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九霖为巫
“九霖？”
林素衣好奇地问。
“崇山之神九霖，乃最初之时，由天道亲自册封的三十六地祇之一。”
魑石那浑厚威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
“九霖喜人祭，常以秽语操控生物神魂，以其捕捉人族进行血祭。”
“一千三百年前，余与舍妹木魅化形之时，乃是陆师剑封孽神，仗剑斩断控制吾兄妹二人之枷锁，助吾二人化形为人。”
“自那之后，崇山神印被陆师一分为二，吾为山神，掌管崇山道统；舍妹为山灵，统领崇山之内一切生灵。”
“除此之外，吾与舍妹首要之事，便是看守这已然疯癫之邪神。”
“一千二百多年间，此獠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即使有零散意识逃脱，也被舍妹率崇山妖种灭杀。”
“但自你突兀出现在山灵居所之时，九霖便有了彻底复苏之迹。”
魑石身躯回转，重新背对林素衣面向前方无尽的黑暗。
“近几月，祂的神躯出现躁动的频率越来越密集，吾不得不真身镇守于此，灭杀所有妄图逃离封印的邪神气息。”
魑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感，看着那道与记忆深处那个人有几分相像的身影，林素衣抿了抿嘴。
“很累吧，山神大人。”
“累，但值得。”
听着对方话语中的淡然自若，她缓步来到火光摇拽的烛阵前，静静看着对方似曾相识的身影。
“山神大人，您刚才说......陆师？”
“那是吾与舍妹的师父。”魑石闭目回答。
熟悉的姓氏让林素衣的心跳快了半拍，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刀柄，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他的全名是......”
“剑主，离。”
恍若晴天霹雳一般，那铭刻在心中永远不会忘记的名字让这个独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的少女呆立当场。
“陆...离？”
“陆离，这是吾师名讳。”
“陆离...陆...离...”
林素衣的眼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她眼含热泪，目光移向魑石宽阔的后背。
“他...在哪？”
魑石眉头一皱，“一千两百年前，吾师飘然离去，临行前叮嘱吾与舍妹，要做一个好山神。”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
魑石微微叹息，轻声说道：“留下这半阙诗句后，他便消失在吾眼前，再也不曾回来。”
“人生何处...不相逢......”
林素衣的心中有一股无法言明的直觉。
虽然此人出现于一千三百年前，但他一定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那个爱她爱到骨头缝的未婚夫。
陆离。
这句话不只是讲给面前的山神，更是借他们之口说与她听。
人生何处不相逢。
两个相爱的人，不论相距多么遥远，总会有相见的那一天。
“魑石。”
林素衣擦了擦滑落的泪水，微笑着看向自己爱人的学生。
“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的？”
“汝为凡人，吾与那邪神均为神明。”
魑石摇了摇头，“汝即使看了吾等眼睛一眼，也会被神明掌握的天道之力击溃神祇，变为疯癫痴傻之人。”
“莫要于此停留，速速离去！”
脑海中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去通知小南村的村民，立即离开崇山！”
“她来不及了，魑石。”
阴冷而沙哑的声音自身后的隧道内响起，林素衣猛地回头，震惊地发现身后的隧道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道身影。
她仔细分辨一二，随后惊恐地失声喊道：“李叔！阿平！”
昏暗的隧道口前，两名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正架着虚弱得无法站立的阿平。
另一个身披斗篷，脸上带着诡异鬼神面具的高大男人则双手反剪着李云的手臂，面具之下一双幽黑双眸静静凝视着面色大变的林素衣。
“你就是李云口中的林姑娘？与山灵木魅交好？”
鬼神面具上狰狞的面孔诡异地发生了变换，如同活生生的五官一般露出了恐怖笑颜。
“你又是何人？！”
林素衣手握黑柄猎刀，脚下不自觉朝着魑石所在的位置挪动几步。
“我？”
“呵呵，”面具上的鬼神变化为一副似哭非笑的表情，“我是神人之下的贵种，是尔等低劣种族的主人。”
魑石的声音同一时间在林素衣脑海中响起：“他们是巫，是世间之害虫。”
“魑石，莫要以为吾听不到你在说些什么。”
鬼神面具眯起眼，“传音入魂可算不上什么高深术法。”
“那又如何？巫神勿吉，你不是吾之对手，速速退去吧。”
魑石的声音在这片广袤的空间内回荡。
“勿吉？”
林素衣看向被无数白烛包围在内的年轻山神。
“巫神勿吉，七十二巫神之一，位列第四十四位。”
魑石紧闭的眼睛微微裂开一条缝，浑厚的戊土神光自缝隙内涌散。
“强弩之末罢了，魑石，莫要再伪装了。”
鬼神勿吉嗤笑一声，“三个月前你这样说，吾定会转身就走，绝不在此地流连。”
“可现在......”
