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陌巷
醉乡楼里一阵人声嘈杂，隐约能听出掀翻桌子后茶具打碎的声音，引得不少街上的行人驻足观望。突然大厅传出一声痛呼“哎哟！烫死我了！”，紧接着酒楼正厅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后闪出一个人影，那人出来之后再反手一甩把大门推了回去。人影起落之间钻入了人群中，快速地向远方奔去。
没过一会儿，酒楼的正门从里面被人拉开，跳出两个身穿褐色短衫的人，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穿黄色锦衣的胖子和另外两个同样褐衣打扮的仆人。黄衣胖子一手捂着脸，嘴里哼哼唧唧的冲着前面开门的俩人喊道：“那小子往哪边跑了？”
前方的俩人揉着通红的额头，有些懊恼地四处张望，一时竟答不上来。四周看了小片刻之后俩人对望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其中一人赶紧躬身对着胖子说道：“少爷，那小子逃得太快，我和吴用冲出来时便没了踪影。”
胖子听完有些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厉声喊道：“那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找！”说完转过身指了指身后的俩人吩咐道：“你二人也一同去找。待抓住这黑脸小子，本少年定让他好看！哎哟……”胖子咬牙切齿的的攥紧了拳头，不想用力过度又扯动了小胖脸上的烫伤，口中忍不住惨呼一声。
四名家仆得了胖子的命令，四散冲进人群中，好一阵前拉后拽左右喝问之后，终于问清了黑脸少年逃走的方向，一声招呼下四人拥簇起胖子，拨开人群朝着街边追去。
“呼~呼~”黑脸少年停下脚步大呼了两口气，他抚了抚额头渗出的细汗，身后喝骂的声音已经离远。还没等他喘气多久，他扭头张望一眼醉乡楼方向发现街边人流中出现一阵骚动，料想那胖子肯定还没罢手。“师父啊，今日可不是弟子惹事！要怪就怪那胖子欺人太甚！弟子半碗茶都是他的口水星子！”黑脸少年嘴里嘟囔完便又迈开脚步，继续往前方蹿去。
午后这段时辰，淮安城南边最为繁忙，进城送货的脚夫、出城赶路的行商、街边挑担叫卖的小贩、路边热情招揽客人的小厮，大半个街道都是人，几乎是挨肩擦背。不巧的是对向的路中有辆车马受了惊吓乱冲乱转，货物散了一地，顿时把前方的街道堵的是水泄不通。
黑脸少年望着这拥挤的人流有些无语，颇有些后悔选择这个方向逃走。他本来想着仗着这个方向人多，能够快速甩开黄衣胖子一行人的追击，可不想今日这街道竟然堵成这般。忽然鼻孔中传来一阵兽类身上的毛汗味，他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大意，竟然快到了几年一次的灵兽交易大会。
“少爷，那小子在前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声闷气的瓮声，黑脸少年一惊扭过头看去，不知何时黄衣胖子带着四个家仆竟然追至身后几十丈的距离。
那黄衣胖子的手下中竟然有个身高超过九尺的大汉，在人群中显得是鹤立鸡群。大汉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出人群中正在拼命往前挤的黑脸少年，一声呼喊下身边几人齐齐地往这边看来。
“嘿！小子！我看你往哪跑？嘿嘿~”黄衣胖子大喜过望，一把抹去胖脸上的油汗，得意地冲着黑脸少年喊道。说完他便指挥手下几人一起往着黑脸少年方向挤去，街边的路人顿时被黄衣胖子几人挤得东倒西歪，叫骂声此起彼伏。
眼见身后的胖子几人越来越近，黑脸少年眉头一皱，心思急转之下脑海里映出前几次师父带他经过这条街道时情形，依稀记起前方有个路口可以走捷径到南门。他踮起脚从人缝中隐约看见路口好像就在前方不远处，心中略一思量然后伸手进了衣内暗捏了几下口中低语几句，再接着单肩一沉竟然能挤开人群往前方的路口逃去。
片刻之后，少年只觉眼前忽然一亮，他发现前方开阔了许多，原来已经到了路口的拐角处，身后的黄衣胖子仍在人群中焦急地大呼小叫。他抿起嘴笑了笑，伸手扯了扯刚刚被挤得歪歪扭扭的衣衫，抬脚快速向巷子中走去。
少年一路低头狂奔，等抬头观察四周的屋舍之时，他才发现了似乎不太对劲。因为这巷中来往的居然大多是女子，寥寥几位男士也是身边陪伴着女眷。少年边急走边打量着街边的店面，寻思着能否找出合适的一间用来藏身，可视线之内竟然全是几家售卖胭脂水粉的香粉铺；再远一点，又是几间什么丽人坊、蝶恋阁。
少年不由得一阵无语，看来是记岔了一两个路口，这条巷子之前不曾来过，再回头遥望街角，已然能看见胖子几人张牙舞爪的身影。别无他法，他不由得一声苦笑提腿继续向深巷中奔去。
“哎哟！”耳边响起一声娇呼，少年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刚才边跑边回头观望时竟然和人撞了个满怀。
