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诡异
三日时间很快便过。
清秀的少年和老人齐身走在路上，陆谨言踢开挡路的石子，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老人说话。
他们是按往常上山采药的时间出门，对自己即将离开村子去外面闯荡的事情，陆谨言没有和村子里的“家人”说。
离别这种事情，即便是已两世为人，陆谨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倒不如悄悄离开。
作为师傅的林淮水也能理解弟子的做法，也不打算劝说什么。
俩师徒就怎么走着，直到走过村子外的第二个山头。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老师，就到这儿吧。”陆谨言停下脚步看着前面老人说道。
林淮水缓慢的步子停下，转头看着自己徒弟。
他心情很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小徒弟很是不舍。
昔年他手下也教过几个弟子，每到他们学有所成的时候，都会下山试炼。
有的是红尘历练，有的是去和仇敌一决生死，有的是想于绝境中更进一步，他们所面对的，并不比陆谨言要少。
甚至于他十倍百倍。
但他依旧是超凡世外，生死有命在他看来是万事万物的必有命格。
如今已经年过数载的他，竟然也会有不舍这种情绪。
可能，真的老了吧，林淮水自嘲般笑了笑了。
陆谨言看着自己师傅这般，嘴角动了动。
“为师就送到这里，接下去的路，你要小心。”
风吹动老人鬓前的白发，连带着吹起地上的尘土，老人抬了抬衣袖示意陆谨言后便转身往回走。
不多言。
陆谨言看着林淮水缓慢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人佝偻的身躯似乎又弯了一些。
“老师，保重！”
沉默了半晌，在老人走远之后，陆谨言执弟子之礼向老人大喊道。
说完，他便迈步离去。
西南青州，天水城
繁华的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沿街看去，能看到各种奇怪的种族走在街上，与人族和睦相处。
这是在北方州郡少有能见到的画面，也唯有在大族的统治范辖内才能见到。
城西北角，一处宽阔宏伟的府邸内。
一名脸色铁青的中年男子坐在石桌旁，前面跪着一个人。
除此之外，其他奴仆都瑟瑟发抖的站在院子角落，只剩一个雍容华贵的美貌妇人站在一旁，一脸忧色。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万俟鼎脸色阴沉，对身下跪着的青年大声问道。
闻言，一直低头不语的青年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平静说道：
“我知道。”
“你！”中年人气得怒视，挥手遣散一旁的仆人。
“现在局势动荡，妖魔四起，你却要赶着去送死？”中年人怒声呵斥，指着儿子的脸就是一通输出。
站在一边的美妇也不该如何插嘴，只是说道：“先让阵儿站起来吧。”
“闭嘴！都是你惯的！”万俟鼎怒声说道。
看着前面跪了半天依旧不知悔改的青年，气就不打一处来，
刚出差回家不久，就听到唯一的儿子要去参加什么承平征兵，那是人去的地方吗？
过去十年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现在大乱将起，就连家里一直闭关已久的老祖都特地出关警告家族子弟不要乱搞。
而一回来儿子就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这怎么能不让他暴怒。
人皇朝动荡不安，而四处平乱的承平侍卫绝对是风暴的最前线，现在去哪里不比那个破地方好。
万俟鼎冷冷的看着脸色平静的儿子。
万俟阵，万俟家年轻一辈排名前三的种子，出声不久就展露出不俗的修道天赋，也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阵道妖孽。
不出意外板上钉钉的天骄殿人选。
而现在儿子却要告诉他要去参与承平卫的征兵？
父子两人沉默的对峙，气氛冰冷。
“我需要阵典残录，非要不可。”跪在地上的万俟阵轻声说道，平静入水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即使面对的是一直高高在上的父亲。
