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对话【黑暗】
蒙德城，
诺艾尔的家中。
“听说乔尔的父亲被找到了，真是太好了呢。”诺艾尔一边把洗干净的盘子放回橱柜里，一边和古月伶聊着天。
“是啊，听说是昨天被一个迷路的冒险家误打误撞地找到了，乔尔一定很高兴吧。”
古月伶想起那个堆雪人的小孩子，看来这个冒险家协会举办的冬令营生存训练最后还是起到了一些预料之外的作用。
“不过乔瑟夫先生好像失忆了，好在还记得乔尔和他的妈妈，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失忆了吗……）
诺艾尔走过来，注意到古月伶的沉默。
“月伶怎么了，从雪山回来后就一直不太对劲，是不是在雪山里受了什么伤？还是受寒感冒了？”
诺艾尔刚走到古月伶面前，站在木桌旁。
没想到古月伶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想飞扑到诺艾尔身上，却被后者熟练地躲开了。
古月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然后翻了个身。
“啊，我摔倒了，要和诺艾尔贴贴才能起来。”
看见躺在地上的古月伶这么精神——就差原地打滚了，诺艾尔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把她拉起来。
“好了好了，月伶别闹了。”
诺艾尔伸手抚摸古月伶的额头，再用另一只手挡住古月伶想蹭过来的脸。
“没有什么问题啊。嗯，今晚吃稠汁蔬菜炖肉吧。”
她收回手，顺便把桌上古月伶喝完的茶杯端走。
这样日常温馨的一幕，真希望能一直上演下去啊。
可是，
（——就快要结束了吧，自己……）
“诺艾尔，”古月伶突然叫住她，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女仆浅绿色的眼瞳带着小小的疑惑，歪着脑袋看着她，问道：“月伶？”
最终，古月伶只是笑着说：“我还想吃甜甜花酿鸡。”
诺艾尔想了想。说：“唔，好吧，但吃太多可是容易长胖哦。”
她转过身去，没察觉到古月伶眼眸中的黑色愈发深邃。
……
时间的指针拨回昨晚，
夜色笼罩了蒙德这座风与诗歌的城市，月亮在云的背后，朦胧的光隐隐穿过云，洒向风神的雕像和更远的地方。
房间里，书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微光映在摊开的书页上。
古月伶只是看着灯芯上的火焰跳动。
一旁窗户的玻璃上倒映着黑发少女的侧脸，在火光摇晃下不太清晰，显得模糊。风吹过窗台边的风车菊，红色的花瓣就慢悠悠地转起来。
“创立规则，响应规则……摧毁规则。”
“【黑暗】——”
““世界原初”，是个谎言！”
“厄难不是由什么东西带来的，它一直都在那里，只是等待着被唤醒，然后吞没这个世界。”
至今为止，古月伶能听到心底的声音的频率越来越快，“她”对她能施加的影响也在逐步扩大，所以，她相信——
“你能听到我的话，对吧？
‘古月伶’，或者说——【黑暗】？”
喃喃自语的低声，好像惊动了什么沉睡已久的东西，灯芯上的火焰摇晃了一下，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不打算醒来，对吗？”古月伶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最初，在这个世界醒来的她拥有的记忆混乱不堪，原本以为是所谓重生的后遗症，可随着在提瓦特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的记忆也没有丝毫的恢复，而且，那些记忆残缺的地方，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如果说，人格是由记忆与意识构成，她所残缺的记忆都是定义“她是谁”的记忆，她记得樱花很美，却不记得曾经和谁一起看过；记得一轮巨大的圆月、漫天星光，却不记得陪她度过长夜的是谁；她记得一场绝望的大火，几乎焚灭一切……
却不记得，自己是谁。
“古月伶”这个名字真的是她的吗？她也没办法确定。
这个世界——提瓦特，明明与她记忆里的世界不同，却又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她曾在这里生活过很久一样，这种混乱的感觉一度困扰过她很久。
甚至在她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时，一度恐惧过——害怕自己至今为止相遇的一切都被夺走。
可真正思考过后，古月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可能完全是个错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至少，现在，【黑暗】并不打算醒来，甚至是不愿意苏醒。
如果【黑暗】真的想要苏醒，她没有必要在古月伶的心底出声，如果她一直沉默，古月伶可能完全不会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一个意识存在，直到有一天她可以直接降临，吞没掉古月伶的意识。
