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幽冥灵海
士兵不知道这无穷无尽的战争和奴役什么时候是个头。
巨人把他们当畜牲一样养着，养肥了就吃，不听话就吃，太弱了就吃，太强了也吃，太蠢的会被吃，太聪明的更会被吃……剩下的人都是它们经过无数年驯化挑选好的。
他总是很羡慕那些铸星帝国和御龙帝国的人类，起码他们得到了跟精灵和龙类平等交流的机会，即使是被利用，但那也是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相互利用。
而他们泰坦帝国……只是一群圈养的食物而已。
连一刻为死去战友哀悼的时间都没有，更不用说是埋葬了，这里很危险，随时都会有其它超凡存在降临——巨人身为上位种的血液很快会引来大量的超凡食腐者。
所以他仅仅只是带走了他们的遗物——那个瘪了一块的头盔和部分烧焦的黑色布条。
随后他开始在熔岩湖和树林的交界地带搜寻着这场战斗可能的“遗馈”。
埋藏在松软土层下面的熔岩流、随时汹涌而至的山火、突然爆裂的岩石、轰然倒塌的巨树，紧绷着神经一次次躲避着这些几乎无处不在的危险。
最终他只在树林边捡到一块血肉碎块，好像是一块血管碎片，碎片上静静躺着一颗紫色的凝固血球。
只是他找到这“遗馈”的方式并不是很妙。
他只是摔了一跤，然后感觉双手按到了什么柔韧的东西上面，等他看清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在与“遗馈”接触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身为泰坦人的他非常清楚这些上位者“遗物”的危险。
这些东西虽然蕴含着可怕的力量，但是对于下位种来说具有极为严重的污染性。
只要他伸手拿了这东西，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逃掉了，明明已经逃掉了，我为什么要回来?我为什么要这么贪心?”士兵两眼无神地注视着巨人血肉，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已经彻底奔溃:“我们都得死，迟早都得死……死在拒龙之壁内，被吃掉被献祭而死，死在拒龙之壁外……连自己的死法都猜不到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拿到“遗馈”的方式——只要不直接接触血肉，这些东西就不会活化，他只要用随身带着的密封盒装好，回到国内以后就可以从矮巨人那里换取一笔高额的报酬……但是他没想到最终是这样的结果。
说着便带着疯狂的笑意在那片血肉面前跪起，颤抖着双手捧起了那块血肉碎片。
手上接触到这血肉的地方开始感到麻痒发烫，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试图钻进他的皮肤中。
士兵试着想要将手从巨人血肉上拿开，然后便在剧烈的疼痛中看到无数根钻进自己手掌的肉芽被拉长拉细，他继续用力拉却只是使得钻心的疼痛更加剧烈。
这些肉芽柔韧无比，并且似乎已经跟他的身体融为一体，怎么拉都拉不断。
虽然他早就听说过这些东西的传闻，但是当真正遇到的时候事情发展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到死都不忘吞噬我们的本能吗？”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似乎能够感受到手中那块碎肉上传来的触觉——碎肉感知到的触觉。
这东西貌似正在借助自己的身体复活，并且与他的感官相联通。
这证明这东西对他的侵蚀是在灵魂和物质双层领域同时展开的，即使砍掉双手也没用，对于高位种来说，形而上和形而下没什么区别，物质和灵魂可以随意切换。
但是对于低位种来说这就是不可破解的死结。
就在士兵不知所措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和隐隐约约的轰鸣声，“是巨人！”他瞬间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这种声音和震动他太熟悉了，虽然他自己也说不清区别在哪里，但是他就是无比肯定这就是巨人。
这是几乎任何一个正常的泰坦帝国人类都有的奇怪“能力”。
