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历劫祓恶金鹏将，护法千年夜叉仙（1）
荻花洲，一轮圆月高悬，风声呜咽。
提着青色长枪的少年仙人摘下夜叉面具，俊秀的脸上表情冰冷，眼神锐利如刀，手中的长枪——和璞鸢上沾染着凶煞黑气，似乎在嘶吼着、发泄着不甘与怨恨。
魔神残渣。
尘世七执政的体系建立前，在魔神战争中，岩之神摩拉克斯曾将败于祂的诸多魔神镇压在坚岩磐石之下，但魔神之躯难以磨灭，哪怕意识消散，力量与怨恨却依旧遗留下来，化作淤积的秽物，反复侵扰众生。
千百年来，魈就是在与它们战斗。
“靖妖傩舞”——那是魈在这场没有胜利者、没有尽头的厮杀中所经历的万千日夜。
在璃月港千家万户通明的灯火背后，这些黑暗里的战斗无人见证。
今夜的战斗刚刚结束，但那些被斩杀的秽物仍会卷土重来。
魈的表情微微扭曲，些许痛苦之色在脸上显露，并不是在战斗中受了伤，而是因为魔神的力量巨大，憎恨与执念也非常人可及，魈不断斩杀从它们残骸中滋生的秽物，那些憎恨便化作碎片，污染魈的精神。
要消灭这些无穷怨恨、暴虐邪念，必须背负它们的业障。
经年累月积累的业，足以灼心蚀骨。
又一次将沾染的业障压制下去，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只要他还能握着和璞鸢，他就会继续战斗下去。
因为他是璃月的护法夜叉，守护璃月——是他必须履行的“契约”。
只是如此而已。
河滩上的狄花随风摇晃。
少年仙人无言地踏上归途，月光照着他的背影。
……
……
……
古月伶她们从绝云间回来，天色已黑。
而她们还要去寻削月筑阳真君提到的最后一位仙人——降魔大圣，感觉这位仙人应该与其他真君不太一样。
嗯，从这个仙号里好像就体现出来了。
“荧，你说这些仙人是不是有问题，明明自己传信要比我们快多了。”
古月伶抱怨道。
这几天下来，几乎天天都在翻山越岭，要不是能用风之翼跨越诸多险峻山峰，她们一位位仙人寻访过去，怕不是至少要花个十天半个月的工夫，这还是因为她们是经验丰富的冒险家，在野外不用太担心补给的情况下，要是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困难，常人三个月也未必能寻遍诸位仙家。
仙人，对时间还真是没有观念。
……
望舒客栈，
这间客栈依靠着一座高耸的岩柱而建，样式古朴，，岩峰上还有一颗巨树，枝干错落，粗壮的根部盘踞在坚硬的磐石间。
坐落在一旁的木式水车缓缓地转动，水流发出哗哗声，木轮被推动，也不知道动力被用作何处了。
“啊，这里就是望舒客栈了。”
派蒙飞在前面，有点困惑——“比起绝云间，这里看起来就很缺乏仙气……真的会有仙人出没吗？”
“我们当初走碧水原来璃月的话，是不是就不用睡在雪山里了？”
古月伶突然冒出了一个无厘头的想法。
荧微妙地把视线挪开。
“一开始月伶可没反对。”
这样争下去的话肯定不会有结果。
所以古月伶也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咳咳，我们还要找仙人呢。”
……
走过木桥，道路两旁还有开得正盛的霓裳花，颜色如霓云般妖红鲜艳。
刚到望舒客栈下，
“几位贵客，今天是吃饭还是投宿呢？”客栈的女侍迎了过来。
“你是？”
“我叫毓华，是望舒客栈的跑堂。如你们所见，没什么可疑的啦。”毓华笑着说道。
（好可疑！本来不可疑的，一说这话就变得好可疑了！）
荧想了想，说道：“住宿吧。”
今天估计是回不到璃月港的。
“望舒客栈的客房充裕，价钱公道，是住宿逗留的不二之选，”毓华介绍到一半，见古月伶略带狐疑地打量着她。
“没什么可疑的啦，啊哈哈。”毓华打着哈哈。
（更可疑了啊喂！）
毓华引着她们来到木厢里，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绳索吊着木厢升起。
没一会儿，在古月伶研究机关运作的“隆隆”声中，她们便登上了这座望舒客栈。
“几位，请自便了。”毓华为几人带完路，就又回到下面去了。
