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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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12月，世纪壹号1号，天地间——

    李世烈处于极大的焦虑中，新世纪的临近、新科技的不断发展、新政治经济环境的变化让他十分焦虑，他开口问到“若龙，这个香港回归你到底怎么看？”

    王若龙是李世烈创业二十年一直以来的助手，身材匀称，高大魁梧，40岁的年龄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看上去气质非凡，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一股敬畏之感。脸庞轮廓分明，五官端正，头发黑亮整齐，没有一丝乱发，看上去非常干练。

    他那铁青的脸色和凝重的神态，都流露出一种决心和果敢，让人感觉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面对任何商业上的挑战和困难。

    “我觉得不太可行，特别行政区的举措全世界都没有先例，我们应该暂缓华南地区的地产投资”王若龙思考片刻，觉得还是从稳重保守的角度出发。

    “是吗？你跟外面那些愣头青的分析师一个想法？”李世烈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不是的董事长，我跟咱们公司各级管理都沟通过这个问题，这可能是公司内部较为统一的观点”王若龙说。

    “一群废物，能指望他们干什么？要增长没增长，要利润没利润，你跟他们说，要是再这么保守退步，明年全部开了重新招！”李世烈把一沓分析资料重重摔在地上，“这群废物，每年给他们十万美金就分析出这点狗屁观点！”

    “爷爷！我有一些想法。”成是非听到老爷子发火，早就偷偷趴到书房门口偷听，听到这里就快速走进书房说道。

    “你个初中生能懂什么？”李世烈对小孙子从不发火，笑嘻嘻说道。

    “爷爷，今年我已经要上高中了！”成是非先是撒娇，后面正经起来：

    “我们明年的重点不应该是香港回归，那个时间太长了，可以慢慢做”

    成是非顿了一下，走到会议室的黑板边，拿起粉笔就开始写

    “不可能三角，汇率、利率、资本流动”然后画了一个圆把三个词连在了一起。

    “爷爷，这在国际金融上叫不可能三角”成是非说，“就是说一个国家的汇率、利率、资本流动不可能同时控制，如果一个国家采用固定汇率、央行自主决定货币政策（利率），那这个国家就不可能放开资本跨境自由流动”

    “继续说”，李世烈在会议室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那么换句话说，一个国家如果采用了固定汇率、放开了资本自由流动，央行就不能控制自己的货币政策，因为要实现固定汇率，本国的货币情况需要与外币一致，外币增发本币增发，外币收缩本币收缩，利率也一样。”成是非说。

    “那么，现在有一个国家，就是上面说的这一种情况”成是非说，“爷爷可以猜一下！”

    “泰国”李世烈不为所动，只有王若龙看到他那若隐若现的笑。

    “哇爷爷真的料事如神、耳听八方”成是非说。

    李世烈不会告诉成是非，“泰国”这个两个字直接间接花了他多少钱，前前后后为了听到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的闭门会议的内容，还有拿到经济委员会的顾问的资料耗费了多少。

    但是现在，李世烈知道了，以后不需要这些顾问，他有新的方向了。

    “自从1990年亚洲四小龙经济腾飞以后，大量外资流动支撑起了泰国等的经济发展，同时大幅度地推高了资产价格，1995年泰国的固定资产投资占GDP的比重已经来到了40%，相当于每1块钱GDP里面就有4毛钱投向了房地产。”成是非不知道李世烈的内心波动，继续说道。

    “但是1995年开始，十年的美元周期开启，美元持续走强，与美元实行固定汇率制的泰铢一路飙升，但是倒霉的是泰国的制造商，泰国的出口一落千丈。”成是非指指画画，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王若龙有点不耐烦，管人管事他在行，宏观经济实在是听不懂。

    “出口一落千丈，泰国央行只能疯狂印钞，增发货币应对经济疲软。美元利率一路攀升，泰铢增发货币导致利率一路下行，但是泰铢和美元汇率还执行固定汇率制度，泰国央行不得不一直在外汇市场上抛出美元买入泰铢来保持汇率。”

    “当然，泰国央行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1996年泰国的国家短期外债已经占了77%，如果放开汇率自由浮动，泰铢暴跌，外债相对价值暴涨，泰国绝对无力偿还贷款，因此只能保持汇率稳定，不然就是泰国破产。”成是非说。

    “那你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李世烈直入主题。

    “亚洲金融危机”成是非笃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