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善良的过错
也不知慧娘是被钟子期的声音吼住了，还是被钟子期的问题问住了，竟然停下了动作，钟子期就趁机逃开。
慧娘看着钟子期，眼神就像是一座渐渐崩塌的城墙，渐渐的露出心里深处的脆弱，半晌，她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仔细听，还会发现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期待和激动。
钟子期也不太确定的回答道：“被你选中的男人？”
萧亦辰就被一口气呛住了，开始咳起来。
钟子期就改口说道：“……顶天立地一身正气的好男人！”
萧亦辰一时间就咳得更厉害了。
慧娘愣了片刻，忽然双眼又被仇恨填满了，恶狠狠的说道：“那你杀了他，杀了你说的那个魔鬼！”
萧亦辰皱了皱眉，问道：“你为什么要装疯卖傻，为什么要帮噬魂魔选人，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慧娘眼泪忽然开始扑簌扑簌地往下落，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着拳，微微颤抖着，吼道：“那是个魔鬼！害死我丈夫和儿子，毁了我的魔鬼！”
好不容易，她才在钟子期和萧亦辰，主要是钟子期的安慰下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讲起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她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丈夫，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日子虽然过的清苦，但是她非常知足。
可五年前的一日，她所感恩的拥有着的一切，全都没了。
那一日，她带着儿子去山上找砍柴迟迟未归的丈夫，路上却忽然听见一个恐怖的声音，让她当她的魂魄使者。
她打量四周不知道声音从哪里来，常走的山路瞬间变得阴森，她很害怕，抱起儿子便跑，那个声音却追着她阴魂不散，她沿着崎岖的山路跑了很久，若不是为了怀里的儿子，她怕是就吓晕了，幸好遇到打柴回来的丈夫。
而那个声音，也消失了。
他们一家三口平安回到家里，但她却始终惊魂未定，奇怪的是当她问起她儿子，她儿子竟然说并没有听到什么，丈夫安慰她大概是见他一直没回来太着急了，才胡思乱想出来的。
她一再叮嘱丈夫这几日不要再上山，丈夫连声答应她才放心。因为受了惊吓，那一晚她睡的比较早，而且不知为什么睡得特别沉，不过好在一整晚都没有再听见那个声音。
她本以为确实是如她丈夫所说，是在自己吓自己，可谁知第二日一早，她睁开眼睛却见躺在身旁的丈夫正盯着房顶一脸笑意。
她转了个身撒娇的问道丈夫有什么开心的事，丈夫迟迟没有回应，她抬起头却见丈夫的眼珠一动不动，身上盖着的被子早就到了一旁，将他健壮的上半身露了出来。
这情景将慧娘吓的不轻，她喊叫丈夫的名字，丈夫始终没有应答，她哆嗦着手将食指探到了丈夫的鼻尖，竟然没有丝毫呼吸！
她抓住丈夫的胳膊崩溃的大声哭喊，才察觉手上的温度已经凉了，丈夫已经离开她很久了。
“我正痛哭着，忽然想起我四岁的儿子，他听见动静应该早就醒过来了。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我鞋子都顾不上穿就急忙去旁边的小床找他，却看见儿子跟丈夫是一样的……”慧娘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光彩，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流的毫无声息，本来就狼狈的脸上被泪水冲出一道道更狼狈的痕迹。
似是凝固住的低压气氛令钟子期有些喘不动了，他深吸一口气问道：“……然后呢？”
慧娘苦笑，一脸绝望：“然后，他出现了。”
萧亦辰道：“噬魂魔？”
慧娘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之前我根本没见过他的模样，只是听见他的声音，后来他就以高老头的面貌出现来找我了，真正的高老头肯定已经被他害死了！”她顿了顿，抬着红红的眼眶看向钟子期，解释说道，“选中你的不是我，是他。”
钟子期点点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被选中了。
慧娘继续说道：“我也曾想要和他同归于尽，……才发现只是我自不量力。对于我的反抗他似乎很生气，将我打伤了，其实我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怕他，我歇斯底里要他赔我丈夫儿子的命来，他却忽然告诉我，我丈夫和儿子的魂魄正在旁边看着我，如果我不听话，他就会令他们魂飞魄散。”
“……都是因为我，我丈夫和儿子才会死了，无论如何我必须要保住他们的魂魄。我跪在地上磕响头乞求他，我保证一定好好听话，他便在骨灰坛上画上了那个符，护住了他们的魂魄。”
萧亦辰眼皮动了动，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是能护住魂魄的图腾，他又怎么会那么好心的告诉你们村子里的人，将它纹在身上？”
慧娘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他说的！他在村子里接连害人性命取人魂魄，是我自己忽然想到他留下的这个符不是能护住魂魄么，就想要照着这个将它画下来让大家用它来保命。”
听到这里，钟子期和萧亦沉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彼此神情都很是唏嘘。
