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入学12
长啸五歌震日，换了云间月。
夜下的莫离手附在岩石上，有些忐忑，有些好奇，可无论如何用神识试探，终是破不开岩石内部的方寸之地，忽生悲感，看到了熟悉的高楼大厦，汽车鸣叫，一切还是熟悉的模样。
“阿离，你做什么还不过来吃饭。”
莫离猛然回头，诧异的叫道：“妈。”
我回了地球，我回来了，我怎么回来的，熟悉的一切，一切都是现实。
莫离最怕见到自己的亲人，因为他一意孤行的选择了修仙，抛弃了亲人，愧疚，后悔，怀疑，一时不安了起来。
“看啥呢？吃饭。”
母亲还是那样的严厉，没有半点的慈祥。
“梦魇阵，你小子疯了，快收手，”梅老突然暴怒的说道，声音震得莫离有些恍惚。
“不，这是真的，那是我的母亲，”莫离猛然扑向那个女人：“妈，我错了。”
“小子打醒他，”梅老随之暴怒。
莫离清醒了，他还是站在岩石前，一条胳膊疼痛的传来，乐无常站在他的身边。
“先生，有事吗？”
莫离没有回答，心情很是失落，沉默了很久，没有再去触碰那块岩石。
“小子，若不是乐小子打醒你，你就站在那里等着风干吧，”梅老说道，声音似是在天边，又是在耳前。
“梅老，这是什么阵，”莫离失落的说道。
“梦魇阵，一入梦魇甜蜜如雪，不过以你这点修为别想再醒来，好在你只是用神识触碰到了阵法边缘，也亏老夫发现的早。”
“梅老，若是阵中有人，当如何醒。”
“梦魇之阵是上古魔修的手段，曾经以此阵斩杀仙修数万，比幻阵还恶毒，一幻如梦醒，一梦终此生，里面的甜蜜很难让人醒来，最高的梦魇阵可达九层法阵，若是落入其中，就别想再醒来，此阵法最为恶毒的是，可以掠夺阵法之内人的修为为己用，掠夺越多，阵内之人反而感觉越舒服，直至修为耗尽，枯竭而死。若是想要阵中之人醒来，也只有破了此阵。”
莫离大惊，惊的不是有阵法，而是谁布置的这个阵法，而且这沈青君还种了石玉兰，就是为了让子衿入梦，显然是不知情的，沈青君的师父死了还是活着莫离还真不知道。
“梅老，魔鸢您老可知。”
“魔鸢，这个族群世居北渊，北渊有灵魔海，甚是奇特，它们魔鸢便居于海边，一半为魔一半为仙，它们遇到的第一个人族，要么杀掉，要么跟随，它们就它天赐，反正乱七八糟的，谁碰上了谁倒霉，它们可男可女，一般只要遇到了，你就别想在甩开它，它们会变成你心里最完美女人或者男人的样子，这点挺好，可它们却不容背叛，你一但背叛了它，它非得杀了你，才善罢甘休。”
“不是说，它们偶死必死，偶叛必入魔吗？”
“你从哪里听的瞎扯淡，不过这么说也对，它们的确和天鹅一族一样，它们的配偶死了，它们也追随而去，如果他们的配偶背叛了她的感情，不要它了，那么它必然杀了你，所谓入魔，只是她们的戾气，一半仙是善良，一半魔是戾气，一但背叛，它们戾气一出，世人以为它们入了魔，其实只是它们生气了而已，不过它们杀了自己背叛的人，也会选择自杀，总之就是麻烦，尤其它们起的起的名字，叫什么天赐，真是搞笑，无非和某些妖族讨封一样的事情。”说到这里话音一转道：“你不会遇到了它们吧？”
“没有。”
“也是，当年三祖布置三极天阵时，北极碑就是选择了北渊的最高山，也是北渊的入口，当时只是覆盖了一部分，他们现在应该入不了天极阵内。”
莫离大惊：“梅老，这一土八陆十三洲不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你小子瞎想什么呢？你的弑魂刃不就是千面魔君的，三祖的惊天手段用的着这么麻烦吗？当年中土神洲，仙朝十帝战，打的是天崩地裂，眼看这个世界就完了，还是三祖用了惊天手段立了三根天柱，撑住了这个世界，用了阵内的一部分灵气维持着这三根天柱，所谓的一土八陆当时全部都是中土神洲，只不过是被打散了，在外还有内外八荒之地。”
“还有八荒之地？”
“有，当年有中土神洲，四海八荒，五渊圣地，只是人族太过于强大和自私，想独霸此界，结果造成了十帝大战，那个时候我们没有文字，人族和其他百族一样，都活得像畜生，尤其鬼修最为可恶，没事就杀十万八万的人，禁锢他们的灵魂为自己所用，直到三祖降临，我们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么活，原来人族是人，不是畜生。”
一袭红裳至，片刻柔情。
“走了，讲故事去了，”慕千雪说道。
心结已解，她也不再冷若冰霜，如三月杨春，冰已经开始融化了。
乐无常潜风入影，梅老盛花鲜红。
“走吧。”
“对了，”慕千雪随意扔给莫离一个储物戒道：“潘院老今日来了，说，这是你应得的那份，还让我告诉你，这几个月别下山了，若是下了山会被打死。”
莫离嘿嘿一笑，收了储物戒一探视，好吗？二百颗极品灵石，折合下品灵石二百万。还有一堆的丹药和法器，够莫离直抵金丹期，随之扔进了洞天石。
月还是那片有，人却不是那个人。月是故乡明，可这片月，也让莫离有了思乡的情。
青林有霜，春风消融。
慕婆婆晶莹剔透的拐杖，指向天空，似是万里风霜起，却也是仅仅在身前的三尺之地有了一层冰霜，
沈青君轻轻的走来，如同普通的凡人，一身陈旧的衣袍在风中飘荡，他云淡风清，手里拿着几本书籍，平淡的走来，只是踏在空气里，一步一起一层无痕的波浪，直到淡然的走到慕婆婆身边。
“你不该来这里，”很淡很轻，如同唠家常。
慕婆婆却艰难的撑着那根拐杖，似乎所有的气力唯有支撑住那根拐杖，她才能站起她的驼起的身子。
“那人是小主的，”慕婆婆有些艰难的回道。
“我没有抢他的意思，一切是他的自由。”
沈青君走过了她的身边，很慢很缓，如同散步。
慕婆婆却陡然的急退了数步，直至将拐杖猛然插入了土地之内，才撑住了身子，平复了一口气，缓然说道：“你怎么做到的。”
“逍遥之境一步一层天，无为之境，上善若水。”
沈青君继续向前走去，云淡风轻的说道，慕婆婆转过身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我想知道，上三境和古四期到底有何区别。”
“那便来。”
风抚波面，层澜云起。
沈青君站在湖前，慕婆婆站在他身边不远处。
炼虚，合体，大乘，渡劫是上古四期，三祖临凡以后，人族功法改为了，逍遥境，佛家自在境，道家无为境和儒家天心境，在上则是超脱境。
渡劫期和超脱境都是飞升之境，三祖法旨，若天极阵消失后，凡达到此境界者，需在南极碑和北极碑二山之上修行，或者去昆仑山天极碑下飞升台，走善恶路，断了因果，飞升仙界。
修士之行，与天争命，自上古天崩地裂，三极阵起，凡十万余年间再无飞升修士。
三祖曾言，三极天阵消失后，此界方可飞升，自始今日，一土八陆十三洲，四海之内，再无一渡劫期的修士。
“上古修士，与天争命，只知进不知退，是以勇往无前，锐刚之气，力抗天劫，是以合道求生，然否？”沈青君轻轻的说道。
“的确如此，”慕婆婆说道。
“三祖临凡后，是以明规则知规则，以善抑恶，是为上三境，得道三境者，除超脱之境时，受天道飞升之劫外，此下二境若得其真境，并无天劫，是以人之心劫代替了天劫。”
“怎讲？”
“天地阴阳，五行属性，日月星雷风，凡世间万物皆有规则。三祖临凡，授徒三千。是以道家讲天地自然，以无为无不为，顺应天道法则，以退为进，犹如水一般，遇石则转，遇浅则入，待天地浪起，无物不摧。佛家讲慧，主思内我，有外我，本我，自我，内我，无论何种言说，是以本身为规则适应天地之规则，是曰：大自在。道家讲顺，佛家讲融。至于儒家之天心境，是为人族立命，天道尚生，仁者止杀，无非以神界之垂怜，护人族之繁衍，始人而知礼，天下大同，儒祖曾言：神界治诸神之道，犹为儒宗至上。道家理天，佛家理我，儒家理人，便是如此了。”
“如此这般说来，这四族之中，三祖是否过于偏袒人族了。”
“慕婆子，你说这个问题，我却不知了，若是真想知道不如去问了那个小子，或许他有新的说法，”沈青君轻笑了一声，突然转问道：“魔鸢一族的资料，尚有不全，你是冰陆之人，可有它们的资料。”
“我说这几日，你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可是有法子了？”
“多少有了些希望，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吧，”说到这里，沈青君有些失落，默然道：“走吧。”
林间有风来，暮作凉亭客。
茶水已开，清盏已满。
一身红裳的慕千雪半托着脸，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半坐在案前。案上随意的摆着几盘，晶莹剔透的果子，连果子里的果核和丝丝缕缕的脉络都清晰可见。
冰陆的风土人情，莫离这几日可算见识了，树叶是白的，果子是白的，草木也是白的，除了一些花卉有些颜色之外，那里就是一片白色的世界。
“话说那白风九大气，我这对你心心相依，你东华还不知好歹的去了魔域，让我在大婚之上，让我丢尽了颜面，她气急之下，直接不要他了，转身去了下界……”
凉亭里的莫离正在说书，看着慕千雪聚精会神的在那里认真的听讲，悄无声息的边讲边走到案前，瞬间就去偷盘子里的果子，只是手刚伸到一半，就让慕千雪抽打了一下，有些愤愤的道：“又偷吃。”
莫离捂着手背，不满的道：“什么叫又偷吃，我们说好的一个故事一盘果子，我这讲了多少个了，不讲信用也就罢了，现在一个故事连一个果子也不给了。”
慕千雪一抿嘴，把盘子抱在怀里，幽幽的道：“我哪里知道，你有那么多故事？”又有些愧疚带着几分歉意，低头嘟囔着：“这不多了，就剩这几颗了。”
沈青君和慕婆婆入了竹院，沈青君蹙眉微起：“用了隔音阵？”
“我怕那些老混蛋拿我家少主打趣，故意不让他们听了去。”
“你还搬来了？”声音有些不悦，带着几分冰寒。
“那小子说了，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们就搬走，而且这几日他还故意跑到子衿那里试了试，有些疑惑，你今日来了也便一起问问吧。”
两人一起入了竹园。
“婆婆来了，”慕千雪瞬间坐的很是端庄，起身彬彬行礼道：“见过前辈。”
“见过前辈，”莫离随之行礼。
“无须多礼，坐，”沈青君进了凉亭落座，随即把几本书籍放在案上。
莫离一边给沈青君斟茶，一边道：“前辈这是准备好了。”