走进客栈内部，大堂的柜台后站着一个穿着璃月传统服饰的女人。
“欢迎欢迎，吃饭还是住宿啊？”
“老板娘，住宿，开一间……”
“不是老板娘，我是这家望舒客栈的老板哦，是、老、板！”
菲尔戈黛特一字一顿，似乎十分在意这件事。
（这个客栈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
……
开好了房间，几女讨论起去哪里寻找起降魔大圣来。
派蒙点点手指，大咧咧地说：“我觉得在露台的可能性比较高。唔——至少不可能在厨房烧灶火吧？”
（其实我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或者在客栈里擦桌子也说不定。）
不过古月伶还是拖着古咕，和荧跟着派蒙一起来到了露台上。
荧和古月伶一起走到放着几盆山石盆景的露台边，手撑在木栏上，晚风吹过脸颊，带来清爽的丝丝凉意。
狄花洲的景色尽收眼底，山水间相互映衬，轻纱般的云影笼着月光，这一幕美得令人心旷神怡。
“嗯，看来没有仙人呢。”派蒙环视一周，栏杆边上除了她们就没有其他人了。
“肉体凡胎，眼见未必为实。”
一个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旁，眺望着远处。
他一头青色短发，几缕浅染青发长过耳畔，气场锐利而危险。少年额间一点菱印，眼瞳赤金，更显出他异于常人的气质。
因为之前见到的仙人都不是以人形出现的，古月伶还以为这次也不会例外，结果突然看见一个俊美少年反而有些不习惯。
少年的衣服上有云纹环绕，袖子宽大，佩戴着古朴玉饰护符，右臂上更是纹着仙兽图案，隐隐有威压透露，腰间携着一张面具，青面獠牙，头生犄角，给人一种狰狞之感。
“您就是降魔大圣、护法夜叉？”
眼前的少年并没有直接回答古月伶的问题。
““百无禁忌箓”的气息？看来你们有备而来。”魈转过身来，神情淡漠，“但这只是让我不伤害你们的信物，并不代表你们不会受到伤害。”
派蒙摸摸头，露出困惑的表情。
“呃，我不太明白。”
（他身上好像散发着淡淡黑气，荧怎么没有反应？她们看不见吗？）
古月伶暗暗戒备起眼前这个仙人来。
“过分接近仙与魔的世界，即为逾矩，人的灵魂不如仙人强韧，难以承载仙家气运和……”魈好像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最后只是摇摇头放弃了。
“算是为你们好，抓紧离开吧。”他冷冷地说完。
“等一下，我们是来……”
荧伸出的手落了个空，少年的残影从空气中消失，像是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啊——”派蒙气得在空中跺脚，“好生气，这个人怎么自说自话的。”
……
……
……
魈脚尖轻点，身影已然出现在树梢之上。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眉头微微颦起。
明明才刚将业障压制下去，为什么这么短时间内，又有了复发的趋势？
……
……
……
菲尔戈黛特看着来向她请教的几人，有些惊讶。
“仙人的事？哦？看来你们已经见过魈了？”
（果然望舒客栈的老板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家伙，我就知道。）
古月伶在心底暗啧道。
“不错嘛，难得他心情好，居然愿意出来见人。”
派蒙叉起腰来，忿忿不平地说道：“原来这样的态度就已经是‘心情好’了啊。”
菲尔戈黛特笑着解释说：“是啊，仙缘难得，许多人一心访仙，却终生未见仙人一面呢。
岩神建立璃月时，借助了仙人的力量，但因为仙人中的大多数，都只懂得以战斗来守护璃月，所以数千年来，终究还是人类掌握了贸易之都的运作，而仙人隐居在外。”
“老板娘懂得真多啊。”派蒙感叹起来。
菲尔戈黛特再一次强调——“不是‘老板娘’，是‘老板’。”
（她似乎真的很在意这个，还有她刚刚称呼摩拉克斯用的是“岩神”，而不是璃月人一般用的“岩王帝君”，看来这个老板身份恐怕比我预料的还要不一般……）
