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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朝堂纷乱

    “是血祭。”陆辰想到从前的场景,整个人有点支撑不住。

    曲铭音放下琵琶向前扶住陆辰,陆辰的样子仿佛内心苏醒了极其令他恐惧的记忆。

    曲铭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陆辰肯定是知道的。从陆辰花费一百万让自己当选大会花魁整件事透露着古怪。他到底是谁,今晚到底要发生什么。

    阵法力量扩散,在燃烧着的船只中飘出一只只凡眼不可见的疯狂恶灵,他们生前遭受极大痛苦,又在烈焰活活焚烧下,成为了满是暴虐气息的恶灵。

    京都盘据的恶灵也不由自主的向此地汇聚。他们疯狂地咆哮着,空间震荡不已,恶灵汇聚,气息充满空间宛若实质。空间霹雳啪啦地响,细小裂纹开始出现。灰蒙的雾气开始凭空而现,与恶灵气息融合,颜色更加晦暗,一股碎裂身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心里。

    霍建赶了过来,感知到了前方河上发生的一切,应天府中参与围攻的人呆立在现场,他们也已经猜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京都邪魔降世,这几个词汇放平时没人能想的到,如今他们见证到了,接下来京都极有可能化为人间炼狱。

    唯有河边集聚的人群在围观,不知发生何事。甚至聚集了更多人来看热闹。霍建此时已经知道无力回天,伫立在房顶做好出击的准备。

    黑色带着污秽之气的大手冲破碎裂的界壁,黑色大手突然在江面上出现带着空间破坏的震爆声。

    曲铭音看着这只大手,震惊不已,不可置信地擦拭一下眼睛,这可是京都,九州的京都,这天下要乱了吗?

    遥在皇宫的人皇感应到额头青筋直冒,怒不可遏。天守阁顶层长公主饮着酒,面容微醺,对着旁边满脸担忧的宫装少女慵懒地说道:“这是他的结,要他自己解,去吧!我交代你的任务。”

    宫装少女面带纠结施了一礼,喃喃道:“千万不能有事啊!”随后如幻影般隐没。

    远在千里的剑门山上,浩然剑剑主从冥思中醒来,抬手一挥浩然剑朝京都飞去,望着浩然剑远去的方向,叹息道:“烟云起,这天下何去何从。”

    金山寺的小游魂此时像有人在体内打鼓似的,不安地上窜下跳。她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就在京都那,那个人类没事吧?虽然老是戏弄人,但他是个好人,帮过好多冤屈的游魂,超度四处发狂的恶灵。

    “喂喂!臭和尚赶紧走啊!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少年样貌的和尚开始穿好衣服带上包裹,朝着都城中走去,说道:“因果循环,有因必有果,他在面对自己的因果,旁人有什么好急的。”

    “嗯!嗯!嗯!嗯!臭和尚别说的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要是出事了,我把你的佛像都啃掉!”小游魂空中不住地蹬腿发泄自己的焦燥。

    周长生抬头望,神情严俊,捻起一颗白子落入棋盘中。“宿命啊!他过的了吗?”周长生感叹道。

    白发白肤的女子,身披黑袍,后面跟着数名筑基、二阶天脉者、乃至于金丹修士。金丹修士抱怨道:“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哪怕京都毁个大半我们在京都的一切都得被毁掉。我们的人会没掉多少,几百年的经营今天全部葬送掉。”

    “闭嘴!那位大人的意思你敢违背?现在目标已完成,我们不会被那位处死,赶紧逃命吧!京都高手会找上我们的。”白发白肤的女子说完一咬牙,开始仓皇逃命。

    此时陆辰看着黑色的大手,想起了这十几年里萦绕在心头的噩梦,想起蔚蓝星球在触手下毁灭的噩梦,黑色触手笼罩天空,晦暗的阴影笼罩在大地上。邪异的力量抽取着蓝星所有的灵魂力量。

    一想到这个场景陆辰就无法抑制内心,好像被提线控制住的木偶,无法控制自己,力量仿佛都被抽空。

    黑色的污秽雾气向四周扩散,空间裂缝越来越大,空间碎裂的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此时连围观的百姓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邪魔降世,京都邪魔降世!”人们绝望地悲吼着,甚至有的没有逃跑。上一个西南佛国遭遇邪魔降世,现已都成了魔土,异界邪魔出没,人踪寂灭。

