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院

    “我去洗把脸，奶奶睡着了。”季颜兮清了清嗓子，可是出口的话还是有些哽咽声音也沙哑着。

    “守在这里干嘛？”她洗完脸出来就看见万意杵在洗手间门口。

    “奶奶她......你想吃什么吗？我出去买。”万意想问她和奶奶聊了什么？可是张了口又没法问下去了。

    “她希望你坚持心中所想。”她不想做叛徒可是她也不想说谎，小舅只能对不起你了。

    “我从来没放弃过，兮姐，也和奶奶一样希望吗？”万意心中所想从来都是坚定不移，只有季颜兮那次问他时他迟疑了那么几秒，也仅仅是几秒而已，担心她只是李唯叔叔请来的的说客。

    “我既希望你坚持所想又希望你平安顺遂，是不是太贪心了？”她想了很久才回答万意。

    “我希望你和李唯叔叔都支持我贪心吗？”万意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她。

    季颜兮看着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又使劲摇了摇头。

    见过季颜兮以后奶奶仿佛了了最后的心事，后面的几天神智一直迷迷糊糊，有时候也会胡言乱语，三个人担惊受怕的不行，一阵一阵的往医生办公室跑，医生无奈的告诉他们老人年事已高身体承受已是极限，剩下的日子已然不多，让他们带老人回家陪她最后一程。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三人办完手续一刻不停立马就包了个车带老人回家，季颜兮回忆了一下去年见老人时虽算不上精神饱满但是也是健康的，这短短的一年怎么就走到了弥留之际？

    “之前奶奶摔过一次当时在镇上的医院住了几天就出院了，后来我回家感冒去镇上医院拿药才知道奶奶住院的事，知道以后想带奶奶去市里的医院做个检查，奶奶怎么也不肯，不关我怎么劝怎么说她就是不肯，假期结束我也没能带她去做上检查，前几天她知道我订了回B市的票，要去山上给我挖我爱吃的笋说是腌起来带回去给你也尝尝，我拦着不让她去，她趁着我出门买东西的功夫偷偷上山，上山的路不好走最近雨水多她滑了一跤当场就晕了过去，过了很久才有人路过发现奶奶把她送回来，我连夜带着她去了市医院，医生给奶奶检查后告诉我她摔的地方之前就有旧伤，老人身体恢复本来就极慢更何况旧伤根本没得到妥善的处理，旧伤叠新伤她年纪太大身体根本没法承受，手术是不可能的只能等她醒来后观察情况保守治疗，再后来奶奶身体就一天比一天差，直到我给你打电话的前一天医生让我有些心理准备。”似在经历一次这些天从惊慌失措到绝望无力，万意的语速越来越慢，言语中的束手无策让两人心里发酸。

    李铭屿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伸手重重的拍了拍万意的胳膊，然后沉默一路。

    “好好的陪着奶奶，我陪着你。”看着这个在人生最灰暗时陪伴自己的少年痛苦煎熬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能帮他些什么，她和他一样都是普通人，一样无法阻止生死离别，这是所有人必经的宿命，迎接新生命的到来，送即逝之人离开，她只能捞过万意宽瘦的肩膀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