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交谈
这是一所小教堂。在纽约众多辉煌气派的教堂中，它实在是不起眼。
平时这里只有一位牧师，几个神职人员。
来往做祈祷的人也很少，所以，教堂很是清闲。
但是，谁都不知道，在教堂的地下，有一处巨大的空间。
麦克翘着腿，点燃一支香烟，身上的白色袍子全是血污。他神情之间是对香烟的深深依赖。紧张的神情也缓缓得到放松。
方宁坐在一张椅子上，安静地观察着周围。
从警察局做完笔录，他便被请到这里来。
方宁心中念头不断。
从飞机上下来，他便知道这一行注定波折不断。
办公室很空旷，其他几个队员身上还缠着绷带，戒备地盯着自己，一个堵住门口，另外几个隐隐形成包围圈。
麦克在烟灰缸里缓缓捻灭烟头，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方宁：
“抱歉，我们这个职业太过危险，总是需要一些爱好来缓解紧绷的神经。香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方宁点头：“可以理解。”
“你要来一根吗？”麦克抽出一根，“纽约产的香烟，味道绝对独特。”
方宁摇头：“我不沾烟酒。”
麦克眯了眯眼。“真没劲。”
他当然不会因为被拒绝而恼怒。
他只是诧异，方宁经历了飞机上的感染事件，还能冷静地坐在这里，与自己对话。
这家伙不是神经大条，就是怀有特殊能力。
麦克再次肯定这点。
“好吧。开门见山，我是圣辉教纽约支部，我是二星驱魔师麦克。他们是我的队员，都是一星驱魔师。”
办公室里其他人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过多的动作。依旧充满了警惕与不信任。
方宁没有在意。
“我是方宁。”
麦克仔细观察他的神情，接着道：
“我相信你现在很好奇，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而我们对你，也同样好奇。为了公平起见，我提议，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接着，我再问你三个问题。直到我们双方都满足了好奇心。如何？”
方宁觉得这人的聊天技巧很高超，不由点头：
“好啊。”
想了想，他还是对那些怪物的来历最好奇。
“飞机上的感染事件，是怎么一回事？”
麦克点头。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提这个问题。或者说，每一个经历超自然事件的人，都会有这种疑问。
“那是一种灵魂病毒。在我们这里，也被称为恶魔。”
麦克的语气严肃，仿佛在谈论一个大敌。
“五十年前，米国发生了一件大事，想必你也了解，那就是登月计划。这个计划持续了十多年，人类第一次进入太空，第一次登上月球，第一次带来了登月的纪念品——一抔月球的土。
人们高兴之余，米国却突然发生了多起诡异的案件。
最先受害的是登月的宇航员。一位在家中被离奇杀害，尸体成为干尸，脑袋被扭转720度，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接着，是宇航员小区附近的人，有人被发现相似的死状，诡异的干尸，被封锁在密室中。警察调查了很久，没有任何发现。所有的嫌疑人都有不在场证据。
这个案件被搁置。
但是，随着登月计划的进行，这种诡异的事件越来越多。人们的死法千奇百怪，有在大街上行走着突然自燃，有的从高楼上一跃而下，有的撕咬着恋人的身体……
最终，我们发现了罪魁祸首——灵魂病毒。我们怀疑，灵魂病毒来自外太空，跟着太空飞船来到地球。它们拥有感染人类灵魂的能力。”
“那你们是如何解决灵魂病毒的？”
“人类无法直接观测灵魂病毒，只有通过间接的方式观察，更不用说消灭怪物的本体。我们最常用的方法，第一是终止感染过程：摸清病毒感染的条件，然后改变环境，使感染条件不成立，感染自然终止；第二是直接消灭感染体，大部分情况下，病毒需要寄宿在生命中，离开了寄宿体会难以生存。”
