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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坐上老二的位子

    刘新阳一行人从看守所里走出来,看到老大的车子已经停在看守所门外等着他们了。老大戴着副大墨镜,坐在车里招呼刘新阳他们快上车。

    老五说:“老大你怎么亲自来接我们,这样太危险了。”

    老大闷声答到:“我还真他妈的想带捆Z药过来呢,将王进财那帮狗日的全炸死在里面才好。他妈的,敢这样来耍老子,让老二死得那么冤。”

    提起老二,车里的人一下沉默下来。

    回到家,大家依次默默地去给老二上香,上完香,老五恶狠狠地说:“二哥,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立即有几个小弟跟着起哄:二哥,我们一定为你报仇!提那个王八的头来祭你!

    老大阴沉着脸说:“这个仇我们要报,但是你们不可以擅自行事,要等待时机,听从指挥,知道吗?老三你跟我到里面来一下。”

    大家都从未看到老大也会有这种脸色,以前无论出了多大的事,老大的脸上都始终是笑眯眯的,看来这次老二的死确实让老大伤心了。

    刘新阳跟着老大来到里间,老大说:“老二不在了,你就接替他的职务吧。”

    刘新阳说:“老大你知道我的情况,不是经常能跟你们在一起,还是让老四或老五来接替比较好。”

    “我们还不是有事才在一起,平时也不怎么在一起的。”老大说:“你离开我们远点更好,更安全。你就别推辞了,老四老五都太冲动了,让他们拼命可以,要他们出谋划策就不行了。”

    刘新阳想了想,说:“好吧,我听你的。”

    老大拍拍刘新阳的肩膀说:“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等下我就出去对他们宣布这件事。他们平时都挺服你,不会有异议的。到你房间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些天大家都受苦了。”

    刘新阳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笑意渐渐浮上脸庞——他盼这一天,真是盼得太久了!刚才他只是假意在推辞而已,实际上他早就想坐上老二这个位子了,坐上这个位子,才能触及以前许多不知道的核心机密。老大看似很信任他很看重他,以前却一直提防着他,从来不让他接触到这个团伙的核心机密。

    现在看来,经过这两三年的出生入死,他已经完全取得了老大的信任,老大才会让他坐上老二这个位子,坐上了这个位子,他就可能有机会见到老大的“靠山”了。

    这样看来,他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完成任务了。他现在多么想早日完成任务,早点脱离这些人,好早日回家,他在日夜想念着家里的亲人呀,这次出来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家里成什么样了。特别是他那个心爱的姑娘!哦,爱情,这奇特而美妙的爱情!当一份真爱来临时,才会让人感受到什么叫牵挂,什么是日思夜想,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刘新阳回到阳城的第二年,已经调到省公安厅的徐叔回阳城来办事,知道刘新阳在阳城,马上找到他。一见到刘新阳,徐叔就激动地说:“新阳,你回阳城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呀?”

    刘新阳说:“不好意思,徐叔,你到省城去了,我一回来呢就忙着恋爱结婚,都忙得没时间到省城去呢。”

    徐叔说:“你要是还不回来,我都想到M国去找你了。”

    刘新阳问:“有什么要紧事么?”

    “这事说来话长,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我得跟你好好聊聊。”徐叔说,“因为我手头上有件事非常棘手,我想这件事没你帮忙怕是办不了啦。”

    “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吧。”刘新阳爽快地说。

    “唉——”徐叔叹口气说,“我手头上有个案子,没法破啊。”

    “怎么?好像最近没听说哪里发生过什么大案要案啊。”刘新阳说,“这世上还有你徐叔破不了的案子?”

    “这个案子不一般,新阳,听我慢慢跟你说。”徐叔说,“我们阳城作为旅游城市,鱼龙混杂,以前只是个别人在阳城卖D品,最近这两年,好像有个大团伙在这里干了。而且据我分析,这个团伙大有来头,很有背景。”

    “哦,还有这种事,抓到证据将他们一网打尽不就行了。”刘新阳说。

    “问题就是这个证据难抓呀,搞不好会牵扯出一大群人呢。”徐叔悄声对刘新阳说,“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呀,这些人很有可能在我们公J法内部。”

    刘新阳听了神情为之一凛。

    徐叔又说:“他们的反Z探能力极强,而且奇怪的是我们有行动时他们都像事先知道一样,总让我们扑空。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再好都没有用,你给我分析分析,是不是因为我们内部有鬼。”

    刘新阳笑着说:“徐叔,你告诉我这些属不属于机密?”

