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感觉与思想
“你是说鲁旦吗？”孔丽撇了撇嘴，“他能做你父亲了吧。”
“是吧！这样才最棒！”黑妞一口气干了半瓶啤酒。
“他女儿呢？”
“被他救了，这么有爱心，不是很棒吗？”
“你真是疯了。”孔丽坐到了长沙发上，“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还在想。”
“你真的要杀了他？”
“杀了他？谁塞给你的这个荒唐想法，不不不，我的男人想见见他，仅此而已，之后，我就可以好好和他玩玩了。”
“宋错不管你？”
“我们互相不干涉私生活。”
“像萨特和波伏娃那样。”
“谁？”
“两个思想家，他们是一对儿，但是允许对方自由生活。”
“是吗？我还以为那些大人物都是圣人呢，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东西？”
“大学。”
“啧啧，现在当情妇也要大学学历了吗？”
孔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据我所知，宋错和鲁旦有过节。”
“没错。”
“宋错一般怎么对待和他有过节的人？”
“看情况。”
“一个把他送进监狱的人。”
“杀之而后快，等等，你说的不是鲁旦吧。”
“我还以为宋错什么都和你说。”
“不像张军对你那样，他给你说的？”
“恩，典型的大嘴巴，他嘴里藏不住任何事。”
“只有对你才这样吧，”黑妞看了孔丽一眼，“张军可能是个混蛋，但是他喜欢你。”
“也许吧。”孔丽笑了，“宋错呢？他喜欢你吗？”
“也许吧，”黑妞也笑了，“不像张军那样，宋错没什么安全感，他从来不敢全心全意地相信什么，也不能全情投入地喜欢一个人。”
“感情无能。”
“好词儿，这也是你从大学里学的？”
“记不得了，”孔丽点了一根烟，现在还没到她喝酒的点儿，“说起那个鲁旦，他倒是挺有趣的，和女儿关系不好，但是一知道女儿遇到危险了，疯一样去营救。”
“不都说女儿是男人上辈子的情妇吗？”
“是上辈子的情人，我的天啊，你到底在哪儿受到的教育。”
“黑市拳场。”
“难怪。”
“等等，你说他们父女两个关系不好，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孔丽盘腿坐到了沙发上，面对着黑妞，手放到了她的腿上，“天啊，你的腿真结实，像个男人一样。是这样的，鲁旦酒驾出了车祸，她妻子当场就去世了，从那以后，他女儿就不搭理他了。”
“不至于吧，车祸而已，”黑妞不屑一顾，“死在我拳头下的人多了，我要是这么敏感，早没法活了。我倒是觉得鲁旦不错。”
“歪理邪说。你倒是应该做他的女儿。”
“情妇更合适。”
“那些死在你拳头下的人，是意外吧。”
“大部分不是。你知道那些疯狂的观众吧，一旦打倒对手，他们就会不停的喊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不满足他们的要求可不行，会出乱子的。”
“真是刺激的生活。”
“是的，你应该去见识一下，你太柔弱了。你说怪不怪，以前，我一直想脱离那种生活，可现在真脱离了，我却有些怀念那样的生活，我是不是受虐狂啊？”
“也不是啦，”孔丽笑着捶了黑妞一拳，“过去的生活始终是你的一部分，人对自己总是很好的，只要是自己的东西，一定能从中找到优点，怀念过去是天性呢。”
“还是大学生说话有水平。”黑妞啧啧称叹。
张军走了进来，看到两个漂亮姑娘坐上床上促膝长谈，他不由地站在那里欣赏起来，这场景和他狂野美梦的开头场景有些相像，张军甚至开始认真地考虑说服孔丽，再找一个姑娘住在这里了。
当然，不能是黑妞，不用宋错，黑妞自己就能揍死他。
真是可惜啊。
张军上了楼，进入小酒吧，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他申请的资金已经批下来了，他现在有两个盘子需要钱，一个是拖了几年还没有完工的五星级酒店，另一个是华北城的三期工程。张军想把酒店先完成，但是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后期投入十分之大，也许先开始华北城的三期？三期要拆一个村子，那些村民们早已开始胡搭乱建，用一些砖头墙把自己的居住面积扩大到两倍，和他们谈判无疑是一个十分头疼的事儿，把房子分给他们后，三期还能剩多少？