这种能力有的甚至可以在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察觉巨人的方位、距离远近甚至巨人的体型大小。
比起那些天赋异禀的家伙，他的“能力”并不算出众。
而像御龙帝国和铸星帝国的人就没有这种能力，甚至是学都学不会的那种。
这种感应巨人的能力已经具备了明显的遗传特性——这也算是泰坦帝国的人类被巨人奴役数千年的成果之一。
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处理手上这东西，他连忙向着巨龙离去的方向逃去。
只要被巨人发现他触碰了巨人血肉并被侵染，他立刻就会被吃掉。
现在整个泰坦境内，对他来说唯一算是安全的地方就是那些巨龙在的地方。
一边在森林中穿行，一边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身体变化。
随着时间的流逝，手掌部位的麻痒感越发剧烈，随之而来的便是他对手掌的控制渐渐失去。
伴随着诡异的麻痒，失去知觉的两只手掌无力地垂落在胸前随着他的奔跑穿行甩来甩去，这令他的姿态看上去有些滑稽。
士兵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他只能尽快，尽快赶在天黑前找到可以躲藏的地方——明亮的阳光逐渐转为赤黄，夜晚即将到来。
不知什么时候，那麻痒已经漫过手肘爬往肩膀。
他的双手已经被一团膨胀鼓动的肉团所包围吞噬。
恍惚间的幻觉开始冲击他的感官，刺耳的噪音和呼唤、逐渐充斥着视野的光流和怪异图案，没来由的怒火和毁灭欲占据他的脑海。
不断出现的声音和他自问自答，到后面数量逐渐增多到他自己的声音被逐渐湮灭。
“我是谁？”
“你就是我！”
“是我才对，前面那个是假的！”
“不要相信他们，你这个蠢货，我才是你！我才是！”
“大家都别争了！喂，小子，想想谁才是真的为你好?当然是你自己，而只有我才是真心为你着想，所以我就是你，他们只是在欺骗你明白吗？”
“你们是谁?”
“当然是你啊！”
“我们都是你！哈哈哈哈！”
“我是你些许的绝望。”
“我是你微不足道的憎恨！”
“我是你朦胧的恐惧！”
“我是……古川塚司。”
“对，我是古川，古川塚司！”
……
刚开始只有一两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数量越来越多。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误入了拥挤的闹市，被来来往往的人潮所淹没，被自己脑海里的“人潮”——淹没。
在他即将被这一切吞没之际，逆着黄昏的暖光，名为古川塚司的士兵在恍恍惚惚中冲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山洞，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无聊之下，改变了座椅的形态，在云崽的背上眯眼睡觉的洛尘突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金色独眼巨人的肩膀上。
金色独眼巨人的手心里正躺着一个浑身苍白的独眼巨人。
苍白巨人的身体不断重复着被肢解吞噬的过程，但是在这个被囚禁于“永恒吞噬”的苍白巨人腹中，有一个人类蜷缩于其中，就像蜷缩于母亲腹中的胎儿。
“胎儿”的身体略显虚幻，但是他的双手却格外真实。
蜷缩着的胎儿双手始终捧着什么东西。
虚空中，一双虚幻狰狞的熔岩竖瞳不断从四周扫视着这具苍白巨人的“标本”，每当扫过腹部时，那个形似人类的“胎儿”就会下意识蜷缩着身体，把手中捧着的某物护在怀中，阻挡着那对竖瞳的监视。
那是这只巨人的吞噬者、封印者、支配者——红龙萨隆。
在洛尘的视觉可以看到那对竖瞳背后若隐若现的龙躯，那象征着它的本体。
就在洛尘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这有趣一幕的时候，金色的太阳从他的头顶照射而下，有如实质一般的“阳光”劈开了这个世界，金色的鲜花渐次盛开，铺满脚下——跟上次一样，是通往那片海洋的鲜花之路。
他自金色巨人的肩头起身，投身于漫天的花香四溢，踏着金色的鲜花之路在走走停停的游览中向着某处行去。
……
古川塚司感觉自己正在一片苍蓝的海水中下沉。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漂浮着尘世中自己的身躯——一团臃肿庞大的肉块。