    “不是,跟你说了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徐叔说,“为了我这个猜测,去年害死一个好同志呀,所以我不敢冒昧行事了。”

    “怎么回事?”刘新阳疑惑地问。

    去年春节期间,我们阳城市公A局接到群众举报,说是有人在歌舞厅里卖摇头丸,我们阳城市公A局通过明查暗访,抓了一批卖摇T丸的古惑仔,他们还供出了一个外号叫滑头鱼的人,说他们都是从他那里买摇T丸的。但是,直至现在,我们也没能找到这个人,那帮卖摇T丸的人一落网,这个滑头鱼就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没人再能联系上他。

    因为阳城市公A局的屡次缉D行动都落空,我们怀疑是阳城市公A局内部有内鬼,经研究决定,从另一个市调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干J来阳城市公A局做刑Z大队大队长。但是,这个大队长才到阳城市两个月,就在一天夜里出了车祸,死亡原因是酒后醉驾。我很了解这个人,所以才会调他过来,他从来不喝酒的,那晚为什么会醉驾?这个死因现在也成了个迷。

    思来想去,我想如果要揪出这些内鬼,不能用我们内部的人了,最好还是用一个外人,想到这里我首先就想到了你。新阳,你看看能不能考虑一下。

    “不,现在我不用考虑就可以答复你,徐叔。”刘新阳说,“我刚结婚不久,并准备要孩子了,我帮不了你这个忙。”

    “哦,也是。”徐叔说,“好吧,你帮不帮我这个忙都不要紧,现在回来了,经常保持联系吧。”

    “呵呵,可惜你不在阳城了。”刘新阳说,“徐叔,还有几年退休了吧。”

    “还有好几年呢,”徐叔说,“我不在阳城工作,也经常回来的,不回来还可以电话联系嘛,有时我想问题想不通了就总想到你,现在你回来了,以后可得经常给我出出主意。”

    “没问题。”刘新阳笑着说,“你别说我老给你出馊主意就行。”

    “你就别在我面前谦虚了。”徐叔笑着说,“我们叔俩这么多年不见了,一起吃个饭如何?”

    “好啊,你说吧,上哪吃?我请你。”刘新阳爽快地说。

    “上你们家去吧,我也顺便去看看你奶奶,好久不见她了,上你们家去跟她一起吃餐饭。”徐叔说,“那我们现在就去买点菜,然后上你们家去。”

    刘新阳高兴地说:“我打个电话给奶奶,看家里有没有菜,有的话就不要去买了。”电话打过去,奶奶听说徐叔要上她们家去吃饭,高兴地说家里有菜,你们直接回来就行了。

    以后徐叔几乎每次回阳城来,都要跟刘新阳聚一聚,在一起聊聊天。知道刘新阳离婚后,再次动员他去帮他,刘新阳推说女儿还小,再次拒绝了徐叔。

    促使刘新阳下决心去做这件事的是一个学生,这个叫王法能的山区学生从小学到初中、高中一直是学校的三好学生,一直受到新阳慈善基金会赞助。想不到在他高二这年,由于受到朋友的怂恿,先是到迪厅里吃摇T丸,上瘾后吸起了白F,因为家穷,没有钱给他买白F,他竟然跟一帮小混混去抢劫,走上了犯Z道路……

    刘新阳看到这样一个好学生走上了这么一条道路,很是痛心,终于下决心去做徐叔一直想让他去做的这件事。

    但是,那些D贩在哪里呢?他要怎样才能加入他们,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那时,刘新阳和郑滔光合伙开的那家丽莎宾馆已经倒闭,他不再想做什么事,成天在街上逛荡。弄得丹桂巷的人们还以为他是受了太大打击,颓废了。

    一天,刘新阳又在街上闲逛,突然,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飞快的跑过他身边,抢过他手里的皮包又飞快地跑开了。

    刘新阳反应过来后,跑出百来米这样就将那个小偷摁倒在地了。刘新阳拿到自己的皮包,对那个小偷说:“你年纪轻轻的,干点什么不好?要干这种缺德事。”

    小偷说:“哥你放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这不是急着等钱用么?”