“去天骄殿，那里阵法典籍无数，还有久负盛名的长老亲自教导你。”万俟鼎沉声说道：
“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整片后院的奴仆都被他遣退，现在除了父子二人和一个主母，偌大的后院显得格外寂静。
曲玲珑看着俩父子剑拔弩张，也劝慰说道：“阵儿，就听你父亲的吧，天骄殿强者如云，是联盟修行的圣地，何必要去当那危险重重的承平卫。”
作为一名母亲，她内心还是希望儿子能平平安安。
小时候万俟鼎常年不在家，万俟阵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她也是少有的能真正了解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他真正的追求和性格，她这个当母亲的再了解不过。
所以，即使是万俟阵被他父亲罚跪两天，她也没有过来劝儿子放弃，只是在两人发生冲突的时候做调节剂。
但如今，万俟鼎是真的动怒了，对自己丈夫再了解不过的她此刻也明白，万俟鼎是不会妥协了。
即使他一直很宠爱独子。
感受到父亲话里的冷漠，万俟阵想站起来，却因为跪久了双膝不听使唤。
曲玲珑赶忙过来扶住。
“我知道，父亲是不想万俟家卷入旋涡，从今往后，我辞去万俟家三公子身份，与万俟家再无瓜葛。”青年勉强着行礼。
“阵儿！”
“放肆！”骤然间，一股凌厉盛大的气势从万俟鼎身上爆发，山海境修士的威压降临。
“你，说，什，么。”万俟鼎一字一顿，声音发冷。
“阵儿你……”
“罢了。”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彻于三人脑海。
老祖！
万俟鼎赶紧俯身行礼，急忙道：“犬子愚钝！出言不逊，都怪我平时疏于管教，望老祖赎罪！”
“万俟鼎，你退一旁去。”
“是，老祖。”中年人再拜，额角渗出汗滴。
“老祖问话，不可出言不逊自寻死路！”万俟鼎冷眼而视，说完便带走妻子。
万俟阵起先不以为意，但看到父亲最后的眼神却怔住了……
两人离开，偌大的院子便只剩一个青年……加一个神秘莫测的万俟老祖。
“老祖。”
倏忽间，院子里的源气被鼓动着朝院子中间凝聚，一道虚化的苍老身影出现在石桌前。
一身青色的道袍随风轻拂，老者身形欣长风骨卓绝。
万俟阵正欲抬头，却见老人正和蔼地看着他：
“没想到当年那个还在怀里哇哇大哭的稚童，如今竟已长大至此，20年不见了。”
万俟阵低头不语，作为一个“社恐”少年，对于族内几百年不见踪影的老祖，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到万俟没有说话，老者也没有怪罪，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石墩：
“坐。”
“谢老祖。”
“你意已决？”
“……是。”万俟阵知道老人指的是什么。
“阵典残录啊……确实是东农界顶级的阵法典籍，若是在百年前，老头子我拉下脸倒能替你向人皇求取，可现在典籍进承平府库，非大功者不可阅，老头子我也没办法。”万俟老祖轻叹道，
“现在东农界暗潮汹涌，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你去承平卫，定会处在漩涡中央，你可想好？”
少年起身行礼：“我意已决。”
老人平静的看着他。
良久，一声轻叹响起。
“你去吧。”老人摆手，顿了顿后再说道：“以后，不得轻言叛族。”
万俟阵内心欣喜，有老祖发话，那么自己父亲那边也不会阻拦了。
“谢老祖！”
少年行大礼告别老人，一个跃起便御阵凌空飞向城中区。
此时，城中区人流熙攘。
一处由士兵围成的擂台，不少人正围在外面朝里面大声呐喊，气氛热闹十足。
“加油！揍趴那块破疙瘩！”
“上啊，打他！”
在场外群众助喊的同时，场内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和一个怪异的金属傀儡奋力搏杀，刀光剑影。
男子被傀儡打得吐血，难以招架。
就在此刻，一团微弱的光团从西北疾掠而来，不少围观的民众都惊讶的看着天上。
值守的士兵见状，立马严阵以待，将手中的法器弓弩对准上空。
锵！
一杆银色长枪猛地扎进地下傀儡的躯体，还没等地上的士兵反应，光团里便显露出一名少年模样。
“万俟家万俟阵，前来试炼！”清朗的声音响彻天水城上空。
