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朕杀的是自己的百姓啊！
朱阳率领身边的几位大臣跟在勇卫营后面，
穿过灯市街，走过照明坊，从双碾街拐到朝阳门大街。
正西方五百步，便是北京内城的朝阳门，雄伟的城门与朱阳形成一条直线。
“冲啊，杀了狗皇帝，闯王坐江山！”
前面的贼寇被勇卫营用火海轰死轰散，
潮水般的大顺军仍在一批又一批的涌进朝阳门。
不论是谁，进城第一眼都看到了那面天子龙旗。
高高飘扬的大明天子旗是那么的鲜明，耀眼的光芒绽放在整座内城，无数的明军官兵尽都源源不断靠拢过来，
但也同时对大顺军有着最致命的吸引力。
冲进朝阳门，抬眼就能看见皇帝距离不远，而且身边仅有几名颤巍巍的文官，居然毫无传说中的戒备森严的样子，
这让一辈子恨透朝廷、做梦都想杀了狗皇帝的流民们，如何按捺得住？
“杀啊！只要几百步，这天下就是我们的啦！”
已经不能用“疯狂”二字来形容他们了，“疯癫”也许更贴切一点。
就算尸积成山又怎样？就算死光了又怎样？都是烂命一条，怕死的谁会造反？
用十万条贱命，换一个狗皇帝，值不值？
太值了！
只要几百步！只要冲过去，只要挥刀砍下！
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冲过去！
然而，这也正是朱阳的想法。
“让他们来！”
朱阳冷冷看着朝阳门，面无表情，不动如山。
尽可能的让贼寇向我进攻！
尽可能的避免内城遭受重大损失！
尽可能的集中最大火力！
尽可能的歼灭更多贼寇！
短短几百步，成了大顺军一辈子都无法逾越的天堑。
曾经，他们成功过，覆灭了一个汉人帝国，但随后又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埋葬了整个汉人天下！
汉人能够忍受一切苦难，能够发挥出无法想象的坚韧，
但我朱阳既然来了，就绝不允许大明覆灭，决不允许那三百年的屈辱重新加在汉人头上！
朱阳深知，这些流民一辈子饱受苦难，都是迫不得已才造反，追根究底还是朝廷对不起自己的子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数千年的历史无数次证明了，民心，才是一个帝国的根本，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但朱阳没有时间去挽回民心。
老天只给了他两个选择：镇压，或是逃亡。
逃走就是覆灭。毫无疑问，只要天子龙旗一倒，支撑着大厦的这根唯一的稻草就会像风吹一般倒下，帝国就会瞬间烟消云散。
其实就是别无选择。
“也许在后世的史书中，千古第一暴君是崇祯，第二才轮到秦始皇……”
自嘲的一笑，朱阳陡然厉声大喝：“段子石！你他娘的吃奶长大的？给朕狠狠的杀！一个不留！”
段子石通红着双眼，嘶声大喊：“第一队，放！”
“第二队，放！”
……
“一号大将军炮，二号大将军炮，放！”
……
在深刻体会了皇帝陛下的火枪指挥艺术之后，深通兵法的段子石明显进步飞快，不仅熟练掌握了五列横队不间断轮流齐射之法，更是创造出了行进中齐射之法，
即：第一队射完，不用蹲下直接停步装弹，后续四队同时前进两步，第二队变为第一队，射击之后停下装弹，第三队前进变为第一队……直到第五队成为第一队，原第一队成为第五队，随后循环往复，
更重要的是，随着铁富城带来十门巨型大将军炮，漫天弹雨不间断的倾泻而出，朝阳门的天空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火枪火炮射击永无停歇，部队前进速度亦大大加快。
大顺军那边却是毫无还手之力，
一群乌合之众的流民根本不会使用火枪火炮，就算抢到一门大炮，在他们眼中也只会是换算成能打造几把锄头而已。
而仅凭锄头大刀，再彪悍的勇力也无法靠近那片地狱般的火海……
轰轰烈烈的爆炸声中，无数的大顺军前仆后继，无数条性命眨眼间消失，朝阳门内尸积如山，血涌如海，想必此刻的阎王爷加班加点都忙不过来了……
簇拥着朱阳的诸位大学士、尚书等大臣，以及王承恩，虽然在危难之际已表现出了足够的忠诚，但一辈子养尊处优的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
巨大的不适感让大臣们一个个满脸苍白，双腿不停的哆嗦着，有人别过头去，有人以袖掩面，范景文和邱瑜二人更是蹲在地上，大口的呕吐……
“陛下，杀的太多了，这这这，有伤天和啊……”
方岳贡颤声说道。
旁边的张守道极为不忍：“都是苦哈哈的老百姓啊，有没有可能招降他们？”