    “你急着要钱做什么?”刘新阳疑惑地问。

    小偷狡黠地说:“我妈病了,没钱去看病。”

    刘新阳打量了一下小偷,看他个子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倒真像是没钱看不起病的样子,说:“你带我回去,要是你妈真的病了,没钱看病的话我给你出。”

    小偷打量了一下刘新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问:“真的?你很有钱呀?我妈的病是需要很多钱的,要不我也不会来冒这种险了。”

    “别啰嗦了,带我回去看看再说吧。”刘新阳说。

    小偷半信半疑地眨巴着眼睛,仍然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半天没有挪动脚步。

    刘新阳笑着问:“怎么?将我带到你家去,怕我会上你家打劫呀。”

    小偷摇摇头说:“我就是不敢相信,我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呵呵。走吧,我妈真的病了,在家躺着呢。”

    走在路上,刘新阳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为什么不去读书?”

    小偷装出一副跟他的真实年龄及不相符的样子油腔滑调地回答说:“哥,你问题还真多。”

    “老实回答我。”刘新阳不客气地说。

    小偷这下老实了,如实回答说:“我姓李,大家都叫我小李子,今年十六岁,小学毕业后就再没上过学。”

    刘新阳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叫小李子的孩子,问:“为什么不读书呢?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念完?”

    “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爸就去世了,我妈一个人将我养大的。”小李子说起自己可怜的身世来,脸上完全没有一点悲凉的神色,“念小学六年级那年,我妈下岗了,接着又生了一场大病,打那以后我妈的身体就不行了。所以小学毕业后我没有再去上学,想去打工挣钱养活自己,本来起先那些小饭店有一些老板听了我的身世后也愿意要我去给他们洗菜扫地什么的,但是后来被人举报被工S局罚了款后就再也没人敢要我给他们做事了。我就这样有一天没一天地在街上混着,我妈身体不好,也管不了我。”

    刘新阳似信非信地问:“那你现在还想不想去读书?”

    “不想。”小李子想也不想就说,“我去读书了,没人照顾我妈。也是因为我妈的缘故吧,也让我找不了什么正经事做,因为她三天两头地闹病,我要是去上什么班的话,就老得请假,哪个老板愿意要那种三天两头请假的人做事呢?”

    “那你现在就靠偷偷抢抢过日子?”刘新阳问,“你不怕被公A局抓了?你要是被公A局抓了,还不是照样没人照顾你妈。”

    “没事,我现在有一帮弟兄们呢。”小李子很豪气地说,“都是同甘共苦的好弟兄,哪个家有什么事,只管吱一声弟兄们都会到位。”

    “嗬!说得多义气呀。”刘新阳笑着说,“你就不怕告诉了我,我去公A局举报你们。”

    “要是你真的能帮我的话,就说明你也是个讲义气的人。”小李子抬头看看刘新阳,倒真的有点后悔自己跟一个陌生人讲这些了。

    “行了,我帮你这事跟义气沾不上边。”刘新阳说。

    两人说着话来到一幢破旧的老房屋面前,小李子抬头指着五楼说:“这是我妈的单位宿舍,我家住最顶层,每次我妈想打我,我就往楼下跑,她经常没有力气走下五层楼,有时一时冲动追下来了,就再也爬不上去,还是得靠我扶她或者叫弟兄们抬她上去。”

    刘新阳听了小李子这番话,简直哭笑不得,说:“我看你妈的病就是让你给气的。”两人边说话边上楼,这栋宿舍楼最少应该有二十年历史了,墙皮剥落,楼梯间墙上乱涂乱画了很多骂人的话,还贴满了各种治X病、修下水道的、配锁的等等的小广告。楼梯台阶上满是灰尘,随处可见烟头、口痰什么的,看着都让人恶心。

    两个人匆匆来到五楼,小李子边掏钥匙边问:“等下,我该怎样向我妈介绍你呢?”

    刘新阳愣了愣,说:“我姓刘,你就叫我刘哥吧,跟你妈说我是你一个弟兄不就行了?”

