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姓辛的是姓萧的
老板说道：“后来就只剩下萧亦辰一个人了，辛尤烨十分赏识他，将他收入了灵云宗。这萧亦辰虽然入门较宗里的其他人晚，可架不住人家天资聪颖啊，不出几年就成为其中佼佼者，这不，近来与辛俞飞、辛从倾并称为‘灵云三杰’，那是叫宗内其他弟子望尘莫及啊！”
钟子期对这一传闻中的人物越发好奇，咂了口酒，说道：“这萧公子还真是令人神往，忍不住想要见识见识。”
老板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微微眯着眼，一脸意味不明的看着钟子期，继而轻轻点着头露出了谜一样的微笑，似乎在说，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钟子期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老板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他真的很想嗦对方一拳好让对方清醒清醒，他道：“老、老板？”
恰好这时，忽然别处有人喊道：“老板，这边加坛酒！”
“哎，来了！”老板回过神来应了那边一声，这边却聊的有些意犹未尽，他脸上带着惋惜的笑：“二位公子慢饮，我先去忙了。”
他视线盯着钟子期，临转身之前对钟子期的最后一笑，将他大热天的笑得一个冷颤。
“咦~”钟子期哆嗦着耸了耸肩，开始后悔进了这里，连面前的酒都不飘香了，瓜子也不好嗑了，他巴不得赶紧离开。
钟予却没注意到这些，只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提议再启程，当即得到钟子期的强烈赞同。然而两人刚到街上走了没一会儿，钟予忽然停了下来，一拍脑袋，道：“坏了！佩剑落店里了。”
“哦？”钟子期眉眼一弯，轻撞了钟予的肩膀一下，坏笑道：“你怎么能把姑娘落下了呢？”
“你给我闭嘴！”钟予脸一红，生怕从钟子期嘴里再说出什么，急忙转身去取剑去了。
说起钟予的佩剑被钟子期称作“姑娘”，这其中还有一件往事……
话说有一日夜里，钟子期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说话，睁开眼睛往旁边一瞅，却见是钟予虚抱着佩剑坐在床上，嘴里喊着：“姑娘，姑娘……”
当第二日钟子期问起这个“姑娘”，钟予却死鸭子嘴硬，死活不承认。钟子期到底体贴，趁着大家练功的时候偷偷跑出去，等回来的时候塞给钟予一本书。
当钟予打开看到上面的画面之后，整张脸瞬间就绿了，本来还在稳扎着马步的他身子一个晃荡，紧接着暴跳如雷，追着钟子期足足围着百玄门追了好几十圈！
钟子期边跑边回头，呼气吸气间喊道：“你这火气太旺了，就得看看书败败火！”
钟予咬牙切齿：“别他娘的让我抓到你，否则我连人带书绑在百玄门门口！我看你这张破脸还要不要！”
师兄弟们远远的看着你追我赶的两人，情不自禁的开始称赞：“师尊眼光确实好，他们两个这耐力就是修仙的料！”
“是啊，两位师兄是真厉害，连跑带喊都不岔气儿的。”
“这才跑了几十圈，还没超过以往的成绩……哎，你们说一会儿之后谁先认输，嘶~我先猜，我觉得是钟予师兄。”
“谁说的？我觉得子期师弟先认输，你没见你们钟予师兄恨得后槽牙都要咬掉了，那不抓住绝不罢休啊！”
于是众人的话题忽转，原先的一撮瞬间分成了两派：“我赌子期师兄输！”“我押钟予师兄！”
“还有我！我……”一个人像是做什么重大决定一样，从自己的那撮人里出来，走到了对面，一鼓气说道：“我押钟予师兄！”
此事之后，钟子期就送给了钟予的佩剑一个好听的名字“姑娘”。
再说钟子期的佩剑，那名字就比较响亮叫得出口了，名曰——“宝剑”。至于为何会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觉得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辈分的人说起来，都得说一句“钟子期的那把宝剑”，单是听上去就很厉害，倍有面子啊！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不管什么身份、什么辈分的人说起来，都会说一句“幼稚。”