在特定条件下，才能触发的声音，恐怕是和那些残破的记忆构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呼应。
主动出声，是在提醒甚至是警告自己。
再深究下去，古月伶推测——那些记忆可能是被【黑暗】主动抹去的，她知道的越多，【黑暗】的苏醒就越容易。
将那些记忆抹去，诞生出新的人格，进一步遏制自己苏醒的可能。
对方这么做，就像是主动给自己上了一层枷锁。
仿佛，一旦【黑暗】苏醒，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古月伶又开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古月伶的推测之上，如果她赌错了——也没办法更糟糕了，对方的意识才是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她要是想醒来，古月伶其实无计可施。
又是漫长的沉默。
书桌前，古月伶对时间的观感也逐渐淡化，十分钟，还是半个小时？亦或者更长的时间？
在她叹息一声，决定放弃这次尝试的时候。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她心底响起。
“这个世……界，不欢迎……我们。”
古月伶一惊，这次尝试她心中其实也没底，此刻真的得到了回应，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获取权柄……否则，会死……神灵……也会死……”
“权柄是什么？怎么拿到它？”古月伶追问。
声音更加微弱，“众神权柄……”
古月伶隐隐感觉自己体内有个东西在激烈的挣扎，不是挣扎着突破，而是挣扎着把自己压制下去，这种挣扎使得古月伶有种被分成两半的撕裂感，剧痛使她无法思考。
她抱着脑袋强忍着痛苦，想听清最后一句话。
“小心……“深渊”。”
撕裂的痛苦消失，一切好像都只是古月伶的幻想。
桌上，灯芯上的火焰还在摇晃。
古月伶的影子投在背后的墙上，她面前静静地飘着一个青色的符号，仔细看去，符号似乎并不完整，缺失了角落的一小块——这符号很熟悉，在丽莎给她的很多书中都提到过
青色的流线勾勒出翅膀的雏形，象征着提瓦特的风元素。
随后它隐没在空气中，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般。
“这就是“权柄”吗？看起来并不完整啊，我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如果众神指的是尘世七执政的话，就意味着我要分别获取祂们的权柄？
可神灵不行走于大地之上，我又该怎么获得祂们的承认？”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不断浮现，充斥在古月伶的脑海里。
还有，
“小心“深渊”。”
“神灵，也会死……”
古月伶回想起这两句话，心底不免泛起寒意。
魔神战争早已结束，什么级别的灾难，才会让神灵这种层次的存在也陨落？
……
……
……
蒙德城，西风大教堂。
阳光从彩绘的玻璃花窗中透过，洒落圣洁的光辉，光与影的和谐构造为教堂内部带来了几分神秘感。
由拱门和弯隅结构支撑起的半球形穹顶中间，悬挂着一盏金色典雅吊灯，温黄的烛火给人安心的感觉。
在巨大的管风琴宏伟的音乐声中，修女们矗立在唱诗台上，低垂着头虔诚地祈祷着，感召人们用心聆听风的声音，领悟风神的教诲。
古月伶坐在木椅上盯着圣坛唱台后的巨大管风琴。
虽然已有一定的猜测，但直接就和神灵层次的权柄扯上了关系，果然还是……
古月伶在心底叹息一声。
风元素的权柄，是否直接归属于巴巴托斯？
对于这一点她还是有些疑问，风神巴巴托斯久未现世，自己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凝聚了大半的风之权柄，那枚元素符号，给她的感觉并非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反而更像是在蒙德这个国家里她所接触过的那些人。
是人的认同，而非神的赐予。
倘若如此，补全风之权柄也未必需要巴巴托斯的承认？
“图书管理员助理不在图书馆呆着，这么喜欢来教堂？”
酒红发色的修女坐在了古月伶旁边。
古月伶毫不客气地回她：“我出现在这里的次数，可比某个信奉巴斯巴托的修女多。”
罗莎莉亚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这位信徒，如果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可以来找我，如果只是想祈祷，还请找其他修女。”
“谢谢你的好意，”古月伶摇摇头，“我还不是信徒呢。”
“嗯？你不是信徒吗？那来教堂干什么……算了，随便你了，别给我增加工作量就行。”
“你对巴巴托斯了解多少？”
“想知道这些的话，去问芭芭拉比较好，我不信神，”罗莎莉亚瞥了古月伶一眼，“有什么好奇怪的？不信神的修女并不稀奇，就像世界上也有不喜欢吃猪肉的猎人、讨厌鱼肉的渔民。做一件事，不代表爱它；不爱一件事也不意味着必须远离，只是我的工作罢了。”
罗莎莉亚的脸色很苍白，有种不健康的白，就像她自己说过的，她不是适合活在阳光下的人，也不喜欢出现在教堂，但她不知何时对古月伶这个家伙产生了兴趣，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硬要说的话，她觉得古月伶身上有种和她相同的东西。
