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江湖
天色正好，雪却还没化开，小小的一间客栈门外，白茫茫一片，老树昏鸦说不清楚的寂寥劲儿，客栈里，却是热闹非凡。
几个吃到半醉的酒客正在大声谈论修炼长生的那群人过着怎样的生活。
“听说那些人餐风饮露换来通天彻地之能，一个不高兴便呼风唤雨，把仇家挫骨扬灰了。”
“那是一定的，跑都跑不了，须臾之间，一脚跨过万里，要杀个人还不简单？”
声音一定，紧接着便是一片喝酒碰杯的声音，伴着酒客毫无顾忌的狂笑，小伙计端着两个盘子路过门口。
凉风忽然掠了进来，伙计和客栈内的酒客全都觉得身体一冷，有几个正要叫骂，却见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有些消瘦的青年。
“一壶酒！”青年走了进来，摘下了头顶的斗笠，走到最偏僻的角落，静静地坐了下来。
客栈里死一样寂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而后便是对这个青年身份进行猜测。
他只带了一个行囊，一把用布裹着的长剑竖在桌子腿上，加上斗笠，再无旁物。
小伙计笑了笑，走过去问道：“客官，只要酒吗？”
“怎么，你们还送吃的？”青年灿烂一笑，竟然让小伙计看得有些失神。
他长得并不俊朗，但满脸和气，话中带着温暖的气息，令人舒适。
“那倒没有，本店的酒可烈得很呢，我看您……，”小伙计上下打量着青年，见他身体稍显羸弱，大抵是扛不住酒劲儿的，便又陪笑道：“您多少还是吃一些饭菜。”
青年哈哈一笑，拍着前腰说道：“囊中羞涩，我也只付得起酒钱了。”
正当客栈内那些谈天说地的醉汉们又要论述修士仙人如何厉害的时候，一位独守一桌的老头儿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算账，伙计！”
他眼一乜旁边的人，付了钱，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有病！”一位五短身材，农户出身的酒客贬道。
就在这时，那才把凳子坐热乎的青年居然也站了起来，跟在老头的身后走出客栈。
天地好像被冻住了，又像是一面镜子里映出来的，有些假，却又像是真的。
“咔！”
一条裂纹出现了！
转瞬间，细密密的碎裂声此起彼伏地在青年耳边响彻。
他无法控制地晃动了一下身体，再抬起头来，眼睛里精光爆射。
就在面前百米开外，那个醉酒的老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绝无可能，你如何做到的？”
“凡事无绝对，还好你遇到的是我！”青年开始缓步向前，身体周围聚集起淡淡的白色雾气。
但在心底，他已经在暗自庆幸了，世事难料，这个对手居然有宝物将周围的世界炼化，形成亦真亦幻的小天地。
还好这个人只会毛皮功夫，不然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轻则永远沉眠于此，重则被炼化为一缕元灵之气。
他紧了紧拳头，高声喝道：“你杀人如麻，我自不管你，可是……演雷庄的事儿也是你做的吧？”
“演雷庄？”那老头一愣，退了两步，反问道：“与你何干？”
“当然有干系，我家便在那里！”
老头有些恐惧的脸顷刻之间变得阴云密布，复笑道：“小子，我看你与我一样，也是仰仗什么法宝才能击破幻境，可你本身功夫有限，绝不是我的对手，若肯回头，咱们就此两别，岂不美哉？”
“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我也没得选！”青年又走一步，便停住了，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宝剑。
“你要找死，可别怪我！”老头说完，佝偻的身体传出爆豆一样的声音，在他有些痛苦的“嘶嘶”声中，摇身一变，恢复原本的面目。
看着这个身材高大，拳头好像钵盂的对手，青年没有打退堂鼓，他轻轻地深呼吸，宝剑向前一送，身体忽然像箭一样射向那人面门。
“这人八成有练气五层以上的本事，我赢面不小！”青年在心中揣测着，手上却是不慢，眨眼便欺入那人六米之内。
“黄口小儿，我还以为你多厉害！”这老头从青年举手投足中看出他只不过练气四层不到的样子，顿时觉得已经立足不败。
“叮！”
青年毕竟不如对手本领高，先发后至，势如奔雷的一剑直接撞在一副奇怪的拳套上。
巨大的力量穿透长剑，反馈给双手、双臂、肩膀……。