慧娘继续说道：“但是它太复杂了，我画的好像怎么都不对，我就想了个办法，对大家说高老头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祖先显灵赐了一个图腾给我们护身保命，我丈夫和儿子的骨灰坛上就是那个高老头亲手画上去的。”
“高老头被我逼的没了法，就当众将那符给画了一遍，有聪明的就学会了，大家就将那图腾都纹在了胸膛前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的性命是保住了，但是从那之后就经常生病，村子里的男人这几年身体都不怎么好。”
钟子期和萧亦辰重重的叹口气，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慧娘，她以为是救了村子的里的人，其实是害了他们——那个所谓保命的图腾，实际上是夺魂印。
村子里的人主动纹上夺魂印，相当于主动将魂魄献祭了出去，这对噬魂魔而言比他杀人所取的魂魄用处更大。噬魂魔会将这些献祭出来的魂魄养在人的体内，便能源源不断地吸取魂魄的精气，村子里的男人时常生病就是因为被吸取精气所致，而噬魂魔待到合适的时机，会吃掉这些被烙印的魂魄。
至于她丈夫和儿子的魂魄……
钟子期站起身来，走到骨灰坛的旁边，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徐徐从坛底推到了坛顶，里面空空如也……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因善良开始的错误，令善良的人怎么接受？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钟子期似乎是透过空气看见了噬魂魔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字字有力的说出了那几个字：“弄死他。”
萧亦辰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须臾，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慧娘问道：“那你为何装疯卖傻，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慧娘似是苦笑又似是自嘲，道：“还不如真的傻了……何况谁愿意和妖魔为伍残害自己村子里的人呢？我做不到！”
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慧娘做不到，所以只能装疯了。
萧亦辰不再说话了。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钟子期忽然认真说道：“慧娘，你丈夫和儿子的魂魄早就被噬魂魔吃掉了，这骨灰坛……真的就只是个盛灰的坛子了。”
慧娘儿子的骨灰早就已经被她重新装了起来，正抱在她的怀里，她听见钟子期说的之后整个人一僵，接着就立即否认道：“不会的！他还得让我替他做事，怎么可能骗我！”
钟子期就道：“如果真的已经骗了呢，你不是到现在才知道吗？”
慧娘就呆愣住了，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跳动的烛光映在她的眼里，可也就像是照在了画上，毫无生气。
想来这些年，其实她心里多少是想到了些的，否则，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消化这个事实。
“走吧，去会一会那噬魂魔。”钟子期站起身来。
萧亦辰看了一眼慧娘，便跟着他走了。
路上萧亦辰问道钟子期：“告诉她这些做什么呢？”
钟子期也不想再伤害这个女人，可是……他解释说道：“慧娘房间里的餐具都蒙了尘，可是一个普通人，就像你说的怎么可能不用吃饭呢？”
萧亦辰静静听着他继续说道：“纸傀需要契主时常给他们‘续命’，你觉得噬魂魔会有这个耐心和闲心为慧娘做这些事情吗？显然契主就是慧娘，她竟然也会这些东西……而且慧娘的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萧亦辰说道：“所以……”
钟子期说道：“所以慧娘早已经不是人了！”他一边大步往前走着，“她很有可能不仅仅是魂魄使者这么简单，待会儿我们同噬魂魔斗起来，说不好她还会帮噬魂魔一起对付我们。所以，我强迫她认清事实，强化她对噬魂魔的仇恨，到时候，我俩不至于再多个对手。”
而且他没将村子里的人纹在身上的护命符其实是夺魂印的事情告诉慧娘，已经是很考虑她的感受了。
萧亦辰忽然停住脚步，在淡淡的月光下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钟子期，将钟子期盯得心里直发毛，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萧亦辰忽然笑哼了一声，道：“你可真是不简单。”
也听不出来他这话是褒还是贬，或许是两者都有，也或者是两者都没有。
钟子期摇摇头，笑的一脸真诚坦荡，说道：“你不如说我聪明。”
刚开始的时候噬魂魔不方便亲自现身寻找魂魄，只能找一个魂魄使者帮他将追魂香放出去，便找到了慧娘。后来他靠着高老头的身体已经可以自己行动，恰好那时村子里的男人又阴差阳错的将夺魂印纹在了身上，索性他就坐享其成了，不时吸取他们的精气也能帮助他生存修炼。
可是这几日，噬魂魔察觉高老头的身体竟然开始腐败，他有些慌了，他紧张的不是这副老弱的躯体，而是自己，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于是他决定对养了这好几年的魂魄出手，如果不是白日碰见了钟子期，此时这个村子里的男人已经都成了尸体。