钟子期正在路边等着钟予把“姑娘”带回来，却等到钟予追着一个一身破烂的乞丐跑过来了。他远远的瞧着，忽然“嘶”了一声，接着不慌不忙，在那乞丐在经过他面前的时候，淡定的抱着胳膊一个伸腿。
怎么说呢，刚刚那个伸腿，分寸拿捏的是刚刚好，多一点则将自己带倒，少一点则够不着。
钟子期倒是始终一脸云淡风轻的，可那乞丐却是倒了霉，摔的不算轻。
追过来的钟予看着倒在地上的乞丐，怒斥道：“老子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那架势，哪里像是教训教训，不知道钟予脾气的还以为他要上前去将那个乞丐大卸八块了。
钟子期一把拉住他，道：“哎哎，别动不动老子老子的，不礼貌。”
乞丐摸着膝盖，斜眼看着将自己绊倒的钟子期，就知道他俩是一伙的了，忍不住道：“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孙子？”
钟予只觉胳膊上忽然一松，继而是钟子期蹿出去的身影和咆哮声：“老子他娘的弄死你！！！”
他瞬间就疑惑了：“到底是老子，还是他娘？”
……
两人站在“姑娘”上继续御剑往灵云宗去，谁都没有说话。
那个乞丐被一阵混合双打之后浑身是伤，真的如他之前装扮的一样不能走了。其实如果他在钟予不小心踩到他装残废的腿时，他不恼羞成怒骂爹骂娘骂祖宗，钟予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他也不至于变成真的残废。
这下，以后他可以不必装成残废去乞讨了。
过了不久，两人终于是到了灵云宗，里面的门生将他们两个客气的引到了客厅。
辛尤烨听说百玄门的人来了有些惊讶，纳闷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了，又联想到辛南仪的事情顿时警惕起来。
钟子期抱着胳膊，已经在客厅里顺时针走了五十圈，又逆时针走了五十圈，他侧了侧脑袋，道：“嘶~你说，我们能不能有机会见到萧亦辰？”
钟予坐在椅子上，有些烦闷，道：“这么长时间了都没人理我们你不关心，你有病吧，关心个没见面的男人！”
钟子期一撩衣摆坐下来，道：“既来之，则安之。你多喝点茶水，多吃些点心，也算是不吃亏，总好过生闷气不是。”
钟予直接无语住了。
这时，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二人一起转头，见到是辛尤烨那个仙风道骨模样的老头进来了，而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钟子期和钟予二人来不及细看他们，就先不卑不亢的对辛尤烨行礼，虽然对方确实怠慢了他们，可他们自己的礼节绝不能丢——当然，那是因为对方还没有怠慢他们到份儿上。
行礼之后，钟子期这才再次看向辛尤烨身后的三个少年，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三个应该就是传说中忽然崛起的“灵云三杰”，否则辛尤烨不必特意带着他们三个过来，这摆明了是带过来显摆来了，只是这三杰怎么各个神色淡然的像是见惯了世间悲苦的菩萨……
喂！你们都才十七八岁！就那个大点的也不过二十二三！不必这样的！
“咦？”钟子期忽然认出了站在最旁边的那个弟子，他的目光就定在了那弟子的身上，惊喜道：“辛公子？”
几人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他口中的辛公子神态自若，目光里没有半点波澜，更没有半点要与他相认的意思。
辛尤烨侧头看了看那弟子，不疾不徐的问道：“亦辰，你认识钟子期？”
对方简短道：“一面之缘。”
钟子期一时愣了，不是因为辛公子的冷淡，而是辛公子不是辛公子啊！刚刚辛宗主叫他亦辰？萧亦辰？他就是传说中的萧亦辰？！
虽然钟予还不知道钟子期和萧亦辰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想到灵云宗如此怠慢，还对钟子期隐瞒了真实身份就来气，气的差点忘了正事，还是辛尤烨询问起他们的来意，他这才想起来，说道：“我们两人此行，是来邀请灵云宗参加六日后的论法会的。”