    曲铭音看着越来越近的邪雾,看着仿若失去理智的陆辰,赶忙抱起琵琶,施展法力附予琵琶上,弹的是“东风破”,施的是“定心音”,练气之法全力施展,这是极为特殊的法力暗含天序法则之力,赫然是修炼《道门长生经》的法力,为的是让陆辰恢复理智。

    沉浸在无边恐惧和愧疚感的陆辰听到这熟悉的音乐,慢慢镇定,琵琶音抚平极度恐惧的内心,让他逐渐不去想太多痛苦回忆。

    陆辰在琵琶音里想起许多事,耳边响起了些话“让那些瞧不起我的神灵唱征服,你要是失败了我就要跟你绝交。陆辰,带着我的一切,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

    泪水在陆辰眼眶中浮现,十数年的折磨在心中化为动力,陆辰开始愤怒,几乎要歇斯底里地怒吼“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就可以理所应当地夺走我的一切,我不服!”

    空间裂缝大片碎裂,邪魔的手臂、肩膀、头部、身躯依次冲破空间壁,空间裂缝崩溃,巨大的邪魔整个身体跨过空间壁垒。十几米的人形黑色邪魔扶着破碎的界壁,单手一捏,界壁边框又碎裂一个口子,朝着世界怒吼,仿佛宣告自己的胜利。

    污秽之气大量涌入,伴随着小型的怪物,密密麻麻的涌入。邪魔打破空间壁垒花费了极大力量,之前献祭产生的恶灵能弥补一下,好在外面还有密密麻麻的活人,当他补充完他的力量,他将完全侵蚀掉这片大地。

    污秽雾气如浪涌一般冲向两岸人群,应天府的高手动了,一个个陆续冲向雾浪,看到队友义务反顾地冲向前,相继冲了上去。

    他们是孤儿,这个国都抚育被丢弃的他们,如今是到了偿还的时候了,至少他们想倒在第一排,“结玄壁阵……结玄壁阵!”

    一声声坚定的声音响起,两岸光幕一块块补全。霍建看着下方的玄壁阵,露出夸张的笑容,如秋天的农民,坐在田边看地里的麦浪。手中玄铁尺闪现,闪身于出现在玄壁阵前,淡然的立一字一句颂道:“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两岸人群依然如蝼蚁一般等待着被雾浪吞没。

    陆辰看到结起玄壁阵的同僚和身先赴死的上司,面带绝望的人们,陆辰睁开猩红眼眸,一道强大的力量从眼眸中爆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废物!”话是对陆辰自己说的,那股力量也是对自己发的,足以致死。

    他曾经用过那一招,自从那一次后仿佛上了一个枷锁,那个枷锁是恐惧,是愧疚,是心魔。他现在需要用致死的梦幻之力去冲破,要么生要么死。

    梦幻之力直接攻破陆辰未设防的心境,就像对高录做的那样,他掌控了自己的一切,一个念头可以让自己化为梦幻。

    生死仅在一线之间,陆辰知道如果他能活着,他活下去的机会也不大,他需要拖一会儿,尽量拖一会儿,拖到京都强者能赶到。

    只有他拖下去,他的同僚和数不清的百姓才能有一线生机。以他二阶觉醒者的妖力,加上赤星的加持,再透支点力量,他可能勉强拖下去。

    陆辰开始慢慢的,慢慢的,杀死自己,当他的心境被自己的力量侵蚀殆尽之时,陆辰就会死亡,陆辰无法停止。

    他无数次见到那些如梦幻般消散人,如今他也感受到了,那无限接近死亡,以及冰冷空洞的感觉。令陆辰恐惧,现在陆辰最大的恐惧是死亡。

    “死亡啊!真可怕,不过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还有人要救,我的死亡要更华丽一点,亮瞎他们的狗眼。”

    陆辰嘴角微扬,此时陆辰左手上的赤星手链由纹路转为实质,并发出红色光芒。

    此时,在他即将爆发出力量的时刻,京都地底突然涌现出一股力量,以陆辰为中心极速汇聚。

    “京都的大阵动了!”人皇霍都喃喃道。长公主感受到这股力量,发出一声冷哼,又饮了一杯酒。囚禁之地的周长生,放下了棋子,负手而立。

    在雾浪即将淹没河岸之际,陆辰动了,抬起右手张开五指,对着邪魔虚空一握。

    “浮生……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