方宁仔细思索这两种方式。
一开始，麦克带着队员上了飞机，是打算用第一种方式，摸清楚感染的条件，很很明显，失败了。麦克最后使用第二种方法，一枚导弹解决了所有感染者。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出现问题的人。
这真是足够冷酷，却现实的方法。
而且，麦克提到，人类是无法直接观测病毒的。
那么，方宁能够看见病毒，也能直接摧毁，这是否是不寻常？
如果他的秘密暴露，会否引起他人的觊觎？
“第三个问题，你们是谁？”
这点很重要。从目前状况来看，麦克和米国官方有合作，也展现出了善意。但人在异乡，终究要多些警惕。
麦克露出淡淡的骄傲。
“自从发现灵魂病毒的痕迹后，米国便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民间组织，试图解决这些问题。后来，这些组织联合在一起，成立了一个超自然联盟。而我们圣辉教，便是超自然联盟中的庞然大物，占据了绝对的话语权。”
方宁思忖，这家伙说这么多，绝对有着某种企图的。
麦克淡淡道：“现在，该我提问了。”
“请说。”
“飞机上的事件，是你解决的吗？”他双手交叉，眼神犀利。
“这很重要？”方宁沉默了会，说道。
“很重要。”
“是。”
方宁不好隐瞒。他们绝对有所怀疑，想推脱也推不掉，不如大方承认。
“很好。”麦克嘴角翘起，“第二个问题，你是用什么方法解决他们的？”
方宁不想暴露自己的能力，那些星光，虚影，能观测到灵魂病毒……
“我练过功夫，摧毁了感染体，躲到驾驶室。这才逃过一劫。”
麦克似笑非笑地盯着方宁：“真的？母体的力量绝对不弱，在没有重火力支援情况下，数十个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也会被母体轻松杀掉。”
方宁沉默了会，“其实我的力量比常人更强。”
麦克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你并不需要太过谨慎，像你这般不寻常之人，确实存在。比如，我就是。我们是同类，拥有着人类所没有的才能。第三个问题，你愿意参加圣辉教吗？”
方宁有些惊讶。
其他人队员则抬头，不满地说道：“队长，这是否太过急躁？”
麦克摆手，制止了他们的牢骚。
“第一次面对感染体，就成功活下来，且心理素质极高。我想，没有任何道理不吸收你作为我们中的一员。你放心，我们表面上是教派，暗地里是针对灵魂病毒的驱魔师。没有太多的教义束缚。只要你站在人类阵营，便足够了。”
方宁沉默。“加入其中有什么好处吗？”
麦克笑道：“当然，有工资，而且不少。当然，我们这类人不缺钱。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力量，在圣辉教的总部，有着更多的秘密，每一位立下功劳的成员，都可以前往总部接受洗礼，获得更强的力量。”
方宁想了想，“抱歉，我自有惯了，不想加入。”
麦克点头。“没关系，我的邀请一直存在。只要你愿意，随时找我。当然，即使不加入，我们也有合作的空间，就当做是交易。”
方宁点头。
这才是合格而成熟的组织，不会强迫他人加入。
这种运营方式，比起教派，更像是一种松散的商业公司。
可以加入成为员工，也可以建立合作关系。
接下来，麦克又给方宁介绍了一些信息。
“作为善意，我再提供一些信息。超自然联盟对灵魂病毒分有两种评价体系。”
“哪两种？”
方宁来了兴趣。听听人家的研究经验，有助于他以后去面对这些怪物。
“第一种是对于病毒特性的评估，用颜色来区分等级：白、青、橙、金、红、紫、黑。依据是病毒特性的棘手程度，稀有程度，威胁度等。将这些综合起来，便得到一个评估等级。这主要是针对病毒能力的评估；
第二种是对于病毒灵魂度的评估，用星级来区分。从1星开始，数量越高，灵魂强度、纯度越高，病毒所带来的威胁程度越强。
我们人类也有这种评级标准，我是2星，他们是1星。这代表我们能够对付的怪物星级。而你，我估计也有对付2星怪物的实力。
而今天飞机上的病毒子体，则是1星。母体我没有见到，但估计接近2星，甚至达到了2星。