“还好，只是一些魔鸢的资料不齐。”
“魔鸢一族世居北渊，曾不外出，就算是在冰陆也知之甚少，北渊又是冰陆禁地，连我母亲也不敢随意踏入，我们冰陆还有一首儿歌，叫冰陆北渊不是渊，渊外就是天，天外天，渊外渊，过了一渊又一渊，过了一天又一天。”慕千雪补充道。
慕婆婆：“小主说的是，我们冰陆位于极北之地，极冰之外就是北极山仙碑，北渊还在北极山之北，去过的人，没有一人回来，倒是几万年里总有那么一二只异兽出来，这魔鸢便是其一。”
“小友收集魔鸢资料究竟何意，”沈青君问道，这也是他几日之间，苦思不解的事情。
“知己知彼，晚辈总得弄明白，这魔鸢究竟是如何入魔，这偶死必死，可以说是钟情，天鹅一族便是如此，配偶死了，伤心绝食而死。这魔鸢是如何死的，这偶叛必入魔，可如何入魔，入了魔以后又会如何，晚辈这几日反复试了几次，连慕姑娘仰天长啸，都不曾惊动她半分。”
慕千雪：“这个没人说的清，在我们冰陆也只是个传说，但所有外出的魔鸢的确都死了，甚至还有一只入了魔的魔鸢，杀了三千里的兽族，是我母亲亲手斩杀的，后来他临死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能否详细说说。”
慕婆婆：“这个老婆子来，老身曾经去过，说起来倒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他喜欢上了冰狼族的一个少女，两人倒是恩爱了不少时间。可冰狼族的少主有一天经过她的那个部落，于是看上了那个少女，本来就是交配，也不是什么大事，可那少女持意不肯，冰狼族的少主一时兽性起来，直接杀了那个少女，这下就惹了祸，那魔鸢感应到回来后直接发了疯，三千里之内的兽族一个没剩，连狼王都让他杀了。后来得知消息的主人，聚集了十八位族长去围剿，却见那魔鸢守着那少女的尸体，根本没有离去，看见我家主人了，他只是求我家主人杀了他，然后将他和那少女埋在一起。”
“那魔鸢叫什么名字？可有记录？”
“魔鸢生而无名，直到遇到他们心爱的人，才会由他们的爱人给她们起名字，一旦起了名字，也注定和这人牵绊一生。”慕婆婆说到这里，所有人都看向了沈青君。
沈青君尴尬一笑，有些痛苦的回道：“当时我不知道，我误入了北渊，遇到了她，向她问路想回来，结果一来二去的，她也跟着出了北渊，因为她没有名字，实在不方便，我便给她起了这个名字，她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北渊什么样？”慕千雪急急的问道。
对于北渊的神奇，也是每个人都想知道的，毕竟未知的永远让人好奇。
“少主，”慕婆婆声音大了些。
“无妨，晚辈也想知道，”莫离此时言道。
沈青君：“怎么说呢？那里鸟语花香，和我们这里没什么区别，当时我也是好奇，至今也想不明白。只记得那天是大雾，我看见前面有一座很高的山，于是我想去那山上在寻寻看，于是御空而去，不料途中突然起了风暴，我在风暴中走了三天三夜，直到晕厥了过去，等我醒来时，便是一片新天地，子衿当时就站在我旁边。”
“慕婆婆你们古籍怎么说。”
“这个老婆子，倒是听过几句，但我们妖族和兽族从来没有记录史书的习惯，只有传说，文字还是三祖教给我们的，也不过十万年。老身记得有那么几句，说北渊有天，其盛如渊，百族之始，尽在北天。还有每年进入北渊的人数不少，可就是进不去，一但进去了，没有在出来过，传说北渊是妖族圣地。”
“我在想一个问题，我曾经看到过几本竹简，说仙朝十帝战，其中就有魔帝，可我们这个世界的魔气是后天魔气，天魔入心夺舍，地魔是魔生之物，人魔是执念入魔，可执念入魔是长久的苦思不解，相思难忍，渐入魔障，突然有一天爆发的。这有天落魔石又有地生魔宝，恰恰说明了的确有魔气的存在。”
“我们人族生而艰难，寿命也比其他种族要短，可人族却有两个优点，一是文明礼仪，二是能修行百家之术，无论是妖修，兽修还是魔修功法，人族都能修行，这说明我们人族本身体内就有各个种族的基因。”
“基因？”沈青君一怔。
“这个怎么说呢？比如人族的体修功法是兽族的，鬼魅功法是妖族的，这水修功法，火修功法都是在上古时候从百族修士中学来的，说白了人是之灵之长者，无论什么功法都能在人族中找到合适的修行者，这就是基因。在比如木妖的功法兽妖是无法修的，狼妖的功法他们狐妖也是无法修的，但她们却可以修行人族的一部分功法。”
“哦，原来是这样，”慕婆婆反而点了点头。
“那个跑题了，我们言归正传，我在想，是不是我们人族在那次大难以后进行过文化大清洗，以至于很多的历史和上古之间差距太大。”
沈青君此时不解的回道：“祖历三万年，三修造反，中土第一王朝覆灭，现在的第二王朝的确进行过大改革，包括限制了祖字，改为我们现在使用的仙字和凡字，只是这与子衿的事有什么牵扯。”
“牵扯很大，这天地灵气不是一种，尸修能用死气修炼，这武修是用真气，仙修是用灵气，这灵气又有火灵之气，木灵之气，说明我们这灵气是分种类的，那么会不会有魔气。我们这个三极天阵是不是只是三祖，为了拯救这片宙宇，而立的三根撑天柱子，必须用我们阵内的灵气来滋养和支撑住这三根天柱，而我们只是在阵内，阵外是不是还有广阔的天地，这魔鸢一族是不是守护法阵的一个种族，这那片天地里却有魔气的存在。”
“这北渊不是渊，渊外就是天，过了一渊又一渊，过了一天又一天，难道是真的，”慕千雪突然惊呼了起来。
沈青君脾气再好，也受不住莫离这般东拉西扯，有些愤愤怒道：“小友，你这般东拉西扯，究竟何意。”
猛然拍案，案裂杯碎。
慕婆婆戒备十足，慕千雪呆如木鸡。
莫离无奈的道：“前辈无须动怒，只要前辈回答了我几个疑问，就好。”
“说。”
“好，晚辈敢问，前辈为何不在此地，设下禁地，反而继续使用。”
的确，南院之大，那里容不下二百个学员，非要搞这些事情。
沈青君突然缓和了脾气，悲然道：“子衿最喜欢热闹，我不想她孤独。”
不想子衿孤单，又不想别人动他禁脔，这个还真有点人性的复杂。
“那么此地是何人布置。”
“我师父。”
“那子衿姑娘当时如何入魔的。”
这个问题莫离，最想问的，莫离已经知道是梦魇阵，可只能把梅老告诉他的事实改成猜测，否则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万一被有心知道了，那么梅老一但暴露，不仅自己生命保不住，还会连累了乐无常和梅老。
沈青君没有回答，一直在沉默。
莫离继续说道：“前辈，您刚才也听到了那个故事，既然那头魔鸢不是偶死即死，而是因为用情太深，突生魔障，这和天鹅一族的钟情一样，也是自我寻死。这也恰恰说明了，偶叛必入魔，是因为用情太深的缘故，而不是所谓的身体背叛就入了魔，这个情况弄不明白，你让晚辈如何锲入病症。”
“这，这不可能？”沈青君恍然失神的回道。
“前辈，梦魇之术您比我明白，若是魔鸢体内一半为仙一半为魔，难免会有人钻了空子，您自己想想。”
莫离终于提到这个现实，让他自己去想，总之一切都只是猜测的歪打正着。
“这，这，怎么可能？”沈青君恍然无措，不敢相信。
“前辈，我再问您二个问题？”
“好。”
“您师妹呢？”
“她陨落了，入化神期时没历过天劫。”
“您师父呢？”
“师父游历去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好，我再问您一个问题？泰山四祖您老身居其位，那么您师父修为有多高。”
化神二千寿，逍遥九层，一层增寿一千，共计九千年，无为之境，一层增寿二千，共计一万八千年，超脱之境未知，凡入超脱就是渡劫随时，飞升仙界，若想滞留人间千岁一天劫。
“师父他老人家，千年前就是无为境第三层，至于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刚入无为境不过五百余年。
而且泰山四祖不是固定的，而是达到无为境以后，守山的四个老人而已。”
“好，现在最后一个问题，子衿姑娘如何入魔的。”
沈青君直接改为传音道：“那日我喝了点酒，师妹入了我的房间，我半推半就就犯了迷糊，第二天醒来，师父就把我叫去训斥了一顿，说那晚子衿突然入了魔，直接打杀了我的另一个师妹，被师傅擒下了。”
“那么您见过子衿入魔的情况了。”
“没有，他们魔鸢一族容不得背叛，一旦背叛立马入魔，我心中有愧，只求师父饶她一命。”
“前辈，您自己选吧，现在可以破阵救出您的子衿。”
“可，魔鸢入魔，能屠杀三千里的牲畜，我们学院都是好苗子，如果魔头出世，害了世人，我宁愿和她一起孤老，也万不敢放她出来。”
这还是那个想杀莫离的人吗？这人真是矛盾，一面人族大义，一面痴情之深，一面怕子衿孤单，一面又杀尽触碰岩石的人。当年一面半推半就，一面又羞愧至今。
“前辈，晚辈可以说的是，您不如先救她出来，至于危险请泰山三祖来坐镇，一旦若有危险，也好立马控制，一万年的日月，难道您不想见她一面。”
沉默了日月，沉默了岁月。
半个时辰后，沈青君幽然道：“也好，我这便走一趟。”
凉亭之中，只剩红裳落雪。
“小子，你敢确定不是放出了个魔头？”慕婆婆拄着拐杖严肃的说道。
莫离微然一笑道：“您老又忘了我是哪里的人，虽然修为不在，可记忆还是留了点。”
慕婆婆点了点头：“也对，倒是老婆子误了。”
“洛兄，洛兄，”只见王不群急不迭时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祸事了，祸事了。”
“怎么了，天塌下来了。”
“不是，”王不群喘了口气道：“那个宋合要和你邀生死战。”
“就这事？”莫离淡然的道。
“这还不大，他都签了生死契了，还割掌决斗，你要是不接，你的名声全完了。”
莫离轻“哼”了一声道：“要他把三十万灵石送来，我再给他答复。”
“就这，”王不群诧异的道。
“不给灵石，就别想知道我的答案，就这么简单，若是不给，就说他贪财如命，去吧，这一趟我给你一万。”
“真的？”
莫离白了他一眼道：“假的，你去不去吧，上次那个王良逢不是受了惊吓吗？也给他一万，给我二十八万就行。”
“等着，”王不群瞬间没影了。
“真贪财，”慕千雪抿嘴说道。
“要不也给你几万。”
“我差你那点灵石，本少主灵石多的花不完。”
“是，是，您是小富婆，我是穷光蛋。”
