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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正月里,不宜动针线,安箬篱的嫁衣赶在年前早已经做好。就在白洛影来她家的那天,苏闲终究等不及,催着妈妈把她唤去试嫁衣了。当众人小心翼翼服侍安箬篱换上那套华美的嫁衣后,苏闲欣慰地笑道:“真真是大姑娘了,从前一直觉得篱儿还小,怎么一眨眼就这么大了……”

    安箬篱对着铜镜照了照,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她起初还担心做出来没有想象中的效果,没想到绣娘们技艺如此高超,短短一个月而已。

    正说着,安若即去桐山给宁老爷子送节礼回来了。他没做停留,东西一放下就找借口走了,宁老爷子并不计较,只一心盼着初二外孙女来给自己拜年。

    只见安若即呆呆地看着安箬篱一动也不动,仿佛石化了一般。

    苏闲看见他站在门口,笑着说:“即儿,快过来看看!”

    安若即行尸走肉般地进了屋,苏闲还在说着:“你姐姐这身衣服,就是配公主的身份也够了,这衣料丝滑无比,穿在身上真如流光浮影一般。”

    安箬篱疑惑地说:“母亲,我记得咱家好像并没有这种布料,是从哪得的?”

    “白家送来的。”苏闲欣慰地说,“你的这对未来公婆,看着是好相与的,只要你以后不胡闹,在白家应该不会受委屈。”

    安箬篱不置可否,好不好相与,现在就下定论未免为时过早,但她什么都没说。

    安若即没有说话,心情复杂地看着安箬篱,一身逶迤拖地的绣金凤红嫁衣,火红的炙热,不仅没有湮没她的纯真,反而还添了一份成熟的气质,甚是迷人。

    但是他高兴不起来。

    ……

    过了初一,初二那天,安箬篱去桐山书院给外祖父拜年。宁老先生将一个锦盒交予她,郑重地说:“这是你母亲的嫁妆,你母亲命薄,没用上,如今你要成婚,这些东西自然留给你了。”

    安箬篱笑道:“外公藏了什么好东西?这几十年也不见拿出来。”

    宁老爷子神秘莫测地说:“打开看看。”

    安箬篱好奇的打开,却见锦盒里只有一张契书和二十来张银票,待细细看了,震惊不已:“外公……”

    “哈哈哈,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嚷嚷。”

    安箬篱四下看了看,小声的问:“外公,咱大禹国最大的“有间书局”,当真有您的一成股?”

    “白纸黑字,还能有假?这些银票我一张都没花过,契书和银票你今天带回去。这匣子里还有个印章,另一半在书局那边,每年书局的人来都是凭这个印章……”

    看到银票上面的数字,安箬篱瞪大了眼睛,原来外公根本不是什么穷酸秀才!

    “外公,你怎么会和书局扯上,从没听您说过呀?”安箬篱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印象中,外公一直在桐山书院教书,从没有离开过桐城。

    “呵呵,天机不可泄漏,总之——这些都是你的了,傻丫头,乐坏了吧?”

    安箬篱还要追问,宁老爷子指指门外,安箬篱听话的闭上了嘴。

    “篱儿,白洛影从前在我门下读过几年书,那孩子的确聪明正直,只是沉默寡言。若非是后来生了变故,差点丢了一条命,假以时日也定会金榜题名。我想外界那些流言多是以讹传讹,不能全信。”宁老爷子关切地说,“我知你的心思,你母亲的悲剧,是过去式了。你父亲虽然有拿你的婚事谋取利益的缘故,当初还考虑过把你嫁给京城你姑姑的外祖家,以谋取安家能在京中立足……”

    安箬篱了然一笑:“我知道,所以我才闹着非要嫁给白洛影的。那李家的公子近三十了,比安清风只小六岁,虽然在京做官,听说还是一个不低的官职,可是要我每天面对一个跟父亲差不多人喊他相公,光是想想我都要吐了。”

    “你这小滑头,就是你答应我也绝不会答应!”宁老爷子斩钉截铁地说:“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外孙女,你的婚事,无论如何我也是说得上话的!”

    安箬篱笑着,一边吃果子,一边缠着外公又问了些白洛影的事。

    宁老爷子问起她琴谱练习的如何,安箬篱一脸的丧气:“外公,我真的没有天赋。”

    “哈哈哈,我早料到了。”

    “那你还送我琴谱?”安箬篱不解。

    “这琴谱,即使习不会也没关系,它是孤本,值钱!”

    “噢~”安箬篱雀跃不已,“外公,你这满屋子的书,到时候是不是也是我的?”

    宁老爷子哈哈大笑:“小财迷!掉到钱眼儿里了?给你这些书真是浪费了,你从小一看书就犯困,到现在《三字经》都没背全乎,想当初你母亲……”

    “哎呀外公,我现在好歹也有一技之长,起码我作画还可以呀,你不知道我的一副图样外面多少人争着要买呢!”安箬篱骄傲的说。

    “是是是——篱儿这个本事外公我真的很钦佩。对了,前儿书院的学究孟老先生还找我说想托你画新的院服,又怕你即将成婚抽不开身……”

    “抽的开身!抽的开身!”安箬篱兴高采烈,“早就看不惯桐山书院的院服了,沉闷单调,穿在身上,生生弄没了年轻人的生机活力。更何况,书院中还有几岁的孩童,也是如大人一般的黑色,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道观呢!”

    “混说!”宁老爷子装作生气的说,“越大越没规矩了!”

    安箬篱悻悻地看着外公:“外公,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你呀!”宁老爷子一脸的宠溺,想起死去的女儿,不由得感慨起来,“如果你母亲当初能像你这样什么话都跟我说,也就不会……”

    安箬篱对宁悠悠自然是什么印象也没有,她尚在襁褓,宁悠悠就逝去了。

    “外公,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跟我说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