从尘世透入渊海的余辉逐渐暗淡，他坠向了黑暗幽深的海底。
不知下沉了多久，四周完全陷入纯粹的黑暗之中，他感觉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就像是彻底掉入了完全的虚无。
当他连自己都忘记的时候，又逐渐开始上浮。
黑暗深渊之下，一片又一片纯白的魂灵自深海的黑渊向着光芒传来的方向浮起。
直到海水中的光影将黑暗完全驱逐，在最深沉黑暗的涤荡下脱身而出的魂灵们好奇地观察着这片“镜面背后”的苍蓝之海。
在即将浮出海面的时候，纯白的魂灵们看到了一只蹲在海面上四处张望的巨大奶白色狮鹫。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魂灵们有些慌张，他们以为这个巨大的怪兽是跑来这里猎食魂灵的怪物，尽管它蹲在那里看起来圆嘟嘟蠢呼呼的，但这没准是凶兽的伪装，好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趁其不备一口吞掉。
在这其中最为慌乱的当属某个人马族的魂灵，他被吓到差点当场消散。
惊慌失措之中赶紧找了个胖点的魂灵躲在了背后，同时心中不断祈祷那只狮鹫不要发现他。
万幸的是，那只狮鹫并不是专门跑来这里猎食人马族魂灵的，它是来这里等待它的朋友的。
……
云崽这次反应很快，洛尘一进入瞳的梦界领域就被云崽发现。
有了上次的经验，云崽没有选择继续跟在后面，因为在虚幻领域它追不上瞳的速度，所以只好使用秘技“笨鸟先飞”——它趁着洛尘还在那儿“梦游”瞎晃悠的时候，先一步来到了灵界镜海蹲守。
但是因为好像来得有点太早了，只能无聊地在海面上数泡泡，就是那些从海水里不断冒出来的彩色泡泡，每一个泡泡里都装着一个白色的魂灵。
虽然对于灵界生命来说，现在那些泡泡就是这些魂灵的身体，只要戳破这些泡泡他们就会消散，那些看起来好似装在泡泡里的白色魂灵只是泡泡从冥渊那边映照过来的虚影而已。
毕竟对于灵界生命而言，整个物质界都是一个装在泡泡里的幻影，那些白色魂灵携带的关于物质界的记忆，其实就是一场庞大幻影的些许虚无缥缈的留恋罢了。
在跨入灵界的时候，云崽的思维会更接近灵界生物，所以它对那些泡泡只是感到好奇的瞅了瞅，但是并不会对一些沉浸在物质界幻梦里的可怜家伙抱有什么想法。
不过因为迟迟等不到洛尘的到来，此时的云崽有些无聊地蹲在海面上四处张望，希望可以在这里找到除了那些泡泡之外的其它东西。
然后，它就看到了一条同样蹲在海面上四处张望的黄金巨龙。
巨人把他们当畜牲一样养着，养肥了就吃，不听话就吃，太弱了就吃，太强了也吃，太蠢的会被吃，太聪明的更会被吃……剩下的人都是它们经过无数年驯化挑选好的。
他总是很羡慕那些铸星帝国和御龙帝国的人类，起码他们得到了跟精灵和龙类平等交流的机会，即使是被利用，但那也是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相互利用。
而他们泰坦帝国……只是一群圈养的食物而已。
连一刻为死去战友哀悼的时间都没有，更不用说是埋葬了，这里很危险，随时都会有其它超凡存在降临——巨人身为上位种的血液很快会引来大量的超凡食腐者。
所以他仅仅只是带走了他们的遗物——那个瘪了一块的头盔和部分烧焦的黑色布条。
随后他开始在熔岩湖和树林的交界地带搜寻着这场战斗可能的“遗馈”。
埋藏在松软土层下面的熔岩流、随时汹涌而至的山火、突然爆裂的岩石、轰然倒塌的巨树，紧绷着神经一次次躲避着这些几乎无处不在的危险。
最终他只在树林边捡到一块血肉碎块，好像是一块血管碎片，碎片上静静躺着一颗紫色的凝固血球。
只是他找到这“遗馈”的方式并不是很妙。
他只是摔了一跤，然后感觉双手按到了什么柔韧的东西上面，等他看清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在与“遗馈”接触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身为泰坦人的他非常清楚这些上位者“遗物”的危险。
这些东西虽然蕴含着可怕的力量，但是对于下位种来说具有极为严重的污染性。