“哎呀，维多利亚好像看到我了，我得走了，被她抓到就麻烦了，会叫我参加合唱活动吧。”罗莎莉亚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干脆，走的时候也丝毫不迟疑。
祈祷结束，身穿黑色修女服的维多利亚就径直向古月伶的方向走来，扫视一圈没看见罗莎莉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古月伶听到她“啧”了一声。
呃，自己要是有个像罗莎莉亚一样的同事，估计也会像她一样。
维多利亚的视线和古月伶对上。
“有什么事，是需要来忏悔吗？”
“我是来找芭芭拉牧师的。”
“哦，是吗？芭芭拉牧师就在那边。”
“谢谢。”古月伶起身，其实她第一次来教堂就遇见过维多利亚，不过看起来对方似乎已经不记得了。
……
……
……
“欸，你要了解风神巴巴托斯大人，太好了，”芭芭拉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古月伶的请求就兴奋起来，眼睛顿时亮了不少。
““指引我前进的风啊，在我困顿时给我前进的力量，在我迷惑时给我辨明善恶的智慧，在我遭受不义时给我抗争的勇气……””
“月伶，我来给你解释，你看这句，还有这句……”
“巴巴托斯大人的事迹……”
许久，芭芭拉终于合上手中的传道书，脸上显然还意犹未尽，遗憾地说道：“时间太短了，我还有好多东西没讲呢。月伶下次再来教堂，我给你讲……”
古月伶的表情早就僵住了。
看来自己是没办法从教会这边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听这种不知道传诵了几代人改了又改的语录和事迹，她还不如去酒馆找个吟游诗人现场编个故事。
说不定可信度还高一点。
难怪罗莎莉亚不喜欢出现在教堂。
教义倒是和历史中记载的那位风神的性格相符，弘扬——自由的精神。
自己好像一直在贯彻祂的理念，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得到了自由之风的承认？
那岂不是要更加摸鱼，啊不是……自由才能补完风之权柄。
不靠谱，怎么想都不靠谱，风神巴巴托斯总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吧？
难搞哦——
……
古月伶向芭芭拉道谢完，走出教堂的大门，望向远处的白云与缓缓转动的风车。
只要找到最后一块拼图，“风”就完整了。
七元素的权柄啊，
那——自己离开蒙德的一天，也不远了吧。
诺艾尔的家中。
“听说乔尔的父亲被找到了，真是太好了呢。”诺艾尔一边把洗干净的盘子放回橱柜里，一边和古月伶聊着天。
“是啊，听说是昨天被一个迷路的冒险家误打误撞地找到了，乔尔一定很高兴吧。”
古月伶想起那个堆雪人的小孩子，看来这个冒险家协会举办的冬令营生存训练最后还是起到了一些预料之外的作用。
“不过乔瑟夫先生好像失忆了，好在还记得乔尔和他的妈妈，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失忆了吗……）
诺艾尔走过来，注意到古月伶的沉默。
“月伶怎么了，从雪山回来后就一直不太对劲，是不是在雪山里受了什么伤？还是受寒感冒了？”
诺艾尔刚走到古月伶面前，站在木桌旁。
没想到古月伶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想飞扑到诺艾尔身上，却被后者熟练地躲开了。
古月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然后翻了个身。
“啊，我摔倒了，要和诺艾尔贴贴才能起来。”
看见躺在地上的古月伶这么精神——就差原地打滚了，诺艾尔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把她拉起来。
“好了好了，月伶别闹了。”
诺艾尔伸手抚摸古月伶的额头，再用另一只手挡住古月伶想蹭过来的脸。
“没有什么问题啊。嗯，今晚吃稠汁蔬菜炖肉吧。”
她收回手，顺便把桌上古月伶喝完的茶杯端走。
这样日常温馨的一幕，真希望能一直上演下去啊。
可是，
（——就快要结束了吧，自己……）
“诺艾尔，”古月伶突然叫住她，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女仆浅绿色的眼瞳带着小小的疑惑，歪着脑袋看着她，问道：“月伶？”
最终，古月伶只是笑着说：“我还想吃甜甜花酿鸡。”
诺艾尔想了想。说：“唔，好吧，但吃太多可是容易长胖哦。”
她转过身去，没察觉到古月伶眼眸中的黑色愈发深邃。
……
时间的指针拨回昨晚，
夜色笼罩了蒙德这座风与诗歌的城市，月亮在云的背后，朦胧的光隐隐穿过云，洒向风神的雕像和更远的地方。
房间里，书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微光映在摊开的书页上。
古月伶只是看着灯芯上的火焰跳动。
一旁窗户的玻璃上倒映着黑发少女的侧脸，在火光摇晃下不太清晰，显得模糊。风吹过窗台边的风车菊，红色的花瓣就慢悠悠地转起来。
“创立规则，响应规则……摧毁规则。”
“【黑暗】——”
““世界原初”，是个谎言！”