慧娘看着钟子期，眼神就像是一座渐渐崩塌的城墙，渐渐的露出心里深处的脆弱，半晌，她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仔细听，还会发现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期待和激动。
钟子期也不太确定的回答道：“被你选中的男人？”
萧亦辰就被一口气呛住了，开始咳起来。
钟子期就改口说道：“……顶天立地一身正气的好男人！”
萧亦辰一时间就咳得更厉害了。
慧娘愣了片刻，忽然双眼又被仇恨填满了，恶狠狠的说道：“那你杀了他，杀了你说的那个魔鬼！”
萧亦辰皱了皱眉，问道：“你为什么要装疯卖傻，为什么要帮噬魂魔选人，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慧娘眼泪忽然开始扑簌扑簌地往下落，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着拳，微微颤抖着，吼道：“那是个魔鬼！害死我丈夫和儿子，毁了我的魔鬼！”
好不容易，她才在钟子期和萧亦辰，主要是钟子期的安慰下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讲起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她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丈夫，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日子虽然过的清苦，但是她非常知足。
可五年前的一日，她所感恩的拥有着的一切，全都没了。
那一日，她带着儿子去山上找砍柴迟迟未归的丈夫，路上却忽然听见一个恐怖的声音，让她当她的魂魄使者。
她打量四周不知道声音从哪里来，常走的山路瞬间变得阴森，她很害怕，抱起儿子便跑，那个声音却追着她阴魂不散，她沿着崎岖的山路跑了很久，若不是为了怀里的儿子，她怕是就吓晕了，幸好遇到打柴回来的丈夫。
而那个声音，也消失了。
他们一家三口平安回到家里，但她却始终惊魂未定，奇怪的是当她问起她儿子，她儿子竟然说并没有听到什么，丈夫安慰她大概是见他一直没回来太着急了，才胡思乱想出来的。
她一再叮嘱丈夫这几日不要再上山，丈夫连声答应她才放心。因为受了惊吓，那一晚她睡的比较早，而且不知为什么睡得特别沉，不过好在一整晚都没有再听见那个声音。
她本以为确实是如她丈夫所说，是在自己吓自己，可谁知第二日一早，她睁开眼睛却见躺在身旁的丈夫正盯着房顶一脸笑意。
她转了个身撒娇的问道丈夫有什么开心的事，丈夫迟迟没有回应，她抬起头却见丈夫的眼珠一动不动，身上盖着的被子早就到了一旁，将他健壮的上半身露了出来。
这情景将慧娘吓的不轻，她喊叫丈夫的名字，丈夫始终没有应答，她哆嗦着手将食指探到了丈夫的鼻尖，竟然没有丝毫呼吸！
她抓住丈夫的胳膊崩溃的大声哭喊，才察觉手上的温度已经凉了，丈夫已经离开她很久了。
“我正痛哭着，忽然想起我四岁的儿子，他听见动静应该早就醒过来了。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我鞋子都顾不上穿就急忙去旁边的小床找他，却看见儿子跟丈夫是一样的……”慧娘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光彩，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流的毫无声息，本来就狼狈的脸上被泪水冲出一道道更狼狈的痕迹。
似是凝固住的低压气氛令钟子期有些喘不动了，他深吸一口气问道：“……然后呢？”
慧娘苦笑，一脸绝望：“然后，他出现了。”
萧亦辰道：“噬魂魔？”
慧娘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之前我根本没见过他的模样，只是听见他的声音，后来他就以高老头的面貌出现来找我了，真正的高老头肯定已经被他害死了！”她顿了顿，抬着红红的眼眶看向钟子期，解释说道，“选中你的不是我，是他。”
钟子期点点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被选中了。
慧娘继续说道：“我也曾想要和他同归于尽，……才发现只是我自不量力。对于我的反抗他似乎很生气，将我打伤了，其实我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怕他，我歇斯底里要他赔我丈夫儿子的命来，他却忽然告诉我，我丈夫和儿子的魂魄正在旁边看着我，如果我不听话，他就会令他们魂飞魄散。”
“……都是因为我，我丈夫和儿子才会死了，无论如何我必须要保住他们的魂魄。我跪在地上磕响头乞求他，我保证一定好好听话，他便在骨灰坛上画上了那个符，护住了他们的魂魄。”
萧亦辰眼皮动了动，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是能护住魂魄的图腾，他又怎么会那么好心的告诉你们村子里的人，将它纹在身上？”
慧娘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他说的！他在村子里接连害人性命取人魂魄，是我自己忽然想到他留下的这个符不是能护住魂魄么，就想要照着这个将它画下来让大家用它来保命。”
听到这里，钟子期和萧亦沉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彼此神情都很是唏嘘。
慧娘继续说道：“但是它太复杂了，我画的好像怎么都不对，我就想了个办法，对大家说高老头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祖先显灵赐了一个图腾给我们护身保命，我丈夫和儿子的骨灰坛上就是那个高老头亲手画上去的。”