蠢材！
朱阳暗骂一声。
但此刻却不是训斥他们的时候，
“到了这步境地，说什么都晚了！”
朱阳冷冷的说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唯有以杀止杀，以战止战，方能让我大明求得喘息之机！”
回头扫视一圈，见到众大臣这副模样，不禁心中一叹。
造反的流民可怜可悲，这群大臣同样可恨可恶！
若不是念在他们是帝国最忠诚的一群人，朱阳真想把他们那迂腐的脑子挖出来，狠狠的教育一番！
“诸位爱卿，都抬起头来，好好看看这个场面，难得一见呐。”
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几位大学士不得不放下袖子转过头来，只看了一眼便紧紧闭上了眼睛。
“诸位爱卿知不知道？此时此刻死在朕手下的这些贼寇、暴民，其实原本都是我大明最温顺的子民？他们原本都是我大明江山的根基，是大明帝国的坚强后盾！”
朱阳沉痛的说着，眼眶也渐渐的红了，
“是什么原因让成千上万的绵羊变成了野兽？是水灾旱灾蝗灾？还是地震瘟疫？抑或是那狗屁不通的气数已尽？”
朱阳陡然提高声调：“都不是！而是我们！一切的根源都在于我们这些掌权者！平日里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口口声声国泰民安，口口声声天下太平的我们！高居庙堂之上，天天只想着为自己捞钱，天天只想着清除异己，天天只想着怎样对自己有利！就没人想过，你们在朝廷之上每一口唾沫星子，都是在浪费民脂民膏！”
“崇祯二年北方大旱，你们在党争，崇祯五年饥荒，崇祯六年水灾，七年蝗虫，八年旱灾，九年水灾！崇祯十、十一、十二、十三年，连续四年大规模的蝗灾！而你们，还是在党争！”
“老百姓苦啊！都活不下去了！而我们呢？我们在加税！这就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朱阳说的慷慨激昂，自己也禁不住热泪滚滚：“是我们自己亲手，把最温顺的子民逼成了覆灭帝国的猛兽！朕不得不亲手残杀自己的百姓！这就是自掘坟墓啊！”
“可笑的是，你们此刻居然还不忍？不忍心看着千万百姓死在朕的面前？早干什么去了？啊？如果前几年你们对百姓有这种慈悲心肠，又何至于今日？”
穿过灯市街，走过照明坊，从双碾街拐到朝阳门大街。
正西方五百步，便是北京内城的朝阳门，雄伟的城门与朱阳形成一条直线。
“冲啊，杀了狗皇帝，闯王坐江山！”
前面的贼寇被勇卫营用火海轰死轰散，
潮水般的大顺军仍在一批又一批的涌进朝阳门。
不论是谁，进城第一眼都看到了那面天子龙旗。
高高飘扬的大明天子旗是那么的鲜明，耀眼的光芒绽放在整座内城，无数的明军官兵尽都源源不断靠拢过来，
但也同时对大顺军有着最致命的吸引力。
冲进朝阳门，抬眼就能看见皇帝距离不远，而且身边仅有几名颤巍巍的文官，居然毫无传说中的戒备森严的样子，
这让一辈子恨透朝廷、做梦都想杀了狗皇帝的流民们，如何按捺得住？
“杀啊！只要几百步，这天下就是我们的啦！”
已经不能用“疯狂”二字来形容他们了，“疯癫”也许更贴切一点。
就算尸积成山又怎样？就算死光了又怎样？都是烂命一条，怕死的谁会造反？
用十万条贱命，换一个狗皇帝，值不值？
太值了！
只要几百步！只要冲过去，只要挥刀砍下！
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冲过去！
然而，这也正是朱阳的想法。
“让他们来！”
朱阳冷冷看着朝阳门，面无表情，不动如山。
尽可能的让贼寇向我进攻！
尽可能的避免内城遭受重大损失！
尽可能的集中最大火力！
尽可能的歼灭更多贼寇！
短短几百步，成了大顺军一辈子都无法逾越的天堑。
曾经，他们成功过，覆灭了一个汉人帝国，但随后又因为自己的愚蠢而埋葬了整个汉人天下！
汉人能够忍受一切苦难，能够发挥出无法想象的坚韧，
但我朱阳既然来了，就绝不允许大明覆灭，决不允许那三百年的屈辱重新加在汉人头上！
朱阳深知，这些流民一辈子饱受苦难，都是迫不得已才造反，追根究底还是朝廷对不起自己的子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数千年的历史无数次证明了，民心，才是一个帝国的根本，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但朱阳没有时间去挽回民心。
老天只给了他两个选择：镇压，或是逃亡。