他面上礼数周全，心里却道你们爱去不去！
辛尤烨一脸笑意的听着，整个人柔和的像是笼罩了一层佛光，可心里的怀疑却一点都没消，嘴上说道：“那当然是要参加的，见见老朋友，也认识些你们这样出众的后生，劳烦你们二人亲自跑一趟了。”
认识认识他们这样出众的后生？那可是太难了。钟子期和钟予才懒得听那些个仙首老头子一本正经的凑在一起谈什么大道。每每论法会，他们都是和那些仙首带去的门徒出去玩的火热。以至于这轮法会开了足足七次，二人也只是和幻花宫的师宫主师纯算是熟络。
钟子期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萧亦辰，所有的话便只能由钟予来说了：“辛宗主客气，这次论法会比以往提前了半月，所以师尊才会派我们出来亲自知会。”
辛尤烨点头，以往论法会都是既定的日子，他们收个帖子也就过去了，于是他疑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提前了论法会？”
钟予解释说道：“这次论法会一结束师尊就要进关了。”
辛尤烨再点头，进关修炼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当身上伤重需要恢复或者要潜心突破境界，甚至是想要静心的时候，都会有人选择进关。而钟景涯是目前修仙界中唯一突破化境的人，他这个年纪这个境界的人想要闭关更是不奇怪，想要避世归隐都不奇怪。
他听钟予接着说道：“师尊想着这些年来论法会一直举行着，是难得的各仙门聚在一起聊天论道的时候，不好随意取消，便将其提前了。”
辛尤烨听完，说道：“今日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位特意过来知会也辛苦了，不如就在灵云宗歇一晚再离开吧。亦辰，你去安排客房，咳咳……”
钟子期细究的目光一直在萧亦辰身上，也没注意到钟予和辛宗主说了些什么，待钟予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其实依这天色而言，他们俩人完全能御剑回去，他们知道辛尤烨不可能不了解，不过辛尤烨既然说了让他们两个留下来歇一晚，而且也不是询问的意思，想来是为之前怠慢了他们俩赔罪，他们二人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萧亦辰便在辛尤烨的吩咐下带着他们二人往客房走，萧亦辰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像是嘴巴不好似的。
“姓萧的！”钟子期往前紧走了两步，忿忿道：“你竟然骗我！”
萧亦辰继续带着路，漠然道：“是你自己叫我辛公子的，从头到尾我可没答应过。”
“你这个人！”钟子期哼了一声，说道：“……还真是跟你这名声一样，只能活在口口相传里。”
他自讨没趣之后便落在后面和钟予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灵云宗内的景色。
诚然，灵云宗的景色很美，只是这美法怎么说呢？如果说百玄门内的布置构景走的是豪放派，那么灵云宗就是婉约派中透漏着一点无处安放的阳刚气，在这种地方生活应该极少能热血沸腾。
对，就是那种不咸不淡的活着的感觉！
钟子期点点头：“所以，萧亦辰才会跟一座千年冰山似的。”
他正想的出神，萧亦辰突然停了下来，面上没有半点情绪的说道：“这两间房就是了，两位早些休息。”他说完之后对钟予点头示意一下就离开了。
“？？？”钟子期看着萧亦辰离开的背影，皱着眉郁闷说道：“他好像不太喜欢我的样子？我怎么得罪他了？”
到底也曾帮过他，这人的心思怎么跟个姑娘似的难猜……
钟予不在意的扫了他一眼，说道：“你们两个画风实在不同，再者你这浑身上下哪里招人喜欢？”说完就进屋把房门关上了。
钟子期紧走两步趴在门上，活像只贴墙上的壁虎，只听他扬长尾音朝里面喊道：“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