母体的特性评估为蓝。感染条件未知，较为危险。但考虑到可以通过消灭感染体，消灭病毒，特性评估为蓝，不算太过棘手。”
方宁了然。
他们无法直接观测到肉瘤怪物，所以威胁性很高。而方宁能够观测甚至物理摧毁，所以对于方宁的威胁度很低。
特性评估为蓝的肉瘤怪物在方宁这里，连白色都不到。
所以，方宁才能够轻松地存活下来，甚至杀了母体。
……
方宁已经离开。
麦克坐在办公桌前，眼睛盯着天花板，沉默不语。
小队成员来到面前，一个手臂包扎绷带的壮汉，沉声道：“队长，为何要邀请他参加？我们还没搞清楚他到底有何秘密！”
“对啊！约翰逊说的对，他可是从一只母体、上百只子体的感染事件中存活下来了！在飞机上那种封闭的场所，再考虑到灵魂病毒的隐秘性，即使是资深的三星乃至更高的驱魔师，也会在无声无息之间中招！这是人类面对灵魂病毒的天然劣势！”
麦克回过神来，望着他们，淡淡道：“这家伙身上隐藏着秘密。但是，我们可以怀疑，却不能去针对。只要确定他是人类阵营，便可以尝试拉拢。”
“还是太危险了！我不同意！”约翰逊恼火道。他举着缠着绷带手臂，愤怒挥舞着。
麦克哼了哼。“我们想要，人家还不一定来呢！驱魔师死亡率这么高，谁愿意加入？我警告你们，调查可以，但不要招惹人家！”
成员们沉默。
队长的警告很罕见，但一旦出现，便是绝对的命令。
因为那代表着绝对的危险。
换句话说，麦克认为，这个年轻人非常危险。
“哼！他再强，我们人比他多，经验更丰富，能力更强，怕什么？”约翰逊冷哼。
“就是，再说了，我们还有重火力，打不过还不能直接消灭？”
麦克无奈地揉着头皮，“闭嘴！不准招惹他，这是命令！你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给我去杀几只恶魔！恶魔比那家伙安全多了！”
众人这才明白队长的意思。
队长是担心他们斗不过方宁，而且队员有性格毛躁的，比如约翰逊。要是嘴臭一些，和方宁产生了冲突，麦克可没有把握去护住他。
毕竟，麦克评估，飞机上的母体有二星的实力，再加上一百只一星的子体……
即使是三星驱魔师来，也要退避三舍，谨慎观察，有了一举击溃的举动再出手。
所以，麦克才会再三警告，不要去招惹他。
而且，这次的事件风格像极了某个臭名昭著的疯狂科学家，他不得不谨慎。如果真的是图特那家伙……
麦克再次叹了口气。
“图特怎么盯上纽约了呢？你去别的地盘闹好不好？”
他感觉自己的实力不够了，打算向上面申请，找个三星驱魔师来坐镇。
至于队员们对方宁身份的担忧，麦克也很无奈。
他又何尝不知道方宁身怀秘密，有可能带来危险？
但是，现在的局势越发复杂，灵魂病毒有着活跃的趋势。
他们的人手已经告急了。
这时候哪里还能考虑到绝对的安全？
世上哪有绝对两个字？
……
某个小酒吧。
布朗坐在最里面的位置，脸隐藏在阴影之中，沉默地喝着酒。
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个男人坐在了这里。
“来一杯冰镇白开水，多加冰。”
酒保异样地看了这个带着口罩的男人，但被那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不由打了个冷战。
那是带着杀意的、绝对冷漠的眼神。
这里是洛杉矶最危险的街道。
每天都能见到帮派大摇大摆地走过，无数黑暗的交易在私下进行……
他在地下酒吧混迹多年，见过许多危险的帮派大人物，他们无意间会露出这种气息。
但是，这个低调的男人，却更加危险。
他杀过的人，绝对比帮派的那些家伙更多！
戴着口罩的男人淡淡瞥了旁边的布朗一眼。“就是你约我来的？”
布朗没有转过脸，只是在静静地喝着酒。
男人眯着眼，手心一阵寒光闪烁。
布朗感受到腰间的冷漠刀锋，阴影中的嘴角缓缓勾起。
“黑夜中行走的死神？传说中绝对不会失手的克里特？你来的太慢了。”
克里特冷哼一声。没有收回小刀的意思。“刚刚我被人跟踪了，用了一会儿才甩掉。”
布朗哂笑：“是甩掉，还是杀掉？”
克里特没有回应，只是刀锋向前推进了半公分。一抹温热的液体从布朗的衣服下流出。“是你陷害我？故意以生意的名头约我出来？”
布朗没在意那把刀。