他的身体重重地向下一沉，几乎来不及思索，对手那黑莹莹，不知什么材质的拳套便直接将青年凿了出去。
“咔咔咔！”
这一下，浑身上下至少碎了十几根骨头，青年倒飞出去，狂喷出一口鲜血。
手中的宝剑已经碎了，古旧的剑柄从他的手里落下，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印子。
但青年的脸上却有些得意，他轻蔑地看着那个逐渐变小的身影，忍着体内翻江倒海的感觉，一落地，左手紧紧地压在胸口上，才把天旋地转的感觉压住。
“你是谁？”对手的瞳孔开始涣散，好端端的脖子中间浮现出一条红色的痕迹。
“飞云宗……徐定！”青年回答，看着一阵狂风吹起那个人的头发，连他的脑袋一同掀到半空。
从脖颈里喷出的血落在白沙沙的雪地上，形成一块红斑，在隆冬天里冒着热气。
青年停了很久，并不是他不想过去翻找财宝，而是实在没力气了！
玄青色的布衫已经变成红色，一个足够要了人性命，拳头大小的窟窿挂在那儿。
徐定轻轻地在自己胸口几个穴位上点了几下，但抬起胳膊这个举动让他如遭雷击，还好，血并没有流太多……。
几十米的距离如同天堑，徐定不敢发力，犹豫着在地上坐下，开始缓慢催动功法，运转经脉内的元灵之气。
不一会儿，徐定周围的雪开始融化，露出了下面干枯的草地。
他一入定，时间过得飞快，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徐定胸口居然形成了碗口大的血痂。
“呼……！”
张口吐出一团浊气，徐定的脸越来越白，片刻后便不见血色。
随着五感重新回到体内，徐定骤然闯入了一个喧闹的世界，风里带着鸟叫虫鸣的声音一股脑地填满了徐定的脑子。
“真是幸运！”他笑了笑，像个快要病死的人那样挪步来到死不瞑目的对手身旁。
大约过去了一天一夜了，竟然没有第三个人来这里，否则以徐定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人心险恶，便是普通人看到两个修士闹到一死一重伤的境地，未必不会见财起意，动杀心的。
“令牌？”徐定从尸体上搜出来一面令牌，巴掌大小，材质很普通，一面是鬼火的样子，另一面雕着“令”字。
想了一会儿，徐定想起这个坏事做尽的宗门了，“幽玄门……幽鬼门？”
他砸了咂嘴，把令牌放在地上，用长剑把尸体的衣服划开，将所有的东西都搜罗出来，摆在一旁。
最让徐定心动的就是让自己险些吃了大亏的那个幻境法宝，不如意外的话，就是他手里拿的这样物品了。
看着比令牌还要小一半的这个铜盘，徐定用力地掂了掂。
这玩意儿是布阵用的，比师门见过的同类物品复杂一些，他没有时间详细研究，直接把几样东西在雪地里擦了擦，用布一裹揣在身上。
踯躅走出十多里，才找到一个更加隐秘的山洞，徐定又歇息将养了两日，天亮之前，动身启程。
路过山涧的时候，他把那块令牌扔了下去，此物不易留，权衡再三，还是丢掉更好，自己的修为太低，甚至在回山之前，又额外歇息了几个时辰，将自己身上带的几样物品藏在山下。
这日午间，徐定已经恢复了三成力气，那座雄伟的山峦陡然闯入视线。
悠远飘渺的钟声像是雾气，袅袅飘荡在这个世界的上空，一块坟头大小的石头上刻着“飞云”两个字，字大如斗，好像生怕人看不见。
这里，便是徐定的师门了！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一路不停地向山上走着，快到山间迎客亭的时候，便见到十几个同门弟子在那里切磋道法。
这在修士看来，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有人讲究在天地之间寻找灵感，于是这种风景绝佳的地方，弟子络绎不绝。
“师兄？”有人看到徐定，远远地打招呼。
“师弟！”徐定回了个礼，笑着没有停下。
“你家事料理妥当了？”
徐定心里一空，兀自想到：“徐定，从今往后你便是孤身一人，与凡尘羁绊再无瓜葛，可要好生修炼了！”
他一边想着，张口答道：“是，等我面见师父再来找你们戏耍。”
飞云宗入门弟子六百来人，加上打杂伺候的倒是有五六千人，徐定自己家便有两个下人，这还是他推辞不过，看着大师兄的面子应下来的。
在这儿，传法授业都是由大师兄代劳，徐定每个月只能见师父两三次，倒是今儿交差正好能去他老人家座下探探口风。
宗门之事，繁琐杂乱，过阵子就是宗门交流大会，徐定当然想去……。
他的脑袋里东西越来越多，一会儿是师门杂务，一会儿是埋在山下的东西，还有一直藏在脑海最深处的秘密。
就这么走着走着，脚下一绊，居然已经来到了大师兄的院门外。
风吹得他出了一身汗，定了定神儿，徐定喊道：“徐定来拜见大师兄！”