这年头，干点事儿容易吗？风口上的猪都能飞的年代过去了，他很想念那个年代。
泰明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拿着一瓶啤酒。
“你的腿没事了？”张军朝泰明晃了晃酒杯。
“想好还得一段时间，”泰明咬牙切齿地说，“竟然用刀子，卑鄙的家伙。下面那个女人是谁？”
“黑妞，宋错的女人，我的新保镖。”
“宋错，这个名字很耳熟。”泰明喝着啤酒，歪着头思考起来，“那个收赃物的孬种？”
“小声点，”张军指了指楼下，“你不会想得罪那个黑妞的，她简直是个疯子，以前是打黑市拳的。”
“我还会怕她？我打的可是正规拳赛，黑市拳手的战斗力一向都被夸大了。”
“她有这个。”张军比了一下枪的手势。
“一群孬种，没有荣誉感的家伙，”泰明愤世嫉俗地说，“这年代，没有人老老实实地打架了吗？拳拳到肉，只是用身体去搏击，这才有荣誉，动刀动枪的，有什么意思。”
“现在是21世纪了，人们会用枪的，实际上，几百年前，人们就用枪了，用刀就更早了，几千年了吧。你是哪个时代的原始人？”张军瞥斜着泰明，作为一个保镖，泰明有时候敏感得像个小姑娘，“想做好你的工作，你需要一些工具，起码配个匕首吧，至少别被那个老东西给揍得站不起来。”
“我再想想。”
“别想了，随便拿一把刀，做个真正的保镖，”张军从冰桶里拿出冰锥，顺着吧台滑给了泰明，“这个怎么样？”
泰明按住了冰锥，转了一下，木柄的冰锥在吧台上旋转了起来，发出令人愉悦的声音，“需要我做什么吗？这两天闲得难受，我那个要命的妹妹打电话又唠叨了我一阵儿，我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工作来转移注意力。”
“没见过这么想工作的人，连我都闲下来了，你就不能休息一下，和你那个放暑假的大学生妹妹出去旅游一下，增进一下兄妹感情什么的。”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有了那个黑妞保护你，不需要我了？我被开除了？”
“真要命，我再说一遍，那个黑妞是宋错的人，她做完事就会走，你依然是我的第一保镖，满意了？”
“满意。”泰明长出了一口气，他太焦虑了，“你不是刚贷来款吗？怎么会闲下来？”
“不知道从哪儿着手好，酒店还是华北城三期。”
“鲁旦就住华北城那片儿。”
“什么？”
“鲁旦住在华北城那里，村口的一栋老房子里，以前好像是一个什么厂子的家属院。”
“真高兴你回来了，”泰明？放下了酒杯，“你不是想要活儿吗？去调查一下，那个老房子是什么厂子的，证件齐全吗？”
“你不是要强拆了它吧？”泰明明白了过来，他脸上有了光芒，“老大，你真是英明，让那个老家伙尝尝流离失所的滋味，比什么都强。”
“少说话，多做事，这是做生意的关键，现在，挪动你的瘸腿，工作起来吧。”
小李子走向李寡妇的棋牌室，他很尊敬鲁前辈，但是他自己也有一屁股事儿要忙，实在没法投入过多精力找几条金鱼，小李子才不管那些金鱼名不名贵，金鱼就是金鱼，一种供人消遣的生物。小李子从来不理解那些养宠物的人的热情，人首先应该照顾好自己，不是吗？有给猫铲屎、给狗洗澡的时间，还不如躺在床上看电视呢。还有养鱼，喂食、换水、清洗过滤，都是累死人的活，一旦照顾不周，立刻满屋子鱼腥味，真是够受。
不过，鲁前辈老了，也许老人都这样吧，太寂寞，毕竟，连他的女儿都不理他了，也只能和鱼虫作伴了。
“哟，是小李子啊，稀客稀客。”坐在门口的李寡妇大声的和小李子打着招呼。
“李寡妇，你不用给他们报信，我不是来办案的，至少不是来抓人的，二蛋在你这儿不在……妈的！二蛋，你别跑，我找你有事儿！”
“你哪次找我没事儿！”二蛋跑得更快了。
小李子又骂一句，追了过去。
两人沿着小巷朝前飞奔，穿过了一个隘口，来到了鲁旦所在的村，二蛋差点撞到一辆车上，车里的张军反应迅速，刚躲过了二蛋，又差点撞到小李子，他急踩一脚刹车，看着那两人钻进村子中，“这个村子的人都是疯子吗？”
“二蛋，站住，别跑了，你他妈的快累死我了！”
“李哥，想抓人，一点力都不想出可不行。”二蛋习惯了逃跑，体力好得很，“我自己站住了，你多没成就感，是不是？”
“我就问问你鲁哥家丢鱼的事儿，要不是你偷的，你就别跑了。”
“真的？”
“骗你是小狗。”
二蛋一下停住了脚，手支在大腿上喘气儿，“早说啊。”
