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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 时间

    日头刚出,离李善下山已经有了个三天时间了

    可围在焦三家门前的身影还是没有少下去

    以赵大娘为首的探视帮天天以担忧李善,或给他送鸡汤的名义想要进去看看李善的模样到底像不像人了

    还是和从前山上的人们一样变成了冰棍了

    想到这赵大妈心中有些惶恐,这李善来的时候自己可也是看了好一段时间了

    这小子虽然长相不是太好看,但好在皮骨结实点,也经常帮自己干些杂活

    她也有些担心的

    刚看见焦三出门,赵大娘就在身边几个的目光中走了过去

    焦三也注意到了她们,皱眉斥道“你们几个围在这干什么!看热闹也要有个度!”

    赵大娘身后那几个,听见训斥声也没上去找不痛快,而是灰溜溜的走了,毕竟看着焦三的脸色不太好

    赵大娘可就算是胆子大点的了,在焦三斥声中也没退去,厚着脸上前差点就进了门

    焦三牢记着道长的话语,不能让女人碰李善,门都不能进

    所以在赵大娘还没进门前就将她往外推搡着

    “有话在外面说!李善现在需要休息!”

    “好好好!我也没啥子恶意,你怎么天天跟看着犯人一样看着我们就怕我们进去啊!现在李善身子好些没”

    “还行!至少还活着”

    “变成冰棍没?”

    “你说这是什么话!那山上还能给人冻成那样!”焦三立刻皱着眉头

    “别和我装傻啊!之前那几个人抬下山时候我可是看见了,身上都起来一层白霜嘞”赵大娘说

    焦三摇着头“别想了没有这回事,李善只是要休息休息,你赶紧回去忙你的事吧,今天的衣服缝完了?人家朝你催着要了马上!”

    说完话焦三就退回家中,把门关了起来

    赵大娘嘴才张开一半,就看见那木头门狠狠的关起来

    再想着铺子里剩下那么多的破衣服

    埋怨的回去了裁缝铺

    焦三在院子里嘴上点了根烟卷,吐出来一口呛人的烟气

    “呼!也不知道道长什么时候回来啊,那药快不够了啊!”

    。。。

    另一边

    僧人枯名找到了一个破药铺,破破烂烂的屋檐上挂着个救世神医的旗子

    门楣上那救世药堂的牌匾红漆也掉落下来好多,只剩斑驳的原木色

    进门冲鼻而来的就是一阵来自中药的味

    推开门的一瞬,枯名就感受到有一丝气,在他身上打探着

    这和他刚来时的那阵气一样

    药柜前有个年轻人,无精打采的趴在那张木台子上,哪怕进来个客人,也不曾观望

    “你们这的药师呢?”

    听见僧人询问,那年轻人才抬头,看见是个老和尚又趴下去

    蔫蔫的吐出来几个字“药师出远门了,有什么事和我说,小病大病我都能治”

    僧人也不气恼,微笑着说“这么说,小子你的医术很高咯!”

    提到医术那年轻人像是来了几分精神,但还是蔫蔫的语气,只不过直起来身子看着僧人带着几分得意说“这世上没有我治不好得病”

    听这年轻人自信的语气

    枯名继续开口“这么说阴气伤魂你也能治好了?小神医?!”

    年轻人瞪大双眼,拍着桌子对和尚叫骂“你个老和尚怕不是来找茬的!别看你是个能修气的,我也不怕!”

    枯名只是笑着“呵呵呵!你当然不怕了,但这世上你惹不起的人太多了,你这性子迟早要吃亏,我就先帮你师父好好教育你”

    手上念珠飞出散成一颗颗的珠子

    虽然枯名控好了力度,但打在没修气的人身上未免要受些皮肉之苦

    看着僧人像是动了本事

    年轻人还是有冲劲的拿起边上的从身上抹了把东西往焦三身上撒去

    瞬间枯名面前布满刺鼻的气息

    枯名飞在空中的那几颗珠子也咋在年轻人身上

    “哎呦哎呦!你这和尚下手真疼啊”年轻人被砸的从坐在凳子上变成躺在地上

    僧人眯着眼发现周围还是没有自己想感受的气

    便操着那几颗珠子再往年轻人身上砸去

    带着自己的一层气

    就在珠子要砸上年轻人

    那年轻人像是怕了一样大喊着“老师我要死掉啦!”

    “哒”枯名听见二楼上发出了敲击的声音

    “哒哒哒哒哒!”随着那敲击声发出后

    自己的念珠失去了他往上面注入的气

    都掉在了地上

    楼梯边,一个老人缓缓拄着拐杖扶着扶手一步一步挪了下来

    那嗓子就像将死之人一样声音微弱

    “小谷,贵客上门你不给他倒杯茶?”