他抬头一看，只见面前一位二十六七的妇人正杏目圆睁的望着自己，她手臂上挽着的竹篮里跌出几盒粉状物，花花绿绿洒了一地。“我……”少年只觉胸前撞上了一团棉花，脸上一囧，脸皮瞬间像涂了辣油似的火辣起来。
“你这少年怎得如此莽撞？这些水粉可是奴家辛苦了大半月才做好的！家中几人还等着奴家卖了水粉换钱好买些吃食回去，这下可如何是好？”那妇人贝齿轻咬着粉唇有些哀怨地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瞪着少年，几滴泪珠在眼睑边上来回滚动，仿佛下一刻就会滑出眼角。
“这位姐姐，是我的错，你看这几盒洒了的香粉多少钱？我买下了。”少年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伸手正准备去摸腰间的钱袋。
“可这几盒未开的也被染了色，再拿出去卖恐怕……”少妇声音中有些羞赧，神奇的是刚刚还泪眼婆娑的双眸转瞬之间已经恢复如常。
“那就麻烦姐姐帮我一并包起来吧！”少年一边说着一边不时扭头看向身后。
“哎！好嘞！姐姐这就帮你包好！一共是二两银子！”少妇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手脚麻利地把几盒香粉打包好后递给少年。少年内心一阵摇头，今天这个冤大头当真是无奈之极，更烦恼的是等会回去了怎么和师父解释？明明就是简简单单地送一下药草，怎么就又是和人打架又是买了女子香粉？
念起背后还有追兵，他不敢再多逗留，刚迈开脚没几步，身后又传来少妇娇柔的声音：“小兄弟是不是正被人追赶？若是的话，姐姐可以告诉你一个僻静的地方，保证他们找不到，只是嘛……”
“嗖”的一声，一块碎银稳稳地落在了少妇的篮子里。少妇迅速从篮中捡起银子拿在手中暗暗掂量了几下，然后咯咯笑着说：“前方巷子的尽头有棵香木树，此树刚好挡住两间铺子之间，那间隙只有一人宽不到，平日无人走过，外人不注意看压根不知道会有小道，你从那穿过去后便是一间无人破庙，在庙中躲个小半时辰等追你的人散了，再原路返回。”
少年头也不回地点点头以示谢意，急速向前奔去。
“切记！是待在前庙！不要胡乱走动哦！”少妇轻声提醒道，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少年远去的背影，随后蹲下身子将地上打翻的几个香粉盒小心收拾干净。
等她在起身再看向少年逃走的方向，少年早已消失不见，她转过身恰好看见一个黄衣胖子气喘吁吁地带着几人跑了过来，少妇眼睛一亮娇躯轻轻移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挡在几人的必经之路上。
没过一会儿，酒楼的正门从里面被人拉开，跳出两个身穿褐色短衫的人，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穿黄色锦衣的胖子和另外两个同样褐衣打扮的仆人。黄衣胖子一手捂着脸，嘴里哼哼唧唧的冲着前面开门的俩人喊道：“那小子往哪边跑了？”
前方的俩人揉着通红的额头，有些懊恼地四处张望，一时竟答不上来。四周看了小片刻之后俩人对望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其中一人赶紧躬身对着胖子说道：“少爷，那小子逃得太快，我和吴用冲出来时便没了踪影。”
胖子听完有些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厉声喊道：“那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找！”说完转过身指了指身后的俩人吩咐道：“你二人也一同去找。待抓住这黑脸小子，本少年定让他好看！哎哟……”胖子咬牙切齿的的攥紧了拳头，不想用力过度又扯动了小胖脸上的烫伤，口中忍不住惨呼一声。
四名家仆得了胖子的命令，四散冲进人群中，好一阵前拉后拽左右喝问之后，终于问清了黑脸少年逃走的方向，一声招呼下四人拥簇起胖子，拨开人群朝着街边追去。
“呼~呼~”黑脸少年停下脚步大呼了两口气，他抚了抚额头渗出的细汗，身后喝骂的声音已经离远。还没等他喘气多久，他扭头张望一眼醉乡楼方向发现街边人流中出现一阵骚动，料想那胖子肯定还没罢手。“师父啊，今日可不是弟子惹事！要怪就怪那胖子欺人太甚！弟子半碗茶都是他的口水星子！”黑脸少年嘴里嘟囔完便又迈开脚步，继续往前方蹿去。
午后这段时辰，淮安城南边最为繁忙，进城送货的脚夫、出城赶路的行商、街边挑担叫卖的小贩、路边热情招揽客人的小厮，大半个街道都是人，几乎是挨肩擦背。不巧的是对向的路中有辆车马受了惊吓乱冲乱转，货物散了一地，顿时把前方的街道堵的是水泄不通。
黑脸少年望着这拥挤的人流有些无语，颇有些后悔选择这个方向逃走。他本来想着仗着这个方向人多，能够快速甩开黄衣胖子一行人的追击，可不想今日这街道竟然堵成这般。忽然鼻孔中传来一阵兽类身上的毛汗味，他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大意，竟然快到了几年一次的灵兽交易大会。