话音刚落，就从房间里传出来一个简短却铿锵有力的声音：“滚！”
钟子期就笑嘻嘻的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
钟子期对这一传闻中的人物越发好奇，咂了口酒，说道：“这萧公子还真是令人神往，忍不住想要见识见识。”
老板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微微眯着眼，一脸意味不明的看着钟子期，继而轻轻点着头露出了谜一样的微笑，似乎在说，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钟子期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老板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他真的很想嗦对方一拳好让对方清醒清醒，他道：“老、老板？”
恰好这时，忽然别处有人喊道：“老板，这边加坛酒！”
“哎，来了！”老板回过神来应了那边一声，这边却聊的有些意犹未尽，他脸上带着惋惜的笑：“二位公子慢饮，我先去忙了。”
他视线盯着钟子期，临转身之前对钟子期的最后一笑，将他大热天的笑得一个冷颤。
“咦~”钟子期哆嗦着耸了耸肩，开始后悔进了这里，连面前的酒都不飘香了，瓜子也不好嗑了，他巴不得赶紧离开。
钟予却没注意到这些，只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提议再启程，当即得到钟子期的强烈赞同。然而两人刚到街上走了没一会儿，钟予忽然停了下来，一拍脑袋，道：“坏了！佩剑落店里了。”
“哦？”钟子期眉眼一弯，轻撞了钟予的肩膀一下，坏笑道：“你怎么能把姑娘落下了呢？”
“你给我闭嘴！”钟予脸一红，生怕从钟子期嘴里再说出什么，急忙转身去取剑去了。
说起钟予的佩剑被钟子期称作“姑娘”，这其中还有一件往事……
话说有一日夜里，钟子期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说话，睁开眼睛往旁边一瞅，却见是钟予虚抱着佩剑坐在床上，嘴里喊着：“姑娘，姑娘……”
当第二日钟子期问起这个“姑娘”，钟予却死鸭子嘴硬，死活不承认。钟子期到底体贴，趁着大家练功的时候偷偷跑出去，等回来的时候塞给钟予一本书。
当钟予打开看到上面的画面之后，整张脸瞬间就绿了，本来还在稳扎着马步的他身子一个晃荡，紧接着暴跳如雷，追着钟子期足足围着百玄门追了好几十圈！
钟子期边跑边回头，呼气吸气间喊道：“你这火气太旺了，就得看看书败败火！”
钟予咬牙切齿：“别他娘的让我抓到你，否则我连人带书绑在百玄门门口！我看你这张破脸还要不要！”
师兄弟们远远的看着你追我赶的两人，情不自禁的开始称赞：“师尊眼光确实好，他们两个这耐力就是修仙的料！”
“是啊，两位师兄是真厉害，连跑带喊都不岔气儿的。”
“这才跑了几十圈，还没超过以往的成绩……哎，你们说一会儿之后谁先认输，嘶~我先猜，我觉得是钟予师兄。”
“谁说的？我觉得子期师弟先认输，你没见你们钟予师兄恨得后槽牙都要咬掉了，那不抓住绝不罢休啊！”
于是众人的话题忽转，原先的一撮瞬间分成了两派：“我赌子期师兄输！”“我押钟予师兄！”
“还有我！我……”一个人像是做什么重大决定一样，从自己的那撮人里出来，走到了对面，一鼓气说道：“我押钟予师兄！”
此事之后，钟子期就送给了钟予的佩剑一个好听的名字“姑娘”。
再说钟子期的佩剑，那名字就比较响亮叫得出口了，名曰——“宝剑”。至于为何会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觉得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辈分的人说起来，都得说一句“钟子期的那把宝剑”，单是听上去就很厉害，倍有面子啊！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不管什么身份、什么辈分的人说起来，都会说一句“幼稚。”
