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先救百姓再议守城
“快快快，再快一点！谁都不许偷懒！哎呀哎呀你还要雕出花来不成？隔离瘟疫百姓不用那么讲究！加快速度！”
王承恩不停的来回跑动着，拼命催促工程进度，喊得声嘶力竭，嗓子眼都快冒烟了。
“哎呀！王总管！可算是找到你了，要不是你这一嗓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个粗豪汉子猛然冲了过来，一把抓住王承恩，把他吓了一跳。
“谁？嗐！我说李指挥使，人吓人，真会吓死人的！咱家这一天水米未进，又累又饿的只剩下半条命了，再被你这么一下子……”
那汉子却顾不得去听这些絮絮叨叨，急急打断：“是是是，我李若链改日登门赔罪。但皇上在哪？有紧急军情必须马上禀报。”
一听这个，王承恩立刻严肃了起来，
“你早说啊，咱家又岂会怪你？陛下刚才还在这的……”
东张西望的看了一下，啥都没看清，
“应该是去乾清宫休息了吧？你去那边看看。”
“咳，朕在这，李爱卿何事？”
朱阳从皇极门的阴影中慢慢走了过来。
突然看到皇上就在身边不远，两人同时一怔，
李若链急步上前，抱拳拜倒：“微臣参见陛下。”
王承恩也急忙跑了过来。
“起来吧，发生了什么事？”
“启禀陛下，朝阳门外，李自成特使求见，请问陛下，要不要放他进来？”
“谁？”
“杜勋！”
朱阳脑海中迅速回忆杜勋的资料。
他是尚膳监掌印太监，担任宣府监军，李自成大军尚未到达宣府，他已带领宣府总兵王承允直接投降，逼的宣府巡抚朱之冯自缢而死。
如果说，大同总兵姜瓖投降还有情可原，毕竟大同已如同鬼城，但宣府虽也有瘟疫，但远远未被贼兵围困，杜勋有大把的时间把部队撤回居庸关，但他却选择了出城三十里迎接李自成！
凌迟都算轻的！
朱阳一声冷笑：“快快有请！”
看皇上的表情语气，李若链有点把握不准：“陛下的意思是？”
“把他带到朕的面前来！朕与他当面聊聊。”
“遵命！臣马上亲自去办！”
“慢！”
朱阳补充一句：“放他入城之后，你先带他去他家看一看，然后再过来。”
“可是他家已被抄……微臣明白了！”
李若链转身离去。
“杜勋？来的正好，哼哼……”
朱阳的双目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
“皇上在哪？皇上在哪？”
根本没时间让朱阳消停哪怕一会，马上又有一群人呼啦啦跑了过来。
王承恩高声叫道：“谁找皇上？来这边，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王承恩痛苦的弯下腰去。
轻叹一声，朱阳拍拍王承恩的后背，轻声说道：“王大伴，你也太辛苦了，去喝口水，坐下歇会吧。”
“不不，老奴不辛苦，只要能为皇上分忧，老奴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王承恩挣扎着站起来，看看前方跑过来的数人，
“皇上，是英国公、新乐侯、驸马都尉他们，皇上先跟他们议事，老奴，老奴告退，要去督工去了。”
与英国公擦肩而过，王承恩继续跑到人群中大声催促。
英国公张世泽、新乐侯刘文炳、驸马都尉巩永固三人联袂走到朱阳面前，
躬身拜倒：“参见陛下。”
“三位平身，”
三人抬起头来，看着朱阳的目光都已变得充满了某种信服的意味。
朱阳看着这三位俱都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心下有些不忍，但事情还是问的：“赈灾施粥之事，办得如何了？”
“启禀陛下，”
英国公张世泽开口道：“内城外城总共十八处施粥点已经布置完毕，臣等也将陛下圣旨广为传播，所有百姓均可前来领粥，每日两次，但不卫生不干净不遮住口鼻者一律驱赶，今晚已经派完第一次了，全城百姓都在传诵陛下的恩德。”
“陛下，我真服了，”
刘文炳再拜：“一个施粥的权宜之计，竟在陛下手中变成了消灭瘟疫的重要手段，百姓再怎么惫懒也不得不从，而且还得感恩戴德，陛下这一招，高，实在是高！”
巩永固却是颇为忧虑：“陛下这一招虽然极为高明，但施粥之举不可长久，目前新太仓、旧太仓、海运仓三大粮仓已打开，仅留太平仓、广平仓用做军粮，京城人口极为庞大，每日流水一般消耗粮食，据臣估计，最多仅可支撑十日，十日之后若不能击败贼寇，或至少找到新的粮食来源，那么……”
留下话尾没有说出口。
但朱阳、张世泽、刘文炳俱都明白，一旦城中断粮，那就不用打了，守城毫无意义，李自成完全可以坐享其成。
这时，范景文匆匆跑了过来，向朱阳报告已经把全城重症患者集中于社稷坛。
朱阳微微颔首，却似心事重重，紧皱着眉头来回踱了几步。
“陛下，若是守不住京城，治疗瘟疫也毫无意义，”