“与我无关。生意是真的，我需要你帮我杀两个人。”
克里特望着面前的三张照片与资料。“方宁，目前居住于纽约。委托内容有两个，一个是杀死方宁，一个是拿到他身上的金色要是。
杀这么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真是无聊。你们有私仇，难道这小白脸给你戴绿帽子了？”
布朗道：“你这行喜欢打听客户的隐私？”
克里特哼了哼。
杀手的行规自然是少打听。
但是，克里特只是不爽这家伙的态度。
从始至终，布朗就没有转过脸来。
克里特拿起酒保送来的凉开水，慢慢地抿了一口。
“规矩你们知道的吧？即使是这种简单的货色，我出手，也至少十万美金。”
“我给你五十万。你给我做掉他。”
克里特心中一动。
这个价位可不低了。
杀手一行看委托难度给钱。
五十万美金，可以说是刺杀的最高难度。
“怎么，你害怕了？”布朗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哼！”克里特恼火，“你藏头露尾的，转过脸来让我看看！”
阴影中，布朗终于放下酒杯，转过脸来。
克里特望着那张骇人的脸，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去摸腰里的枪。
那张脸密密麻麻的，全是恐怖的坑洞，仿佛被硫酸腐蚀过，皮肤下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即使他见过再多的腐烂的尸体，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般骇人的脸。
“你……你的脸怎么了？”
布朗呵呵地发出阴森的低笑，望着方宁的照片，露出阴翳痛恨的神色。
“都是他害的啊。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被丢进培养皿中呢？我怎么会成为那些东西的容器呢？”
克里特皱眉，胃部竟然有些不适，起身离开了。
“放心，人马上就给你处理了。”
平时这里只有一位牧师，几个神职人员。
来往做祈祷的人也很少，所以，教堂很是清闲。
但是，谁都不知道，在教堂的地下，有一处巨大的空间。
麦克翘着腿，点燃一支香烟，身上的白色袍子全是血污。他神情之间是对香烟的深深依赖。紧张的神情也缓缓得到放松。
方宁坐在一张椅子上，安静地观察着周围。
从警察局做完笔录，他便被请到这里来。
方宁心中念头不断。
从飞机上下来，他便知道这一行注定波折不断。
办公室很空旷，其他几个队员身上还缠着绷带，戒备地盯着自己，一个堵住门口，另外几个隐隐形成包围圈。
麦克在烟灰缸里缓缓捻灭烟头，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方宁：
“抱歉，我们这个职业太过危险，总是需要一些爱好来缓解紧绷的神经。香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方宁点头：“可以理解。”
“你要来一根吗？”麦克抽出一根，“纽约产的香烟，味道绝对独特。”
方宁摇头：“我不沾烟酒。”
麦克眯了眯眼。“真没劲。”
他当然不会因为被拒绝而恼怒。
他只是诧异，方宁经历了飞机上的感染事件，还能冷静地坐在这里，与自己对话。
这家伙不是神经大条，就是怀有特殊能力。
麦克再次肯定这点。
“好吧。开门见山，我是圣辉教纽约支部，我是二星驱魔师麦克。他们是我的队员，都是一星驱魔师。”
办公室里其他人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过多的动作。依旧充满了警惕与不信任。
方宁没有在意。
“我是方宁。”
麦克仔细观察他的神情，接着道：
“我相信你现在很好奇，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而我们对你，也同样好奇。为了公平起见，我提议，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接着，我再问你三个问题。直到我们双方都满足了好奇心。如何？”