    小李子说:“不行,我的弟兄们都是穷人,我们也就是混碗饭吃而已,你可是说过要来帮我妈治病的,治病要好多钱的。”

    “这个还不简单,你就说我是新来的不就行了。”刘新阳说。

    小李子想了想,说:“也行,就这样吧。要我说我撞了狗屎运遇上了个有钱的老板,我妈也不会相信,反正怎样说她都不会相信的。”

    在刘新阳打量着走廊上那些简单的炊具时,小李子打开了门,他们家住的这套房子只有里外两间,屋里除了一张歪歪斜斜的长方形胶合板小饭桌外再也看不到其他家具,墙壁上粉刷的石灰有许多地方已经剥落,看得出小李子的妈妈睡里间,外间是吃饭的地方,也是小李子睡觉的地方,看着零乱堆放在屋角地上的席子被子衣服什么的,刘新阳猜测这里很可能还是小李子那帮弟兄们的一个窝点,可能他们经常在这里聚集,吃饭睡觉。小李子的妈妈在里间听到开门声,虚弱地说:“你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快给我端碗水来,渴死我了。”

    小李子赶紧拿只碗去倒水,倒了水才打开里间的房门端进去,刘新阳也跟着进了里间,里间跟外间一样零乱,唯一的区别是多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小李子将水递给妈妈,一转眼不知从哪搬出一张凳子来,让刘新阳坐。

    小李子的妈妈一口气喝光了一大碗水,小李子柔声问道:“还要么?妈妈。”

    妈妈摇摇头,似乎这时才发现刘新阳,迷迷糊糊地边躺下去边问:“又带了人回来了,是不是等下又有吃的了?”

    小李子为难地看看刘新阳,又看看妈妈,说:“妈妈,我,我忘了买吃的了,你饿了吧,我到外面找找看还有没有什么可吃的。”说完小李子就要往外面跑,刘新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递给小李子说:“去,给你妈妈买点好吃的回来吧。”

    小李子接过钱,一溜烟跑出去了。刘新阳仔细打量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中年妇女,她散乱的头发里竟然夹杂有小半的白发了,面色枯黄,无精打采地虚眯着眼睛躺在床上,身体瘦得皮包骨,盖着一张硬邦邦的又黑又破的破被子,放在被子面上的那双手样子很是吓人,那双手肤色惨白,筋骨突出,咋一看还以为是一双骷髅手。

    大概是感觉到刘新阳没有跟小李子一块出去吧,小李妈妈睁开了眼睛,打量着刘新阳问:“你们是一伙的么?你怎么没跟他一块出去?”

    刘新阳说:“我们是一伙的,我听说你病了,跟他来看看你,想送你到医院去治病。”

    小李妈妈说:“我不去,这几年来医院去了无数次了,每次小李子搞到一点钱又将我送进医院,病没治好钱又花光了,于是又回来,我再也不去医院了,老让这小子给我买包老鼠药回来,让我一了百了,他就是不听话。”

    刘新阳问:“你得了什么病?”

    小李妈妈回答说:“我的病多了,头也晕腰也痛,听医生说又是甲亢又是风湿,还有什么腰椎间盘突出,还有贫血呀胃病呀什么的,总之是百病缠身,医不好了的。他现在也长大了,我知道他不学好,成天做坏事,也管不了了,我就想一了百了地走了算了,别在这里拖累他了。那么小就被我拖累得不成个人样,我这心酸呀。”

    说着小李妈妈伤心地哭了起来。刘新阳赶紧安慰小李妈妈:“别哭了阿姨,你还年轻,你的病能治好的,都不是什么大病,等下我就送你去医院吧。小李子也算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可得治好病来,你好起来了,能去挣钱了,他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也许就会脱离目前这种生活了。”

    “我也想啊,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学好,我也希望他幸福地生活呀!可是我办不到,我这个妈妈没用啊!我真的不想活了,不想拖累他了,但是以前他还小,我又惦记着我那点为数不多的退休金,想用那点钱将他养大。你说我活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让我早点解脱了的好。”

    “别说这种话阿姨。”刘新阳难过地说,“等下我们就去医院,这次一定要将你的病完全治好了才回来。”

    小李妈妈怀疑地问:“你们到哪弄来那么多钱?是去偷的还是去抢的?还是又卖白F了?我再也不要拿这种钱去治病了,这种钱是治不好我的病的。听我说,年轻人,你也还年轻,又四肢健全,身体健康,干点什么不好呢?做点正经事吧,别再做这种亏心缺德事了。”

    听到小李妈妈提到白F,刘新阳眼睛一亮,问:“阿姨,我是新来的,不太清楚,小李子他们还卖白F啊?”