“切，”慕千雪不满意的道：“你还是小心点吧，秋后就是武技大比，到时候我怕你考个零蛋。”
“对了，再过几天我就报专业，总不能这么闲着，最近也是让这些事烦死了，你报了什么专业。”
“我一直没报专业，都是婆婆在教我。”
莫离看了看慕婆婆，道：“那你来泰山学院干什么？散心？”
“小主是在冰陆待得不开心了，这才来了泰山，主子也同意了，况且你们人族的术法有些真不是我们能学的。”
“你可以学弓箭，也可以学冰剑，可以学音乐，插花，茶艺，绘画，总有一样你喜欢的呀，不然整天闷着也不好，红尘历练，人生百态，五行八作，茶米油盐，有时候也是乐趣。”
慕婆婆在一旁不乐意了，道：“我家小主，以后是要君临冰陆的，随便动动嘴，那一样不是最好的，用的着自己辛苦，主子就该有主子的样子，不能去做低三下四的营生。”
慕千雪对着莫离一抿嘴，一摆头。
“慕婆婆，晚辈能问您一句话吗？”
“说，老婆子听着。”
“您现在的身份是千雪的仆人还是她的师父。”
“老身当然是仆人了。”
“可在晚辈的眼里，您倒是个主子。”
“放肆，”整个凉亭起了一层霜，莫离的眉毛都成了白色的。
大能小怒，恐怖如斯。
“婆婆，”慕千雪一个瞬间，扶着她的手，求饶的说道。
“好，好，老身饶他一次。”
莫离咽了口唾沫，看着慕婆婆摇了摇头，道：“刚才您也看见了，千雪在您面前是个什么样子，我们人族有句话，关心则乱，宠子杀子，溺孙害孙，千雪的母亲都能历练她二百年生死不管，为的就是历练她不屈不挠的性格。居上位者，收拢人心，查探四方，利益分配，收买打压。我没有看到千雪身上有这么一点。这用人之术，千雪没有，这驭人之道，千雪没有，这勇往直前，千雪没有，这女主风范，千雪没有。您让一个乖乖女去管理一个大陆，恕晚辈直言，不出三千年，你们冰狐一族，再也不是冰陆之首。”说完，根本不管慕婆婆的态度如何，径直走了。
慕婆婆气的死死握着拐杖，看着一脸委屈的的慕千雪，恨恨的道：“小子你知道个屁，我们冰陆哪里和你们人族那样弯弯绕，只要小主成了大乘期，凉他们不敢放一个屁。”
“与天争命，一往无前，”莫离头也不回的道。
“小子……”慕婆婆气的满脸通红。
“婆婆，”慕千雪紧紧的握着慕婆婆的手。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慕婆婆有些心神不定了起来。嗯，小主的性格的确有些软弱，难道真是自己的原因。
“洛兄，”莫离迎面碰上了王不群，看着他的样子，莫离幽幽的道：“王兄啊，我们是修士，也是同学，你也用不着每次跑的气喘吁吁的吧。”
王不群脸色一时尴尬，随即笑道：“没办法啊，人穷志短啊。”
莫离笑道：“说吧。”
“那个宋合说了，灵石早就准备好了，让你下山去取，六十多口箱子，满满的灵石。”
“这是羞辱我来了，回去告诉他，抬着灵石上山，不然就在那里晒太阳吧。”
“我说了，人家不肯，说我们七十八的山头，都是灵石，他们怕踩坏了，让他们赔。”
莫离嘿嘿一笑：“他这是变相说我们贪财，算了，告诉我们班的人全体出动，收灵石去。”
“人家说了，你不下山，人家不给。”
“靠，走吧，叫上所有人。”
“得了。”
七十八山山下，宋合聚集了二百多人，身前放着六十个箱子。
南院十大天骄的宋合，俞彦伟，黄钟宜三人站在最前面。
宋合幽幽的道：“你确定他只是筑基初期。”
黄钟宜笑道：“我们都让他唬了，我亲自去问的陈康，陈康说陈鹤轩说了，他就是方国的木牌捕快，五灵根资质，弱的很。”
俞彦伟有些担心的道：“可他的确有过人之处，潘院老和张院老都对他刮目相看，连慕千雪都住他那里去了。”
黄钟宜不屑的回道：“他得罪的人多了，不说别的，东院和北院的博士和院老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况且我们是公平对战，生死各凭天命，他死了，谁也说不出个屁来。”
宋合：“我怕他不接。”
黄钟宜：“所以我们才激他，待会怎么狠怎么说。”
“来了，”随着俞彦伟的一声说道。
近两百人从天而降，张名海他们刚落下，莫离也到了，宋合他们一怔，都御空而至，偏偏他行步而来。
“宋兄，敞亮，我这还没催呢？您倒先送来了。”
“愿赌服输，我不像某些小人，竟干龌龊的事，不过几件灵宝而已，我宋某人输的起。”
真是财大气粗，只是莫离不知道的是，宋合在吐血，把自己老祖给自己的数件灵宝卖了不说，还是黄仲宜他们几个凑起来的，还不知道怎么向家里人解释呢，若是击败了莫离，名声还好些。
“敞亮，同学们收灵石了。”
“慢着，洛三秋，我们不是你的奴隶，你凭什么随意吩咐我们。”陈鹤轩突然大声说道。
众人一怔，莫离心想：“上次，你鼓吹同学们把我赶出去，我懒的跟你算账，这次却自己跑出来了。”
“陈鹤轩，闭嘴，我们是一个整体，”张名海大怒道。
“哎，班主这话可不对，上次你们一人分了一千灵石，我们却每人一百，那点小钱本少爷看不上，可你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对，成立了班委，你们说的好听，可财政大权都在你们手里，大家都出了力，凭什么你们不干活，却拿大头，我们辛苦劳作，却拿小头。”陈博文附和的说道。
李晋鹏：“是啊，我看班委就是某人的狗腿子，把我们的灵石揣进他们的兜里。”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不患寡而患不均，果然毛病出来了，陈鹤轩这把火点的是时候。
“呦，七十八班一帮财迷啊，”宋合大笑道。
顿时引来了一阵哄笑声。
“给我闭嘴，”张名海大怒。
王良逢和陈大彪一时就走了过去。
“班主，这可是学院，你喜欢当别人的狗腿子，本少爷不喜欢，怎么你还恼羞成怒。”
“够了，”莫离大声喝道。
“不够，你是谁啊，凭什么耀武扬威的。”陈博文回怼道。
“班主，快月考了吧，”莫离大声说道。
“是，下月初五，新生月试。”张名海何等聪明的人，一点立马大声说道。
“你这是威胁我，”陈鹤轩说道。
莫离：“闭嘴，陈鹤轩你再多一句嘴，我就让慕婆婆把你扔出学院。”
这一句话，算是管用了，五百多人，都让慕婆婆全部收了储藏袋，把他扔出去，他还真放不出个屁来。
“好了，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选择班委的站到右边，选择和陈鹤轩的站到左边，我不会打击报复，都是同学。”
见众人没动，连陈鹤轩都没有动，莫离笑道：“陈鹤轩，我不会报复任何人，一个团体，怎么可能意见一致，今日是你们的一个机会，过了今日在提意见，我可不听了。”
见陈鹤轩还犹豫，莫离无奈了：“是个爷们，站出来说话，以前是我做的不对，没考虑到诸位的想法，今日这是个机会，过了今日，就别提意见了。”
“谁不敢啊，谁不敢谁孙子，”陈鹤轩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陈博文也跟着一起，李晋鹏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出去，零零散散聚集了一百多个人。
“好，现在说出你们的意见。”
陈鹤轩：“分配不公，不是本少爷看上了那点灵石，而是的确不公。”
“好，算个意见，我接受了，”接着又说道：“你们呢？”
一个同学举手道：“的确有点不公平。”
“好，我接受，还有吗？”
见人不说话了，莫离回头道：“班主，记录一下他们的名字，意见还是采纳好。”
“好，”张名海不悦的回道。
宋合：“呦，今日倒让我看了一场好戏。”
“是啊，宋少爷赏脸就好，”莫离笑着回道。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手里一举一张生死契道：“看见没，若是你有卵子，就签了它，我们生死台见。”
“不急，不急，再怎么我也的先收了灵石。”
黄钟宜：“我看你就是没卵子。”
俞彦伟：“别又当缩头乌龟了，你现在可是学院第一乌龟公了。”
众人又一阵哈哈大笑。
黄钟宜：“乌龟公，没卵子，给我喊，”
“乌龟公，没卵子，”接着就一阵叫喊声传来，俨然是安排好了的。
“你们说什么呢？”王良逢大怒道。
莫离一回头道：“都忙自己的事，谁也别乱动。”
又过了一会，莫离道：“人名签好了吗？”
“好了，好了，”王不群喊着跑了过来，递给莫离一份名单。
“好了，叫没签名的收灵石，全部广场汇合。”
“好，”王不群答应道，转头大声喝道：“没签名的收灵石了，签了名广场集合。”
王良逢和陈大彪首先去收灵石却被宋合派人阻拦道：“慢着，不签生死契，就别想拿灵石，”
莫离就在跟前，笑了笑道：“那算了，那我只能请潘院老和张院老去宋公子家里走一趟了，至于生死契约，以后再说，你们愿意喊，随便你们。”又转头道：“走了。”
“慢着，灵石可以收，但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一个答复。”
“好，王兄收了。”
不过几个瞬间，就收走了全部灵石。
宋合：“现在怎么说。”
莫离大声喝道：“你们给我听清了，我洛三秋，方国木牌捕快，五灵根资质，在南院排名倒数第一。至于我有没有卵子，那得去问女人，如果诸位想试一试，我也不介意，走了。”说完，莫离使了无影步直接回了山上。
剩下一群哑然的人，太不要脸了，人家还光明正大的喊了出来，宋合作为一个公子少爷，最重脸面了，结果被堵的哑口无言。
敢情泰山第一狂生，是南院倒数第一，还是五灵根，怕是整个天察司学院里，唯一的木牌捕快了。只能说人至贱则无敌。不几日后，莫离又多了两个外号，乌龟公，泰山第一。
七十八山的广场上，聚满了人，莫离站在圆台上，李仲泽今日正好来了，站在山巅上静静的看着，一个瞬间边上多了一个人。
“院长，”李仲泽赶紧行礼。
“起来吧，那小鬼头又搞什么？”孟子云不悦的说道。
对于这个学员他很不喜欢，太不要脸了，没有一点修士的风范，倒像个见钱眼开的小鬼。
“七十八班，成立了班委，晚辈觉的有趣，想来看看，说不定可以推广一下，今日偏偏出了点岔子，所以晚辈想看看他怎么解决。”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先看看吧。”
“是院长。”
两人就站在山巅，风来裳起，一副仙姿。