“少爷，那小子在前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声闷气的瓮声，黑脸少年一惊扭过头看去，不知何时黄衣胖子带着四个家仆竟然追至身后几十丈的距离。
那黄衣胖子的手下中竟然有个身高超过九尺的大汉，在人群中显得是鹤立鸡群。大汉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出人群中正在拼命往前挤的黑脸少年，一声呼喊下身边几人齐齐地往这边看来。
“嘿！小子！我看你往哪跑？嘿嘿~”黄衣胖子大喜过望，一把抹去胖脸上的油汗，得意地冲着黑脸少年喊道。说完他便指挥手下几人一起往着黑脸少年方向挤去，街边的路人顿时被黄衣胖子几人挤得东倒西歪，叫骂声此起彼伏。
眼见身后的胖子几人越来越近，黑脸少年眉头一皱，心思急转之下脑海里映出前几次师父带他经过这条街道时情形，依稀记起前方有个路口可以走捷径到南门。他踮起脚从人缝中隐约看见路口好像就在前方不远处，心中略一思量然后伸手进了衣内暗捏了几下口中低语几句，再接着单肩一沉竟然能挤开人群往前方的路口逃去。
片刻之后，少年只觉眼前忽然一亮，他发现前方开阔了许多，原来已经到了路口的拐角处，身后的黄衣胖子仍在人群中焦急地大呼小叫。他抿起嘴笑了笑，伸手扯了扯刚刚被挤得歪歪扭扭的衣衫，抬脚快速向巷子中走去。
少年一路低头狂奔，等抬头观察四周的屋舍之时，他才发现了似乎不太对劲。因为这巷中来往的居然大多是女子，寥寥几位男士也是身边陪伴着女眷。少年边急走边打量着街边的店面，寻思着能否找出合适的一间用来藏身，可视线之内竟然全是几家售卖胭脂水粉的香粉铺；再远一点，又是几间什么丽人坊、蝶恋阁。
少年不由得一阵无语，看来是记岔了一两个路口，这条巷子之前不曾来过，再回头遥望街角，已然能看见胖子几人张牙舞爪的身影。别无他法，他不由得一声苦笑提腿继续向深巷中奔去。
“哎哟！”耳边响起一声娇呼，少年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刚才边跑边回头观望时竟然和人撞了个满怀。
他抬头一看，只见面前一位二十六七的妇人正杏目圆睁的望着自己，她手臂上挽着的竹篮里跌出几盒粉状物，花花绿绿洒了一地。“我……”少年只觉胸前撞上了一团棉花，脸上一囧，脸皮瞬间像涂了辣油似的火辣起来。
“你这少年怎得如此莽撞？这些水粉可是奴家辛苦了大半月才做好的！家中几人还等着奴家卖了水粉换钱好买些吃食回去，这下可如何是好？”那妇人贝齿轻咬着粉唇有些哀怨地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瞪着少年，几滴泪珠在眼睑边上来回滚动，仿佛下一刻就会滑出眼角。
“这位姐姐，是我的错，你看这几盒洒了的香粉多少钱？我买下了。”少年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伸手正准备去摸腰间的钱袋。
“可这几盒未开的也被染了色，再拿出去卖恐怕……”少妇声音中有些羞赧，神奇的是刚刚还泪眼婆娑的双眸转瞬之间已经恢复如常。
“那就麻烦姐姐帮我一并包起来吧！”少年一边说着一边不时扭头看向身后。
“哎！好嘞！姐姐这就帮你包好！一共是二两银子！”少妇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手脚麻利地把几盒香粉打包好后递给少年。少年内心一阵摇头，今天这个冤大头当真是无奈之极，更烦恼的是等会回去了怎么和师父解释？明明就是简简单单地送一下药草，怎么就又是和人打架又是买了女子香粉？
念起背后还有追兵，他不敢再多逗留，刚迈开脚没几步，身后又传来少妇娇柔的声音：“小兄弟是不是正被人追赶？若是的话，姐姐可以告诉你一个僻静的地方，保证他们找不到，只是嘛……”
“嗖”的一声，一块碎银稳稳地落在了少妇的篮子里。少妇迅速从篮中捡起银子拿在手中暗暗掂量了几下，然后咯咯笑着说：“前方巷子的尽头有棵香木树，此树刚好挡住两间铺子之间，那间隙只有一人宽不到，平日无人走过，外人不注意看压根不知道会有小道，你从那穿过去后便是一间无人破庙，在庙中躲个小半时辰等追你的人散了，再原路返回。”
少年头也不回地点点头以示谢意，急速向前奔去。
“切记！是待在前庙！不要胡乱走动哦！”少妇轻声提醒道，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少年远去的背影，随后蹲下身子将地上打翻的几个香粉盒小心收拾干净。
等她在起身再看向少年逃走的方向，少年早已消失不见，她转过身恰好看见一个黄衣胖子气喘吁吁地带着几人跑了过来，少妇眼睛一亮娇躯轻轻移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挡在几人的必经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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