌上单武道:“章庥真乃天神下凡也!前几日与我打赌在坟场过夜,真个是虎胆神人也!”祁鹏笑曰:“是也!是也!”这一边窦科笑道:“坟场过夜有何道哉?”章庥听言道:“你说此话,是不服我耶?”窦科道:“我与你赌顿茶钱,今日你等请客,等你今夜与我赌胜,明日我来请你!”章庥笑曰:“既然如此,你快说赌什么耶?”窦科道:“我有一见鬼法,相传是塞外传来,已吓死不少人也!”章庥道:“且说来听听。”窦科道:“你于今夜来我家里,只对着镜面拿一苹果,在镜两旁点了白蜡,缓缓削皮就是。”章庥笑道:“这有何难?有甚吓人之处?”窦科道:“你莫削断了皮,否则猛鬼现形也!”章庥笑曰:“似这哄骗孩童说法岂能吓我?”窦科道:“莫说嘴,今晚来我家中一试就知!”几人喝完茶,一哄而散,都去为晚上削果见鬼之事筹备。噫!这才是那:

    胆大虽好莫逞强,见鬼丧命不自量!

    单讲这天夜里,章庥到了窦科家中,单武、祁鹏与窦科三人教章庥在镜前削苹果,三人则出了屋在门外观看,那单武道:“这章庥常‘快’自家胆量极大,倒不如我三人吓吓他耶?”言罢,窦科笑曰:“言之有理。”三人头对头商谋,那单武、祁鹏二人分在两边窗外观看,那章庥此时正在镜前削果至一半,那窦科在院里鬼叫一声,章庥唬了一惊,一时间手里刀削断了皮,那单武、祁鹏二人推开窗笑曰:“章庥,鬼来也!”那章庥回头看时,忽然起了一阵阴风,冷冷戚戚,冥冥杳杳,从窗外吹进,灭了镜前一对蜡烛,三人从院里进来取笑章庥道:“常谈自己胆量过人,今日不过如此也!”章庥大怒道:“你等又何必装神弄鬼!真鬼倒也不怕,岂不知人吓人则吓死人也!”窦科陪笑道:“话是这样,你莫生气,我三人只是与你玩笑耶。”章庥道:“废话莫题,反正我已与你打赌,今日已验证,明日愿赌服输,请我喝茶就是!”窦科道:“这是这是!你是名副其实之胆大耶!”说罢,见烛火已灭,教那祁鹏上去点着,祁鹏持两块火石敲打,屋里黑压压伸手不见五指,那火石一时间出一些小火苗儿,祁鹏正打时,只见那镜中伸出一手来,那手并非人手,只见得:

    指甲似快刀尖尖,皮肤若古树苍蓝。青筋暴起,一派死尸肤色;毫无血气,一准儿是阴间鬼魅!

    却说祁鹏见这鬼在指甲上燃起了一星鬼火,阴绿泛蓝,把个祁鹏唬得战战赫赫,一时间口不能言语,呆呆傻傻,迷迷瞪瞪走出屋外,窦科不知为何,问道:“你要回否?”单武随后跟随道:“你怎么如此模样?”祁鹏紧紧拉住单武衣袖道:“有鬼!有鬼!”二人毛骨悚然,跌跌撞撞出了窦科家中,到了镇上二人分别回家不题,且说这边窦科与章庥见镜前烛火已亮也不疑惑,二人分别坐在桌上,章庥还怒气未平,嘴里嘟嘟囔囔,旁边窦科赔礼道:“章大哥,你莫生气,明日我请你吃茶赔罪就是!”章庥道:“既然如此,你切记日后莫随意吓人,今日的事就此不题!”窦科唯唯诺诺,点头允诺。

    单讲这二人都是背对镜面,不曾观察到那镜中女鬼,二人正言语时,那女鬼把手伸出了镜外,待伸到了窦科脑后发髻时,用力一握把个窦科活生生拉进了镜中,那窦科还来不及叫唤,已被拉将进去。噫!可怜阳间正阳男,身陷阴处命即休!那边章庥还未发觉,转头道:“天色已晚,我就回去耶!”转头不见了窦科,章庥心里惊疑,心里以为窦科又要吓唬于他,大怒道:“你还要吓我耶?这番我可翻脸也!”说罢,附身在桌下寻觅,哪里找得到?正寻思间,那女鬼又从镜里伸出手来抓章庥,章庥正巧回头,霎时间被女鬼紧紧握住了胸口衣襟,章庥见那镜中女鬼,险些唬死,只见那女鬼好生凶恶,何以见得?