    小李妈妈说:“是啊,虽说不是经常卖,但是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你既然是新来的,就不要跟他们混了,听阿姨一句劝吧,年轻人,去做点正经事,哪怕少挣点钱,吃得安睡得着的比什么都强啊。”

    “我知道了阿姨。”刘新阳说,“现在还是先治好你的病再说吧,放心吧,我给你治病的钱都是干净钱,能治好你的病的。”

    “我就想知道你们到哪弄来的钱,还是干净钱。”小李妈妈不相信地问。

    “阿姨,这钱是一个慈善机构赞助的。慈善机构你知道吧,是专门做好事的。”刘新阳说,“你们家这种情况一报上去,就马上得到赞助了。”

    “真的!难道老天真的开眼了?”小李妈妈惊喜交集地问,“他们,他们没有查我儿子的事?”

    “没有,你放心好了,阿姨,这次你的病真的能治好了。”刘新阳说。

    小李妈妈喜极而泣,语不成句地说:“老天爷,老天爷,你真的,真的开眼了!”

    小李子买了盒饭回来,听到妈妈在屋里哭泣,大吃一惊,急忙跑进屋,焦急地问:“妈妈你怎么啦?怎么又哭了?”

    “没什么,没什么,妈妈这是高兴,高兴!”小李妈妈擦擦眼泪说。

    “快吃饭吧,妈妈。”小李子将盒饭放到桌面上,边侍候妈妈吃边招呼刘新阳:“刘哥你也吃呀,我打了三份,每人一份。”

    刘新阳说:“我不饿,你们吃吧,吃饱了我们就上医院去。”

    小李子说:“妈妈我们快吃吧,吃饱了就上医院去。刘哥,这次可一定要将我妈妈治好了才回来哦。”

    “一定,一定治好了才回来。”刘新阳肯定地回答说。

    刘新阳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但是小李妈妈却在治好病后不到半年的一天遭遇车祸,去世了。

    对于小李妈妈的死,众人莫衷一是,说什么的都有,小李子坚定地认为:妈妈之所以选择出车祸而死,一来是为了让出里面那间房间给他住,二来是为了能得到一笔赔偿金,好给他娶老婆用。

    刘新阳全程陪伴小李妈妈治好了她的病,又一手操办了她的丧事,小李妈妈在世时一直要小李子拿刘新阳当恩人,临死时也一再嘱咐小李子“要听你刘哥的话。”

    小李子本来是他们那个团伙的小头目,认识刘新阳后,想让刘新阳当他们的头儿,但是刘新阳没答应,向小李子暗示自己是“做大买卖的”,于是小李子很快就介绍了“滑头鱼”给刘新阳认识。

    这个长得贼眉鼠眼的“滑头鱼”正是这几年来徐叔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阳城市的一个贩毒团伙的头儿。

    滑头鱼以奸诈狡猾,心狠手辣闻名,刘新阳初次见到他时,也被他那副尊容镇住了:一张两头小,中间大的纺锤形的黑脸,两道不粗但是长得跟一把刀似的眉毛,配上那双虚眯着的小眼睛显得很不协调。

    滑头鱼四十多岁年纪,脸上却布满了一道道生硬冷漠的皱纹,他看人喜欢死死的盯着看,直看到被看的人手脚发软、浑身起鸡皮疙瘩为止——当然,这种感觉只会出现在小李子们身上,刘新阳是不怕滑头鱼的眼神的。滑头鱼看着面不改色心不乱跳的刘新阳,也暗暗佩服他的沉着冷静和胆识。

    刘新阳知道滑头鱼背后肯定还有一个大老板,所以并不想加入滑头鱼这个团伙,而奸诈狡猾的滑头鱼也不随便收人,刘新阳只是以小李子他们团伙的小头目的身份跟滑头鱼打了几次交道,跟他要了几次摇T丸。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刘新阳通过滑头鱼认识了老大。