“是吧！这样才最棒！”黑妞一口气干了半瓶啤酒。
“他女儿呢？”
“被他救了，这么有爱心，不是很棒吗？”
“你真是疯了。”孔丽坐到了长沙发上，“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还在想。”
“你真的要杀了他？”
“杀了他？谁塞给你的这个荒唐想法，不不不，我的男人想见见他，仅此而已，之后，我就可以好好和他玩玩了。”
“宋错不管你？”
“我们互相不干涉私生活。”
“像萨特和波伏娃那样。”
“谁？”
“两个思想家，他们是一对儿，但是允许对方自由生活。”
“是吗？我还以为那些大人物都是圣人呢，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东西？”
“大学。”
“啧啧，现在当情妇也要大学学历了吗？”
孔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据我所知，宋错和鲁旦有过节。”
“没错。”
“宋错一般怎么对待和他有过节的人？”
“看情况。”
“一个把他送进监狱的人。”
“杀之而后快，等等，你说的不是鲁旦吧。”
“我还以为宋错什么都和你说。”
“不像张军对你那样，他给你说的？”
“恩，典型的大嘴巴，他嘴里藏不住任何事。”
“只有对你才这样吧，”黑妞看了孔丽一眼，“张军可能是个混蛋，但是他喜欢你。”
“也许吧。”孔丽笑了，“宋错呢？他喜欢你吗？”
“也许吧，”黑妞也笑了，“不像张军那样，宋错没什么安全感，他从来不敢全心全意地相信什么，也不能全情投入地喜欢一个人。”
“感情无能。”
“好词儿，这也是你从大学里学的？”
“记不得了，”孔丽点了一根烟，现在还没到她喝酒的点儿，“说起那个鲁旦，他倒是挺有趣的，和女儿关系不好，但是一知道女儿遇到危险了，疯一样去营救。”
“不都说女儿是男人上辈子的情妇吗？”
“是上辈子的情人，我的天啊，你到底在哪儿受到的教育。”
“黑市拳场。”
“难怪。”
“等等，你说他们父女两个关系不好，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孔丽盘腿坐到了沙发上，面对着黑妞，手放到了她的腿上，“天啊，你的腿真结实，像个男人一样。是这样的，鲁旦酒驾出了车祸，她妻子当场就去世了，从那以后，他女儿就不搭理他了。”
“不至于吧，车祸而已，”黑妞不屑一顾，“死在我拳头下的人多了，我要是这么敏感，早没法活了。我倒是觉得鲁旦不错。”
“歪理邪说。你倒是应该做他的女儿。”
“情妇更合适。”
“那些死在你拳头下的人，是意外吧。”
“大部分不是。你知道那些疯狂的观众吧，一旦打倒对手，他们就会不停的喊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他！不满足他们的要求可不行，会出乱子的。”
“真是刺激的生活。”
“是的，你应该去见识一下，你太柔弱了。你说怪不怪，以前，我一直想脱离那种生活，可现在真脱离了，我却有些怀念那样的生活，我是不是受虐狂啊？”
“也不是啦，”孔丽笑着捶了黑妞一拳，“过去的生活始终是你的一部分，人对自己总是很好的，只要是自己的东西，一定能从中找到优点，怀念过去是天性呢。”
“还是大学生说话有水平。”黑妞啧啧称叹。
张军走了进来，看到两个漂亮姑娘坐上床上促膝长谈，他不由地站在那里欣赏起来，这场景和他狂野美梦的开头场景有些相像，张军甚至开始认真地考虑说服孔丽，再找一个姑娘住在这里了。
当然，不能是黑妞，不用宋错，黑妞自己就能揍死他。
真是可惜啊。
张军上了楼，进入小酒吧，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他申请的资金已经批下来了，他现在有两个盘子需要钱，一个是拖了几年还没有完工的五星级酒店，另一个是华北城的三期工程。张军想把酒店先完成，但是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后期投入十分之大，也许先开始华北城的三期？三期要拆一个村子，那些村民们早已开始胡搭乱建，用一些砖头墙把自己的居住面积扩大到两倍，和他们谈判无疑是一个十分头疼的事儿，把房子分给他们后，三期还能剩多少？
这年头，干点事儿容易吗？风口上的猪都能飞的年代过去了，他很想念那个年代。