    漂蓬乱发,腥红眼睛。锯齿獠牙,靛蓝肤色。一身“寒衣”紧束身,两只枯手如恶鹰。常年阴间遁身形,善嗜精血养心神!

    章庥见这女鬼十分狰狞,那女鬼把章庥提胸紧紧握住就往镜中来拉,章庥一手紧握女鬼手腕,一手扶住圆桌,正拉时,章庥眼快手疾,忙抓起桌上先前削皮短刀,往女鬼手腕只一割,只听喀嚓一声,把那女鬼一手割断,虽说那手已割断,仍在地上活动,章庥又望手背一戳,那女鬼在镜中呻吟,章庥趁此时,抓起凳子望镜面一砸,女鬼须臾不见,只见得整屋晃晃荡荡起来,连那尘土也抖落下来,章庥见状不妙,急忙从窗中使一“鱼跃”身法跳出,只听耳边哗啦一声,那窦科屋子顷刻成为废墟,章庥战战赫赫趁着夜色回了家去,一夜无词不题。

    翌日,章庥外出赶车接主家去怡红大院,那主家在马车上嘱咐道:“小章,我日日出来快活,你切记不可告知别人,你也知晓近来在晋选镇长,此事传出对我名誉不好也!”章庥道:“老爷多虑,我办事,你放心,你吩咐一次,我绝守口如瓶也!只是我不明白,你有钱有位,为何还要出来快活?”那老爷道:“我虽是有钱有权,但有些事也需暗中行事,俗话也说‘家花哪儿有野花香耶?’”章庥笑道:“这话有理!”说罢,送老爷去了怡红院,那老爷进门之时说道:“一炷香后便来接我!”章庥允诺,转头见老爷去了楼上,他便转身去街头刘老汉处买碗豆腐脑吃,那刘老汉摊位虽小,但赶马车夫都来此歇脚吃嘴,章庥拿一炷香来到刘老汉处道:“刘伯,来碗豆腐脑吃!”说不了,早早一碗豆腐脑到了嘴边,那刘老汉见生意极好,心情倒也不错,笑道:“不想如今还有如此多人赶马车也!”那众人道:“赶马车有何不好?可得小费,活也不重。”老汉笑曰:“话是如此,钱倒也赚到,我讲你们一故事罢了。”章庥一干人认真倾听。噫!这不说则已,这一说,只教那:

    妻离家败夫受冤,烦使巫术害忠良!

    单讲刘老汉道:“想当年,有一人也是赶马车夫,每日东家给些小费,日子倒也是活得自在,你们这些后生不过来我这儿吃碗豆腐脑,他却不同,常常去找姘头消遣。哪里知道这一日,东家提早放了他,一回家在门外一看,可了不得也!”众人问道:“何事不得了耶?”刘老汉笑曰:“那男子妻子正与人做爱也!”众人只当一笑话,唯这章庥心里生疑,原来这章庥妻子进来常常穿红戴绿,那穿戴之物皆是贵重之物,谅那章庥一赶马车夫哪里有如此积蓄?这章庥吃了豆腐脑,见香还未烧光,便来到了家门外边,一进巷来,竟见家门外两个闲汉趴门窥探,章庥上前教两人莫出声,他从门缝往里一看,噫!这一看,才是那怒火中烧烟出窍,牢狱之灾顷刻近!不知道章庥从门缝见到什么,后续下落何如?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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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1.中元:即中元节,“中元”即汉族传统节日“三元”之一。“元”是始、开端的意思,农历正月为一年之始,故称元月。古代术数家以第二甲子为“中元”,即农历七月十五(在广大南方地区,俗称“七月半”),这一天是汉族人祭祀亡故亲人、缅怀祖先的日子,也是重要的“八节”之一。

    2.盂兰盆节:亦称“盂兰盆会”、“盂兰盆斋”、“盂兰盆供”;另称“中元节”,后称“鬼节”。佛教节日。

    3.快:俗语中炫耀,浮夸的意思。

    4.寒衣:即祭奠烧给死人的衣物。《帝京岁时纪胜·送寒衣》:“十月朔……士民家祭祖扫墓,如中元仪。晚夕缄书冥楮,加以五色彩帛作成冠带衣履,於门外奠而焚之,曰送寒衣。”

    5.鱼跃:即今天武术动作的鱼跃前滚翻。鱼跃前滚翻是半蹲开始,两腿用力蹬地,两臂前摆身体向前跃起身体腾空动作,即蹬、跃。难点:屈臂、低头,蹬跳,团身前滚翻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