英国公张世泽断然说道：“臣以为，如此大规模的隔离百姓实为不智之举！现在四面城墙俱有不少损毁之处，我军的火器也大多毁坏无法使用，能用者最多十之二三，臣又听说，那李自成已下达全军动员令，誓要明日大举攻城，此时此刻，我们应该断然放弃救治百姓，改为驱赶百姓上城防守！”
这正是众人心中想说而不敢说出的话，此话一出，在场的范景文、刘文炳、巩永固，俱都沉痛的缓缓点头。
“唉！”
朱阳默默听完这段话，自己也知道，按照军情，他们是对的。古时多少坚守城池者，比如唐代的张巡守睢阳，不惜把百姓全都驱赶出来送死，不惜杀了百姓吃人肉，甚至不惜杀了自己的妾室……直至拼到全城最后一兵一卒，尽管惨烈无比，却在青史上万古流芳……
此时北京城的形势，比起张巡的睢阳更加严峻。
那么，我就要屠杀自己的子民吗？
上天究竟为什么让我穿越过来？把我扔到这十死无生的死局，却又不给任何一种金手指，他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我能凭借什么？一口不屈的勇气已经用上了，但现在，已经不是单凭勇气就能解决的问题了，要赌上全城数十万人的性命！
众人紧紧盯着来回踱步的朱阳，等待着他的决断。
“不！先救百姓，再议守城！”
朱阳深深的深深的吸一口气，斩钉截铁的：“朕的初心不变！就算被李自成攻陷了京城，朕还可以带你们退走，就算无法退走被迫战死，朕，还是要先救百姓！”
是的，不救百姓，良心不安，大不了把北京城让给李自成，历史还是那个历史。
但要让朱阳违背自己的良心，眼睁睁看着几十万上百万的人口死在眼前，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张世泽、范景文、刘文炳、巩永固俱被震撼的说不出话。
形势已经分析的很清楚，但这位皇帝陛下依然做出了这种决断，
这意味着什么？几位大臣的内心都非常清楚。
“陛下，你这是把自己置于十死无生之死局啊！”
范景文悲声大呼。
“陛下若有办法，那我们可以现在退走，把京城百姓和瘟疫一起交给李自成，让他头疼去！然后我们养精蓄锐再卷土重来，杀他一个落花流水！”
巩永固又提议。
“不要再说了，放弃百姓，李自成会把北京也变成一座鬼城，不救百姓，朕就不配做天下的皇帝！”
就像前世最崇拜的那位伟人，他也是在绝对黑暗中看到了远方的光亮，从而坚定前行毫不动摇，
那么，我也能。
朱阳淡淡说道：“下面，我们就讨论一下如何管理隔离的问题吧。”
王承恩不停的来回跑动着，拼命催促工程进度，喊得声嘶力竭，嗓子眼都快冒烟了。
“哎呀！王总管！可算是找到你了，要不是你这一嗓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个粗豪汉子猛然冲了过来，一把抓住王承恩，把他吓了一跳。
“谁？嗐！我说李指挥使，人吓人，真会吓死人的！咱家这一天水米未进，又累又饿的只剩下半条命了，再被你这么一下子……”
那汉子却顾不得去听这些絮絮叨叨，急急打断：“是是是，我李若链改日登门赔罪。但皇上在哪？有紧急军情必须马上禀报。”
一听这个，王承恩立刻严肃了起来，
“你早说啊，咱家又岂会怪你？陛下刚才还在这的……”
东张西望的看了一下，啥都没看清，
“应该是去乾清宫休息了吧？你去那边看看。”
“咳，朕在这，李爱卿何事？”
朱阳从皇极门的阴影中慢慢走了过来。
突然看到皇上就在身边不远，两人同时一怔，
李若链急步上前，抱拳拜倒：“微臣参见陛下。”
王承恩也急忙跑了过来。
“起来吧，发生了什么事？”
“启禀陛下，朝阳门外，李自成特使求见，请问陛下，要不要放他进来？”
“谁？”
“杜勋！”
朱阳脑海中迅速回忆杜勋的资料。
他是尚膳监掌印太监，担任宣府监军，李自成大军尚未到达宣府，他已带领宣府总兵王承允直接投降，逼的宣府巡抚朱之冯自缢而死。
如果说，大同总兵姜瓖投降还有情可原，毕竟大同已如同鬼城，但宣府虽也有瘟疫，但远远未被贼兵围困，杜勋有大把的时间把部队撤回居庸关，但他却选择了出城三十里迎接李自成！
凌迟都算轻的！
朱阳一声冷笑：“快快有请！”
看皇上的表情语气，李若链有点把握不准：“陛下的意思是？”
“把他带到朕的面前来！朕与他当面聊聊。”
“遵命！臣马上亲自去办！”
“慢！”
朱阳补充一句：“放他入城之后，你先带他去他家看一看，然后再过来。”
“可是他家已被抄……微臣明白了！”
李若链转身离去。
“杜勋？来的正好，哼哼……”
朱阳的双目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
“皇上在哪？皇上在哪？”
根本没时间让朱阳消停哪怕一会，马上又有一群人呼啦啦跑了过来。
王承恩高声叫道：“谁找皇上？来这边，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王承恩痛苦的弯下腰去。