清秀的少年和老人齐身走在路上，陆谨言踢开挡路的石子，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老人说话。
他们是按往常上山采药的时间出门，对自己即将离开村子去外面闯荡的事情，陆谨言没有和村子里的“家人”说。
离别这种事情，即便是已两世为人，陆谨言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倒不如悄悄离开。
作为师傅的林淮水也能理解弟子的做法，也不打算劝说什么。
俩师徒就怎么走着，直到走过村子外的第二个山头。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老师，就到这儿吧。”陆谨言停下脚步看着前面老人说道。
林淮水缓慢的步子停下，转头看着自己徒弟。
他心情很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小徒弟很是不舍。
昔年他手下也教过几个弟子，每到他们学有所成的时候，都会下山试炼。
有的是红尘历练，有的是去和仇敌一决生死，有的是想于绝境中更进一步，他们所面对的，并不比陆谨言要少。
甚至于他十倍百倍。
但他依旧是超凡世外，生死有命在他看来是万事万物的必有命格。
如今已经年过数载的他，竟然也会有不舍这种情绪。
可能，真的老了吧，林淮水自嘲般笑了笑了。
陆谨言看着自己师傅这般，嘴角动了动。
“为师就送到这里，接下去的路，你要小心。”
风吹动老人鬓前的白发，连带着吹起地上的尘土，老人抬了抬衣袖示意陆谨言后便转身往回走。
不多言。
陆谨言看着林淮水缓慢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人佝偻的身躯似乎又弯了一些。
“老师，保重！”
沉默了半晌，在老人走远之后，陆谨言执弟子之礼向老人大喊道。
说完，他便迈步离去。
西南青州，天水城
繁华的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沿街看去，能看到各种奇怪的种族走在街上，与人族和睦相处。
这是在北方州郡少有能见到的画面，也唯有在大族的统治范辖内才能见到。
城西北角，一处宽阔宏伟的府邸内。
一名脸色铁青的中年男子坐在石桌旁，前面跪着一个人。
除此之外，其他奴仆都瑟瑟发抖的站在院子角落，只剩一个雍容华贵的美貌妇人站在一旁，一脸忧色。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万俟鼎脸色阴沉，对身下跪着的青年大声问道。
闻言，一直低头不语的青年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平静说道：
“我知道。”
“你！”中年人气得怒视，挥手遣散一旁的仆人。
“现在局势动荡，妖魔四起，你却要赶着去送死？”中年人怒声呵斥，指着儿子的脸就是一通输出。
站在一边的美妇也不该如何插嘴，只是说道：“先让阵儿站起来吧。”
“闭嘴！都是你惯的！”万俟鼎怒声说道。
看着前面跪了半天依旧不知悔改的青年，气就不打一处来，
刚出差回家不久，就听到唯一的儿子要去参加什么承平征兵，那是人去的地方吗？
过去十年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现在大乱将起，就连家里一直闭关已久的老祖都特地出关警告家族子弟不要乱搞。
而一回来儿子就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这怎么能不让他暴怒。
人皇朝动荡不安，而四处平乱的承平侍卫绝对是风暴的最前线，现在去哪里不比那个破地方好。
万俟鼎冷冷的看着脸色平静的儿子。
万俟阵，万俟家年轻一辈排名前三的种子，出声不久就展露出不俗的修道天赋，也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阵道妖孽。
不出意外板上钉钉的天骄殿人选。
而现在儿子却要告诉他要去参与承平卫的征兵？
父子两人沉默的对峙，气氛冰冷。
“我需要阵典残录，非要不可。”跪在地上的万俟阵轻声说道，平静入水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即使面对的是一直高高在上的父亲。
“去天骄殿，那里阵法典籍无数，还有久负盛名的长老亲自教导你。”万俟鼎沉声说道：