几个吃到半醉的酒客正在大声谈论修炼长生的那群人过着怎样的生活。
“听说那些人餐风饮露换来通天彻地之能，一个不高兴便呼风唤雨，把仇家挫骨扬灰了。”
“那是一定的，跑都跑不了，须臾之间，一脚跨过万里，要杀个人还不简单？”
声音一定，紧接着便是一片喝酒碰杯的声音，伴着酒客毫无顾忌的狂笑，小伙计端着两个盘子路过门口。
凉风忽然掠了进来，伙计和客栈内的酒客全都觉得身体一冷，有几个正要叫骂，却见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有些消瘦的青年。
“一壶酒！”青年走了进来，摘下了头顶的斗笠，走到最偏僻的角落，静静地坐了下来。
客栈里死一样寂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而后便是对这个青年身份进行猜测。
他只带了一个行囊，一把用布裹着的长剑竖在桌子腿上，加上斗笠，再无旁物。
小伙计笑了笑，走过去问道：“客官，只要酒吗？”
“怎么，你们还送吃的？”青年灿烂一笑，竟然让小伙计看得有些失神。
他长得并不俊朗，但满脸和气，话中带着温暖的气息，令人舒适。
“那倒没有，本店的酒可烈得很呢，我看您……，”小伙计上下打量着青年，见他身体稍显羸弱，大抵是扛不住酒劲儿的，便又陪笑道：“您多少还是吃一些饭菜。”
青年哈哈一笑，拍着前腰说道：“囊中羞涩，我也只付得起酒钱了。”
正当客栈内那些谈天说地的醉汉们又要论述修士仙人如何厉害的时候，一位独守一桌的老头儿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算账，伙计！”
他眼一乜旁边的人，付了钱，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有病！”一位五短身材，农户出身的酒客贬道。
就在这时，那才把凳子坐热乎的青年居然也站了起来，跟在老头的身后走出客栈。
天地好像被冻住了，又像是一面镜子里映出来的，有些假，却又像是真的。
“咔！”
一条裂纹出现了！
转瞬间，细密密的碎裂声此起彼伏地在青年耳边响彻。
他无法控制地晃动了一下身体，再抬起头来，眼睛里精光爆射。
就在面前百米开外，那个醉酒的老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绝无可能，你如何做到的？”
“凡事无绝对，还好你遇到的是我！”青年开始缓步向前，身体周围聚集起淡淡的白色雾气。
但在心底，他已经在暗自庆幸了，世事难料，这个对手居然有宝物将周围的世界炼化，形成亦真亦幻的小天地。
还好这个人只会毛皮功夫，不然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轻则永远沉眠于此，重则被炼化为一缕元灵之气。
他紧了紧拳头，高声喝道：“你杀人如麻，我自不管你，可是……演雷庄的事儿也是你做的吧？”
“演雷庄？”那老头一愣，退了两步，反问道：“与你何干？”
“当然有干系，我家便在那里！”
老头有些恐惧的脸顷刻之间变得阴云密布，复笑道：“小子，我看你与我一样，也是仰仗什么法宝才能击破幻境，可你本身功夫有限，绝不是我的对手，若肯回头，咱们就此两别，岂不美哉？”
“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我也没得选！”青年又走一步，便停住了，手中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宝剑。
“你要找死，可别怪我！”老头说完，佝偻的身体传出爆豆一样的声音，在他有些痛苦的“嘶嘶”声中，摇身一变，恢复原本的面目。
看着这个身材高大，拳头好像钵盂的对手，青年没有打退堂鼓，他轻轻地深呼吸，宝剑向前一送，身体忽然像箭一样射向那人面门。
“这人八成有练气五层以上的本事，我赢面不小！”青年在心中揣测着，手上却是不慢，眨眼便欺入那人六米之内。
“黄口小儿，我还以为你多厉害！”这老头从青年举手投足中看出他只不过练气四层不到的样子，顿时觉得已经立足不败。
“叮！”
青年毕竟不如对手本领高，先发后至，势如奔雷的一剑直接撞在一副奇怪的拳套上。
巨大的力量穿透长剑，反馈给双手、双臂、肩膀……。
他的身体重重地向下一沉，几乎来不及思索，对手那黑莹莹，不知什么材质的拳套便直接将青年凿了出去。
“咔咔咔！”
这一下，浑身上下至少碎了十几根骨头，青年倒飞出去，狂喷出一口鲜血。