方宁觉得这人的聊天技巧很高超，不由点头：
“好啊。”
想了想，他还是对那些怪物的来历最好奇。
“飞机上的感染事件，是怎么一回事？”
麦克点头。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提这个问题。或者说，每一个经历超自然事件的人，都会有这种疑问。
“那是一种灵魂病毒。在我们这里，也被称为恶魔。”
麦克的语气严肃，仿佛在谈论一个大敌。
“五十年前，米国发生了一件大事，想必你也了解，那就是登月计划。这个计划持续了十多年，人类第一次进入太空，第一次登上月球，第一次带来了登月的纪念品——一抔月球的土。
人们高兴之余，米国却突然发生了多起诡异的案件。
最先受害的是登月的宇航员。一位在家中被离奇杀害，尸体成为干尸，脑袋被扭转720度，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接着，是宇航员小区附近的人，有人被发现相似的死状，诡异的干尸，被封锁在密室中。警察调查了很久，没有任何发现。所有的嫌疑人都有不在场证据。
这个案件被搁置。
但是，随着登月计划的进行，这种诡异的事件越来越多。人们的死法千奇百怪，有在大街上行走着突然自燃，有的从高楼上一跃而下，有的撕咬着恋人的身体……
最终，我们发现了罪魁祸首——灵魂病毒。我们怀疑，灵魂病毒来自外太空，跟着太空飞船来到地球。它们拥有感染人类灵魂的能力。”
“那你们是如何解决灵魂病毒的？”
“人类无法直接观测灵魂病毒，只有通过间接的方式观察，更不用说消灭怪物的本体。我们最常用的方法，第一是终止感染过程：摸清病毒感染的条件，然后改变环境，使感染条件不成立，感染自然终止；第二是直接消灭感染体，大部分情况下，病毒需要寄宿在生命中，离开了寄宿体会难以生存。”
方宁仔细思索这两种方式。
一开始，麦克带着队员上了飞机，是打算用第一种方式，摸清楚感染的条件，很很明显，失败了。麦克最后使用第二种方法，一枚导弹解决了所有感染者。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出现问题的人。
这真是足够冷酷，却现实的方法。
而且，麦克提到，人类是无法直接观测病毒的。
那么，方宁能够看见病毒，也能直接摧毁，这是否是不寻常？
如果他的秘密暴露，会否引起他人的觊觎？
“第三个问题，你们是谁？”
这点很重要。从目前状况来看，麦克和米国官方有合作，也展现出了善意。但人在异乡，终究要多些警惕。
麦克露出淡淡的骄傲。
“自从发现灵魂病毒的痕迹后，米国便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民间组织，试图解决这些问题。后来，这些组织联合在一起，成立了一个超自然联盟。而我们圣辉教，便是超自然联盟中的庞然大物，占据了绝对的话语权。”
方宁思忖，这家伙说这么多，绝对有着某种企图的。
麦克淡淡道：“现在，该我提问了。”
“请说。”
“飞机上的事件，是你解决的吗？”他双手交叉，眼神犀利。
“这很重要？”方宁沉默了会，说道。
“很重要。”
“是。”
方宁不好隐瞒。他们绝对有所怀疑，想推脱也推不掉，不如大方承认。
“很好。”麦克嘴角翘起，“第二个问题，你是用什么方法解决他们的？”
方宁不想暴露自己的能力，那些星光，虚影，能观测到灵魂病毒……
“我练过功夫，摧毁了感染体，躲到驾驶室。这才逃过一劫。”
麦克似笑非笑地盯着方宁：“真的？母体的力量绝对不弱，在没有重火力支援情况下，数十个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也会被母体轻松杀掉。”
方宁沉默了会，“其实我的力量比常人更强。”
麦克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你并不需要太过谨慎，像你这般不寻常之人，确实存在。比如，我就是。我们是同类，拥有着人类所没有的才能。第三个问题，你愿意参加圣辉教吗？”
方宁有些惊讶。
