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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树煦

    忽然又是一阵大雾袭来,眼前的池水树木,阁楼门户被大雾笼罩,徒留我一个持着竹节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等待着下次云开雾散。

    我握着的竹节像一个沉思者。不一会大幕掀开,一片连绵的玉宇楼阁坐落在巍峨群山之间出现在我面前,手中的竹节也消失不见。

    “师傅,你说这次天水论道,我们能不能独领风骚?”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架着长舟朝着那片琼楼飞去。

    “论道?独领风骚?那怕是不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都有自己所珍重的事物,论道只不过是在辩论中逐渐明晰自己所坚持的道而已,道没有高下,没有对错的,我们去凑凑热闹长长见识就好了。”我想起梁先生的这番话便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最后我们在一座山顶广场上降落,那里早早的就有一群人围在一头神奕偌大的长羽鸟类身边。

    “张安长老…”“张安长老…”“…”刚一落地就不断有人让路问好,直到我行至那鸟类身旁“老友你来了,那我们出发吧!”

    “好,凌天我们出发。”说着当先落在他的背上!嗯?这奇怪的身体本能。

    等围着的人陆续都落在‘看着不大却很能装的鸟背上’,凌天一声啼叫,振翅朝着南方飞去。

    “凌天你这名字不好得改!”鸟背上我郑重的传音道。

    “这不是你这麻瓜取的?”听这语气不用看就知道凌天在翻白眼。

    “那不是当时年少气盛有点特立独行嘛,现在觉得你这个名字叫出去有些羞耻,你怎么看?”我继续语言骚扰。

    “不怎么看,我觉得还好,我以后可是要成为鲲鹏的存在!鲲鹏凌天舞,霸气志长存!”凌天带着一丝满意的意味说着一些让我听着羞耻的话。

    “我觉得你病的不轻,可能需要去找无漏丹室的无漏真人拿些醒神丹吃吃。你怎么看?”我偷偷捏符记录了这段对话,怜悯的看着脚下的大鸟。

    “那怕不是要吃嗝屁,我想把你丢下去飞着看!”

    “那算了当我没说!”

    就这样,我和凌天互相飙着垃圾话,飞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翠丽的丛林边线,凌天落在了丛林外不远的人造承台上,其中有一棵冠极大,干极粗,看着极苍老的古树。

    等我们落下就有一行皆着翠色衣袍,头束翠冠,耳覆镂空金丝叶的修士迎来“欢迎各位无定宗道友前来参与本次天水论道。”“树煦道友无需客气,我们也是老熟人了。”

    “我们叙旧叙旧,树笙师妹麻烦你先领着诸位同道在这天水林中逛逛,我和张安道友许久未见,要好好聊聊行不。”“你想干啥就干啥呗,问我作什么?”说着一扭头就走了。

    我打手势示意弟子们赶紧跟上,“张安我去找小树玩儿了啊,吃饭在叫我!”说着左歪右歪的朝着中间那颗大树走去。

    我突然有点感兴趣那只鸟想干啥便拉着树煦“咱先别进去,搁这儿聊会儿搁这儿聊会儿。”

    等他们走远我搂着树煦的肩膀道“树煦你不老实啊,竟然想脱单找道侣?你是不是和那个叫树笙的道友看对眼了啊,你可别忘了当年我们俩还是先天的时候可是发过誓,不得大道不找道侣的啊,你不会相当小狗吧!”

    “哪儿有不说那个不说那个,你近年来修为可有精进?”树煦试图转移话题。

    小心眼的我就不回答“不晓得,最近几年在睡觉。”

    “…不用这么安慰我,向我还是个平平无奇悟道修士,不知道该怎么养啊”

    “…真没在安慰你”我突然看着对面那老鸟对着树根抬起支爪子好像狗撒尿一样,连忙摇这身旁的树煦,“快看快看他在干嘛!”

    “哦他在撒尿。”“他在撒尿?”树煦提高音量风一样冲出去,我也连忙跟上。

    “凌天道友你这是干啥?”

    凌天不好意思的放下了爪“老朋友让我给他施施肥。”

    “树慈道友别睡了快醒醒。”树煦按着左耳的金丝镂空叶片无奈道。

    只见面前的大树枝条乱晃像是伸了个懒腰,然后于一点收缩,变成了个树人“啊,原来是树煦啊,还有凌天,你们叫醒我所为何事?”