    那次刘新阳带小李子到东城玩,一天晚上正在酒吧里喝酒,突然看到滑头鱼及几个随从跟着一个身材矮胖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进了酒吧,因为滑头鱼算得上是认识的人,刘新阳和小李子就起身跟滑头鱼打了个招呼。

    不一会儿,滑头鱼来到刘新阳和小李子身边,告诉他们有个人想认识他们。滑头鱼其实很欣赏刘新阳,但是他知道他的池子浅,养不起这条蛟龙,所以这晚在东城偶遇刘新阳,他极力向老大推荐了刘新阳。

    老大跟滑头鱼的长相恰好相反,他长得又矮又胖,一张肥得流油的圆脸上要不是长了满脸络腮胡子,看起来倒很像那个笑嘻嘻的弥勒佛。

    老大见到刘新阳,很是高兴,仔细打量了一番刘新阳后,点点头说:“不错不错,果然是一表人才。听说你父母以做善事出名,你为什么不好好接你父母的班,要来走这条道呢?”

    刘新阳说:“我也在做善事呀,现在我父母设在阳城那个慈善机构就是我在管。”

    老大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你这样做更好,比滑头鱼躲躲藏藏的好多了。这样更好,愿意跟我混么?”

    刘新阳说:“能跟老大混,比我们几个小打小闹好多了,不过我不能丢下阳城的事业,我得长期在阳城呆着。”

    老大说:“我没有要你来东城,我们也是到处乱跑的,你能长期在阳城更好,不过我需要你来到我身边时你就得将阳城的事放一放,来跟我们一起做点事。这样吧,具体的我们明天约个时间地点再谈谈,好吗?今晚我们先喝个痛快。”

    就这样,刘新阳跟了老大,老大是个喜怒哀乐都不形之于脸的人,脸上总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他每重用一个人,必将这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再用。刘新阳知道老大会查他的底细,所以从不在老大面前掩饰什么,连他跟徐叔的关系比较好这种情况他也跟老大说了,所以老大虽说仍对刘新阳有所提防,但是却在众兄弟们面前总是显出很看重刘新阳的样子,对他的意见和建议从来都是采取给予考虑的意思。

    但是老二还在世时,重大决策都是由老大和老二定,从不让其他任何人参与。由此也让刘新阳一直触摸不到该团伙的核心机密。但他知道他不能急,他唯有静静的等待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终于可以跟老大一起决策,终于可以触摸到该团伙的核心机密了。

    阳城那个滑头鱼在刘新阳跟了老大后,就找了个机会将他送进去了,不再让他祸害阳城的百姓。

    刘新阳躺在床上,回想起这三年多来的生活,简直跟做了一个又一个梦一样。

    刘新阳刚加入老大这个团伙不到一个月,就参加了一次D品交易活动。这次交易地址在边境一个小县城,在东城时老大只是对刘新阳说要带他们到边境玩玩。虽然刘新阳料想到决不会是去玩玩这么简单,但是由于是初来乍到,也不多问什么,就跟着去了。到了小县城的当天是白天,老大确实带着他们五个人到附近的一些著名景点游玩了一番,半夜两点多时,老二叫醒了他们,几个人一块来到郊外一家废弃的仓库里,对方也只是来了六个人,双方验货、验钱后,各自分道扬镳。由于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好,这次交易很顺利,简直跟到菜市场买菜一样顺利。

    刘新阳暗想:D品交易都能做得跟买菜一样普通了,看样子跟电影电视上那些打打杀杀的镜头完全是两码事嘛。

    老大拍拍沉思着的刘新阳的肩膀,笑眯眯地说:“这次带你来开开眼界,你一定觉得这次交易太顺利了吧,告诉你这是很少有的一次。当然这也是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好,许多时候都是要跟J察交火的,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回去要多练练枪法。”

    刘新阳点点头说:“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活动,觉得简直跟到菜市场买菜一样普通平常。”

    老大听了刘新阳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说:“跟到菜市场买菜一样普通平常!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口气呢,新阳,你真是不简单哪,不简单!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就能有这种心态。许多人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都怕得要死。”

    刘新阳笑笑说:“呵呵,可能是我这次太走运了。”

    老大笑着说:“走运走运,大家都走运。走走走,回去好好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