钟子期正在路边等着钟予把“姑娘”带回来，却等到钟予追着一个一身破烂的乞丐跑过来了。他远远的瞧着，忽然“嘶”了一声，接着不慌不忙，在那乞丐在经过他面前的时候，淡定的抱着胳膊一个伸腿。
怎么说呢，刚刚那个伸腿，分寸拿捏的是刚刚好，多一点则将自己带倒，少一点则够不着。
钟子期倒是始终一脸云淡风轻的，可那乞丐却是倒了霉，摔的不算轻。
追过来的钟予看着倒在地上的乞丐，怒斥道：“老子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那架势，哪里像是教训教训，不知道钟予脾气的还以为他要上前去将那个乞丐大卸八块了。
钟子期一把拉住他，道：“哎哎，别动不动老子老子的，不礼貌。”
乞丐摸着膝盖，斜眼看着将自己绊倒的钟子期，就知道他俩是一伙的了，忍不住道：“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孙子？”
钟予只觉胳膊上忽然一松，继而是钟子期蹿出去的身影和咆哮声：“老子他娘的弄死你！！！”
他瞬间就疑惑了：“到底是老子，还是他娘？”
……
两人站在“姑娘”上继续御剑往灵云宗去，谁都没有说话。
那个乞丐被一阵混合双打之后浑身是伤，真的如他之前装扮的一样不能走了。其实如果他在钟予不小心踩到他装残废的腿时，他不恼羞成怒骂爹骂娘骂祖宗，钟予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他也不至于变成真的残废。
这下，以后他可以不必装成残废去乞讨了。
过了不久，两人终于是到了灵云宗，里面的门生将他们两个客气的引到了客厅。
辛尤烨听说百玄门的人来了有些惊讶，纳闷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了，又联想到辛南仪的事情顿时警惕起来。
钟子期抱着胳膊，已经在客厅里顺时针走了五十圈，又逆时针走了五十圈，他侧了侧脑袋，道：“嘶~你说，我们能不能有机会见到萧亦辰？”
钟予坐在椅子上，有些烦闷，道：“这么长时间了都没人理我们你不关心，你有病吧，关心个没见面的男人！”
钟子期一撩衣摆坐下来，道：“既来之，则安之。你多喝点茶水，多吃些点心，也算是不吃亏，总好过生闷气不是。”
钟予直接无语住了。
这时，外面有脚步声响起，二人一起转头，见到是辛尤烨那个仙风道骨模样的老头进来了，而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钟子期和钟予二人来不及细看他们，就先不卑不亢的对辛尤烨行礼，虽然对方确实怠慢了他们，可他们自己的礼节绝不能丢——当然，那是因为对方还没有怠慢他们到份儿上。
行礼之后，钟子期这才再次看向辛尤烨身后的三个少年，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三个应该就是传说中忽然崛起的“灵云三杰”，否则辛尤烨不必特意带着他们三个过来，这摆明了是带过来显摆来了，只是这三杰怎么各个神色淡然的像是见惯了世间悲苦的菩萨……
喂！你们都才十七八岁！就那个大点的也不过二十二三！不必这样的！
“咦？”钟子期忽然认出了站在最旁边的那个弟子，他的目光就定在了那弟子的身上，惊喜道：“辛公子？”
几人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他口中的辛公子神态自若，目光里没有半点波澜，更没有半点要与他相认的意思。
辛尤烨侧头看了看那弟子，不疾不徐的问道：“亦辰，你认识钟子期？”
对方简短道：“一面之缘。”
钟子期一时愣了，不是因为辛公子的冷淡，而是辛公子不是辛公子啊！刚刚辛宗主叫他亦辰？萧亦辰？他就是传说中的萧亦辰？！
虽然钟予还不知道钟子期和萧亦辰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想到灵云宗如此怠慢，还对钟子期隐瞒了真实身份就来气，气的差点忘了正事，还是辛尤烨询问起他们的来意，他这才想起来，说道：“我们两人此行，是来邀请灵云宗参加六日后的论法会的。”
他面上礼数周全，心里却道你们爱去不去！
辛尤烨一脸笑意的听着，整个人柔和的像是笼罩了一层佛光，可心里的怀疑却一点都没消，嘴上说道：“那当然是要参加的，见见老朋友，也认识些你们这样出众的后生，劳烦你们二人亲自跑一趟了。”