“知道我今日为何通知你们所有人吗？就这点灵石几个储物袋也就够了，我也不差这几个储物袋。”
众人一怔，对啊，看似六十口箱子，可真如莫离说的一样，人家几个储物袋就够了，何必如此呢。
“因为，团结是一切的根本，一颗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汤。儒祖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这个道理了。我就是想看看诸位，谁动了嗔心。在说句大白话，这些灵石是我的，我怎么花诸位管不着。可张名海成立了班委，口号只有一句，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目的只有一个，多赚灵石，帮助诸位修行，你们说班委为什么拿得多，那今日我告诉你们，均衡是一个制度的基础，但均衡了就没有动力，说句实在话，我给诸位每人一百灵石，看看一年后谁赚的多，那么结果会怎么样，我敢说张名海能一年后赚来一万灵石，你们大多数的人绝对只赚几百甚至有人亏的血本无归，若是均衡了，人家张名海有意见吗？班委都是老学员，他们见识多，出力多，若是均衡了，他们愿意吗？”
“刚刚成立班委，制度还没有健全，你们却为蝇头小利而动了心。这以后以老带新怎么实施，大家以前都是散沙，各顾各的，走过多少弯路，以后大家聚在一起，一起商量商量，又少走多少弯路。我告诉你们这些，就是希望你们能学会保命的手段，破案的技巧，为了百年以后天阵消失后的应对。可有的人呢，只为了自己那一点点的尊严，就在班里胡说八道，挑起事端，我洛三秋在整个泰山都成了笑话。我在意吗？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以后我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护住我人族的净土，个人荣辱是小，人族大义才是根本。”
“当然，这次班委做的也不好，不够公开透明，没有听取各位的意见。所以我提议，以后我们班要成立互帮互助小组，老学员带新学员，班委的制度大家也要好好想想，一起商量出来一个大家同意的制度，至于以后班委的控制的产业，必须做到公平公正，同样做到，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比如陈鹤轩同学，人家不缺这点灵石，就不要难为人家出力。”
陈鹤轩脸色如炭，众人偷笑不止。
“好了，这次三十万灵石，我只要十二万，十万充班库交给班主搭理，六万分给诸位，签了名一份，没签名的两份，也给你们长个教训，总之以后你们记住，战前可以有意见，随便说，战时只能有张名海一个声音，他说战我们一往无前，他说退我们撒腿就跑。”
众人又一阵笑声。
“好了，剩下两万灵石，派人出去买吃的，今晚大醉一场，来日我们顶天立地。”
“好，”王不群首先喊道。
“好。”
“好。”
。。。。。。
王不群的木屋里，莫离收了十万灵石后，道：“行了两位每人一万，不要说出去了。”
“这怎么好意思，”王不群憨厚的笑道。
王良逢则一拍胸脯道：“以后刀山火海，洛兄一句话，我在所不惜。”
“王兄客气了，上次的事，我想想都害怕，倒是连累你了。”
“没有的事，这辈子也没那么威风过。”
“好了，以后继续扶持张名海吧，我不想干涉班内事务太多，以后还是他做主，回去告诉他，我只想做谋士，屋里看风雨，喊打喊杀的事，别叫我，我怕吓尿了。”
两人哈哈大笑。
树林边，陈鹤轩恨恨的踹了一脚，脚落树杆，摧折而断，犹是不解气的直接将那倒了树杆跺成了几截，才骂道：“王八蛋，我们走着瞧。”
陈博文在一旁劝道：“大哥，他想做冤大头，让他做去，他那点修为，能蹦跶几天，这个世界还是实力说的算。”
王晋鹏幽幽的道：“或许他是对的，我们真的做错了。”
“滚，”陈鹤轩拔腿而去。
这时在山巅之上，瞧着陈鹤轩的所有动作的李仲泽脸上很是难堪，毕竟院长在旁边，这还是他管理的班级。
“你怎么看？”孟子云幽然说道。
“院长，晚辈也说不好，这一个班级如此还好，我怕所有的班级都这样的话，还是………”
“是，老夫也是这么考虑的，我们以前也是军队管理模式，可结果呢，教习横征暴敛，班主胡作非为，底层学员哀声载道，都是有利有弊，还是人的问题，算了，我去问问那个小鬼头，除了修为差点，其他的倒还行。”
莫离刚回竹园，迎面碰上了慕婆婆，莫离一手捂在胸前道：“干嘛？还想打我。”
“小友别怕，老婆子不吃人，老婆子就想问问你，我这以后怎么对待小主才好？”慕婆婆略微有些尴尬，毕竟他的身份修为和莫离有些天壤之别。
“千雪呢？”
“有些不开心，去郑家沟了。”
“前辈是关心则乱，若晚辈没有猜错，您没有后辈子孙吧。”
这话很失礼，也很伤人，毕竟犬科动作没有后代很丢人。
“是，以前有几个，不成才，一个化形的也没有。”慕婆婆声音很低。
“前辈，您是把千雪当成女儿了吧。”
“胡说，那是少主。”慕婆婆勃然大怒。
“您别和晚辈发脾气，我都看在眼里，您是真心真意的对千雪，如疼自己的孩子一般。”
“千雪这孩子命苦，好不容易化了形，结果那头白虎让主人误杀了，她就孤单的在所有子嗣里，很受欺负，她就偷偷的一个人发呆，老身去问她，你为什么不哭，她说虎哥哥告诉过她，坚强一点，妞妞不哭，她就再也没有哭过，只是白虎死了，她再也没有笑过，直到遇见了你。”
“前辈，以后您的改改对她的方式了，鼓励她自己做主，要有主见，您在后面把关，等她碰的头破血流了，您再告诉她，她哪里做对了，哪里做错了。我今日的事情您也看见了，那陈鹤轩几次三番的难为于我，若是上次我真被赶出了校舍，等待我的只有无尽的嘲讽和打压，可我今日还是放过了他，但他却会被其他的同学孤立，这就是舆论和收拢控制人心，我根本不用动手，他却在也抬不起头。冰陆很大，百族林立，作为一个君主，一要看似公平，二要收拢人心，三要培植党羽，并不是修为高，就代表一切。能动动嘴皮子就解决的事，没有必要亲自动手，这就是人族为什么成了诸族之首的原因，智慧有时候往往比修为更管用。”
“老婆子，晓得了，以后还请小友费费心，她这几日很开心。”
“晚辈定当尽力。”
“好了，有人来了。”说完慕婆婆就瞬间不见了。多了一个四十岁模样的人，莫离不认识，只好拱手道：“前辈所来何事？”
“有些事想问问你？”
“前辈请说。”
“你那班委看似很好，可万一哪一天，他们贪权了你怎么办？”
莫离一愣：“前辈如何知道了？”
“一时好奇，过来问问，毕竟以前也这么搞过，却很不得人心，反而耽误了不少好苗子。”
“前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说说看。”
“我这班委，并不是集权，而是分权，这管理权，督察权，处罚权是分开的，账目也是由专人管理，他们看似整体，却是单独分立。如果想治理贪权贪财，那么下一步可以选择选举，由全班学员选出班主，以及其他的班委的人员，如果晚辈现在这么做了，怕他们不尽心尽力，所以晚辈暂时没有动。若是害怕教习揽财严重，则可在班级之上成立学员公会，学员公会是学员全部学员推举，直接向院长负责，哪些教习破坏了规定，那些刑锋的弟子处理不公，直接由学员公会报给院长，由院长处理即可。只是这个现在晚辈无能为力，只能以后在做打算。”
“倒是小瞧你了，这学员公会你负责了，班委也给老夫递个章程上来。”
莫离一怔，急道：“不可，不可。”
“嗯，”孟子云蹙眉似怒。
“前辈，晚辈名声都烂大街了，您这是开什么玩笑，况且各班均有不同，不是谁都像晚辈一样拿出三十几万灵石随便一扔的。”
“这倒也是，不过老夫给你三天时间，把章程给老夫递上来，不然老夫就追究你擅自打劫五百个学员储物袋的事。”
“前辈，敢问您是？”
“老夫孟子云，三天后到总院来见我，过了时辰，老夫就把你扔到闭木崖。”
人影已无，声音犹在。
夕阳之美，云霞满天。
张名海来请莫离赴宴，莫离不去，张名海几番劝说，都把莫离劝烦了，莫离才对他说道：“张兄，若我去赴宴，以后全班必然以我为主，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实际的班主了，你怎么办？你要充分发扬民主的意见，使学员们一致成立一个大家共同遵守的制度来，你才能坐稳班主这个位置，权该放的放，利该收的收，让大家都看看，我洛三秋只是出了灵石，真正出了力，让大家服气的是你，不是我，让他们真正记住你，以后你才有塌心实地的属下，不管你外放为官，还是在家族之中，你才有了底气，去争一争那位置，也让张院老看见你这个晚辈的努力。”
张名海郑重行了一礼道：“多谢。”
“张兄，我们是自己人，你要把七十八班带成南院第一班，那个时候，不管是院长还是其他的博士，都会对你刮目相看，如果是这样，难道你还怕以后在天察司没有好位置，好好干，不要盯着班里，刚才孟院长来过了，学校要组织学员公会，我是章程负责人，到时肯定有你一个名额，那时在院长面前露了脸，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你的光芒。同学们若是问起我来，就说我被慕千雪拦住了。”
“好，”张名海答应一声走了。
“你这撒谎的本事，可不小，”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莫离看着亭前的慕千雪道。
“刚刚。”
“千雪，这用人之术，因人而异，就比如张名海，他喜欢权利，他又是世族子弟，见惯了世族子弟的龌龊和权利的好处，你只要懂了这一点，那么权利和掌控欲便就是他的缺点，无论他怎么努力，学员们永远记住的第一个人还是我，有他为我出力，我反而谁也不得罪，安心的修行岂不更好，人心永远不能试探，每个人都有缺点，也都有弱点，掌握住别人的弱点，开出适当的筹码，自然话到功成。”
“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喜欢权利。”
“可你终有一天要接过大权，掌控冰陆啊。”
“我不喜欢，”慕千雪转身看向了黄昏落霞。
“我知道你喜欢自由，也喜欢安静，不如去艺科或者乐科吧，画个画儿，下个棋，弹个曲。”
“有什么好处吗？”