只要他伸手拿了这东西，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逃掉了，明明已经逃掉了，我为什么要回来?我为什么要这么贪心?”士兵两眼无神地注视着巨人血肉，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已经彻底奔溃:“我们都得死，迟早都得死……死在拒龙之壁内，被吃掉被献祭而死，死在拒龙之壁外……连自己的死法都猜不到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拿到“遗馈”的方式——只要不直接接触血肉，这些东西就不会活化，他只要用随身带着的密封盒装好，回到国内以后就可以从矮巨人那里换取一笔高额的报酬……但是他没想到最终是这样的结果。
说着便带着疯狂的笑意在那片血肉面前跪起，颤抖着双手捧起了那块血肉碎片。
手上接触到这血肉的地方开始感到麻痒发烫，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试图钻进他的皮肤中。
士兵试着想要将手从巨人血肉上拿开，然后便在剧烈的疼痛中看到无数根钻进自己手掌的肉芽被拉长拉细，他继续用力拉却只是使得钻心的疼痛更加剧烈。
这些肉芽柔韧无比，并且似乎已经跟他的身体融为一体，怎么拉都拉不断。
虽然他早就听说过这些东西的传闻，但是当真正遇到的时候事情发展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到死都不忘吞噬我们的本能吗？”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似乎能够感受到手中那块碎肉上传来的触觉——碎肉感知到的触觉。
这东西貌似正在借助自己的身体复活，并且与他的感官相联通。
这证明这东西对他的侵蚀是在灵魂和物质双层领域同时展开的，即使砍掉双手也没用，对于高位种来说，形而上和形而下没什么区别，物质和灵魂可以随意切换。
但是对于低位种来说这就是不可破解的死结。
就在士兵不知所措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和隐隐约约的轰鸣声，“是巨人！”他瞬间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这种声音和震动他太熟悉了，虽然他自己也说不清区别在哪里，但是他就是无比肯定这就是巨人。
这是几乎任何一个正常的泰坦帝国人类都有的奇怪“能力”。
这种能力有的甚至可以在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察觉巨人的方位、距离远近甚至巨人的体型大小。
比起那些天赋异禀的家伙，他的“能力”并不算出众。
而像御龙帝国和铸星帝国的人就没有这种能力，甚至是学都学不会的那种。
这种感应巨人的能力已经具备了明显的遗传特性——这也算是泰坦帝国的人类被巨人奴役数千年的成果之一。
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处理手上这东西，他连忙向着巨龙离去的方向逃去。
只要被巨人发现他触碰了巨人血肉并被侵染，他立刻就会被吃掉。
现在整个泰坦境内，对他来说唯一算是安全的地方就是那些巨龙在的地方。
一边在森林中穿行，一边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身体变化。
随着时间的流逝，手掌部位的麻痒感越发剧烈，随之而来的便是他对手掌的控制渐渐失去。
伴随着诡异的麻痒，失去知觉的两只手掌无力地垂落在胸前随着他的奔跑穿行甩来甩去，这令他的姿态看上去有些滑稽。
士兵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他只能尽快，尽快赶在天黑前找到可以躲藏的地方——明亮的阳光逐渐转为赤黄，夜晚即将到来。
不知什么时候，那麻痒已经漫过手肘爬往肩膀。
他的双手已经被一团膨胀鼓动的肉团所包围吞噬。
恍惚间的幻觉开始冲击他的感官，刺耳的噪音和呼唤、逐渐充斥着视野的光流和怪异图案，没来由的怒火和毁灭欲占据他的脑海。
不断出现的声音和他自问自答，到后面数量逐渐增多到他自己的声音被逐渐湮灭。
“我是谁？”
“你就是我！”
“是我才对，前面那个是假的！”
“不要相信他们，你这个蠢货，我才是你！我才是！”
“大家都别争了！喂，小子，想想谁才是真的为你好?当然是你自己，而只有我才是真心为你着想，所以我就是你，他们只是在欺骗你明白吗？”
“你们是谁?”