其他人队员则抬头，不满地说道：“队长，这是否太过急躁？”
麦克摆手，制止了他们的牢骚。
“第一次面对感染体，就成功活下来，且心理素质极高。我想，没有任何道理不吸收你作为我们中的一员。你放心，我们表面上是教派，暗地里是针对灵魂病毒的驱魔师。没有太多的教义束缚。只要你站在人类阵营，便足够了。”
方宁沉默。“加入其中有什么好处吗？”
麦克笑道：“当然，有工资，而且不少。当然，我们这类人不缺钱。对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力量，在圣辉教的总部，有着更多的秘密，每一位立下功劳的成员，都可以前往总部接受洗礼，获得更强的力量。”
方宁想了想，“抱歉，我自有惯了，不想加入。”
麦克点头。“没关系，我的邀请一直存在。只要你愿意，随时找我。当然，即使不加入，我们也有合作的空间，就当做是交易。”
方宁点头。
这才是合格而成熟的组织，不会强迫他人加入。
这种运营方式，比起教派，更像是一种松散的商业公司。
可以加入成为员工，也可以建立合作关系。
接下来，麦克又给方宁介绍了一些信息。
“作为善意，我再提供一些信息。超自然联盟对灵魂病毒分有两种评价体系。”
“哪两种？”
方宁来了兴趣。听听人家的研究经验，有助于他以后去面对这些怪物。
“第一种是对于病毒特性的评估，用颜色来区分等级：白、青、橙、金、红、紫、黑。依据是病毒特性的棘手程度，稀有程度，威胁度等。将这些综合起来，便得到一个评估等级。这主要是针对病毒能力的评估；
第二种是对于病毒灵魂度的评估，用星级来区分。从1星开始，数量越高，灵魂强度、纯度越高，病毒所带来的威胁程度越强。
我们人类也有这种评级标准，我是2星，他们是1星。这代表我们能够对付的怪物星级。而你，我估计也有对付2星怪物的实力。
而今天飞机上的病毒子体，则是1星。母体我没有见到，但估计接近2星，甚至达到了2星。
母体的特性评估为蓝。感染条件未知，较为危险。但考虑到可以通过消灭感染体，消灭病毒，特性评估为蓝，不算太过棘手。”
方宁了然。
他们无法直接观测到肉瘤怪物，所以威胁性很高。而方宁能够观测甚至物理摧毁，所以对于方宁的威胁度很低。
特性评估为蓝的肉瘤怪物在方宁这里，连白色都不到。
所以，方宁才能够轻松地存活下来，甚至杀了母体。
……
方宁已经离开。
麦克坐在办公桌前，眼睛盯着天花板，沉默不语。
小队成员来到面前，一个手臂包扎绷带的壮汉，沉声道：“队长，为何要邀请他参加？我们还没搞清楚他到底有何秘密！”
“对啊！约翰逊说的对，他可是从一只母体、上百只子体的感染事件中存活下来了！在飞机上那种封闭的场所，再考虑到灵魂病毒的隐秘性，即使是资深的三星乃至更高的驱魔师，也会在无声无息之间中招！这是人类面对灵魂病毒的天然劣势！”
麦克回过神来，望着他们，淡淡道：“这家伙身上隐藏着秘密。但是，我们可以怀疑，却不能去针对。只要确定他是人类阵营，便可以尝试拉拢。”
“还是太危险了！我不同意！”约翰逊恼火道。他举着缠着绷带手臂，愤怒挥舞着。
麦克哼了哼。“我们想要，人家还不一定来呢！驱魔师死亡率这么高，谁愿意加入？我警告你们，调查可以，但不要招惹人家！”
成员们沉默。
队长的警告很罕见，但一旦出现，便是绝对的命令。
因为那代表着绝对的危险。
换句话说，麦克认为，这个年轻人非常危险。
“哼！他再强，我们人比他多，经验更丰富，能力更强，怕什么？”约翰逊冷哼。
“就是，再说了，我们还有重火力，打不过还不能直接消灭？”
麦克无奈地揉着头皮，“闭嘴！不准招惹他，这是命令！你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给我去杀几只恶魔！恶魔比那家伙安全多了！”
众人这才明白队长的意思。
队长是担心他们斗不过方宁，而且队员有性格毛躁的，比如约翰逊。要是嘴臭一些，和方宁产生了冲突，麦克可没有把握去护住他。
毕竟，麦克评估，飞机上的母体有二星的实力，再加上一百只一星的子体……
即使是三星驱魔师来，也要退避三舍，谨慎观察，有了一举击溃的举动再出手。
所以，麦克才会再三警告，不要去招惹他。