“高老头被我逼的没了法，就当众将那符给画了一遍，有聪明的就学会了，大家就将那图腾都纹在了胸膛前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的性命是保住了，但是从那之后就经常生病，村子里的男人这几年身体都不怎么好。”
钟子期和萧亦辰重重的叹口气，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慧娘，她以为是救了村子的里的人，其实是害了他们——那个所谓保命的图腾，实际上是夺魂印。
村子里的人主动纹上夺魂印，相当于主动将魂魄献祭了出去，这对噬魂魔而言比他杀人所取的魂魄用处更大。噬魂魔会将这些献祭出来的魂魄养在人的体内，便能源源不断地吸取魂魄的精气，村子里的男人时常生病就是因为被吸取精气所致，而噬魂魔待到合适的时机，会吃掉这些被烙印的魂魄。
至于她丈夫和儿子的魂魄……
钟子期站起身来，走到骨灰坛的旁边，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徐徐从坛底推到了坛顶，里面空空如也……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因善良开始的错误，令善良的人怎么接受？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钟子期似乎是透过空气看见了噬魂魔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字字有力的说出了那几个字：“弄死他。”
萧亦辰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须臾，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慧娘问道：“那你为何装疯卖傻，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慧娘似是苦笑又似是自嘲，道：“还不如真的傻了……何况谁愿意和妖魔为伍残害自己村子里的人呢？我做不到！”
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慧娘做不到，所以只能装疯了。
萧亦辰不再说话了。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钟子期忽然认真说道：“慧娘，你丈夫和儿子的魂魄早就被噬魂魔吃掉了，这骨灰坛……真的就只是个盛灰的坛子了。”
慧娘儿子的骨灰早就已经被她重新装了起来，正抱在她的怀里，她听见钟子期说的之后整个人一僵，接着就立即否认道：“不会的！他还得让我替他做事，怎么可能骗我！”
钟子期就道：“如果真的已经骗了呢，你不是到现在才知道吗？”
慧娘就呆愣住了，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跳动的烛光映在她的眼里，可也就像是照在了画上，毫无生气。
想来这些年，其实她心里多少是想到了些的，否则，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受消化这个事实。
“走吧，去会一会那噬魂魔。”钟子期站起身来。
萧亦辰看了一眼慧娘，便跟着他走了。
路上萧亦辰问道钟子期：“告诉她这些做什么呢？”
钟子期也不想再伤害这个女人，可是……他解释说道：“慧娘房间里的餐具都蒙了尘，可是一个普通人，就像你说的怎么可能不用吃饭呢？”
萧亦辰静静听着他继续说道：“纸傀需要契主时常给他们‘续命’，你觉得噬魂魔会有这个耐心和闲心为慧娘做这些事情吗？显然契主就是慧娘，她竟然也会这些东西……而且慧娘的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萧亦辰说道：“所以……”
钟子期说道：“所以慧娘早已经不是人了！”他一边大步往前走着，“她很有可能不仅仅是魂魄使者这么简单，待会儿我们同噬魂魔斗起来，说不好她还会帮噬魂魔一起对付我们。所以，我强迫她认清事实，强化她对噬魂魔的仇恨，到时候，我俩不至于再多个对手。”
而且他没将村子里的人纹在身上的护命符其实是夺魂印的事情告诉慧娘，已经是很考虑她的感受了。
萧亦辰忽然停住脚步，在淡淡的月光下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钟子期，将钟子期盯得心里直发毛，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萧亦辰忽然笑哼了一声，道：“你可真是不简单。”
也听不出来他这话是褒还是贬，或许是两者都有，也或者是两者都没有。
钟子期摇摇头，笑的一脸真诚坦荡，说道：“你不如说我聪明。”
刚开始的时候噬魂魔不方便亲自现身寻找魂魄，只能找一个魂魄使者帮他将追魂香放出去，便找到了慧娘。后来他靠着高老头的身体已经可以自己行动，恰好那时村子里的男人又阴差阳错的将夺魂印纹在了身上，索性他就坐享其成了，不时吸取他们的精气也能帮助他生存修炼。
可是这几日，噬魂魔察觉高老头的身体竟然开始腐败，他有些慌了，他紧张的不是这副老弱的躯体，而是自己，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于是他决定对养了这好几年的魂魄出手，如果不是白日碰见了钟子期，此时这个村子里的男人已经都成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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