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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验

    八月已至,秋风袭来,灰蒙蒙的早晨透漏出些许凉气,王猛起床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外套,整理一下腰带,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酣睡的妻子,准备出发。

    门轻轻地被推开,尚算温暖的屋内涌进一股冷气,迎面扑来。冷风轻轻地吹拂王猛的面庞,激起一激灵,顿时感觉精神了不少。

    “咦,王熊你怎么起这么早。”王猛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疑惑地问道。

    他有些不解,心想这小子不是最爱睡懒觉吗,看他的样子好像早就在这似的,这是咋了。

    王熊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昨夜他心事重重,辗转难眠。一直在思考怎么和父亲诉说希望加入猎队的心意,一夜未眠。故而早早在门口等候。

    “爹,我想加入捕猎队”王熊摸了摸头顶,撇下来少许露水,一脸严肃地说道。

    王猛面色一沉冷声斥道:“不行,谁让你这么说的,是你娘?”

    王熊深知父亲的性子比村头的驴还倔,话语比手中的钢叉还要硬,说过的事从来不会更改。可一想到家中的境况,王熊眼中含满了泪水,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口中喊道:“跟娘没关系,爹,求你了,你就让我去吧,我不怕”。

    一缕阳光撒过,驱散了雾气,天空都明亮了起来,王猛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心中五味杂承回忆起种种,当年的他还是个抱在怀里的婴孩,熊展外出打猎时就让自己的妻子帮忙照料,两家人亲密无间,王熊就待他如同他的亲生骨肉般。时光荏苒,转眼睛都已经十几年了,当年的婴孩已经长的这么大了,王熊的双眼有些湿润。

    “你先起来,地凉”王猛深吸一口气说道。

    王熊缓缓地站了起来,蓬松的头发赶上了王猛地眉头。

    “都长这么高了”一只粗大的手狠狠地拍在王熊的肩头轻揉了两下,接着说:“你的心意我明了,但现在还不是进猎队的时候,山上凶险万分,等你长大了再说。”言语中透着追忆,毕竟熊大哥就是死在山林里,他不想王熊走这条老路。

    “我已经长大了啊,我比猎队的石大叔都要高了”。王熊并不能体会父亲的心情,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说道。

    王猛摇了摇头反驳道:“光光有身高是没用的,捕猎可不是个子的事,其中的艰辛因为你还没有接触到所以不怕,进入了猎队没有后悔的余地,怕只怕到时候退出的机会都没有。我现在只希望你快快乐乐的长大成人那我所做的一切都拥有了意义。”

    “我真的不怕,求你了,让我去吧,我绝不后悔”王熊满是哀求道

    “不行就是不行”王熊的话语又硬了三分,一股不容拒绝的态度

    “那怎么样才能同意”少年满是哀怨地吼道。

    “你要是能举起那个石磨我就同意。”王熊气的说了句狠话,说完指了指院子里的石磨盘。顺着手的指向望去一个硕大的磨盘横躺在院子的墙角。这个石磨是村里的所有,只有逢年过节时王猛才会把它搬到村头给众人使用,平时就放在院子里吃灰。

    王熊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这大石碾子估摸着得有上百斤,就是成年人也不一定抱得起来,一时间心中打起了怵。王猛看到他的窘样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的说道:“不行就算了,进队的事等你成年了再说吧”。

    王猛感到心中憋了股气横亘在胸间,径直走向磨盘,提了提裤脚,捋了捋袖管,弯下腰双手抱住石磨,大喊一声:“起~”。只见磨盘纹丝未动,王熊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放开了双手,直了直身子做起了热身运动。片刻后再次尝试起来,只见他双手青筋鼓起,面红耳赤,豆大的汗珠连成了线,“噗”一声轻微的声音传到了王猛的耳中,石磨竟然离地了,磨盘边缘的泥土如同碎屑往下直掉。

    看着离地的石碾子,王猛张大了嘴巴满脸惊愕说不出话来,此刻王猛还没有放下,双手指甲因用力变得惨白,额头的青筋显露,连汗珠都变得血红色。

    “快住手,你这样会得内伤的”王猛猛地反应过来急忙喊道。

    王熊也不理睬,单腿往前一伸保持住自己的重心,双腿及腰再到双臂共同驱力,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了一声朝天的怒吼“啊~”。只见大石碾子被他高高举起,再猛地扔下.地面扬起了一道尘土。雾尘中隐约看见王熊摊坐在地上,已经虚脱了。

    王猛见状赶忙扶起王熊苦笑道:“你也太蛮干了,搞坏了身子可怎么办,你让我拿什么跟你亲爹交代。”。说完抱起已经说不出话来的王熊放到床上。

    “休息会,等会到肉联厂来”王猛一脸宠溺地替王熊盖上了被子说道。

    这可能就是命,王猛关上门喃喃说道。

    我这是被认可了吗?王熊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现在已经没空想那么多了,身体的极度疲劳让他缓缓睡去。

    这是个黑暗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我的身体呢?王熊感觉不到他的身体,他想挥动双手可双手都不见了,他想睁开双眼,可眼睛好像都不存在,似乎一切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在这里只能感到湿和热,意识像被一股粘稠的液体包裹着。我在哪儿?王熊极力想要摆脱这种状态。“开”王熊大吼一声,可并没有真实声音发出,只是有着一股念。也许是这股念起了作用,“嘭”一声巨响发出,这是真实的声音,王熊听到了真实的声音,紧接着他睁开了双眼看到了光,张开了鼻子闻到了香,打开了嘴巴发出了声。“嘭”,这是他在模仿爆炸的声音。一切是如此的酣畅,王熊从内心发出了喜悦之情。

    一缕阳光照到了一位少年的脸上,他缓缓睁开了双眼,阳光直射到眼里有些刺目。“我睡多长时间了”王熊摇了摇头,坐了起来,这个觉不仅没有缓解自己的疲劳反而让自己更累了。是那个梦导致的吗?他不知道。阳光是那么的强烈,透过窗户,看到屋外三三两两的人走过。恐怕是中午了吧?王熊心想

    “坏了,阿爹还让我去兽联厂呢”少年懊恼地叫了一句飞快的跑出了家门口。

    兽联厂坐落在村头东面,不同于村里普遍的茅草屋,兽联厂是拥有着四个大房间的砖墙瓦房,青灰色的砖头被糯米汁一块块的连接着,外面在刷上一层厚厚的泥浆。又坚固又气派,比村长家都要好。每当野兽被捕获的时候就会送到厂里加工。皮子会被清理干净打包整理好,兽骨被打磨成工具或是制成骨酒,兽肉也会被分割地干干净净拿出去售卖,所有的收入都是集体所得,平时猎队都是在这休息。

    厂里的门是大开着的,像是个巨兽张大了嘴巴,还没走近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王熊你今天不砍柴来看你爹啊”,厂里的工人笑着和王熊打起了招呼。王雄微笑示意算是回应了一下,径直走向最里面,一个青灰色的小门映入眼帘,门上刻了一个字“猎”。就是这了,王熊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缓缓地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