“当然是你啊！”
“我们都是你！哈哈哈哈！”
“我是你些许的绝望。”
“我是你微不足道的憎恨！”
“我是你朦胧的恐惧！”
“我是……古川塚司。”
“对，我是古川，古川塚司！”
……
刚开始只有一两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数量越来越多。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误入了拥挤的闹市，被来来往往的人潮所淹没，被自己脑海里的“人潮”——淹没。
在他即将被这一切吞没之际，逆着黄昏的暖光，名为古川塚司的士兵在恍恍惚惚中冲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山洞，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无聊之下，改变了座椅的形态，在云崽的背上眯眼睡觉的洛尘突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金色独眼巨人的肩膀上。
金色独眼巨人的手心里正躺着一个浑身苍白的独眼巨人。
苍白巨人的身体不断重复着被肢解吞噬的过程，但是在这个被囚禁于“永恒吞噬”的苍白巨人腹中，有一个人类蜷缩于其中，就像蜷缩于母亲腹中的胎儿。
“胎儿”的身体略显虚幻，但是他的双手却格外真实。
蜷缩着的胎儿双手始终捧着什么东西。
虚空中，一双虚幻狰狞的熔岩竖瞳不断从四周扫视着这具苍白巨人的“标本”，每当扫过腹部时，那个形似人类的“胎儿”就会下意识蜷缩着身体，把手中捧着的某物护在怀中，阻挡着那对竖瞳的监视。
那是这只巨人的吞噬者、封印者、支配者——红龙萨隆。
在洛尘的视觉可以看到那对竖瞳背后若隐若现的龙躯，那象征着它的本体。
就在洛尘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这有趣一幕的时候，金色的太阳从他的头顶照射而下，有如实质一般的“阳光”劈开了这个世界，金色的鲜花渐次盛开，铺满脚下——跟上次一样，是通往那片海洋的鲜花之路。
他自金色巨人的肩头起身，投身于漫天的花香四溢，踏着金色的鲜花之路在走走停停的游览中向着某处行去。
……
古川塚司感觉自己正在一片苍蓝的海水中下沉。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漂浮着尘世中自己的身躯——一团臃肿庞大的肉块。
从尘世透入渊海的余辉逐渐暗淡，他坠向了黑暗幽深的海底。
不知下沉了多久，四周完全陷入纯粹的黑暗之中，他感觉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就像是彻底掉入了完全的虚无。
当他连自己都忘记的时候，又逐渐开始上浮。
黑暗深渊之下，一片又一片纯白的魂灵自深海的黑渊向着光芒传来的方向浮起。
直到海水中的光影将黑暗完全驱逐，在最深沉黑暗的涤荡下脱身而出的魂灵们好奇地观察着这片“镜面背后”的苍蓝之海。
在即将浮出海面的时候，纯白的魂灵们看到了一只蹲在海面上四处张望的巨大奶白色狮鹫。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魂灵们有些慌张，他们以为这个巨大的怪兽是跑来这里猎食魂灵的怪物，尽管它蹲在那里看起来圆嘟嘟蠢呼呼的，但这没准是凶兽的伪装，好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趁其不备一口吞掉。
在这其中最为慌乱的当属某个人马族的魂灵，他被吓到差点当场消散。
惊慌失措之中赶紧找了个胖点的魂灵躲在了背后，同时心中不断祈祷那只狮鹫不要发现他。
万幸的是，那只狮鹫并不是专门跑来这里猎食人马族魂灵的，它是来这里等待它的朋友的。
……
云崽这次反应很快，洛尘一进入瞳的梦界领域就被云崽发现。
有了上次的经验，云崽没有选择继续跟在后面，因为在虚幻领域它追不上瞳的速度，所以只好使用秘技“笨鸟先飞”——它趁着洛尘还在那儿“梦游”瞎晃悠的时候，先一步来到了灵界镜海蹲守。
但是因为好像来得有点太早了，只能无聊地在海面上数泡泡，就是那些从海水里不断冒出来的彩色泡泡，每一个泡泡里都装着一个白色的魂灵。
虽然对于灵界生命来说，现在那些泡泡就是这些魂灵的身体，只要戳破这些泡泡他们就会消散，那些看起来好似装在泡泡里的白色魂灵只是泡泡从冥渊那边映照过来的虚影而已。
毕竟对于灵界生命而言，整个物质界都是一个装在泡泡里的幻影，那些白色魂灵携带的关于物质界的记忆，其实就是一场庞大幻影的些许虚无缥缈的留恋罢了。
在跨入灵界的时候，云崽的思维会更接近灵界生物，所以它对那些泡泡只是感到好奇的瞅了瞅，但是并不会对一些沉浸在物质界幻梦里的可怜家伙抱有什么想法。
不过因为迟迟等不到洛尘的到来，此时的云崽有些无聊地蹲在海面上四处张望，希望可以在这里找到除了那些泡泡之外的其它东西。
然后，它就看到了一条同样蹲在海面上四处张望的黄金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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