而且，这次的事件风格像极了某个臭名昭著的疯狂科学家，他不得不谨慎。如果真的是图特那家伙……
麦克再次叹了口气。
“图特怎么盯上纽约了呢？你去别的地盘闹好不好？”
他感觉自己的实力不够了，打算向上面申请，找个三星驱魔师来坐镇。
至于队员们对方宁身份的担忧，麦克也很无奈。
他又何尝不知道方宁身怀秘密，有可能带来危险？
但是，现在的局势越发复杂，灵魂病毒有着活跃的趋势。
他们的人手已经告急了。
这时候哪里还能考虑到绝对的安全？
世上哪有绝对两个字？
……
某个小酒吧。
布朗坐在最里面的位置，脸隐藏在阴影之中，沉默地喝着酒。
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个男人坐在了这里。
“来一杯冰镇白开水，多加冰。”
酒保异样地看了这个带着口罩的男人，但被那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不由打了个冷战。
那是带着杀意的、绝对冷漠的眼神。
这里是洛杉矶最危险的街道。
每天都能见到帮派大摇大摆地走过，无数黑暗的交易在私下进行……
他在地下酒吧混迹多年，见过许多危险的帮派大人物，他们无意间会露出这种气息。
但是，这个低调的男人，却更加危险。
他杀过的人，绝对比帮派的那些家伙更多！
戴着口罩的男人淡淡瞥了旁边的布朗一眼。“就是你约我来的？”
布朗没有转过脸，只是在静静地喝着酒。
男人眯着眼，手心一阵寒光闪烁。
布朗感受到腰间的冷漠刀锋，阴影中的嘴角缓缓勾起。
“黑夜中行走的死神？传说中绝对不会失手的克里特？你来的太慢了。”
克里特冷哼一声。没有收回小刀的意思。“刚刚我被人跟踪了，用了一会儿才甩掉。”
布朗哂笑：“是甩掉，还是杀掉？”
克里特没有回应，只是刀锋向前推进了半公分。一抹温热的液体从布朗的衣服下流出。“是你陷害我？故意以生意的名头约我出来？”
布朗没在意那把刀。
“与我无关。生意是真的，我需要你帮我杀两个人。”
克里特望着面前的三张照片与资料。“方宁，目前居住于纽约。委托内容有两个，一个是杀死方宁，一个是拿到他身上的金色要是。
杀这么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真是无聊。你们有私仇，难道这小白脸给你戴绿帽子了？”
布朗道：“你这行喜欢打听客户的隐私？”
克里特哼了哼。
杀手的行规自然是少打听。
但是，克里特只是不爽这家伙的态度。
从始至终，布朗就没有转过脸来。
克里特拿起酒保送来的凉开水，慢慢地抿了一口。
“规矩你们知道的吧？即使是这种简单的货色，我出手，也至少十万美金。”
“我给你五十万。你给我做掉他。”
克里特心中一动。
这个价位可不低了。
杀手一行看委托难度给钱。
五十万美金，可以说是刺杀的最高难度。
“怎么，你害怕了？”布朗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哼！”克里特恼火，“你藏头露尾的，转过脸来让我看看！”
阴影中，布朗终于放下酒杯，转过脸来。
克里特望着那张骇人的脸，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去摸腰里的枪。
那张脸密密麻麻的，全是恐怖的坑洞，仿佛被硫酸腐蚀过，皮肤下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即使他见过再多的腐烂的尸体，也不知道世上还有这般骇人的脸。
“你……你的脸怎么了？”
布朗呵呵地发出阴森的低笑，望着方宁的照片，露出阴翳痛恨的神色。
“都是他害的啊。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被丢进培养皿中呢？我怎么会成为那些东西的容器呢？”
克里特皱眉，胃部竟然有些不适，起身离开了。
“放心，人马上就给你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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