“厄难不是由什么东西带来的，它一直都在那里，只是等待着被唤醒，然后吞没这个世界。”
至今为止，古月伶能听到心底的声音的频率越来越快，“她”对她能施加的影响也在逐步扩大，所以，她相信——
“你能听到我的话，对吧？
‘古月伶’，或者说——【黑暗】？”
喃喃自语的低声，好像惊动了什么沉睡已久的东西，灯芯上的火焰摇晃了一下，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不打算醒来，对吗？”古月伶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最初，在这个世界醒来的她拥有的记忆混乱不堪，原本以为是所谓重生的后遗症，可随着在提瓦特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的记忆也没有丝毫的恢复，而且，那些记忆残缺的地方，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如果说，人格是由记忆与意识构成，她所残缺的记忆都是定义“她是谁”的记忆，她记得樱花很美，却不记得曾经和谁一起看过；记得一轮巨大的圆月、漫天星光，却不记得陪她度过长夜的是谁；她记得一场绝望的大火，几乎焚灭一切……
却不记得，自己是谁。
“古月伶”这个名字真的是她的吗？她也没办法确定。
这个世界——提瓦特，明明与她记忆里的世界不同，却又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她曾在这里生活过很久一样，这种混乱的感觉一度困扰过她很久。
甚至在她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时，一度恐惧过——害怕自己至今为止相遇的一切都被夺走。
可真正思考过后，古月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可能完全是个错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至少，现在，【黑暗】并不打算醒来，甚至是不愿意苏醒。
如果【黑暗】真的想要苏醒，她没有必要在古月伶的心底出声，如果她一直沉默，古月伶可能完全不会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一个意识存在，直到有一天她可以直接降临，吞没掉古月伶的意识。
在特定条件下，才能触发的声音，恐怕是和那些残破的记忆构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呼应。
主动出声，是在提醒甚至是警告自己。
再深究下去，古月伶推测——那些记忆可能是被【黑暗】主动抹去的，她知道的越多，【黑暗】的苏醒就越容易。
将那些记忆抹去，诞生出新的人格，进一步遏制自己苏醒的可能。
对方这么做，就像是主动给自己上了一层枷锁。
仿佛，一旦【黑暗】苏醒，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古月伶又开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古月伶的推测之上，如果她赌错了——也没办法更糟糕了，对方的意识才是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她要是想醒来，古月伶其实无计可施。
又是漫长的沉默。
书桌前，古月伶对时间的观感也逐渐淡化，十分钟，还是半个小时？亦或者更长的时间？
在她叹息一声，决定放弃这次尝试的时候。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她心底响起。
“这个世……界，不欢迎……我们。”
古月伶一惊，这次尝试她心中其实也没底，此刻真的得到了回应，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获取权柄……否则，会死……神灵……也会死……”
“权柄是什么？怎么拿到它？”古月伶追问。
声音更加微弱，“众神权柄……”
古月伶隐隐感觉自己体内有个东西在激烈的挣扎，不是挣扎着突破，而是挣扎着把自己压制下去，这种挣扎使得古月伶有种被分成两半的撕裂感，剧痛使她无法思考。
她抱着脑袋强忍着痛苦，想听清最后一句话。
“小心……“深渊”。”
撕裂的痛苦消失，一切好像都只是古月伶的幻想。
桌上，灯芯上的火焰还在摇晃。
古月伶的影子投在背后的墙上，她面前静静地飘着一个青色的符号，仔细看去，符号似乎并不完整，缺失了角落的一小块——这符号很熟悉，在丽莎给她的很多书中都提到过
青色的流线勾勒出翅膀的雏形，象征着提瓦特的风元素。
随后它隐没在空气中，如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般。
“这就是“权柄”吗？看起来并不完整啊，我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如果众神指的是尘世七执政的话，就意味着我要分别获取祂们的权柄？
可神灵不行走于大地之上，我又该怎么获得祂们的承认？”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不断浮现，充斥在古月伶的脑海里。