“总之，既然你们这么有仙缘，那事情就好办多了。要问我的建议嘛……”菲尔戈黛特伸出一根手指，“嗯，其实只要试着去哄魈开心就好啦。”
她的语气很轻松，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开心？那位“护法夜叉”大人，很难相信他开心起来是什么样子的，”派蒙摊开手摇摇头。
菲尔戈黛特小声嘀咕：“其实我也从没见他笑过……”
“这样吧，先去找大厨要一份杏仁豆腐，那是魈难得喜欢的人间食物，再加上一道你拿手的菜吧，这样说不定他就愿意听听你们要说什么了。”
真·供奉仙人。
仙人真的会被杏仁豆腐收买吗？
……
“大厨好像不在，”派蒙刚飞到厨房里，正烧着火的灶台前却空无一人。
一个小女孩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厨房中。
只不过，她的身形有些虚幻，不像是活人。
下一刻，小女孩直接消失了。
（好家伙，这是大晚上见鬼了？）
这望舒客栈里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派蒙瞬间缩到了荧的身后，“要不，我们先出去吧。”
……
“你们果然、也……也看到了对吧！”
没想到她们刚出厨房，就在另一边碰见了正瑟瑟发抖的大厨言笑。
“这客栈里闹鬼！”他的手抖得不行，语气虚弱。
（这个状态，恐怕指望不上他给我们做杏仁豆腐吧？）
“看来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了。”
古月伶正准备回到厨房，直接给那个小女孩鬼魂来一发蒙德特产的“四叶草”，看能不能从物理上净化掉鬼魂。
猜到她的想法的荧直接拉住了古月伶的衣领。
赔不起，真的赔不起。
“要不我们还是再去问问老板娘吧。”派蒙提议道。
……
菲尔戈黛特听完这事笑得花枝乱颤，轻轻掩嘴。
“哼哼，被这种小事吓到，亏他曾经还是江洋大盗。”
派蒙疑惑地问道：“戈黛特老板好像不怎么怕鬼的样子？”
“神神鬼鬼的，我可见得多了……”菲尔戈黛特随便摆摆手。
（嗯，这几天我也见得挺多了。）
古月伶在心底叹气。
荧大概也有同感。
“戈黛特老板还知道仙人在客栈出没，一般人可……”
菲尔戈黛特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嘴唇前，“嘘——，在细说下去，就是我的‘小秘密’的范围了哦。”
她继续说：“好了，不如你们去跑一趟吧，让那小鬼别再吓人了。这可不是差使你们——正如那位仙人所说，人的灵魂不如仙人强韧，为了接触仙人时不受伤害，就从接触小鬼开始锻炼吧。”
“说到底，其实还是在差使我们吧？”
古月伶无情地揭穿她的真面目。
“咳咳，客栈里有一幅字画，描摹了璃月通行千年的“降魔印”，你们可以去看看它的样子，——然后，就在这间客栈附近，寻找能够见到完整“降魔印”的地方吧。”
古月伶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
“先睡觉，明日事，明日愁。”
她洒脱得很，这件事也没必要那么急。
最多只是某位大厨今晚睡不着觉。
菲尔戈黛特也点点头，赞同道：“说的也是，几位可以好好地在望舒客栈休息休息，明天再作打算。”
……
……
……
魈盘坐在一块发着金光的山石上，其上所刻的符印正是“降魔印”。
身上黑雾涌动，黑暗、邪恶的气息不断散发出来，然后又被镇压下去，周而复始。
这些魔神遗恨化作的罪业仿佛被什么勾动，这次的发作非常迅猛，不断侵蚀着魈的心智，污染蔓延而出，山石上的“降魔印”金光大作，浮现出一层虚影，将污染始终控制在一个范围内。
魈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可思绪转动间，
他猛地想明白勾动自己身上业障的究竟是什么了。
——那个黑发少女！
魈抬起头，赤金的眼瞳中不再清明，一抹黑气与凶厉浮现。
……
提着青色长枪的少年仙人摘下夜叉面具，俊秀的脸上表情冰冷，眼神锐利如刀，手中的长枪——和璞鸢上沾染着凶煞黑气，似乎在嘶吼着、发泄着不甘与怨恨。
魔神残渣。
