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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故人

    照夜很快就现了身,在这热闹的场面也没谁注意到她怎么出现的,只是看见这么一个画一般的女童突然出现在纪怜生跟前蹦蹦跳跳的,同行的赵书泓两人自然会有疑惑。

    不过听得纪怜生解释了说照夜也是宗门里的人,两人便也不再多问,这女童浑身衣着饰品皆不是凡物,赵书泓甚至大概只知道大都是起码法器的物什。

    这等豪奢在门中可不常见,赵书泓心道可能又是某位大人物的子嗣、亲眷之类的,看这模样可能也是贪玩才跟过来的。

    再联想到纪怜生在门中那位师尊的传闻,似乎也很合理,于是便以招待贵客的方式对待着照夜。

    照夜自是全盘接收,她何时会在意这些,在她眼中此般种种还不如一根糖葫芦有趣,此时的她毫无半点威严可言,飞天遁地、移山填海对她来说哪有这些戏法杂耍、风月玩乐少见。

    加上她又是个孩童般的赤诚性子,很快就快乐的不能自己,在看一场戏法表演时,因表演者有一定修为的原因,此表演非常绚丽、精彩,云雾落雨、水涌火燎,在那头发斑白的中年人手下化作各种飞鸟走兽、树石桌椅,又别出心裁的弄了情节来表演。

    而且随着表演的推进,表演之人还不止那一人,又有一男一女自幕后走出,分别饰演着不同的角色来使剧情更丰满,再搭上绚丽的术法之象,端的是引人入胜。

    因此一下子便引来许多人围观,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纪怜生拗不过要看热闹的照夜,便一同过来观看。

    随后照夜又因身高的原因看不着里边,又不想御空起来,否则还不知道众人是看表演还是看照夜了,于是纪怜生无奈,只能将照夜放在肩头,好让她能尽兴的观看。

    这样一来一个玲珑可爱的女童坐在俊逸少年的肩头,旁人一瞧只当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许是兄妹什么的,最多也就是被活泼的照夜偶尔的举动、呼声吸引了片刻目光。

    纪怜生也看了下台上的表演,或能称得上别出心裁,若不深究也能算得上是出彩的表演,可在照夜眼中,这等景象恐怕入眼的第一瞬就能识破吧?

    只能说真正是赤子之心了,能见其景之后真实,也能赏其外相之乐趣。

    正当几人都看的入神时,纪怜生突听附近响起一个声音:“纪小道长?”

    还未等纪怜生回头看清那人,他脑海中便响起了这个有些熟稔的声音,正是在云城时认识的王尊。

    待定睛一看,果然如此,虽衣着、气质都有些变化,但眼前惊讶的年轻男子正是他。

    “王兄,好久不见。”

    相互问好后,纪怜生示意自己肩上的人儿,不便见礼,王尊笑着摇头示意无妨。

    他见着全神贯注的照夜,还有一旁气质非凡、同样是修行者的赵书泓兄妹,心知也不是叙旧的时候,便笑着说道。

    “纪小道长,今日相遇也是缘分,不过倒不好打扰几位了,我在城东有一栋酒楼名叫‘明饮楼’,若日后有空我二人再叙……”

    事情也的确如此,纪怜生点过头说道:“也好,今日便不叨扰王兄了,这几日有空的话定会去找王兄一叙。”

    王尊便潇洒的告别离去了,这边纪怜生也只是大概说了下是以前在云城时结识的,几人注意便又回到了表演上。

    一边看着演出,纪怜生的心神并未全部放在其上,王尊的事之后几日有空的话可以去找他聊聊,更重要的是先前遇见的那位蒙面女子。

    那张面纱明显也不是凡物,看起来薄薄一层却使其面容无法被看清,最重要的是那股熟悉感,要知道修士的灵觉不是常人的心血来潮,出现了自然不能轻视。

    可是任凭纪怜生翻阅了自己十几年的记忆,还是没找到和那名女子有关的画面,要知道因为纪怜生的一些特殊性,他从婴孩时期就有了记忆,纵然因为太小无法睁眼记忆周围,但他的记忆的确是从头到尾都是连贯的。

    “从母亲带着自己逃亡,也从未遇到差不多年岁的女童......那她到底会是谁呢?能让自己由心而生强烈的熟悉感......那种感觉好似比血脉链接还要深刻,当时还不觉得,现在那种感觉愈发强烈......”