还有，
“小心“深渊”。”
“神灵，也会死……”
古月伶回想起这两句话，心底不免泛起寒意。
魔神战争早已结束，什么级别的灾难，才会让神灵这种层次的存在也陨落？
……
……
……
蒙德城，西风大教堂。
阳光从彩绘的玻璃花窗中透过，洒落圣洁的光辉，光与影的和谐构造为教堂内部带来了几分神秘感。
由拱门和弯隅结构支撑起的半球形穹顶中间，悬挂着一盏金色典雅吊灯，温黄的烛火给人安心的感觉。
在巨大的管风琴宏伟的音乐声中，修女们矗立在唱诗台上，低垂着头虔诚地祈祷着，感召人们用心聆听风的声音，领悟风神的教诲。
古月伶坐在木椅上盯着圣坛唱台后的巨大管风琴。
虽然已有一定的猜测，但直接就和神灵层次的权柄扯上了关系，果然还是……
古月伶在心底叹息一声。
风元素的权柄，是否直接归属于巴巴托斯？
对于这一点她还是有些疑问，风神巴巴托斯久未现世，自己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凝聚了大半的风之权柄，那枚元素符号，给她的感觉并非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反而更像是在蒙德这个国家里她所接触过的那些人。
是人的认同，而非神的赐予。
倘若如此，补全风之权柄也未必需要巴巴托斯的承认？
“图书管理员助理不在图书馆呆着，这么喜欢来教堂？”
酒红发色的修女坐在了古月伶旁边。
古月伶毫不客气地回她：“我出现在这里的次数，可比某个信奉巴斯巴托的修女多。”
罗莎莉亚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这位信徒，如果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可以来找我，如果只是想祈祷，还请找其他修女。”
“谢谢你的好意，”古月伶摇摇头，“我还不是信徒呢。”
“嗯？你不是信徒吗？那来教堂干什么……算了，随便你了，别给我增加工作量就行。”
“你对巴巴托斯了解多少？”
“想知道这些的话，去问芭芭拉比较好，我不信神，”罗莎莉亚瞥了古月伶一眼，“有什么好奇怪的？不信神的修女并不稀奇，就像世界上也有不喜欢吃猪肉的猎人、讨厌鱼肉的渔民。做一件事，不代表爱它；不爱一件事也不意味着必须远离，只是我的工作罢了。”
罗莎莉亚的脸色很苍白，有种不健康的白，就像她自己说过的，她不是适合活在阳光下的人，也不喜欢出现在教堂，但她不知何时对古月伶这个家伙产生了兴趣，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硬要说的话，她觉得古月伶身上有种和她相同的东西。
“哎呀，维多利亚好像看到我了，我得走了，被她抓到就麻烦了，会叫我参加合唱活动吧。”罗莎莉亚就像来的时候一样干脆，走的时候也丝毫不迟疑。
祈祷结束，身穿黑色修女服的维多利亚就径直向古月伶的方向走来，扫视一圈没看见罗莎莉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古月伶听到她“啧”了一声。
呃，自己要是有个像罗莎莉亚一样的同事，估计也会像她一样。
维多利亚的视线和古月伶对上。
“有什么事，是需要来忏悔吗？”
“我是来找芭芭拉牧师的。”
“哦，是吗？芭芭拉牧师就在那边。”
“谢谢。”古月伶起身，其实她第一次来教堂就遇见过维多利亚，不过看起来对方似乎已经不记得了。
……
……
……
“欸，你要了解风神巴巴托斯大人，太好了，”芭芭拉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古月伶的请求就兴奋起来，眼睛顿时亮了不少。
““指引我前进的风啊，在我困顿时给我前进的力量，在我迷惑时给我辨明善恶的智慧，在我遭受不义时给我抗争的勇气……””
“月伶，我来给你解释，你看这句，还有这句……”
“巴巴托斯大人的事迹……”
许久，芭芭拉终于合上手中的传道书，脸上显然还意犹未尽，遗憾地说道：“时间太短了，我还有好多东西没讲呢。月伶下次再来教堂，我给你讲……”
古月伶的表情早就僵住了。
看来自己是没办法从教会这边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听这种不知道传诵了几代人改了又改的语录和事迹，她还不如去酒馆找个吟游诗人现场编个故事。
说不定可信度还高一点。
难怪罗莎莉亚不喜欢出现在教堂。
教义倒是和历史中记载的那位风神的性格相符，弘扬——自由的精神。
自己好像一直在贯彻祂的理念，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得到了自由之风的承认？
那岂不是要更加摸鱼，啊不是……自由才能补完风之权柄。
不靠谱，怎么想都不靠谱，风神巴巴托斯总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吧？
难搞哦——
……
古月伶向芭芭拉道谢完，走出教堂的大门，望向远处的白云与缓缓转动的风车。
只要找到最后一块拼图，“风”就完整了。
七元素的权柄啊，
那——自己离开蒙德的一天，也不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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