“画画写字静心，下棋练智，弹曲与天地共舞，皆可历练心境，可以放松心情。”
“听着似是有趣，明儿我去转转。”
。。。。。。
夜下的莫离手附在岩石上，有些忐忑，有些好奇，可无论如何用神识试探，终是破不开岩石内部的方寸之地，忽生悲感，看到了熟悉的高楼大厦，汽车鸣叫，一切还是熟悉的模样。
“阿离，你做什么还不过来吃饭。”
莫离猛然回头，诧异的叫道：“妈。”
我回了地球，我回来了，我怎么回来的，熟悉的一切，一切都是现实。
莫离最怕见到自己的亲人，因为他一意孤行的选择了修仙，抛弃了亲人，愧疚，后悔，怀疑，一时不安了起来。
“看啥呢？吃饭。”
母亲还是那样的严厉，没有半点的慈祥。
“梦魇阵，你小子疯了，快收手，”梅老突然暴怒的说道，声音震得莫离有些恍惚。
“不，这是真的，那是我的母亲，”莫离猛然扑向那个女人：“妈，我错了。”
“小子打醒他，”梅老随之暴怒。
莫离清醒了，他还是站在岩石前，一条胳膊疼痛的传来，乐无常站在他的身边。
“先生，有事吗？”
莫离没有回答，心情很是失落，沉默了很久，没有再去触碰那块岩石。
“小子，若不是乐小子打醒你，你就站在那里等着风干吧，”梅老说道，声音似是在天边，又是在耳前。
“梅老，这是什么阵，”莫离失落的说道。
“梦魇阵，一入梦魇甜蜜如雪，不过以你这点修为别想再醒来，好在你只是用神识触碰到了阵法边缘，也亏老夫发现的早。”
“梅老，若是阵中有人，当如何醒。”
“梦魇之阵是上古魔修的手段，曾经以此阵斩杀仙修数万，比幻阵还恶毒，一幻如梦醒，一梦终此生，里面的甜蜜很难让人醒来，最高的梦魇阵可达九层法阵，若是落入其中，就别想再醒来，此阵法最为恶毒的是，可以掠夺阵法之内人的修为为己用，掠夺越多，阵内之人反而感觉越舒服，直至修为耗尽，枯竭而死。若是想要阵中之人醒来，也只有破了此阵。”
莫离大惊，惊的不是有阵法，而是谁布置的这个阵法，而且这沈青君还种了石玉兰，就是为了让子衿入梦，显然是不知情的，沈青君的师父死了还是活着莫离还真不知道。
“梅老，魔鸢您老可知。”
“魔鸢，这个族群世居北渊，北渊有灵魔海，甚是奇特，它们魔鸢便居于海边，一半为魔一半为仙，它们遇到的第一个人族，要么杀掉，要么跟随，它们就它天赐，反正乱七八糟的，谁碰上了谁倒霉，它们可男可女，一般只要遇到了，你就别想在甩开它，它们会变成你心里最完美女人或者男人的样子，这点挺好，可它们却不容背叛，你一但背叛了它，它非得杀了你，才善罢甘休。”
“不是说，它们偶死必死，偶叛必入魔吗？”
“你从哪里听的瞎扯淡，不过这么说也对，它们的确和天鹅一族一样，它们的配偶死了，它们也追随而去，如果他们的配偶背叛了她的感情，不要它了，那么它必然杀了你，所谓入魔，只是她们的戾气，一半仙是善良，一半魔是戾气，一但背叛，它们戾气一出，世人以为它们入了魔，其实只是它们生气了而已，不过它们杀了自己背叛的人，也会选择自杀，总之就是麻烦，尤其它们起的起的名字，叫什么天赐，真是搞笑，无非和某些妖族讨封一样的事情。”说到这里话音一转道：“你不会遇到了它们吧？”
“没有。”
“也是，当年三祖布置三极天阵时，北极碑就是选择了北渊的最高山，也是北渊的入口，当时只是覆盖了一部分，他们现在应该入不了天极阵内。”
莫离大惊：“梅老，这一土八陆十三洲不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你小子瞎想什么呢？你的弑魂刃不就是千面魔君的，三祖的惊天手段用的着这么麻烦吗？当年中土神洲，仙朝十帝战，打的是天崩地裂，眼看这个世界就完了，还是三祖用了惊天手段立了三根天柱，撑住了这个世界，用了阵内的一部分灵气维持着这三根天柱，所谓的一土八陆当时全部都是中土神洲，只不过是被打散了，在外还有内外八荒之地。”
“还有八荒之地？”
“有，当年有中土神洲，四海八荒，五渊圣地，只是人族太过于强大和自私，想独霸此界，结果造成了十帝大战，那个时候我们没有文字，人族和其他百族一样，都活得像畜生，尤其鬼修最为可恶，没事就杀十万八万的人，禁锢他们的灵魂为自己所用，直到三祖降临，我们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么活，原来人族是人，不是畜生。”
一袭红裳至，片刻柔情。
“走了，讲故事去了，”慕千雪说道。
心结已解，她也不再冷若冰霜，如三月杨春，冰已经开始融化了。
乐无常潜风入影，梅老盛花鲜红。
“走吧。”
“对了，”慕千雪随意扔给莫离一个储物戒道：“潘院老今日来了，说，这是你应得的那份，还让我告诉你，这几个月别下山了，若是下了山会被打死。”
莫离嘿嘿一笑，收了储物戒一探视，好吗？二百颗极品灵石，折合下品灵石二百万。还有一堆的丹药和法器，够莫离直抵金丹期，随之扔进了洞天石。
月还是那片有，人却不是那个人。月是故乡明，可这片月，也让莫离有了思乡的情。
青林有霜，春风消融。
慕婆婆晶莹剔透的拐杖，指向天空，似是万里风霜起，却也是仅仅在身前的三尺之地有了一层冰霜，
沈青君轻轻的走来，如同普通的凡人，一身陈旧的衣袍在风中飘荡，他云淡风清，手里拿着几本书籍，平淡的走来，只是踏在空气里，一步一起一层无痕的波浪，直到淡然的走到慕婆婆身边。
“你不该来这里，”很淡很轻，如同唠家常。
慕婆婆却艰难的撑着那根拐杖，似乎所有的气力唯有支撑住那根拐杖，她才能站起她的驼起的身子。
“那人是小主的，”慕婆婆有些艰难的回道。
“我没有抢他的意思，一切是他的自由。”
沈青君走过了她的身边，很慢很缓，如同散步。
慕婆婆却陡然的急退了数步，直至将拐杖猛然插入了土地之内，才撑住了身子，平复了一口气，缓然说道：“你怎么做到的。”
“逍遥之境一步一层天，无为之境，上善若水。”
沈青君继续向前走去，云淡风轻的说道，慕婆婆转过身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我想知道，上三境和古四期到底有何区别。”
“那便来。”
风抚波面，层澜云起。
沈青君站在湖前，慕婆婆站在他身边不远处。
炼虚，合体，大乘，渡劫是上古四期，三祖临凡以后，人族功法改为了，逍遥境，佛家自在境，道家无为境和儒家天心境，在上则是超脱境。
渡劫期和超脱境都是飞升之境，三祖法旨，若天极阵消失后，凡达到此境界者，需在南极碑和北极碑二山之上修行，或者去昆仑山天极碑下飞升台，走善恶路，断了因果，飞升仙界。
修士之行，与天争命，自上古天崩地裂，三极阵起，凡十万余年间再无飞升修士。
三祖曾言，三极天阵消失后，此界方可飞升，自始今日，一土八陆十三洲，四海之内，再无一渡劫期的修士。
“上古修士，与天争命，只知进不知退，是以勇往无前，锐刚之气，力抗天劫，是以合道求生，然否？”沈青君轻轻的说道。
“的确如此，”慕婆婆说道。
“三祖临凡后，是以明规则知规则，以善抑恶，是为上三境，得道三境者，除超脱之境时，受天道飞升之劫外，此下二境若得其真境，并无天劫，是以人之心劫代替了天劫。”
“怎讲？”
“天地阴阳，五行属性，日月星雷风，凡世间万物皆有规则。三祖临凡，授徒三千。是以道家讲天地自然，以无为无不为，顺应天道法则，以退为进，犹如水一般，遇石则转，遇浅则入，待天地浪起，无物不摧。佛家讲慧，主思内我，有外我，本我，自我，内我，无论何种言说，是以本身为规则适应天地之规则，是曰：大自在。道家讲顺，佛家讲融。至于儒家之天心境，是为人族立命，天道尚生，仁者止杀，无非以神界之垂怜，护人族之繁衍，始人而知礼，天下大同，儒祖曾言：神界治诸神之道，犹为儒宗至上。道家理天，佛家理我，儒家理人，便是如此了。”
“如此这般说来，这四族之中，三祖是否过于偏袒人族了。”
“慕婆子，你说这个问题，我却不知了，若是真想知道不如去问了那个小子，或许他有新的说法，”沈青君轻笑了一声，突然转问道：“魔鸢一族的资料，尚有不全，你是冰陆之人，可有它们的资料。”
“我说这几日，你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可是有法子了？”
“多少有了些希望，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吧，”说到这里，沈青君有些失落，默然道：“走吧。”
林间有风来，暮作凉亭客。
茶水已开，清盏已满。
一身红裳的慕千雪半托着脸，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半坐在案前。案上随意的摆着几盘，晶莹剔透的果子，连果子里的果核和丝丝缕缕的脉络都清晰可见。
冰陆的风土人情，莫离这几日可算见识了，树叶是白的，果子是白的，草木也是白的，除了一些花卉有些颜色之外，那里就是一片白色的世界。
“话说那白风九大气，我这对你心心相依，你东华还不知好歹的去了魔域，让我在大婚之上，让我丢尽了颜面，她气急之下，直接不要他了，转身去了下界……”
凉亭里的莫离正在说书，看着慕千雪聚精会神的在那里认真的听讲，悄无声息的边讲边走到案前，瞬间就去偷盘子里的果子，只是手刚伸到一半，就让慕千雪抽打了一下，有些愤愤的道：“又偷吃。”
莫离捂着手背，不满的道：“什么叫又偷吃，我们说好的一个故事一盘果子，我这讲了多少个了，不讲信用也就罢了，现在一个故事连一个果子也不给了。”
慕千雪一抿嘴，把盘子抱在怀里，幽幽的道：“我哪里知道，你有那么多故事？”又有些愧疚带着几分歉意，低头嘟囔着：“这不多了，就剩这几颗了。”
沈青君和慕婆婆入了竹院，沈青君蹙眉微起：“用了隔音阵？”
“我怕那些老混蛋拿我家少主打趣，故意不让他们听了去。”
“你还搬来了？”声音有些不悦，带着几分冰寒。
“那小子说了，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们就搬走，而且这几日他还故意跑到子衿那里试了试，有些疑惑，你今日来了也便一起问问吧。”
两人一起入了竹园。
“婆婆来了，”慕千雪瞬间坐的很是端庄，起身彬彬行礼道：“见过前辈。”
“见过前辈，”莫离随之行礼。
“无须多礼，坐，”沈青君进了凉亭落座，随即把几本书籍放在案上。
莫离一边给沈青君斟茶，一边道：“前辈这是准备好了。”