    “凌天道友说要给你…”“没得事没得事太久没见了,叫你起来叙叙旧叙叙旧。”凌天急忙打断。

    “树煦,你们又弄出了什么新奇的玩意?”我指着他的耳朵好奇道。

    “你说这个啊,这是几十年前我们宗主无聊捣鼓出来的玩意,起初只能聊聊天,类似传音啊啥的,挺鸡肋的。但是后来她又弄出了新的花样,宗门众人可以把自己认为有价值的知识和物品通过这个叶子上传到天水镜里,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这个叶子共享知识和交换东西,当然有些要付出一点代价,它综合了宗门的藏书啊,交易啊,信息查找发布啊,交流啊,贡献兑换啊等等一系列功能,操作简单,使用方便,功能逆天。”树煦半解释半炫耀着。

    我夸张的开口道:“震惊小张我一百年,你们这法宝构思卖么,或者贵宗主考不考虑招婿啊,我觉得自己可以。”

    树煦夸张的后仰脑袋“你要不要照照镜子,我刚好随身带着有。要不你派凌天过来卧底看看能不能行?”说着还真就变出了个铜镜。

    我认真想了想“…不了不了,我怕他把自己搭进去。”

    “…”

    就这样在树煦和树慈的陪伴下,终于等到了论道开始的那天,只见天水林的中央缓缓升起一块水镜,而各方势力面前也浮现出块块水镜,水镜会随着踏上去的人数不断变大。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美丽。

    此时一个不说很好看但是也不难看吧就中人之姿的女子,身着白袍腰系玉带同样耳覆金丝镂空叶。衣袂飘飘的落在水镜上“本人树尹,欢迎各位道友前来天水阁交流,本次论道单论一个奇。外甥打灯笼照旧,先让门下弟子来!观点能引动脚下水镜共鸣者奖!”说完就催着水镜退下了。

    “我就说你们宗主喜欢说歇后语的毛病改不了嘛!”我拍拍跟我们凑在一起的树煦的肩膀开玩笑的说着。

    “你小心我们宗主过来打你。”树煦无语的看着我说着。

    “放心我也是养道境,不会被打的太惨。”我理所当然的回道。

    “你真该死。你先前不是说你这几年一直在睡觉嘛!”咬牙切齿的声音,嗯他树煦酸了。

    “这几年是这几年,这几年之前几年我就突破了,你懂我意思吧,小树?”我斜着眼睛睥睨道。

    “在下为天水阁弟子行龙,便先来抛砖引玉。”“本人最近的研究课题是论法宝的组合拼装与无器灵状态自由行动。”说着拿出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见那正方体不断改变形状变成各式各样的武器,使出不同的招式随招式挥出不同的剑气但一会就重新变成成正方体啪的掉在水镜上。而行龙的脚下的水镜此时也不断越出水珠,在他面前汇成一个水球。“看来我这想法确实可行呢。”说着便点碎了水珠。一滴金色的雨露就这么露出来。“看来在下运气尚可,竟然是这千年流浆。”

    一众从未参与过天水论道的弟子看的惊异不断。

    “长老,不是说论道么,怎么在这儿耍起武器来了?”有些不解的弟子开口问道。

    “天水阁论道一般都是这种形式,他们的道就是探索和创造事物,很小众的。你没发现来的都是些天机阁,刀剑隅,锻景楼之类的宗门么,当然一些像我一样来凑热闹的不算。当然如果你们有什么新奇的想法也可以上去说说,不用像上面那个行龙一样展示具体成果,水镜姑娘给的奖励很丰富的哦。”我解释道。

    “你们大可天马行空的想,不切实际的说,只要你们能得到水镜的反馈,就说明有实施的可能。天水论道也是集众生之智慧,不断创造奇迹事物和了解剖析这方天地的集会。”树煦对众人说道。

    “说句不该说的话哈,我觉得这方天地的生灵永远都不会产生脱离这方天地的认知,你们想要有所突破得找个外界人才行。”我认真的提议道。

    “我们有天水镜,又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的道友,总能找到一个能说出惊世之语并和水镜共鸣的生灵的,总有一天我们能探尽这方天地的奥秘,飞出遮挡天穹到外面去看看。”树煦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的激励着自己。

    不段有宗门弟子或散人上去,大多数想法都平平无奇,勉强也有些能令人眼前一亮的,毕竟对既定事物的认知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有所突破太难太难。

    这时一块水镜像中间飞去“后进末学弟子琴柳,觉得天水阁掌握天水镜这等至宝,却长久无所建树,实在不配继续持有,不去交出来让我等各门各派轮流使用如何?”

    一时间原本还热闹的会场和那些不知情还在津津有味看着的人们都愣住了,气氛逐渐压抑。

    “你是代表天机阁发言还是上厕所打灯笼搁这儿找死啊。”最开始的那个女子踏镜上前。

    “树尹宗主勿恼,我这弟子年少气盛口不择言,但是其所说也不无道理嘛。”“对啊。”“没错。”突然五男两女容貌各异身着不同衣袍的修者御器上前同树尹对峙。“树尹宗主,此翻大势所趋你还是乖乖交出天水镜吧,我等保证不伤害这天水林中的一应生灵。”

    天水阁这方也不断有人御物上天树煦也待不住飞上前去。天水阁一方一位翠衣看着历喝道“墨渊你们当真要强抢?”