    听着自己的老师说着话,那年轻人放下狠话

    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次我就放你一马”然后屁颠颠的把那老人扶下楼

    再跑去一边泡起来茶

    “我这地方都偏成这模样了,你怎么还能找到的!”

    这座镇子曾是一处战乱的地方,好多人都跑了出去另寻出路,留在这的大多是些老的走不动路,或是家庭里的负担

    也是这样老人白捡一处现成的药铺

    想大多数老人一样,这位百十岁的老人背上就像压了一座大山弯了下去

    头发也稀稀疏疏,透过白发都能看见那头上一块一块的老人斑

    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藏青褂子

    但枯名带着敬畏的将他扶在桌边坐着

    有几分惋惜的说“没想您居然也会被岁月所中伤啊!凭您的实力不应该还是这垂垂老矣的模样啊!”

    老人只是无所谓“小子!天地需要敬畏,时间就像大山一样,我们慢慢的成长,后背的那座山也在长大,迟早会走不动的,无论是我还是谁,都是在苟延残喘”

    “你来这为了什么,刚刚听见你说阴魂?伤身?有这种本领的不都死光了?你遇到了?你这实力也活不下去啊”老人掀起了眼皮,但还是像线一样的目光

    没管老人带刺的话语

    只是顺着老人前两句话说“那些高强的阴魂确实是死光了,但我在驻鹿山上遇见个鼠妖,还救了个年轻人的性命,但那年轻人身上阴气太重太重,我感受到那股阴气,没能救下那年轻人,只是做了些小手段,我判断着他只能活七天左右,如今已有个三四天了”

    “三四天,三四天。”老人嘴里念着

    “小谷!过来!”老人叫着

    那个年轻人从边上跑过来“老师!有什么我做的!”

    “你跟我多久了?”

    “十三年!过了初一就是十四年了!”小谷他身子站的笔直

    “都快十三年了啊!”老人双眼涣散着,时间真的太快了啊,明明他记得小谷还是个小娃娃啊

    枯名在一边站着,没有和老人一样坐着

    老人回过神一样说着“你去,你去跟着这个小子去看看那个阴气入体的娃娃怎么样了”

    “我?”小谷不可置信

    “我走了!您怎么办!”

    “我一个半步超脱你说我怎么办?”老人不屑

    “可,可您说你的大劫快到了!我走了你怎么一人应付?”

    “你个连气都没修好的人怎么帮我!我看过了,这次你是有机遇的!要是你能感受到气了才能更好的帮我!我的大劫还有个几年呢!你老是跟在我这一个老人边上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俏婆娘!听话!跟着那个和尚去看看所说的阴气是怎么回事”

    “可我的本事不行啊,我还不能出师啊!”

    老人像是生气一样,脸上松垮垮的皮的让人觉得有些凶气

    “理由太多了!你十六岁我问你就这样说,现在多少岁了!十四年!没学到气的本领是命!要是医术没学上,你就是个庸种”

    老人干瘦的手抓住龙头拐,狠狠地敲了一下地面

    “哒!”

    小谷和枯名一下脱出了药铺,小谷刚要往药铺里走去

    “哒”

    “哒”

    又接连响起两声

    面前的药铺里穿插着树木,郁郁葱葱

    药铺扭曲着渐渐颜色虚幻起来,那郁郁葱葱的树木却更加明显

    驻鹿山

    枯名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与鼠妖动手的地方

    枯名心中惊恐,这老人的道行比十年前要高得高

    但还是沉住气,但是想着自己的念珠好像还在药铺里面,对着那还没完全虚化的药铺叫着

    “我的念珠!我的念珠还在里面,劳您费下心!”话语刚落

    念珠一颗颗的砸向枯名的身上

    “和尚!我也只用了一层气!撑不撑得住?”

    老人记得枯名逼他出来时对小谷用了一层气,虽然没打到小谷身上,但老年人总是护短的,就像爷爷奶奶不讲道理的疼爱孙儿辈一样

    枯名立刻用出了不动明王身,体表发出黄光,但还是被那念珠打散

    身上一阵剧痛

    看着这个和尚吃亏,小谷是高兴的就知道老师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逐渐清晰的丛林,那模糊的药铺中再次传来声音只是专门针对这小谷

    “小谷,别说我不照顾你清白盘给你用了,要是实在撑不住还是回来吧”伴随这老人的叹息

    一白光从那药铺穿出飞向小谷的眉心处

    小谷只觉得身子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