面具上狰狞的鬼神咧嘴大笑，以画笔绘之的獠牙栩栩如生。
“魑石，吾族九霖大神，应该已经醒了吧？”
闻言，林素衣立刻扭头看向身旁的魑石。
“九霖是...和他们一伙的？”
“九霖原身为吾族七十二鬼神之十七，确实与勿吉同出一脉。”
魑石眼眸微张，冷声道。
“勿吉，”只见祂微微昂首，神光大放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即使九霖苏醒，汝这小人也断不能释放祂。”
“陆师以陆剑二十二·镇山为封印核心，以崇山主峰为囚笼，以你之力根本无法撼动。”
祂双手自然搭在膝上，一丝黑发自头顶滑落。
“莫要白费功夫了，勿吉，就此离去吧。”
“魑石，你可知，”那头戴鬼神面具的黑袍人推着面容呆滞的李云向前一步，“你越是这样，吾越能确定，九霖大人已然即将苏醒。”
“苏醒了又如何？”
魑石冷漠道：“祂已然疯癫，即使离开这封印，祂也只会污染身侧任何事物。”
“汝等吾族只懂祭杀之道，可知该如何治愈神魂受创之症？”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魑石。”
勿吉的手掌一翻，手中多出了一柄黑柄猎刀。
“若我所料不差，你已然失去了行动能力，心神正在对抗试图冲破封印的九霖，对吗？”
魑石沉默不语。
“果然如此。”
面具上的鬼神癫狂大笑，一道寒光闪过，呆滞的李云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他的脖子处出现一条狭长的血线，大股鲜血喷涌而出。
“不！！！”
林素衣悲痛惨呼，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杀了那个女人，以这二人之血为祭引，添以此子为收容之皿，回收九霖神魂！”
勿吉沉声下令。
“是！”
身后走出一位穿着同样款式黑袍的神秘人，自祂手中接过猎刀后，一个闪身朝呆立当场的林素衣爆冲而去。
凛冽风势吹得黑袍猎猎作响，刀身沾染刺鼻的血腥气，黑袍内的双眼亮起猩红光芒。
几息之间，他已然来到林素衣面前。
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少女，黑袍人的眼中闪过暴虐的快感。
对于他们这些已将全部身心献给巫神的巫众而言，没有什么是比毁灭那些美好事物更让人感到心神愉悦的了。
他举起短刀，目光落在少女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
“呵。”
下一秒，充满嘲弄之意的轻笑声传入他的耳中。
抬起头，少女那清冽如水的冷漠眼眸映入眼帘。
“正愁没办法近身呢，谢谢你送上门。”
芊芊玉手抓住黑袍人握刀的右手，墨玉鹿瞳内闪过一丝冷彻的寒意。
抬手，屈肘，踏步，发力前顶。
此乃八极，顶心肘。
林素衣好奇地问。
“崇山之神九霖，乃最初之时，由天道亲自册封的三十六地祇之一。”
魑石那浑厚威严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
“九霖喜人祭，常以秽语操控生物神魂，以其捕捉人族进行血祭。”
“一千三百年前，余与舍妹木魅化形之时，乃是陆师剑封孽神，仗剑斩断控制吾兄妹二人之枷锁，助吾二人化形为人。”
“自那之后，崇山神印被陆师一分为二，吾为山神，掌管崇山道统；舍妹为山灵，统领崇山之内一切生灵。”
“除此之外，吾与舍妹首要之事，便是看守这已然疯癫之邪神。”
“一千二百多年间，此獠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即使有零散意识逃脱，也被舍妹率崇山妖种灭杀。”
“但自你突兀出现在山灵居所之时，九霖便有了彻底复苏之迹。”
魑石身躯回转，重新背对林素衣面向前方无尽的黑暗。
“近几月，祂的神躯出现躁动的频率越来越密集，吾不得不真身镇守于此，灭杀所有妄图逃离封印的邪神气息。”
魑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感，看着那道与记忆深处那个人有几分相像的身影，林素衣抿了抿嘴。
“很累吧，山神大人。”
“累，但值得。”
听着对方话语中的淡然自若，她缓步来到火光摇拽的烛阵前，静静看着对方似曾相识的身影。
“山神大人，您刚才说......陆师？”
“那是吾与舍妹的师父。”魑石闭目回答。
熟悉的姓氏让林素衣的心跳快了半拍，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刀柄，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他的全名是......”
“剑主，离。”
恍若晴天霹雳一般，那铭刻在心中永远不会忘记的名字让这个独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的少女呆立当场。
“陆...离？”
“陆离，这是吾师名讳。”
“陆离...陆...离...”
林素衣的眼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她眼含热泪，目光移向魑石宽阔的后背。
“他...在哪？”
魑石眉头一皱，“一千两百年前，吾师飘然离去，临行前叮嘱吾与舍妹，要做一个好山神。”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
魑石微微叹息，轻声说道：“留下这半阙诗句后，他便消失在吾眼前，再也不曾回来。”
“人生何处...不相逢......”