“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整片后院的奴仆都被他遣退，现在除了父子二人和一个主母，偌大的后院显得格外寂静。
曲玲珑看着俩父子剑拔弩张，也劝慰说道：“阵儿，就听你父亲的吧，天骄殿强者如云，是联盟修行的圣地，何必要去当那危险重重的承平卫。”
作为一名母亲，她内心还是希望儿子能平平安安。
小时候万俟鼎常年不在家，万俟阵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她也是少有的能真正了解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对于他真正的追求和性格，她这个当母亲的再了解不过。
所以，即使是万俟阵被他父亲罚跪两天，她也没有过来劝儿子放弃，只是在两人发生冲突的时候做调节剂。
但如今，万俟鼎是真的动怒了，对自己丈夫再了解不过的她此刻也明白，万俟鼎是不会妥协了。
即使他一直很宠爱独子。
感受到父亲话里的冷漠，万俟阵想站起来，却因为跪久了双膝不听使唤。
曲玲珑赶忙过来扶住。
“我知道，父亲是不想万俟家卷入旋涡，从今往后，我辞去万俟家三公子身份，与万俟家再无瓜葛。”青年勉强着行礼。
“阵儿！”
“放肆！”骤然间，一股凌厉盛大的气势从万俟鼎身上爆发，山海境修士的威压降临。
“你，说，什，么。”万俟鼎一字一顿，声音发冷。
“阵儿你……”
“罢了。”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彻于三人脑海。
老祖！
万俟鼎赶紧俯身行礼，急忙道：“犬子愚钝！出言不逊，都怪我平时疏于管教，望老祖赎罪！”
“万俟鼎，你退一旁去。”
“是，老祖。”中年人再拜，额角渗出汗滴。
“老祖问话，不可出言不逊自寻死路！”万俟鼎冷眼而视，说完便带走妻子。
万俟阵起先不以为意，但看到父亲最后的眼神却怔住了……
两人离开，偌大的院子便只剩一个青年……加一个神秘莫测的万俟老祖。
“老祖。”
倏忽间，院子里的源气被鼓动着朝院子中间凝聚，一道虚化的苍老身影出现在石桌前。
一身青色的道袍随风轻拂，老者身形欣长风骨卓绝。
万俟阵正欲抬头，却见老人正和蔼地看着他：
“没想到当年那个还在怀里哇哇大哭的稚童，如今竟已长大至此，20年不见了。”
万俟阵低头不语，作为一个“社恐”少年，对于族内几百年不见踪影的老祖，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到万俟没有说话，老者也没有怪罪，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石墩：
“坐。”
“谢老祖。”
“你意已决？”
“……是。”万俟阵知道老人指的是什么。
“阵典残录啊……确实是东农界顶级的阵法典籍，若是在百年前，老头子我拉下脸倒能替你向人皇求取，可现在典籍进承平府库，非大功者不可阅，老头子我也没办法。”万俟老祖轻叹道，
“现在东农界暗潮汹涌，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你去承平卫，定会处在漩涡中央，你可想好？”
少年起身行礼：“我意已决。”
老人平静的看着他。
良久，一声轻叹响起。
“你去吧。”老人摆手，顿了顿后再说道：“以后，不得轻言叛族。”
万俟阵内心欣喜，有老祖发话，那么自己父亲那边也不会阻拦了。
“谢老祖！”
少年行大礼告别老人，一个跃起便御阵凌空飞向城中区。
此时，城中区人流熙攘。
一处由士兵围成的擂台，不少人正围在外面朝里面大声呐喊，气氛热闹十足。
“加油！揍趴那块破疙瘩！”
“上啊，打他！”
在场外群众助喊的同时，场内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和一个怪异的金属傀儡奋力搏杀，刀光剑影。
男子被傀儡打得吐血，难以招架。
就在此刻，一团微弱的光团从西北疾掠而来，不少围观的民众都惊讶的看着天上。
值守的士兵见状，立马严阵以待，将手中的法器弓弩对准上空。
锵！
一杆银色长枪猛地扎进地下傀儡的躯体，还没等地上的士兵反应，光团里便显露出一名少年模样。
“万俟家万俟阵，前来试炼！”清朗的声音响彻天水城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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