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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道观

    云城,城南,水云观。

    晨曦洒落在这座城中,街上已有贩夫走卒在这冬季的寒气中为生计而奔走了。

    而在这街边坐落着一座道观,门口上挂着“水云观”字样的牌匾,这道观并不大,名气也是,香客并不多,偶尔为城里有需求的人做做法事之类的。

    只听吱呀声响起,道观的大门缓缓被里面的人拉开,一名少年将厚重的大门两边拉好,迎着辰光打了个哈欠,呼出白蒙蒙的雾气。

    少年叫纪怜生,被收养在这道观中已有十四年岁了,根据师父所言,他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在门口发现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孩,随即将其收养。

    师父感概于此,为他取名怜生,至于为何姓纪,乃是因为纪怜生被捡到的时候带有一块玉珏上刻纪字,而纪怜生对此并没有什么疑虑,只因他在某些程度上异于常人。

    比较突出的是他非常早慧,从小便不太像一个天真懵懂的孩童,而最不同寻常的是纪怜生从有意识的时候便开始经常做一些梦。

    那梦真实无比,甚至带有某种连续性,那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梦中他也只是芸芸众生之一,过着平凡的日子,那里的住房高耸入云,人们驾驭着钢铁造物来来往往。

    当纪怜生将他的苦恼告诉师父后,师父摸了摸他的脑壳又说些什么真灵、前世今生的话,他没怎么听懂但又好像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

    师父只是让他不要多想,就当梦境作罢,随后他便随着师父修道炼炁。是的,平日里貌不惊人、总是懒散模样的师父竟然也是修行中人。

    要知道,能称得上是修行者可不是只能炼化一些元炁的境界,起码也要化炁为液,这时便能御使神通术法,而这云城恐怕除了官府的人也没多少了。

    从识字起,纪怜生便开始习读道经典藏,师父说修炼不宜太早,于是他便只练了一部“养身炼体法”,再有就是剑法、术算,直到年纪大了些这才开始修行。

    纪怜生炼炁的法决名叫“太上洞华九曜真经”,此法颇为晦涩,纪怜生一直未得入门,倒是剑法和其他的练的不错。

    而等纪怜生大了些后,他还得每日挑水、做饭,有时出去做法事他也得在一旁帮忙。

    迎着洒落而下的晨曦,纪怜生看着清冷的天空自语道:“两天后就要落雪了,怕是要再多准备些柴火了。”

    少年又转身到了后厨,开始添水烧锅,下了把米和一些豆子准备早晨的粥后,又来到院中吐纳炼炁,一边练习着每日晨课。

    按照师父的教导,纪怜生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在打基础,修行速度并不快,按照境界来说,如今是炼气境的洗髓,待他伐洗全身根骨、祛净秽质,下一步便是通脉——气通十二正经、八大奇脉。

    再往上便是化气境了,不过师父也没有和他多说,只说不要好高骛远,仙道路长,不可急于求成。

    待一套养身炼体法习练完毕后,纪怜生心念转动,脑海中浮现一片信息:纪怜生,炼气—洗髓(十之有七)。功法:太上洞华九曜真经(百者有七)、基础剑法(出神入化)、春雨剑法(登堂入室)、养身炼体法(登堂入室)、天星易数(十之有四)……

    此等景象是伴随着纪怜生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出现的,梦中他见过一些名叫游戏的景象,他所控制的傀儡有非常详细的信息,然后在纪怜生的遐想后突兀出现了这些文字。

    不过又与梦中有所区别,在纪怜生看来就好像有一本书记录了自己修道路上的成长变化,比方说纪怜生习练的基础剑法,一直到十成圆满后便变成“初窥门径”,待他又有所精进后便变作了“登堂入室”,再待他习练到更深境地后又变作了“出神入化”。

    而当纪怜生将这些告诉师父时,他还记得当时师父笑着抚了抚他的头,并告诉他不要担心,这是修行者的内视,只不过他有些天赋异禀罢了。

    而纪怜生也本只是抱着好奇的念头问的,之后也只权当做可视的修行进度,如此倒是别有一番感觉,更少了不少修行的枯燥。

    习练完养身炼体法后,纪怜生跑到后厨,米粥已经煮的差不多了,他又取出腌制的酱菜萝卜,切好淋上醋、几滴麻油,加上本来的风味,便是一道极好的佐粥小菜了。

    将粥盛好连同小菜端到偏房,纪怜生高声喊道:“师父!早饭好了。”