尘世七执政的体系建立前，在魔神战争中，岩之神摩拉克斯曾将败于祂的诸多魔神镇压在坚岩磐石之下，但魔神之躯难以磨灭，哪怕意识消散，力量与怨恨却依旧遗留下来，化作淤积的秽物，反复侵扰众生。
千百年来，魈就是在与它们战斗。
“靖妖傩舞”——那是魈在这场没有胜利者、没有尽头的厮杀中所经历的万千日夜。
在璃月港千家万户通明的灯火背后，这些黑暗里的战斗无人见证。
今夜的战斗刚刚结束，但那些被斩杀的秽物仍会卷土重来。
魈的表情微微扭曲，些许痛苦之色在脸上显露，并不是在战斗中受了伤，而是因为魔神的力量巨大，憎恨与执念也非常人可及，魈不断斩杀从它们残骸中滋生的秽物，那些憎恨便化作碎片，污染魈的精神。
要消灭这些无穷怨恨、暴虐邪念，必须背负它们的业障。
经年累月积累的业，足以灼心蚀骨。
又一次将沾染的业障压制下去，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只要他还能握着和璞鸢，他就会继续战斗下去。
因为他是璃月的护法夜叉，守护璃月——是他必须履行的“契约”。
只是如此而已。
河滩上的狄花随风摇晃。
少年仙人无言地踏上归途，月光照着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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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古月伶她们从绝云间回来，天色已黑。
而她们还要去寻削月筑阳真君提到的最后一位仙人——降魔大圣，感觉这位仙人应该与其他真君不太一样。
嗯，从这个仙号里好像就体现出来了。
“荧，你说这些仙人是不是有问题，明明自己传信要比我们快多了。”
古月伶抱怨道。
这几天下来，几乎天天都在翻山越岭，要不是能用风之翼跨越诸多险峻山峰，她们一位位仙人寻访过去，怕不是至少要花个十天半个月的工夫，这还是因为她们是经验丰富的冒险家，在野外不用太担心补给的情况下，要是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困难，常人三个月也未必能寻遍诸位仙家。
仙人，对时间还真是没有观念。
……
望舒客栈，
这间客栈依靠着一座高耸的岩柱而建，样式古朴，，岩峰上还有一颗巨树，枝干错落，粗壮的根部盘踞在坚硬的磐石间。
坐落在一旁的木式水车缓缓地转动，水流发出哗哗声，木轮被推动，也不知道动力被用作何处了。
“啊，这里就是望舒客栈了。”
派蒙飞在前面，有点困惑——“比起绝云间，这里看起来就很缺乏仙气……真的会有仙人出没吗？”
“我们当初走碧水原来璃月的话，是不是就不用睡在雪山里了？”
古月伶突然冒出了一个无厘头的想法。
荧微妙地把视线挪开。
“一开始月伶可没反对。”
这样争下去的话肯定不会有结果。
所以古月伶也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咳咳，我们还要找仙人呢。”
……
走过木桥，道路两旁还有开得正盛的霓裳花，颜色如霓云般妖红鲜艳。
刚到望舒客栈下，
“几位贵客，今天是吃饭还是投宿呢？”客栈的女侍迎了过来。
“你是？”
“我叫毓华，是望舒客栈的跑堂。如你们所见，没什么可疑的啦。”毓华笑着说道。
（好可疑！本来不可疑的，一说这话就变得好可疑了！）
荧想了想，说道：“住宿吧。”
今天估计是回不到璃月港的。
“望舒客栈的客房充裕，价钱公道，是住宿逗留的不二之选，”毓华介绍到一半，见古月伶略带狐疑地打量着她。
“没什么可疑的啦，啊哈哈。”毓华打着哈哈。
（更可疑了啊喂！）
毓华引着她们来到木厢里，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绳索吊着木厢升起。
没一会儿，在古月伶研究机关运作的“隆隆”声中，她们便登上了这座望舒客栈。
“几位，请自便了。”毓华为几人带完路，就又回到下面去了。
走进客栈内部，大堂的柜台后站着一个穿着璃月传统服饰的女人。