    “道友此话怎讲,是你等无用持至宝毫无建树,我等只是不想明珠蒙尘而已。”

    “既然你们决心已定那多说无益。宗主请开天水大阵,我等今日必定死战不退,誓守天水。”

    “好。”说着便画出水镜在上面指点着什么。突然刚才开口的翠袍看着一掌发在了毫无防备的树尹身上。

    见此情况,我心中如之前那般生出一股意念催我赶紧逃走,对面整整七个养道修士还不知道暗处还有没有藏,天水阁这边明面上加我就两个现在还没开打就被偷袭干残了一个,这怎么打。这次得从心了,我示意凌天赶紧把人带着跑回去请援军。

    看着天水阁那边乱作一团的众人和对面好整以暇的强盗,我也向树煦传音“树煦快随我一起避一避,等我宗门援军到了再说。”

    哪儿想树煦决绝道“张安你逃吧,我的道不允许我跑,自从我求道至今已在这天水生活了又三百多载,这里是我的家,养我的地方,如今遭此劫难我如果弃之而逃,我不会原谅自己的,我想你也会看不起我的吧,老友很庆幸能与你相识相交,如果天地有轮回的话,下辈子我希望还能遇见你!”

    强盗们坐不住开始出手了,天水阁大阵被内奸所破,隐藏的后手也躲不下去了,三个养道境修士出现同强盗们交手上了,一个快勘破养道的巨大树灵也拔地而起独战两人。我看着上空树尹领着树煦等一众悟道修士在剩下的两个养道修士的攻击下险象环生。

    “路遇不平事,仗剑显风流。树煦你欠我的大了!”我看不下去了压下那从心的想法,大喝一声抄起阔剑,飞身上前就是一阵挨打,毕竟修为境界是够了但是只能凭借身体本能应敌啊,我本质上还是一个先天小年轻啊,你给我一身屠龙技,我不会用啊!也亏的对面几个不是以争斗见长,要不然会被打的更惨!

    毕竟是主场作战,而且看样子强盗头头就七个全部被拦了下来,怎么说他们也要留人守家对吧,综合下来局势没有崩溃的太快让我们撑到了后半夜。

    但是破晓时天水一方的一位养道可能是岁数大了精力消耗过多导致灵力运转补偿,被对手抓住了破绽,悲壮的自报牺牲了。情况急转直下。强盗们也是有脑子的,空出来的人手赶紧加入了围攻树灵的队伍之中,只要树灵一倒就真只能跑路了。

    “讲真,树尹宗主你这天水大阵这么不靠谱么?现在还不能开起来?那边的树灵都快被削成树棍了啊,在开不出来真的要跑路了啊。”我赶忙冲上去隔开劈向树尹的剑光。

    “快了快了!”树尹还在垂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操纵着水镜。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你上半夜也是说快了快了!”我被打飞了回来。

    突然天水林八方各有一道水柱升起,强盗们发现后连忙退出天水林,眼睁睁的看着水柱相连成一片像倒扣的碗般的水幕,还未离开大阵范围内的敌对修士尽数被凭空出现的水泡罩住。

    暂时得到喘息之机的一众修士各个带伤的聚在天水镜上。“这方水幕以我现在的情况只能撑住一天,你们又不能动用天水镜操控大阵,要不是那些野猪拱食吃里扒外的东西偷袭我破坏了部分阵眼,现在怎会如此狼狈,还让树心真人战死!”宗主树尹恨恨的开口道。

    “宗主现在怎么办,打成这个样子双方互有伤亡怕是都杀红了眼,讲和怕不不可能了,我们!如今是战是逃!”

    “先疗伤休息,阵破之前决定。”树尹抬手让水镜吐出众多灵药,便不在说话。

    我还在扯着树煦树慈“你们欠我的大了,记得到时候跑路带上我,痛太痛了!”

    “不是叫你逃了么,你冲上去干嘛!”树煦复杂的看着我。

    “我不上你就要被砍成灰飞了。”我气的跳脚,对自己也对树煦。

    战后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第二天转瞬就到了,树尹肩膀上拖着缩水成小不点儿的树灵道“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会儿我会炸碎阵法,趁着水雾蒸腾冲出去,这天水镜可以拆分,我们各执一块。”说完便分出几片水镜。

    “等等,好像不用跑了,我宗援军到了。”我撑这阔剑望向北方。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无定宗好歹是有得道大君坐镇的一等宗门,我添为长老被人围殴打成这样他们会不来管我?”我趾高气昂的看着树尹。

    浩荡的剑光不断飞来,今天的晨光格外让人安心啊。

    但携侠义仗剑出,何须取舍利与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