    一名道人从门外进来,道人看着已有中年之像,束好的道髻中参杂着缕缕白色,面上也有细小的皱纹,五官端正,看着便给人一种仙风道骨、修道有成的感觉。

    道人便是纪怜生的师父,此观之主——陈道一,他一进来便笑呵呵的盘了盘他乖徒儿的脑袋:“怜生啊,最近修行怎么样啊,之前教你的春雨剑法练的如何了?”

    纪怜生应道:“嗯……洗炼根骨徒儿倒是没什么阻碍,易数方面徒儿算到了三天后会落大雪,至于您教我的春雨剑法徒儿也只是练到手熟,就是总感觉好像差了些什么,徒儿的春雨剑好像只有形体、没有神意。”

    陈道一欣慰的点了点头:“不错,这部剑法虽算不得高深,但也涉及到了意,怜生你也不必心急,其剑意所在还需要慢慢领悟。”

    说罢招呼纪怜生吃饭,师徒二人吃着咸香脆口的酱菜、喝着热乎乎的粥,最后满意的结束了早饭时间。

    洗过碗筷后,纪怜生接着进行每日功课,先是练剑,感受春雨剑离圆满也不久远后,纪怜生又开始了每日术算功课。

    关于术算的书可能就有一柜子了,师父常说修行者可以不精通术算,但不能不懂,是以纪怜生从小便开始学习术算。

    有趣的是,那些梦中的记忆他也学习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类似术算的功课,这也使得现在的他学习起来轻松不少。

    纪怜生沉浸在学习当中,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院子里一阵喧闹声,于是便合上书走出去瞧瞧。

    只见院中一中年男子带着一青衣小厮正和师父说着些什么,随后陈道一也看见了纪怜生:“怜生,去把做法事的物件备好。”

    纪怜生闻言应是,转身去拿一应物件,那名中年人纪怜生也想起来了,正是城中钱府的管家,这钱家是城中有名的富商,涉及的行业遍布居民的生活。

    这管家常在外面办事,因此纪怜生也有些印象,看样子钱家应该是有人逝世了,就是不知道是谁。

    没多久,收拾好东西的师徒二人便随着管家到了钱府,还看到有下人正在挂上白布、白灯笼。

    进了钱府后,师徒二人也见到了钱家家主——钱德明,本来就已是中年的他此时更是面目憔悴,头发也斑白不少。

    “陈道长!麻烦您了。”

    陈道一拱手道了声不客气,随后问道:“敢问府中何人逝世?生辰八字一应事物可有准备?”

    钱德明右手虚引:“陈道长这边请,东西都备好了。”

    几人来到灵堂,屋中间摆放着一具棺材,四处都披挂着白布,屋中还有两名身着玄黑色衣袍、腰挎长刀的男人。

    这衣服制式很明显,一见便知此二人是应天司的人,这应天司是专职管辖江湖、修行的事务,门槛便是渡过感应,步入炼炁期。

    钱德明向陈道一介绍道:“这二位是应天司的,是来调查犬子无故身死之事的。”

    说着他看向堂中桌上的灵位,上面正有钱鸿鹏三字,旁边的长明灯的灯焰照射出火光在钱德明悲戚的脸上。

    “可怜我那小儿子,昨日清晨被发现在惨死在房中,心肺五脏不翼而飞……”

    说到这,钱德明的声音都变的嘶哑、哀恸起来,随后其眼中流露出决绝的恨意:“我之后感到蹊跷,我这小儿子大本事没有,但还算不上有多顽劣,说是纨绔都高看他了。”

    “但他……却落得如此下场……,我速速报于应天司,一查……果然是妖魔所为!”

    钱德明回头看向陈道一:“陈道长,烦请您为犬子做法安魂,我一定要抓住那个妖魔,不挫骨扬灰难解我心头之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