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先天入世多曲折

    清风徐徐，快车一乘，惊起多少尘泥。人心变换，道不出个中滋味。马车外一人背弓架马，马车内兄弟无言对看。

    许久。

    “可笑吗？”

    肖风云面露笑意，说道：“你遇险非我所乐见，不过促狭之意还是有的，非关讥笑！”

    肖天云摇头问道：“先天到底怎么一回事？”

    肖风云正了正脸色，说道：“看来你发现了什么？”

    “江湖传闻中先天便是顶峰，传闻多不胜数。今朝虽是凭借先天立国，但先天在百年来已经很少显赫人前了。你同样是先天，却隐世不出，这有什么缘由？”

    肖风云略作思考后解释道：“先天一词出自道门，有先天地而生的意思指代不涉红尘，不染世俗的仙人。后被后人引用形容一些实力超乎寻常的武者。江湖中的武功大多源自三教，其中道门生于本土，又最先传下修炼法门。所以先天之名便成了这一类武者的统称。佛门的金身境，儒门的圣境，与之同是一个境界，称呼不同罢了。”

    “你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何必糊弄于我。”

    “路还长，陪我说些话，不然很无聊的。对，这才是我的好小弟。如你所知，先天很强！强到足以翻复天地。可惜，成于强，败也如此。踏足先天，有了超越世人的能为，也就难容于世了。借一句前辈的话——先天非人，行必祸劫。世人大都以为此话意在讽刺先天包藏祸心，危害无穷。实则不然，先天实力强大，有非人之能，却也为人道气运所恶。肆意妄为，必受天谴，难有善终。今朝十大先天便是此中佼佼者。所以先天中不少人避世，隐居深山。”

    肖天云眼露异色，问道：“那昨日大哥你……”

    肖风云笑道：“你多虑了。先天为人道所恶，却也为人道所钟。若无人道钟爱，谈何入先天。先天生必有因，这便是入世的关键。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情啊，就是先天的劫，也是天下人的业。情伤，最是操弄先天，也是人道系在先天身上的线。先天，从来不是自由。”

    “族中知晓此事？”

    “哈！若不知晓，你是如何离开风云庄的？先天入世，亲朋是最好的祭品。三年前的父亲，昨日的你，不都是族中老人推波助澜吗？他们可比你想象的更加不安分。”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随意地提到父亲？”

    肖风云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说道：“看来你和他的关系却是比我好。他在你眼中很完美。我问你一件事。我入先天从未外传，那最先发觉的人会是谁？”

    “……父亲？”

    “对喽！那再猜猜，父亲在知晓我入先天后，迫不及待地买官入仕，他的心思为何？”

    “……”

    “你说不出，我也不清楚。不过，今朝早已到了存续的关头，他入朝为官势必要将我作为筹码。到时，我注定为今朝挡灾，与我休戚与共的风云庄下场会怎样？不提那暗藏天下的罗网，便是三王八宗十六家，他们哪一个能容得下我们肖家？风云庄仅只我一人，天下先天明者三十有余，暗中过百。你认为我挡得住？”

    “这就是你坐视父亲惨亡的理由？”

    “坐视？你以为他有与我们商量过？在他心中，文脉压过武脉胜过一切。他入朝为官，便可权压武脉，逼我入朝堂。之后收拢武脉力量，占据朝中重位。这种诡谲的心思，你以为他会让我知道？”

    肖风云没有在意兄弟变换的脸色，吐出一口长气道：“若只是如此，族中老人也便忍了。谁叫我们是父子呢？但是，他却先天入世的劫难打到了族人的身上。他准备在出仕前将我踏入先天的消息先一步泄露出去，引动各方势力覆灭风云庄。此举一可打消朝中怀疑，二可断我后路，三则去除族中牵制。当真是好盘算！可惜，事有不密，被族中察觉而今朝更容不下他这种聪明人。所以他死了，连枭雄末路的边都没沾上。”

    话至尽头，意难平，更是心有余恨，兄弟二人又是回至沉默。过往种种，是是非非，无人可以定论。毕竟，他们只是经历者，非是后来人。

    车轮往复，疾驰向前，道途曲折，尽头将现。

    “大少爷，神兵山庄到了。”

    肖风云起身道：“整理心绪，我们还有事要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