“还好，只是一些魔鸢的资料不齐。”
“魔鸢一族世居北渊，曾不外出，就算是在冰陆也知之甚少，北渊又是冰陆禁地，连我母亲也不敢随意踏入，我们冰陆还有一首儿歌，叫冰陆北渊不是渊，渊外就是天，天外天，渊外渊，过了一渊又一渊，过了一天又一天。”慕千雪补充道。
慕婆婆：“小主说的是，我们冰陆位于极北之地，极冰之外就是北极山仙碑，北渊还在北极山之北，去过的人，没有一人回来，倒是几万年里总有那么一二只异兽出来，这魔鸢便是其一。”
“小友收集魔鸢资料究竟何意，”沈青君问道，这也是他几日之间，苦思不解的事情。
“知己知彼，晚辈总得弄明白，这魔鸢究竟是如何入魔，这偶死必死，可以说是钟情，天鹅一族便是如此，配偶死了，伤心绝食而死。这魔鸢是如何死的，这偶叛必入魔，可如何入魔，入了魔以后又会如何，晚辈这几日反复试了几次，连慕姑娘仰天长啸，都不曾惊动她半分。”
慕千雪：“这个没人说的清，在我们冰陆也只是个传说，但所有外出的魔鸢的确都死了，甚至还有一只入了魔的魔鸢，杀了三千里的兽族，是我母亲亲手斩杀的，后来他临死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能否详细说说。”
慕婆婆：“这个老婆子来，老身曾经去过，说起来倒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他喜欢上了冰狼族的一个少女，两人倒是恩爱了不少时间。可冰狼族的少主有一天经过她的那个部落，于是看上了那个少女，本来就是交配，也不是什么大事，可那少女持意不肯，冰狼族的少主一时兽性起来，直接杀了那个少女，这下就惹了祸，那魔鸢感应到回来后直接发了疯，三千里之内的兽族一个没剩，连狼王都让他杀了。后来得知消息的主人，聚集了十八位族长去围剿，却见那魔鸢守着那少女的尸体，根本没有离去，看见我家主人了，他只是求我家主人杀了他，然后将他和那少女埋在一起。”
“那魔鸢叫什么名字？可有记录？”
“魔鸢生而无名，直到遇到他们心爱的人，才会由他们的爱人给她们起名字，一旦起了名字，也注定和这人牵绊一生。”慕婆婆说到这里，所有人都看向了沈青君。
沈青君尴尬一笑，有些痛苦的回道：“当时我不知道，我误入了北渊，遇到了她，向她问路想回来，结果一来二去的，她也跟着出了北渊，因为她没有名字，实在不方便，我便给她起了这个名字，她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北渊什么样？”慕千雪急急的问道。
对于北渊的神奇，也是每个人都想知道的，毕竟未知的永远让人好奇。
“少主，”慕婆婆声音大了些。
“无妨，晚辈也想知道，”莫离此时言道。
沈青君：“怎么说呢？那里鸟语花香，和我们这里没什么区别，当时我也是好奇，至今也想不明白。只记得那天是大雾，我看见前面有一座很高的山，于是我想去那山上在寻寻看，于是御空而去，不料途中突然起了风暴，我在风暴中走了三天三夜，直到晕厥了过去，等我醒来时，便是一片新天地，子衿当时就站在我旁边。”
“慕婆婆你们古籍怎么说。”
“这个老婆子，倒是听过几句，但我们妖族和兽族从来没有记录史书的习惯，只有传说，文字还是三祖教给我们的，也不过十万年。老身记得有那么几句，说北渊有天，其盛如渊，百族之始，尽在北天。还有每年进入北渊的人数不少，可就是进不去，一但进去了，没有在出来过，传说北渊是妖族圣地。”
“我在想一个问题，我曾经看到过几本竹简，说仙朝十帝战，其中就有魔帝，可我们这个世界的魔气是后天魔气，天魔入心夺舍，地魔是魔生之物，人魔是执念入魔，可执念入魔是长久的苦思不解，相思难忍，渐入魔障，突然有一天爆发的。这有天落魔石又有地生魔宝，恰恰说明了的确有魔气的存在。”
“我们人族生而艰难，寿命也比其他种族要短，可人族却有两个优点，一是文明礼仪，二是能修行百家之术，无论是妖修，兽修还是魔修功法，人族都能修行，这说明我们人族本身体内就有各个种族的基因。”
“基因？”沈青君一怔。
“这个怎么说呢？比如人族的体修功法是兽族的，鬼魅功法是妖族的，这水修功法，火修功法都是在上古时候从百族修士中学来的，说白了人是之灵之长者，无论什么功法都能在人族中找到合适的修行者，这就是基因。在比如木妖的功法兽妖是无法修的，狼妖的功法他们狐妖也是无法修的，但她们却可以修行人族的一部分功法。”
“哦，原来是这样，”慕婆婆反而点了点头。
“那个跑题了，我们言归正传，我在想，是不是我们人族在那次大难以后进行过文化大清洗，以至于很多的历史和上古之间差距太大。”
沈青君此时不解的回道：“祖历三万年，三修造反，中土第一王朝覆灭，现在的第二王朝的确进行过大改革，包括限制了祖字，改为我们现在使用的仙字和凡字，只是这与子衿的事有什么牵扯。”
“牵扯很大，这天地灵气不是一种，尸修能用死气修炼，这武修是用真气，仙修是用灵气，这灵气又有火灵之气，木灵之气，说明我们这灵气是分种类的，那么会不会有魔气。我们这个三极天阵是不是只是三祖，为了拯救这片宙宇，而立的三根撑天柱子，必须用我们阵内的灵气来滋养和支撑住这三根天柱，而我们只是在阵内，阵外是不是还有广阔的天地，这魔鸢一族是不是守护法阵的一个种族，这那片天地里却有魔气的存在。”
“这北渊不是渊，渊外就是天，过了一渊又一渊，过了一天又一天，难道是真的，”慕千雪突然惊呼了起来。
沈青君脾气再好，也受不住莫离这般东拉西扯，有些愤愤怒道：“小友，你这般东拉西扯，究竟何意。”
猛然拍案，案裂杯碎。
慕婆婆戒备十足，慕千雪呆如木鸡。
莫离无奈的道：“前辈无须动怒，只要前辈回答了我几个疑问，就好。”
“说。”
“好，晚辈敢问，前辈为何不在此地，设下禁地，反而继续使用。”
的确，南院之大，那里容不下二百个学员，非要搞这些事情。
沈青君突然缓和了脾气，悲然道：“子衿最喜欢热闹，我不想她孤独。”
不想子衿孤单，又不想别人动他禁脔，这个还真有点人性的复杂。
“那么此地是何人布置。”
“我师父。”
“那子衿姑娘当时如何入魔的。”
这个问题莫离，最想问的，莫离已经知道是梦魇阵，可只能把梅老告诉他的事实改成猜测，否则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万一被有心知道了，那么梅老一但暴露，不仅自己生命保不住，还会连累了乐无常和梅老。
沈青君没有回答，一直在沉默。
莫离继续说道：“前辈，您刚才也听到了那个故事，既然那头魔鸢不是偶死即死，而是因为用情太深，突生魔障，这和天鹅一族的钟情一样，也是自我寻死。这也恰恰说明了，偶叛必入魔，是因为用情太深的缘故，而不是所谓的身体背叛就入了魔，这个情况弄不明白，你让晚辈如何锲入病症。”
“这，这不可能？”沈青君恍然失神的回道。
“前辈，梦魇之术您比我明白，若是魔鸢体内一半为仙一半为魔，难免会有人钻了空子，您自己想想。”
莫离终于提到这个现实，让他自己去想，总之一切都只是猜测的歪打正着。
“这，这，怎么可能？”沈青君恍然无措，不敢相信。
“前辈，我再问您二个问题？”
“好。”
“您师妹呢？”
“她陨落了，入化神期时没历过天劫。”
“您师父呢？”
“师父游历去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好，我再问您一个问题？泰山四祖您老身居其位，那么您师父修为有多高。”
化神二千寿，逍遥九层，一层增寿一千，共计九千年，无为之境，一层增寿二千，共计一万八千年，超脱之境未知，凡入超脱就是渡劫随时，飞升仙界，若想滞留人间千岁一天劫。
“师父他老人家，千年前就是无为境第三层，至于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刚入无为境不过五百余年。
而且泰山四祖不是固定的，而是达到无为境以后，守山的四个老人而已。”
“好，现在最后一个问题，子衿姑娘如何入魔的。”
沈青君直接改为传音道：“那日我喝了点酒，师妹入了我的房间，我半推半就就犯了迷糊，第二天醒来，师父就把我叫去训斥了一顿，说那晚子衿突然入了魔，直接打杀了我的另一个师妹，被师傅擒下了。”
“那么您见过子衿入魔的情况了。”
“没有，他们魔鸢一族容不得背叛，一旦背叛立马入魔，我心中有愧，只求师父饶她一命。”
“前辈，您自己选吧，现在可以破阵救出您的子衿。”
“可，魔鸢入魔，能屠杀三千里的牲畜，我们学院都是好苗子，如果魔头出世，害了世人，我宁愿和她一起孤老，也万不敢放她出来。”
这还是那个想杀莫离的人吗？这人真是矛盾，一面人族大义，一面痴情之深，一面怕子衿孤单，一面又杀尽触碰岩石的人。当年一面半推半就，一面又羞愧至今。
“前辈，晚辈可以说的是，您不如先救她出来，至于危险请泰山三祖来坐镇，一旦若有危险，也好立马控制，一万年的日月，难道您不想见她一面。”
沉默了日月，沉默了岁月。
半个时辰后，沈青君幽然道：“也好，我这便走一趟。”
凉亭之中，只剩红裳落雪。
“小子，你敢确定不是放出了个魔头？”慕婆婆拄着拐杖严肃的说道。
莫离微然一笑道：“您老又忘了我是哪里的人，虽然修为不在，可记忆还是留了点。”
慕婆婆点了点头：“也对，倒是老婆子误了。”
“洛兄，洛兄，”只见王不群急不迭时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祸事了，祸事了。”
“怎么了，天塌下来了。”
“不是，”王不群喘了口气道：“那个宋合要和你邀生死战。”
“就这事？”莫离淡然的道。
“这还不大，他都签了生死契了，还割掌决斗，你要是不接，你的名声全完了。”
莫离轻“哼”了一声道：“要他把三十万灵石送来，我再给他答复。”
“就这，”王不群诧异的道。
“不给灵石，就别想知道我的答案，就这么简单，若是不给，就说他贪财如命，去吧，这一趟我给你一万。”
“真的？”
莫离白了他一眼道：“假的，你去不去吧，上次那个王良逢不是受了惊吓吗？也给他一万，给我二十八万就行。”
“等着，”王不群瞬间没影了。
“真贪财，”慕千雪抿嘴说道。
“要不也给你几万。”
“我差你那点灵石，本少主灵石多的花不完。”
“是，是，您是小富婆，我是穷光蛋。”
“切，”慕千雪不满意的道：“你还是小心点吧，秋后就是武技大比，到时候我怕你考个零蛋。”