    是的,纪怜生记忆中甚至有他那位生身母亲的面容,是一位美丽动人、但却被逃亡之路弄的失去几分颜色的妇人,他甚至还记得自己被放在道观前那个妇人似哭似笑的面容,还有温柔至极的话语......

    不过那是另外的事情了,将这念头放至一旁,关于那名女子,纪怜生也不是没想过自己被某些法术神通影响了,但之前他旁敲侧击的让照夜细细查看了自己,并未有什么异样。

    如果说照夜都看不出来,而自己又果真是被法术影响了心神的话,那此事就极为恐怖了,毕竟这等存在要真有恶意,哪里犯得着这般麻烦,一个念头恐怕纪怜生的生死都不能自己了。

    虽然这个说法很扯,但总归不可能真有一位纪怜生从未见过,又与之有某种极为深刻联系的人吧,即便是什么命运、天定,按纪怜生所了解的来说,也没有这般强烈,而且那种纠缠都是在相遇之后才愈加深刻的,哪有像自己这种一上来就告诉你这个陌生人对你很重要,比你的什么兄弟姐妹还要与你更加亲近。

    命之一说玄之又玄,但绝不是什么凭空就有的事,它也不可能有什么意志来安排一切,用一些浅薄的话来说命数就是超越常人所想的一副画,全凭未知而落成无关你意愿的景象,你不知道它会落笔成什么,你更不知如何操纵“笔”去画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只能凭自己的意愿去驱动那微不足道的“墨迹”去试图改变什么,甚至在尘埃落定前你都不会知道自己所做的努力造成的改变会不会是你想要的。

    有人坚信自己改变了命数,以神通之力逆天改命。也有人忙活一生,到头来发现无论做了什么都如镜花水月,一点涟漪便都成了空。

    此间之说至今也没什么笃定的说法,因为这本就是求道中的一处风景,即便是看似相同的想法也会有本质上的不同,他山之玉可以攻石,却万不可鸠占鹊巢。

    但不论这些,佛家有因果,道家讲自然,纪怜生有了对那名女子的“缘”,那自然是因为有某个“因”,或者说相承而来的发展,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冒出来的吧?

    可眼下确实无法找到那个“线头”,纪怜生也只能将之放在一旁,修行路上少不得对一些事物的追索、探求之心,因为这本就是“求道”,但执念也不能过深,过了度那就是入了魔,道心飘摇便将是道途坎坷。

    而且纪怜生还有种莫名的感觉,自己和她终将会再见面的。这种感觉说不上是为何,而且纪怜生隐约有感,就算她不来找自己,自己也将会去寻找她,或许是为了解开心中疑惑?

    最终,照夜的欢呼声打断了纪怜生的思绪,台上的表演进入了高潮部分,同时也接近了尾声,待这表演结束了,照夜还将她从纪怜生这要来的钱财打赏给了他们,不过她心中也有数,给的不多不少。

    意犹未尽的照夜缠着纪怜生接着逛,倒真像一个活泼可爱的妹妹央求兄长还要玩耍了。纪怜生自无不可,照夜也不下来,保持着坐在纪怜生肩头的样子乐呵呵的模样。

    期间他们还看到有人在街上发生了争斗,起因不知,但双方看模样都不是寻常人家,都有傲气,最终便演变成了出手争斗。不过好歹有几分理智,没有波及到旁人,但很快便被巡逻的甲卫制止了。

    纪怜生看得清楚,只是来了两名全副武装的甲卫,那两人一言不发便将争斗的两人用手中的长戟模样的兵器抽翻,在兵器落在那两人的身上时,后者很奇异的便被压制住了浑身的真炁,在旁人看来便是不堪一击的便被制服了。

    两人被带走后,看热闹的众人便又各行其事了,顶多就是调笑那两人几句,许多人对此不说司空见惯也算不上大惊小怪了,一旁的赵书泓对此自然更加熟悉,当即解释道:“这些在籍的甲卫根据不同所属、职位都各有借用一点护城阵法力量的权利,因此在城里的话大部分修士面对同阶的甲士都不会是对手,境界越低越明显。”

    几人也没太在意,那两人一看便是外地来的人家,不懂规矩又没足够的权势,到了那些甲卫、赵书泓口中的京城禁卫手中,恐怕不掉层皮也不好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