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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道心发誓

    皇帝沉吟了良久,才渐渐收去了泪水,死死盯着甄月竹道:“朕要你发誓,此生此世绝不负朕的小九。这不是一个帝王的命令,只是一个老父亲的请求!你,能做到吗?”

    甄月竹看着皇帝似乎瞬间老了几岁的容颜,心下也是一阵抽痛。第一次真心诚意的向皇帝跪拜,不因为他是皇帝,只因为他是詹承禝的父亲。

    甄月竹认真的拜完三拜,目光坚定的说道:“甄月竹对皇天后土起誓,对道心起誓,此生此世不负詹承禝,若有违背,便道心崩坏,遭天谴而死!”

    说罢,甄月竹将灵气汇聚于右手,詹承禝和八皇子都看到,甄月竹的手中一条星光凝聚的锁链正在形成。

    皇帝虽然看不到,却能感受到,大殿之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甄月竹手中汇聚。

    甄月竹将那星辰锁链拍向自己的胸口,那锁链立即蹿入胸膛,锁住了她的心脏。

    向道心起誓,不是那种凡人的口嗨,而是真真实实的誓言。

    违背誓言,会不会遭天谴倒不一定,但道心崩坏是一定的。

    一旦道心崩坏,那此生修为再难寸进,甚至灵气反噬,爆体而亡。

    詹承禝感动万分,也顾不得父皇和八哥还在场,一把抱住了甄月竹:“月竹!承禝此生亦不负你!我如今还没筑基,不会用道心起誓,待我筑基之日,定起誓不负你!”

    八皇子也被这忠贞的感情所震撼。

    他身份特殊,一生从不与人亲近,更从没想过自己的感情会是怎么样。这时却开始畅想,若自己也能有一位相知相爱的女子相伴,也不错。

    八皇子向着皇帝点了点头,表示以修士的身份,认同甄月竹的誓言。

    皇帝虽然不懂道心是什么,但看着这个向来冷得像冰一般的儿子,眼眸中竟然流露出感动的神情,便知道,甄月竹这誓一定很重。认可的点了点头。

    “禝儿,既然你已是修士,有些事也不用瞒你了。”皇帝说着,把慕容贵人和八皇子的身份,跟詹承禝和甄月竹说了一遍。

    皇帝盯着詹承禝看了半晌,道:“眼下,你把东楚江山的难题扔给朕,朕便扔回给你!你二哥不适合做太子,明日朕便宣旨废太子,让他做个逍遥王爷吧!至于太子之位,你既不做,你便扶一个人去做。”

    “不过嘛,”皇帝露出一个老谋深算的表情,道:“你可听明白了,朕不会帮任何一个人,最后谁能在夺嫡中胜出,谁就是太子。你若想让你看中的人入驻东宫,就尽力辅佐。否则,若你辅佐的人败了,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回来做太子!明白了吗?”

    詹承禝知道,这是皇帝已经放弃让他继承大统的想法了,忙磕头道:“儿臣必不负父皇所托!”

    詹承禝在朝中口碑极好,武功高强,屡立功勋,由他辅佐新太子人选,可以将夺嫡之战的损失降到最低。也免除了皇帝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窘境。

    詹承禝会扶持谁,皇帝有些期待,也有些好奇。不过,他信得过詹承禝的品行,定能选出合格的继承人。

    皇帝想了想,又添了一句道:“你八哥不行啊,这是东楚与五大家族的协定!剩下七位哥哥,你自己挑吧!”

    “有什么事可找你八哥商议!老八,新太子册立之前,你配合老九!”皇帝对八皇子吩咐道。

    说完了这些事,八皇子才提醒皇帝,天牢里还关着一干命妇呢!

    詹承禝将今日殿中的情况说了一遍,道:“八哥,依你所见,这些妇人都是怎么回事?”

    八皇子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语言简练的道:“无事生非!”

    皇帝问:“那齐婆子是谁的人?”

    八皇子摇了摇头道:“儿臣不知,不过娴妃没那个本事!”

    皇帝想了想,娴妃能倚仗的,无非是那个蠢笨如猪的毅国侯甄仲义,以及四皇子老丈人抚远将军。这两人的手段,远远够不上在皇后身边安插死士。

    便道:“这些妇道见识浅薄,无事生非,诬陷竹安县主。都打二十板子,送回府去,让他们的夫君好好调教!娴妃道听途说,监视朝廷勋爵住所,禁足三月!”

    甄月竹有些诧异,皇帝对娴妃的处罚如此轻巧。

    转念一想,夺嫡之战就要正式爆发,这时候重处娴妃,等于断了四皇子的路。

    既然明日就要将重新立储之事摆上台面,那一群妇道给甄月竹泼脏水这等小事,也就无足轻重了。

    正事都说完了,皇帝深深的看了詹承禝良久,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多陪陪你母后吧!日后,她恐怕会很想你的!”说着,皇帝的眼圈再一次红了。

    詹承禝想起自己的母亲,眼圈也是一红,磕头称是。

    “去吧!”皇帝站起身,背竟然稍微有些佝偻。

    詹承禝看着皇帝落寞的样子,心下一阵难受,忍不住就想去扶。

    皇帝却拍开了他的手,道:“朕还没那么快老!走吧!走吧……”

    詹承禝含着眼泪,退出了殿外。

    已经入夜了,一个黄门官提着宫灯在前面引路。

    一路出宫,詹承禝心情沉重没有说话,甄月竹知道他难过,趁着夜色,没人看见,伸出小手与他相握。

    八皇子突然开口道:“老九,你看上了谁?我帮你!”

    詹承禝看向八皇子,他一身黑衣袍,在夜色中只能看见他那张冰冷的脸。

    暗想,其实八哥的品行很好,能力也强,可惜身份特殊,不能继承大统。

    詹承禝道:“其实,我在覃州,便已经有了些想法。六哥人品端方,时刻心系江山百姓,是个不错的人选。”

    八皇子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詹承禝,这个六皇子给人留下的印象很少,除了覃州之疫,没立过什么大功,又想了想几位兄长的性格:大哥闲云野鹤,太子好吃懒做,三哥阴险狠毒,四哥专横霸道,五哥心机钻营,七哥鲁莽武夫,还真就是六哥最合适。

    于是,简练的吐出了两个字:“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