“对了，再过几天我就报专业，总不能这么闲着，最近也是让这些事烦死了，你报了什么专业。”
“我一直没报专业，都是婆婆在教我。”
莫离看了看慕婆婆，道：“那你来泰山学院干什么？散心？”
“小主是在冰陆待得不开心了，这才来了泰山，主子也同意了，况且你们人族的术法有些真不是我们能学的。”
“你可以学弓箭，也可以学冰剑，可以学音乐，插花，茶艺，绘画，总有一样你喜欢的呀，不然整天闷着也不好，红尘历练，人生百态，五行八作，茶米油盐，有时候也是乐趣。”
慕婆婆在一旁不乐意了，道：“我家小主，以后是要君临冰陆的，随便动动嘴，那一样不是最好的，用的着自己辛苦，主子就该有主子的样子，不能去做低三下四的营生。”
慕千雪对着莫离一抿嘴，一摆头。
“慕婆婆，晚辈能问您一句话吗？”
“说，老婆子听着。”
“您现在的身份是千雪的仆人还是她的师父。”
“老身当然是仆人了。”
“可在晚辈的眼里，您倒是个主子。”
“放肆，”整个凉亭起了一层霜，莫离的眉毛都成了白色的。
大能小怒，恐怖如斯。
“婆婆，”慕千雪一个瞬间，扶着她的手，求饶的说道。
“好，好，老身饶他一次。”
莫离咽了口唾沫，看着慕婆婆摇了摇头，道：“刚才您也看见了，千雪在您面前是个什么样子，我们人族有句话，关心则乱，宠子杀子，溺孙害孙，千雪的母亲都能历练她二百年生死不管，为的就是历练她不屈不挠的性格。居上位者，收拢人心，查探四方，利益分配，收买打压。我没有看到千雪身上有这么一点。这用人之术，千雪没有，这驭人之道，千雪没有，这勇往直前，千雪没有，这女主风范，千雪没有。您让一个乖乖女去管理一个大陆，恕晚辈直言，不出三千年，你们冰狐一族，再也不是冰陆之首。”说完，根本不管慕婆婆的态度如何，径直走了。
慕婆婆气的死死握着拐杖，看着一脸委屈的的慕千雪，恨恨的道：“小子你知道个屁，我们冰陆哪里和你们人族那样弯弯绕，只要小主成了大乘期，凉他们不敢放一个屁。”
“与天争命，一往无前，”莫离头也不回的道。
“小子……”慕婆婆气的满脸通红。
“婆婆，”慕千雪紧紧的握着慕婆婆的手。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慕婆婆有些心神不定了起来。嗯，小主的性格的确有些软弱，难道真是自己的原因。
“洛兄，”莫离迎面碰上了王不群，看着他的样子，莫离幽幽的道：“王兄啊，我们是修士，也是同学，你也用不着每次跑的气喘吁吁的吧。”
王不群脸色一时尴尬，随即笑道：“没办法啊，人穷志短啊。”
莫离笑道：“说吧。”
“那个宋合说了，灵石早就准备好了，让你下山去取，六十多口箱子，满满的灵石。”
“这是羞辱我来了，回去告诉他，抬着灵石上山，不然就在那里晒太阳吧。”
“我说了，人家不肯，说我们七十八的山头，都是灵石，他们怕踩坏了，让他们赔。”
莫离嘿嘿一笑：“他这是变相说我们贪财，算了，告诉我们班的人全体出动，收灵石去。”
“人家说了，你不下山，人家不给。”
“靠，走吧，叫上所有人。”
“得了。”
七十八山山下，宋合聚集了二百多人，身前放着六十个箱子。
南院十大天骄的宋合，俞彦伟，黄钟宜三人站在最前面。
宋合幽幽的道：“你确定他只是筑基初期。”
黄钟宜笑道：“我们都让他唬了，我亲自去问的陈康，陈康说陈鹤轩说了，他就是方国的木牌捕快，五灵根资质，弱的很。”
俞彦伟有些担心的道：“可他的确有过人之处，潘院老和张院老都对他刮目相看，连慕千雪都住他那里去了。”
黄钟宜不屑的回道：“他得罪的人多了，不说别的，东院和北院的博士和院老都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况且我们是公平对战，生死各凭天命，他死了，谁也说不出个屁来。”
宋合：“我怕他不接。”
黄钟宜：“所以我们才激他，待会怎么狠怎么说。”
“来了，”随着俞彦伟的一声说道。
近两百人从天而降，张名海他们刚落下，莫离也到了，宋合他们一怔，都御空而至，偏偏他行步而来。
“宋兄，敞亮，我这还没催呢？您倒先送来了。”
“愿赌服输，我不像某些小人，竟干龌龊的事，不过几件灵宝而已，我宋某人输的起。”
真是财大气粗，只是莫离不知道的是，宋合在吐血，把自己老祖给自己的数件灵宝卖了不说，还是黄仲宜他们几个凑起来的，还不知道怎么向家里人解释呢，若是击败了莫离，名声还好些。
“敞亮，同学们收灵石了。”
“慢着，洛三秋，我们不是你的奴隶，你凭什么随意吩咐我们。”陈鹤轩突然大声说道。
众人一怔，莫离心想：“上次，你鼓吹同学们把我赶出去，我懒的跟你算账，这次却自己跑出来了。”
“陈鹤轩，闭嘴，我们是一个整体，”张名海大怒道。
“哎，班主这话可不对，上次你们一人分了一千灵石，我们却每人一百，那点小钱本少爷看不上，可你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对，成立了班委，你们说的好听，可财政大权都在你们手里，大家都出了力，凭什么你们不干活，却拿大头，我们辛苦劳作，却拿小头。”陈博文附和的说道。
李晋鹏：“是啊，我看班委就是某人的狗腿子，把我们的灵石揣进他们的兜里。”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不患寡而患不均，果然毛病出来了，陈鹤轩这把火点的是时候。
“呦，七十八班一帮财迷啊，”宋合大笑道。
顿时引来了一阵哄笑声。
“给我闭嘴，”张名海大怒。
王良逢和陈大彪一时就走了过去。
“班主，这可是学院，你喜欢当别人的狗腿子，本少爷不喜欢，怎么你还恼羞成怒。”
“够了，”莫离大声喝道。
“不够，你是谁啊，凭什么耀武扬威的。”陈博文回怼道。
“班主，快月考了吧，”莫离大声说道。
“是，下月初五，新生月试。”张名海何等聪明的人，一点立马大声说道。
“你这是威胁我，”陈鹤轩说道。
莫离：“闭嘴，陈鹤轩你再多一句嘴，我就让慕婆婆把你扔出学院。”
这一句话，算是管用了，五百多人，都让慕婆婆全部收了储藏袋，把他扔出去，他还真放不出个屁来。
“好了，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选择班委的站到右边，选择和陈鹤轩的站到左边，我不会打击报复，都是同学。”
见众人没动，连陈鹤轩都没有动，莫离笑道：“陈鹤轩，我不会报复任何人，一个团体，怎么可能意见一致，今日是你们的一个机会，过了今日在提意见，我可不听了。”
见陈鹤轩还犹豫，莫离无奈了：“是个爷们，站出来说话，以前是我做的不对，没考虑到诸位的想法，今日这是个机会，过了今日，就别提意见了。”
“谁不敢啊，谁不敢谁孙子，”陈鹤轩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陈博文也跟着一起，李晋鹏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出去，零零散散聚集了一百多个人。
“好，现在说出你们的意见。”
陈鹤轩：“分配不公，不是本少爷看上了那点灵石，而是的确不公。”
“好，算个意见，我接受了，”接着又说道：“你们呢？”
一个同学举手道：“的确有点不公平。”
“好，我接受，还有吗？”
见人不说话了，莫离回头道：“班主，记录一下他们的名字，意见还是采纳好。”
“好，”张名海不悦的回道。
宋合：“呦，今日倒让我看了一场好戏。”
“是啊，宋少爷赏脸就好，”莫离笑着回道。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手里一举一张生死契道：“看见没，若是你有卵子，就签了它，我们生死台见。”
“不急，不急，再怎么我也的先收了灵石。”
黄钟宜：“我看你就是没卵子。”
俞彦伟：“别又当缩头乌龟了，你现在可是学院第一乌龟公了。”
众人又一阵哈哈大笑。
黄钟宜：“乌龟公，没卵子，给我喊，”
“乌龟公，没卵子，”接着就一阵叫喊声传来，俨然是安排好了的。
“你们说什么呢？”王良逢大怒道。
莫离一回头道：“都忙自己的事，谁也别乱动。”
又过了一会，莫离道：“人名签好了吗？”
“好了，好了，”王不群喊着跑了过来，递给莫离一份名单。
“好了，叫没签名的收灵石，全部广场汇合。”
“好，”王不群答应道，转头大声喝道：“没签名的收灵石了，签了名广场集合。”
王良逢和陈大彪首先去收灵石却被宋合派人阻拦道：“慢着，不签生死契，就别想拿灵石，”
莫离就在跟前，笑了笑道：“那算了，那我只能请潘院老和张院老去宋公子家里走一趟了，至于生死契约，以后再说，你们愿意喊，随便你们。”又转头道：“走了。”
“慢着，灵石可以收，但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一个答复。”
“好，王兄收了。”
不过几个瞬间，就收走了全部灵石。
宋合：“现在怎么说。”
莫离大声喝道：“你们给我听清了，我洛三秋，方国木牌捕快，五灵根资质，在南院排名倒数第一。至于我有没有卵子，那得去问女人，如果诸位想试一试，我也不介意，走了。”说完，莫离使了无影步直接回了山上。
剩下一群哑然的人，太不要脸了，人家还光明正大的喊了出来，宋合作为一个公子少爷，最重脸面了，结果被堵的哑口无言。
敢情泰山第一狂生，是南院倒数第一，还是五灵根，怕是整个天察司学院里，唯一的木牌捕快了。只能说人至贱则无敌。不几日后，莫离又多了两个外号，乌龟公，泰山第一。
七十八山的广场上，聚满了人，莫离站在圆台上，李仲泽今日正好来了，站在山巅上静静的看着，一个瞬间边上多了一个人。
“院长，”李仲泽赶紧行礼。
“起来吧，那小鬼头又搞什么？”孟子云不悦的说道。
对于这个学员他很不喜欢，太不要脸了，没有一点修士的风范，倒像个见钱眼开的小鬼。
“七十八班，成立了班委，晚辈觉的有趣，想来看看，说不定可以推广一下，今日偏偏出了点岔子，所以晚辈想看看他怎么解决。”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先看看吧。”
“是院长。”
两人就站在山巅，风来裳起，一副仙姿。