泰明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拿着一瓶啤酒。
“你的腿没事了？”张军朝泰明晃了晃酒杯。
“想好还得一段时间，”泰明咬牙切齿地说，“竟然用刀子，卑鄙的家伙。下面那个女人是谁？”
“黑妞，宋错的女人，我的新保镖。”
“宋错，这个名字很耳熟。”泰明喝着啤酒，歪着头思考起来，“那个收赃物的孬种？”
“小声点，”张军指了指楼下，“你不会想得罪那个黑妞的，她简直是个疯子，以前是打黑市拳的。”
“我还会怕她？我打的可是正规拳赛，黑市拳手的战斗力一向都被夸大了。”
“她有这个。”张军比了一下枪的手势。
“一群孬种，没有荣誉感的家伙，”泰明愤世嫉俗地说，“这年代，没有人老老实实地打架了吗？拳拳到肉，只是用身体去搏击，这才有荣誉，动刀动枪的，有什么意思。”
“现在是21世纪了，人们会用枪的，实际上，几百年前，人们就用枪了，用刀就更早了，几千年了吧。你是哪个时代的原始人？”张军瞥斜着泰明，作为一个保镖，泰明有时候敏感得像个小姑娘，“想做好你的工作，你需要一些工具，起码配个匕首吧，至少别被那个老东西给揍得站不起来。”
“我再想想。”
“别想了，随便拿一把刀，做个真正的保镖，”张军从冰桶里拿出冰锥，顺着吧台滑给了泰明，“这个怎么样？”
泰明按住了冰锥，转了一下，木柄的冰锥在吧台上旋转了起来，发出令人愉悦的声音，“需要我做什么吗？这两天闲得难受，我那个要命的妹妹打电话又唠叨了我一阵儿，我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工作来转移注意力。”
“没见过这么想工作的人，连我都闲下来了，你就不能休息一下，和你那个放暑假的大学生妹妹出去旅游一下，增进一下兄妹感情什么的。”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有了那个黑妞保护你，不需要我了？我被开除了？”
“真要命，我再说一遍，那个黑妞是宋错的人，她做完事就会走，你依然是我的第一保镖，满意了？”
“满意。”泰明长出了一口气，他太焦虑了，“你不是刚贷来款吗？怎么会闲下来？”
“不知道从哪儿着手好，酒店还是华北城三期。”
“鲁旦就住华北城那片儿。”
“什么？”
“鲁旦住在华北城那里，村口的一栋老房子里，以前好像是一个什么厂子的家属院。”
“真高兴你回来了，”泰明？放下了酒杯，“你不是想要活儿吗？去调查一下，那个老房子是什么厂子的，证件齐全吗？”
“你不是要强拆了它吧？”泰明明白了过来，他脸上有了光芒，“老大，你真是英明，让那个老家伙尝尝流离失所的滋味，比什么都强。”
“少说话，多做事，这是做生意的关键，现在，挪动你的瘸腿，工作起来吧。”
小李子走向李寡妇的棋牌室，他很尊敬鲁前辈，但是他自己也有一屁股事儿要忙，实在没法投入过多精力找几条金鱼，小李子才不管那些金鱼名不名贵，金鱼就是金鱼，一种供人消遣的生物。小李子从来不理解那些养宠物的人的热情，人首先应该照顾好自己，不是吗？有给猫铲屎、给狗洗澡的时间，还不如躺在床上看电视呢。还有养鱼，喂食、换水、清洗过滤，都是累死人的活，一旦照顾不周，立刻满屋子鱼腥味，真是够受。
不过，鲁前辈老了，也许老人都这样吧，太寂寞，毕竟，连他的女儿都不理他了，也只能和鱼虫作伴了。
“哟，是小李子啊，稀客稀客。”坐在门口的李寡妇大声的和小李子打着招呼。
“李寡妇，你不用给他们报信，我不是来办案的，至少不是来抓人的，二蛋在你这儿不在……妈的！二蛋，你别跑，我找你有事儿！”
“你哪次找我没事儿！”二蛋跑得更快了。
小李子又骂一句，追了过去。
两人沿着小巷朝前飞奔，穿过了一个隘口，来到了鲁旦所在的村，二蛋差点撞到一辆车上，车里的张军反应迅速，刚躲过了二蛋，又差点撞到小李子，他急踩一脚刹车，看着那两人钻进村子中，“这个村子的人都是疯子吗？”
“二蛋，站住，别跑了，你他妈的快累死我了！”
“李哥，想抓人，一点力都不想出可不行。”二蛋习惯了逃跑，体力好得很，“我自己站住了，你多没成就感，是不是？”
“我就问问你鲁哥家丢鱼的事儿，要不是你偷的，你就别跑了。”
“真的？”
“骗你是小狗。”
二蛋一下停住了脚，手支在大腿上喘气儿，“早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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