认识认识他们这样出众的后生？那可是太难了。钟子期和钟予才懒得听那些个仙首老头子一本正经的凑在一起谈什么大道。每每论法会，他们都是和那些仙首带去的门徒出去玩的火热。以至于这轮法会开了足足七次，二人也只是和幻花宫的师宫主师纯算是熟络。
钟子期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萧亦辰，所有的话便只能由钟予来说了：“辛宗主客气，这次论法会比以往提前了半月，所以师尊才会派我们出来亲自知会。”
辛尤烨点头，以往论法会都是既定的日子，他们收个帖子也就过去了，于是他疑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提前了论法会？”
钟予解释说道：“这次论法会一结束师尊就要进关了。”
辛尤烨再点头，进关修炼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当身上伤重需要恢复或者要潜心突破境界，甚至是想要静心的时候，都会有人选择进关。而钟景涯是目前修仙界中唯一突破化境的人，他这个年纪这个境界的人想要闭关更是不奇怪，想要避世归隐都不奇怪。
他听钟予接着说道：“师尊想着这些年来论法会一直举行着，是难得的各仙门聚在一起聊天论道的时候，不好随意取消，便将其提前了。”
辛尤烨听完，说道：“今日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位特意过来知会也辛苦了，不如就在灵云宗歇一晚再离开吧。亦辰，你去安排客房，咳咳……”
钟子期细究的目光一直在萧亦辰身上，也没注意到钟予和辛宗主说了些什么，待钟予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其实依这天色而言，他们俩人完全能御剑回去，他们知道辛尤烨不可能不了解，不过辛尤烨既然说了让他们两个留下来歇一晚，而且也不是询问的意思，想来是为之前怠慢了他们俩赔罪，他们二人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萧亦辰便在辛尤烨的吩咐下带着他们二人往客房走，萧亦辰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像是嘴巴不好似的。
“姓萧的！”钟子期往前紧走了两步，忿忿道：“你竟然骗我！”
萧亦辰继续带着路，漠然道：“是你自己叫我辛公子的，从头到尾我可没答应过。”
“你这个人！”钟子期哼了一声，说道：“……还真是跟你这名声一样，只能活在口口相传里。”
他自讨没趣之后便落在后面和钟予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灵云宗内的景色。
诚然，灵云宗的景色很美，只是这美法怎么说呢？如果说百玄门内的布置构景走的是豪放派，那么灵云宗就是婉约派中透漏着一点无处安放的阳刚气，在这种地方生活应该极少能热血沸腾。
对，就是那种不咸不淡的活着的感觉！
钟子期点点头：“所以，萧亦辰才会跟一座千年冰山似的。”
他正想的出神，萧亦辰突然停了下来，面上没有半点情绪的说道：“这两间房就是了，两位早些休息。”他说完之后对钟予点头示意一下就离开了。
“？？？”钟子期看着萧亦辰离开的背影，皱着眉郁闷说道：“他好像不太喜欢我的样子？我怎么得罪他了？”
到底也曾帮过他，这人的心思怎么跟个姑娘似的难猜……
钟予不在意的扫了他一眼，说道：“你们两个画风实在不同，再者你这浑身上下哪里招人喜欢？”说完就进屋把房门关上了。
钟子期紧走两步趴在门上，活像只贴墙上的壁虎，只听他扬长尾音朝里面喊道：“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
话音刚落，就从房间里传出来一个简短却铿锵有力的声音：“滚！”
钟子期就笑嘻嘻的推开了隔壁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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