手中的宝剑已经碎了，古旧的剑柄从他的手里落下，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印子。
但青年的脸上却有些得意，他轻蔑地看着那个逐渐变小的身影，忍着体内翻江倒海的感觉，一落地，左手紧紧地压在胸口上，才把天旋地转的感觉压住。
“你是谁？”对手的瞳孔开始涣散，好端端的脖子中间浮现出一条红色的痕迹。
“飞云宗……徐定！”青年回答，看着一阵狂风吹起那个人的头发，连他的脑袋一同掀到半空。
从脖颈里喷出的血落在白沙沙的雪地上，形成一块红斑，在隆冬天里冒着热气。
青年停了很久，并不是他不想过去翻找财宝，而是实在没力气了！
玄青色的布衫已经变成红色，一个足够要了人性命，拳头大小的窟窿挂在那儿。
徐定轻轻地在自己胸口几个穴位上点了几下，但抬起胳膊这个举动让他如遭雷击，还好，血并没有流太多……。
几十米的距离如同天堑，徐定不敢发力，犹豫着在地上坐下，开始缓慢催动功法，运转经脉内的元灵之气。
不一会儿，徐定周围的雪开始融化，露出了下面干枯的草地。
他一入定，时间过得飞快，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徐定胸口居然形成了碗口大的血痂。
“呼……！”
张口吐出一团浊气，徐定的脸越来越白，片刻后便不见血色。
随着五感重新回到体内，徐定骤然闯入了一个喧闹的世界，风里带着鸟叫虫鸣的声音一股脑地填满了徐定的脑子。
“真是幸运！”他笑了笑，像个快要病死的人那样挪步来到死不瞑目的对手身旁。
大约过去了一天一夜了，竟然没有第三个人来这里，否则以徐定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人心险恶，便是普通人看到两个修士闹到一死一重伤的境地，未必不会见财起意，动杀心的。
“令牌？”徐定从尸体上搜出来一面令牌，巴掌大小，材质很普通，一面是鬼火的样子，另一面雕着“令”字。
想了一会儿，徐定想起这个坏事做尽的宗门了，“幽玄门……幽鬼门？”
他砸了咂嘴，把令牌放在地上，用长剑把尸体的衣服划开，将所有的东西都搜罗出来，摆在一旁。
最让徐定心动的就是让自己险些吃了大亏的那个幻境法宝，不如意外的话，就是他手里拿的这样物品了。
看着比令牌还要小一半的这个铜盘，徐定用力地掂了掂。
这玩意儿是布阵用的，比师门见过的同类物品复杂一些，他没有时间详细研究，直接把几样东西在雪地里擦了擦，用布一裹揣在身上。
踯躅走出十多里，才找到一个更加隐秘的山洞，徐定又歇息将养了两日，天亮之前，动身启程。
路过山涧的时候，他把那块令牌扔了下去，此物不易留，权衡再三，还是丢掉更好，自己的修为太低，甚至在回山之前，又额外歇息了几个时辰，将自己身上带的几样物品藏在山下。
这日午间，徐定已经恢复了三成力气，那座雄伟的山峦陡然闯入视线。
悠远飘渺的钟声像是雾气，袅袅飘荡在这个世界的上空，一块坟头大小的石头上刻着“飞云”两个字，字大如斗，好像生怕人看不见。
这里，便是徐定的师门了！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一路不停地向山上走着，快到山间迎客亭的时候，便见到十几个同门弟子在那里切磋道法。
这在修士看来，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有人讲究在天地之间寻找灵感，于是这种风景绝佳的地方，弟子络绎不绝。
“师兄？”有人看到徐定，远远地打招呼。
“师弟！”徐定回了个礼，笑着没有停下。
“你家事料理妥当了？”
徐定心里一空，兀自想到：“徐定，从今往后你便是孤身一人，与凡尘羁绊再无瓜葛，可要好生修炼了！”
他一边想着，张口答道：“是，等我面见师父再来找你们戏耍。”
飞云宗入门弟子六百来人，加上打杂伺候的倒是有五六千人，徐定自己家便有两个下人，这还是他推辞不过，看着大师兄的面子应下来的。
在这儿，传法授业都是由大师兄代劳，徐定每个月只能见师父两三次，倒是今儿交差正好能去他老人家座下探探口风。
宗门之事，繁琐杂乱，过阵子就是宗门交流大会，徐定当然想去……。
他的脑袋里东西越来越多，一会儿是师门杂务，一会儿是埋在山下的东西，还有一直藏在脑海最深处的秘密。
就这么走着走着，脚下一绊，居然已经来到了大师兄的院门外。
风吹得他出了一身汗，定了定神儿，徐定喊道：“徐定来拜见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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