逃走就是覆灭。毫无疑问，只要天子龙旗一倒，支撑着大厦的这根唯一的稻草就会像风吹一般倒下，帝国就会瞬间烟消云散。
其实就是别无选择。
“也许在后世的史书中，千古第一暴君是崇祯，第二才轮到秦始皇……”
自嘲的一笑，朱阳陡然厉声大喝：“段子石！你他娘的吃奶长大的？给朕狠狠的杀！一个不留！”
段子石通红着双眼，嘶声大喊：“第一队，放！”
“第二队，放！”
……
“一号大将军炮，二号大将军炮，放！”
……
在深刻体会了皇帝陛下的火枪指挥艺术之后，深通兵法的段子石明显进步飞快，不仅熟练掌握了五列横队不间断轮流齐射之法，更是创造出了行进中齐射之法，
即：第一队射完，不用蹲下直接停步装弹，后续四队同时前进两步，第二队变为第一队，射击之后停下装弹，第三队前进变为第一队……直到第五队成为第一队，原第一队成为第五队，随后循环往复，
更重要的是，随着铁富城带来十门巨型大将军炮，漫天弹雨不间断的倾泻而出，朝阳门的天空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火枪火炮射击永无停歇，部队前进速度亦大大加快。
大顺军那边却是毫无还手之力，
一群乌合之众的流民根本不会使用火枪火炮，就算抢到一门大炮，在他们眼中也只会是换算成能打造几把锄头而已。
而仅凭锄头大刀，再彪悍的勇力也无法靠近那片地狱般的火海……
轰轰烈烈的爆炸声中，无数的大顺军前仆后继，无数条性命眨眼间消失，朝阳门内尸积如山，血涌如海，想必此刻的阎王爷加班加点都忙不过来了……
簇拥着朱阳的诸位大学士、尚书等大臣，以及王承恩，虽然在危难之际已表现出了足够的忠诚，但一辈子养尊处优的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
巨大的不适感让大臣们一个个满脸苍白，双腿不停的哆嗦着，有人别过头去，有人以袖掩面，范景文和邱瑜二人更是蹲在地上，大口的呕吐……
“陛下，杀的太多了，这这这，有伤天和啊……”
方岳贡颤声说道。
旁边的张守道极为不忍：“都是苦哈哈的老百姓啊，有没有可能招降他们？”
蠢材！
朱阳暗骂一声。
但此刻却不是训斥他们的时候，
“到了这步境地，说什么都晚了！”
朱阳冷冷的说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唯有以杀止杀，以战止战，方能让我大明求得喘息之机！”
回头扫视一圈，见到众大臣这副模样，不禁心中一叹。
造反的流民可怜可悲，这群大臣同样可恨可恶！
若不是念在他们是帝国最忠诚的一群人，朱阳真想把他们那迂腐的脑子挖出来，狠狠的教育一番！
“诸位爱卿，都抬起头来，好好看看这个场面，难得一见呐。”
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几位大学士不得不放下袖子转过头来，只看了一眼便紧紧闭上了眼睛。
“诸位爱卿知不知道？此时此刻死在朕手下的这些贼寇、暴民，其实原本都是我大明最温顺的子民？他们原本都是我大明江山的根基，是大明帝国的坚强后盾！”
朱阳沉痛的说着，眼眶也渐渐的红了，
“是什么原因让成千上万的绵羊变成了野兽？是水灾旱灾蝗灾？还是地震瘟疫？抑或是那狗屁不通的气数已尽？”
朱阳陡然提高声调：“都不是！而是我们！一切的根源都在于我们这些掌权者！平日里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口口声声国泰民安，口口声声天下太平的我们！高居庙堂之上，天天只想着为自己捞钱，天天只想着清除异己，天天只想着怎样对自己有利！就没人想过，你们在朝廷之上每一口唾沫星子，都是在浪费民脂民膏！”
“崇祯二年北方大旱，你们在党争，崇祯五年饥荒，崇祯六年水灾，七年蝗虫，八年旱灾，九年水灾！崇祯十、十一、十二、十三年，连续四年大规模的蝗灾！而你们，还是在党争！”
“老百姓苦啊！都活不下去了！而我们呢？我们在加税！这就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朱阳说的慷慨激昂，自己也禁不住热泪滚滚：“是我们自己亲手，把最温顺的子民逼成了覆灭帝国的猛兽！朕不得不亲手残杀自己的百姓！这就是自掘坟墓啊！”
“可笑的是，你们此刻居然还不忍？不忍心看着千万百姓死在朕的面前？早干什么去了？啊？如果前几年你们对百姓有这种慈悲心肠，又何至于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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