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田午罪己

    “回去转告你们大王，就说本王已将姬缓驱逐出了齐国，往后他再也不得返回齐国国境。代本王谢你家大王。”不多日之后的朝会上，田午接见了楚国的使者。

    楚国使者闻言，对着田午一拱到地：“臣来前，我家大王说了，您们都是诸侯王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见不得谁着了小人的道。臣自当回去将您的话转述给我家大王。”

    送走了使者，田午心中的沉重为之一轻，良久：“史官何在？”

    “臣在。”大殿中走出一人，这人身量不高，身材微胖，一副长髯拖曳至腰部，正是齐国当朝史官令狐才。

    “令狐大人啊，本王糊涂。”这话说得令狐才及在场众大人一脸的糊涂。出于本能，众人皆跪匐在地：“大王圣明！大王圣明！”也不知是说田午不糊涂还是说他知道自己糊涂，所以圣明。

    不过这种不走心的恭维之词并没有被田午放到心上，只见他依旧自言自语的说了下去：“姬先生是多好的一个人，谦虚、恭敬、医术高超，多次救我满朝文武于性命危急时刻。可本王却心生傲慢，对姬先生之劝谏充耳不闻，致使本王险些丧命。但即使如此，姬先生依旧在本王性命垂危之际，大伸援手，此情此恩，本王没齿难忘。只可惜姬先生如今已经走了，本王虽派人四下寻找，却毫无踪迹。他是伤了心了，这都是本王的错啊。”

    田午一番表白倾吐在朝堂之上，引得众大臣又一一跪倒：“大王珍重！臣死罪！”

    “好啦，你们哪有什么死不死罪的，本王只是心中有话，不说不快罢了。散了吧，都散了吧。”

    “大王之心，臣尽知。大王真乃善心盈天。”后宫当中，丞相田年对着田午说到。

    “什么善不善心的。本王是想清楚了，姬先生他本就不该在我这小小皇宫中行走，他是全天下的神医。本王不过是还他一个清白的名字罢了。”

    夜深似水，波澜不惊，田午独自坐在寝宫当中。他面对这投窗而来的缕缕白月光，自言自语的说：“姬先生啊，你如今独自一人可还好吗？本王无能，不能保你周全。若有来生，你我君臣可要再续前缘呐。”

    千里之外的扁鹊自然是不能听到田午的呢喃，但他却好似心灵相通一般地大睁着双眼，目光炯炯地望着齐国的方向，久久，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