轻叹一声，朱阳拍拍王承恩的后背，轻声说道：“王大伴，你也太辛苦了，去喝口水，坐下歇会吧。”
“不不，老奴不辛苦，只要能为皇上分忧，老奴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王承恩挣扎着站起来，看看前方跑过来的数人，
“皇上，是英国公、新乐侯、驸马都尉他们，皇上先跟他们议事，老奴，老奴告退，要去督工去了。”
与英国公擦肩而过，王承恩继续跑到人群中大声催促。
英国公张世泽、新乐侯刘文炳、驸马都尉巩永固三人联袂走到朱阳面前，
躬身拜倒：“参见陛下。”
“三位平身，”
三人抬起头来，看着朱阳的目光都已变得充满了某种信服的意味。
朱阳看着这三位俱都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心下有些不忍，但事情还是问的：“赈灾施粥之事，办得如何了？”
“启禀陛下，”
英国公张世泽开口道：“内城外城总共十八处施粥点已经布置完毕，臣等也将陛下圣旨广为传播，所有百姓均可前来领粥，每日两次，但不卫生不干净不遮住口鼻者一律驱赶，今晚已经派完第一次了，全城百姓都在传诵陛下的恩德。”
“陛下，我真服了，”
刘文炳再拜：“一个施粥的权宜之计，竟在陛下手中变成了消灭瘟疫的重要手段，百姓再怎么惫懒也不得不从，而且还得感恩戴德，陛下这一招，高，实在是高！”
巩永固却是颇为忧虑：“陛下这一招虽然极为高明，但施粥之举不可长久，目前新太仓、旧太仓、海运仓三大粮仓已打开，仅留太平仓、广平仓用做军粮，京城人口极为庞大，每日流水一般消耗粮食，据臣估计，最多仅可支撑十日，十日之后若不能击败贼寇，或至少找到新的粮食来源，那么……”
留下话尾没有说出口。
但朱阳、张世泽、刘文炳俱都明白，一旦城中断粮，那就不用打了，守城毫无意义，李自成完全可以坐享其成。
这时，范景文匆匆跑了过来，向朱阳报告已经把全城重症患者集中于社稷坛。
朱阳微微颔首，却似心事重重，紧皱着眉头来回踱了几步。
“陛下，若是守不住京城，治疗瘟疫也毫无意义，”
英国公张世泽断然说道：“臣以为，如此大规模的隔离百姓实为不智之举！现在四面城墙俱有不少损毁之处，我军的火器也大多毁坏无法使用，能用者最多十之二三，臣又听说，那李自成已下达全军动员令，誓要明日大举攻城，此时此刻，我们应该断然放弃救治百姓，改为驱赶百姓上城防守！”
这正是众人心中想说而不敢说出的话，此话一出，在场的范景文、刘文炳、巩永固，俱都沉痛的缓缓点头。
“唉！”
朱阳默默听完这段话，自己也知道，按照军情，他们是对的。古时多少坚守城池者，比如唐代的张巡守睢阳，不惜把百姓全都驱赶出来送死，不惜杀了百姓吃人肉，甚至不惜杀了自己的妾室……直至拼到全城最后一兵一卒，尽管惨烈无比，却在青史上万古流芳……
此时北京城的形势，比起张巡的睢阳更加严峻。
那么，我就要屠杀自己的子民吗？
上天究竟为什么让我穿越过来？把我扔到这十死无生的死局，却又不给任何一种金手指，他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我能凭借什么？一口不屈的勇气已经用上了，但现在，已经不是单凭勇气就能解决的问题了，要赌上全城数十万人的性命！
众人紧紧盯着来回踱步的朱阳，等待着他的决断。
“不！先救百姓，再议守城！”
朱阳深深的深深的吸一口气，斩钉截铁的：“朕的初心不变！就算被李自成攻陷了京城，朕还可以带你们退走，就算无法退走被迫战死，朕，还是要先救百姓！”
是的，不救百姓，良心不安，大不了把北京城让给李自成，历史还是那个历史。
但要让朱阳违背自己的良心，眼睁睁看着几十万上百万的人口死在眼前，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张世泽、范景文、刘文炳、巩永固俱被震撼的说不出话。
形势已经分析的很清楚，但这位皇帝陛下依然做出了这种决断，
这意味着什么？几位大臣的内心都非常清楚。
“陛下，你这是把自己置于十死无生之死局啊！”
范景文悲声大呼。
“陛下若有办法，那我们可以现在退走，把京城百姓和瘟疫一起交给李自成，让他头疼去！然后我们养精蓄锐再卷土重来，杀他一个落花流水！”
巩永固又提议。
“不要再说了，放弃百姓，李自成会把北京也变成一座鬼城，不救百姓，朕就不配做天下的皇帝！”
就像前世最崇拜的那位伟人，他也是在绝对黑暗中看到了远方的光亮，从而坚定前行毫不动摇，
那么，我也能。
朱阳淡淡说道：“下面，我们就讨论一下如何管理隔离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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