“欢迎欢迎，吃饭还是住宿啊？”
“老板娘，住宿，开一间……”
“不是老板娘，我是这家望舒客栈的老板哦，是、老、板！”
菲尔戈黛特一字一顿，似乎十分在意这件事。
（这个客栈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
……
开好了房间，几女讨论起去哪里寻找起降魔大圣来。
派蒙点点手指，大咧咧地说：“我觉得在露台的可能性比较高。唔——至少不可能在厨房烧灶火吧？”
（其实我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或者在客栈里擦桌子也说不定。）
不过古月伶还是拖着古咕，和荧跟着派蒙一起来到了露台上。
荧和古月伶一起走到放着几盆山石盆景的露台边，手撑在木栏上，晚风吹过脸颊，带来清爽的丝丝凉意。
狄花洲的景色尽收眼底，山水间相互映衬，轻纱般的云影笼着月光，这一幕美得令人心旷神怡。
“嗯，看来没有仙人呢。”派蒙环视一周，栏杆边上除了她们就没有其他人了。
“肉体凡胎，眼见未必为实。”
一个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旁，眺望着远处。
他一头青色短发，几缕浅染青发长过耳畔，气场锐利而危险。少年额间一点菱印，眼瞳赤金，更显出他异于常人的气质。
因为之前见到的仙人都不是以人形出现的，古月伶还以为这次也不会例外，结果突然看见一个俊美少年反而有些不习惯。
少年的衣服上有云纹环绕，袖子宽大，佩戴着古朴玉饰护符，右臂上更是纹着仙兽图案，隐隐有威压透露，腰间携着一张面具，青面獠牙，头生犄角，给人一种狰狞之感。
“您就是降魔大圣、护法夜叉？”
眼前的少年并没有直接回答古月伶的问题。
““百无禁忌箓”的气息？看来你们有备而来。”魈转过身来，神情淡漠，“但这只是让我不伤害你们的信物，并不代表你们不会受到伤害。”
派蒙摸摸头，露出困惑的表情。
“呃，我不太明白。”
（他身上好像散发着淡淡黑气，荧怎么没有反应？她们看不见吗？）
古月伶暗暗戒备起眼前这个仙人来。
“过分接近仙与魔的世界，即为逾矩，人的灵魂不如仙人强韧，难以承载仙家气运和……”魈好像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最后只是摇摇头放弃了。
“算是为你们好，抓紧离开吧。”他冷冷地说完。
“等一下，我们是来……”
荧伸出的手落了个空，少年的残影从空气中消失，像是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
“啊——”派蒙气得在空中跺脚，“好生气，这个人怎么自说自话的。”
……
……
……
魈脚尖轻点，身影已然出现在树梢之上。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眉头微微颦起。
明明才刚将业障压制下去，为什么这么短时间内，又有了复发的趋势？
……
……
……
菲尔戈黛特看着来向她请教的几人，有些惊讶。
“仙人的事？哦？看来你们已经见过魈了？”
（果然望舒客栈的老板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家伙，我就知道。）
古月伶在心底暗啧道。
“不错嘛，难得他心情好，居然愿意出来见人。”
派蒙叉起腰来，忿忿不平地说道：“原来这样的态度就已经是‘心情好’了啊。”
菲尔戈黛特笑着解释说：“是啊，仙缘难得，许多人一心访仙，却终生未见仙人一面呢。
岩神建立璃月时，借助了仙人的力量，但因为仙人中的大多数，都只懂得以战斗来守护璃月，所以数千年来，终究还是人类掌握了贸易之都的运作，而仙人隐居在外。”
“老板娘懂得真多啊。”派蒙感叹起来。
菲尔戈黛特再一次强调——“不是‘老板娘’，是‘老板’。”
（她似乎真的很在意这个，还有她刚刚称呼摩拉克斯用的是“岩神”，而不是璃月人一般用的“岩王帝君”，看来这个老板身份恐怕比我预料的还要不一般……）
“总之，既然你们这么有仙缘，那事情就好办多了。要问我的建议嘛……”菲尔戈黛特伸出一根手指，“嗯，其实只要试着去哄魈开心就好啦。”