“知道我今日为何通知你们所有人吗？就这点灵石几个储物袋也就够了，我也不差这几个储物袋。”
众人一怔，对啊，看似六十口箱子，可真如莫离说的一样，人家几个储物袋就够了，何必如此呢。
“因为，团结是一切的根本，一颗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汤。儒祖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这个道理了。我就是想看看诸位，谁动了嗔心。在说句大白话，这些灵石是我的，我怎么花诸位管不着。可张名海成立了班委，口号只有一句，互帮互助，共同进步，目的只有一个，多赚灵石，帮助诸位修行，你们说班委为什么拿得多，那今日我告诉你们，均衡是一个制度的基础，但均衡了就没有动力，说句实在话，我给诸位每人一百灵石，看看一年后谁赚的多，那么结果会怎么样，我敢说张名海能一年后赚来一万灵石，你们大多数的人绝对只赚几百甚至有人亏的血本无归，若是均衡了，人家张名海有意见吗？班委都是老学员，他们见识多，出力多，若是均衡了，他们愿意吗？”
“刚刚成立班委，制度还没有健全，你们却为蝇头小利而动了心。这以后以老带新怎么实施，大家以前都是散沙，各顾各的，走过多少弯路，以后大家聚在一起，一起商量商量，又少走多少弯路。我告诉你们这些，就是希望你们能学会保命的手段，破案的技巧，为了百年以后天阵消失后的应对。可有的人呢，只为了自己那一点点的尊严，就在班里胡说八道，挑起事端，我洛三秋在整个泰山都成了笑话。我在意吗？我不在意，我只在意以后我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护住我人族的净土，个人荣辱是小，人族大义才是根本。”
“当然，这次班委做的也不好，不够公开透明，没有听取各位的意见。所以我提议，以后我们班要成立互帮互助小组，老学员带新学员，班委的制度大家也要好好想想，一起商量出来一个大家同意的制度，至于以后班委的控制的产业，必须做到公平公正，同样做到，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比如陈鹤轩同学，人家不缺这点灵石，就不要难为人家出力。”
陈鹤轩脸色如炭，众人偷笑不止。
“好了，这次三十万灵石，我只要十二万，十万充班库交给班主搭理，六万分给诸位，签了名一份，没签名的两份，也给你们长个教训，总之以后你们记住，战前可以有意见，随便说，战时只能有张名海一个声音，他说战我们一往无前，他说退我们撒腿就跑。”
众人又一阵笑声。
“好了，剩下两万灵石，派人出去买吃的，今晚大醉一场，来日我们顶天立地。”
“好，”王不群首先喊道。
“好。”
“好。”
。。。。。。
王不群的木屋里，莫离收了十万灵石后，道：“行了两位每人一万，不要说出去了。”
“这怎么好意思，”王不群憨厚的笑道。
王良逢则一拍胸脯道：“以后刀山火海，洛兄一句话，我在所不惜。”
“王兄客气了，上次的事，我想想都害怕，倒是连累你了。”
“没有的事，这辈子也没那么威风过。”
“好了，以后继续扶持张名海吧，我不想干涉班内事务太多，以后还是他做主，回去告诉他，我只想做谋士，屋里看风雨，喊打喊杀的事，别叫我，我怕吓尿了。”
两人哈哈大笑。
树林边，陈鹤轩恨恨的踹了一脚，脚落树杆，摧折而断，犹是不解气的直接将那倒了树杆跺成了几截，才骂道：“王八蛋，我们走着瞧。”
陈博文在一旁劝道：“大哥，他想做冤大头，让他做去，他那点修为，能蹦跶几天，这个世界还是实力说的算。”
王晋鹏幽幽的道：“或许他是对的，我们真的做错了。”
“滚，”陈鹤轩拔腿而去。
这时在山巅之上，瞧着陈鹤轩的所有动作的李仲泽脸上很是难堪，毕竟院长在旁边，这还是他管理的班级。
“你怎么看？”孟子云幽然说道。
“院长，晚辈也说不好，这一个班级如此还好，我怕所有的班级都这样的话，还是………”
“是，老夫也是这么考虑的，我们以前也是军队管理模式，可结果呢，教习横征暴敛，班主胡作非为，底层学员哀声载道，都是有利有弊，还是人的问题，算了，我去问问那个小鬼头，除了修为差点，其他的倒还行。”
莫离刚回竹园，迎面碰上了慕婆婆，莫离一手捂在胸前道：“干嘛？还想打我。”
“小友别怕，老婆子不吃人，老婆子就想问问你，我这以后怎么对待小主才好？”慕婆婆略微有些尴尬，毕竟他的身份修为和莫离有些天壤之别。
“千雪呢？”
“有些不开心，去郑家沟了。”
“前辈是关心则乱，若晚辈没有猜错，您没有后辈子孙吧。”
这话很失礼，也很伤人，毕竟犬科动作没有后代很丢人。
“是，以前有几个，不成才，一个化形的也没有。”慕婆婆声音很低。
“前辈，您是把千雪当成女儿了吧。”
“胡说，那是少主。”慕婆婆勃然大怒。
“您别和晚辈发脾气，我都看在眼里，您是真心真意的对千雪，如疼自己的孩子一般。”
“千雪这孩子命苦，好不容易化了形，结果那头白虎让主人误杀了，她就孤单的在所有子嗣里，很受欺负，她就偷偷的一个人发呆，老身去问她，你为什么不哭，她说虎哥哥告诉过她，坚强一点，妞妞不哭，她就再也没有哭过，只是白虎死了，她再也没有笑过，直到遇见了你。”
“前辈，以后您的改改对她的方式了，鼓励她自己做主，要有主见，您在后面把关，等她碰的头破血流了，您再告诉她，她哪里做对了，哪里做错了。我今日的事情您也看见了，那陈鹤轩几次三番的难为于我，若是上次我真被赶出了校舍，等待我的只有无尽的嘲讽和打压，可我今日还是放过了他，但他却会被其他的同学孤立，这就是舆论和收拢控制人心，我根本不用动手，他却在也抬不起头。冰陆很大，百族林立，作为一个君主，一要看似公平，二要收拢人心，三要培植党羽，并不是修为高，就代表一切。能动动嘴皮子就解决的事，没有必要亲自动手，这就是人族为什么成了诸族之首的原因，智慧有时候往往比修为更管用。”
“老婆子，晓得了，以后还请小友费费心，她这几日很开心。”
“晚辈定当尽力。”
“好了，有人来了。”说完慕婆婆就瞬间不见了。多了一个四十岁模样的人，莫离不认识，只好拱手道：“前辈所来何事？”
“有些事想问问你？”
“前辈请说。”
“你那班委看似很好，可万一哪一天，他们贪权了你怎么办？”
莫离一愣：“前辈如何知道了？”
“一时好奇，过来问问，毕竟以前也这么搞过，却很不得人心，反而耽误了不少好苗子。”
“前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说说看。”
“我这班委，并不是集权，而是分权，这管理权，督察权，处罚权是分开的，账目也是由专人管理，他们看似整体，却是单独分立。如果想治理贪权贪财，那么下一步可以选择选举，由全班学员选出班主，以及其他的班委的人员，如果晚辈现在这么做了，怕他们不尽心尽力，所以晚辈暂时没有动。若是害怕教习揽财严重，则可在班级之上成立学员公会，学员公会是学员全部学员推举，直接向院长负责，哪些教习破坏了规定，那些刑锋的弟子处理不公，直接由学员公会报给院长，由院长处理即可。只是这个现在晚辈无能为力，只能以后在做打算。”
“倒是小瞧你了，这学员公会你负责了，班委也给老夫递个章程上来。”
莫离一怔，急道：“不可，不可。”
“嗯，”孟子云蹙眉似怒。
“前辈，晚辈名声都烂大街了，您这是开什么玩笑，况且各班均有不同，不是谁都像晚辈一样拿出三十几万灵石随便一扔的。”
“这倒也是，不过老夫给你三天时间，把章程给老夫递上来，不然老夫就追究你擅自打劫五百个学员储物袋的事。”
“前辈，敢问您是？”
“老夫孟子云，三天后到总院来见我，过了时辰，老夫就把你扔到闭木崖。”
人影已无，声音犹在。
夕阳之美，云霞满天。
张名海来请莫离赴宴，莫离不去，张名海几番劝说，都把莫离劝烦了，莫离才对他说道：“张兄，若我去赴宴，以后全班必然以我为主，现在俨然已经成了实际的班主了，你怎么办？你要充分发扬民主的意见，使学员们一致成立一个大家共同遵守的制度来，你才能坐稳班主这个位置，权该放的放，利该收的收，让大家都看看，我洛三秋只是出了灵石，真正出了力，让大家服气的是你，不是我，让他们真正记住你，以后你才有塌心实地的属下，不管你外放为官，还是在家族之中，你才有了底气，去争一争那位置，也让张院老看见你这个晚辈的努力。”
张名海郑重行了一礼道：“多谢。”
“张兄，我们是自己人，你要把七十八班带成南院第一班，那个时候，不管是院长还是其他的博士，都会对你刮目相看，如果是这样，难道你还怕以后在天察司没有好位置，好好干，不要盯着班里，刚才孟院长来过了，学校要组织学员公会，我是章程负责人，到时肯定有你一个名额，那时在院长面前露了脸，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你的光芒。同学们若是问起我来，就说我被慕千雪拦住了。”
“好，”张名海答应一声走了。
“你这撒谎的本事，可不小，”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莫离看着亭前的慕千雪道。
“刚刚。”
“千雪，这用人之术，因人而异，就比如张名海，他喜欢权利，他又是世族子弟，见惯了世族子弟的龌龊和权利的好处，你只要懂了这一点，那么权利和掌控欲便就是他的缺点，无论他怎么努力，学员们永远记住的第一个人还是我，有他为我出力，我反而谁也不得罪，安心的修行岂不更好，人心永远不能试探，每个人都有缺点，也都有弱点，掌握住别人的弱点，开出适当的筹码，自然话到功成。”
“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喜欢权利。”
“可你终有一天要接过大权，掌控冰陆啊。”
“我不喜欢，”慕千雪转身看向了黄昏落霞。
“我知道你喜欢自由，也喜欢安静，不如去艺科或者乐科吧，画个画儿，下个棋，弹个曲。”
“有什么好处吗？”
“画画写字静心，下棋练智，弹曲与天地共舞，皆可历练心境，可以放松心情。”
“听着似是有趣，明儿我去转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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