林素衣的心中有一股无法言明的直觉。
虽然此人出现于一千三百年前，但他一定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那个爱她爱到骨头缝的未婚夫。
陆离。
这句话不只是讲给面前的山神，更是借他们之口说与她听。
人生何处不相逢。
两个相爱的人，不论相距多么遥远，总会有相见的那一天。
“魑石。”
林素衣擦了擦滑落的泪水，微笑着看向自己爱人的学生。
“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的？”
“汝为凡人，吾与那邪神均为神明。”
魑石摇了摇头，“汝即使看了吾等眼睛一眼，也会被神明掌握的天道之力击溃神祇，变为疯癫痴傻之人。”
“莫要于此停留，速速离去！”
脑海中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去通知小南村的村民，立即离开崇山！”
“她来不及了，魑石。”
阴冷而沙哑的声音自身后的隧道内响起，林素衣猛地回头，震惊地发现身后的隧道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道身影。
她仔细分辨一二，随后惊恐地失声喊道：“李叔！阿平！”
昏暗的隧道口前，两名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正架着虚弱得无法站立的阿平。
另一个身披斗篷，脸上带着诡异鬼神面具的高大男人则双手反剪着李云的手臂，面具之下一双幽黑双眸静静凝视着面色大变的林素衣。
“你就是李云口中的林姑娘？与山灵木魅交好？”
鬼神面具上狰狞的面孔诡异地发生了变换，如同活生生的五官一般露出了恐怖笑颜。
“你又是何人？！”
林素衣手握黑柄猎刀，脚下不自觉朝着魑石所在的位置挪动几步。
“我？”
“呵呵，”面具上的鬼神变化为一副似哭非笑的表情，“我是神人之下的贵种，是尔等低劣种族的主人。”
魑石的声音同一时间在林素衣脑海中响起：“他们是巫，是世间之害虫。”
“魑石，莫要以为吾听不到你在说些什么。”
鬼神面具眯起眼，“传音入魂可算不上什么高深术法。”
“那又如何？巫神勿吉，你不是吾之对手，速速退去吧。”
魑石的声音在这片广袤的空间内回荡。
“勿吉？”
林素衣看向被无数白烛包围在内的年轻山神。
“巫神勿吉，七十二巫神之一，位列第四十四位。”
魑石紧闭的眼睛微微裂开一条缝，浑厚的戊土神光自缝隙内涌散。
“强弩之末罢了，魑石，莫要再伪装了。”
鬼神勿吉嗤笑一声，“三个月前你这样说，吾定会转身就走，绝不在此地流连。”
“可现在......”
面具上狰狞的鬼神咧嘴大笑，以画笔绘之的獠牙栩栩如生。
“魑石，吾族九霖大神，应该已经醒了吧？”
闻言，林素衣立刻扭头看向身旁的魑石。
“九霖是...和他们一伙的？”
“九霖原身为吾族七十二鬼神之十七，确实与勿吉同出一脉。”
魑石眼眸微张，冷声道。
“勿吉，”只见祂微微昂首，神光大放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即使九霖苏醒，汝这小人也断不能释放祂。”
“陆师以陆剑二十二·镇山为封印核心，以崇山主峰为囚笼，以你之力根本无法撼动。”
祂双手自然搭在膝上，一丝黑发自头顶滑落。
“莫要白费功夫了，勿吉，就此离去吧。”
“魑石，你可知，”那头戴鬼神面具的黑袍人推着面容呆滞的李云向前一步，“你越是这样，吾越能确定，九霖大人已然即将苏醒。”
“苏醒了又如何？”
魑石冷漠道：“祂已然疯癫，即使离开这封印，祂也只会污染身侧任何事物。”
“汝等吾族只懂祭杀之道，可知该如何治愈神魂受创之症？”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魑石。”
勿吉的手掌一翻，手中多出了一柄黑柄猎刀。
“若我所料不差，你已然失去了行动能力，心神正在对抗试图冲破封印的九霖，对吗？”
魑石沉默不语。
“果然如此。”
面具上的鬼神癫狂大笑，一道寒光闪过，呆滞的李云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他的脖子处出现一条狭长的血线，大股鲜血喷涌而出。
“不！！！”
林素衣悲痛惨呼，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杀了那个女人，以这二人之血为祭引，添以此子为收容之皿，回收九霖神魂！”
勿吉沉声下令。
“是！”
身后走出一位穿着同样款式黑袍的神秘人，自祂手中接过猎刀后，一个闪身朝呆立当场的林素衣爆冲而去。
凛冽风势吹得黑袍猎猎作响，刀身沾染刺鼻的血腥气，黑袍内的双眼亮起猩红光芒。
几息之间，他已然来到林素衣面前。
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少女，黑袍人的眼中闪过暴虐的快感。
对于他们这些已将全部身心献给巫神的巫众而言，没有什么是比毁灭那些美好事物更让人感到心神愉悦的了。
他举起短刀，目光落在少女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
“呵。”
下一秒，充满嘲弄之意的轻笑声传入他的耳中。
抬起头，少女那清冽如水的冷漠眼眸映入眼帘。
“正愁没办法近身呢，谢谢你送上门。”
芊芊玉手抓住黑袍人握刀的右手，墨玉鹿瞳内闪过一丝冷彻的寒意。
抬手，屈肘，踏步，发力前顶。
此乃八极，顶心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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