她的语气很轻松，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开心？那位“护法夜叉”大人，很难相信他开心起来是什么样子的，”派蒙摊开手摇摇头。
菲尔戈黛特小声嘀咕：“其实我也从没见他笑过……”
“这样吧，先去找大厨要一份杏仁豆腐，那是魈难得喜欢的人间食物，再加上一道你拿手的菜吧，这样说不定他就愿意听听你们要说什么了。”
真·供奉仙人。
仙人真的会被杏仁豆腐收买吗？
……
“大厨好像不在，”派蒙刚飞到厨房里，正烧着火的灶台前却空无一人。
一个小女孩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厨房中。
只不过，她的身形有些虚幻，不像是活人。
下一刻，小女孩直接消失了。
（好家伙，这是大晚上见鬼了？）
这望舒客栈里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派蒙瞬间缩到了荧的身后，“要不，我们先出去吧。”
……
“你们果然、也……也看到了对吧！”
没想到她们刚出厨房，就在另一边碰见了正瑟瑟发抖的大厨言笑。
“这客栈里闹鬼！”他的手抖得不行，语气虚弱。
（这个状态，恐怕指望不上他给我们做杏仁豆腐吧？）
“看来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了。”
古月伶正准备回到厨房，直接给那个小女孩鬼魂来一发蒙德特产的“四叶草”，看能不能从物理上净化掉鬼魂。
猜到她的想法的荧直接拉住了古月伶的衣领。
赔不起，真的赔不起。
“要不我们还是再去问问老板娘吧。”派蒙提议道。
……
菲尔戈黛特听完这事笑得花枝乱颤，轻轻掩嘴。
“哼哼，被这种小事吓到，亏他曾经还是江洋大盗。”
派蒙疑惑地问道：“戈黛特老板好像不怎么怕鬼的样子？”
“神神鬼鬼的，我可见得多了……”菲尔戈黛特随便摆摆手。
（嗯，这几天我也见得挺多了。）
古月伶在心底叹气。
荧大概也有同感。
“戈黛特老板还知道仙人在客栈出没，一般人可……”
菲尔戈黛特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嘴唇前，“嘘——，在细说下去，就是我的‘小秘密’的范围了哦。”
她继续说：“好了，不如你们去跑一趟吧，让那小鬼别再吓人了。这可不是差使你们——正如那位仙人所说，人的灵魂不如仙人强韧，为了接触仙人时不受伤害，就从接触小鬼开始锻炼吧。”
“说到底，其实还是在差使我们吧？”
古月伶无情地揭穿她的真面目。
“咳咳，客栈里有一幅字画，描摹了璃月通行千年的“降魔印”，你们可以去看看它的样子，——然后，就在这间客栈附近，寻找能够见到完整“降魔印”的地方吧。”
古月伶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
“先睡觉，明日事，明日愁。”
她洒脱得很，这件事也没必要那么急。
最多只是某位大厨今晚睡不着觉。
菲尔戈黛特也点点头，赞同道：“说的也是，几位可以好好地在望舒客栈休息休息，明天再作打算。”
……
……
……
魈盘坐在一块发着金光的山石上，其上所刻的符印正是“降魔印”。
身上黑雾涌动，黑暗、邪恶的气息不断散发出来，然后又被镇压下去，周而复始。
这些魔神遗恨化作的罪业仿佛被什么勾动，这次的发作非常迅猛，不断侵蚀着魈的心智，污染蔓延而出，山石上的“降魔印”金光大作，浮现出一层虚影，将污染始终控制在一个范围内。
魈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可思绪转动间，
他猛地想明白勾动自己身上业障的究竟是什么了。
——那个黑发少女！
魈抬起头，赤金的眼瞳中不再清明，一抹黑气与凶厉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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