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皇帝的心思
这两天，甄月竹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下晌来杏林女学看门诊的人明显减少，甚至约好来做针灸的人，也有好几个失约了。
有几个女学生回家过七夕节后，也再没有回来。家中派人来说，不会再回女学。
黛蓝报告说，最近檀园仆役外出采买，常常被人指指点点。
出事了！甄月竹明确的感受到。
家里的下人们没什么用，于是她叫来邬辛夷，问道：“最近外面可有什么关于我的流言？”
邬辛夷摇头道：“没听说啊！”
甄月竹又问道：“前日七夕，你回家了吧？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邬辛夷道：“师父一问，徒儿正委屈呢！之前本约好来家里玩的小姐妹，都没来，害得我只与嫂子两个人过七夕。”
连邬辛夷都被排挤了！看起来，这件事恐怕不仅仅是冲着她个人来的，很可能牵扯杏林女学，或者是正在筹备的女子医院。
甄月竹旁敲侧击的问道：“你回家之后，邬院正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邬辛夷想了想回答道：“没有，祖父只是问了我在女学的功课，都学些什么，怎么学的。”
甄月竹问道：“那邬院正怎么说啊？”
邬辛夷脸上洋溢起一丝得意，道：“祖父说师父的手段，堪称千金科圣手，让徒儿好好跟着师父学。”
甄月竹没想明白其中关节，又考教了邬辛夷几句，便让她回女学去了。
入夜，詹承禝翻墙来找甄月竹修炼。
回京这十几日，每当夜幕降临，后园只剩下甄月竹和银朱的时候，詹承禝便会来。
幽纹厉火，以甄月竹目前的修为，很难控制。詹承禝尝试让它认主也没有成功。无奈之下，甄月竹只好让它对自己认主。
每当入夜，甄月竹便会叫出聚灵星盘和幽纹厉火，自己在聚灵星盘上修炼，而詹承禝则在旁边感受着幽纹厉火的炎力，修行他的火系功法。
照例，詹承禝先撸了一把驴蛋。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喜欢这个嘴欠的霸下。
甄月竹很纳闷，这只臭屁的龟壳龙，哪里可爱了？
长相或许还有三分蠢萌，但全身布满鳞片和硬壳，这撸起来手感实在不怎么样啊！
驴蛋仰躺在塌上，打起舒服的呼噜，詹承禝修长的手指，在牠腹部青白的甲壳上抚弄着。每当指尖掠过龟甲的缝隙，驴蛋便会舒服的一颤。
“最近的事，我总觉得很怪异，有些人恐怕坐不住了，打算拿我祭旗！”甄月竹将最近的事跟詹承禝说了一遍。
詹承禝手里撸着驴蛋，毫不在乎的说道：“陶野手下的人，倒是听说了一些风声，好像是说你在女学教的东西有伤风化什么的。管它呢！这些无聊的事，没必要在意的！明日立秋，父皇就要回京了，等覃州赏功圣旨一下，宫宴一摆，这些废话也就没了！”
詹承禝放下驴蛋，表情严肃的对甄月竹道：“其实，我更担心的是，明日我要向父皇讲明修仙避世的事，我担心父皇会迁怒于你。”
甄月竹却道：“这件事，我反而不担心，即便圣上会一时震怒，最终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詹承禝闻言，眉毛扬起，问道：“怎么说？”
甄月竹道：“你发现了吗？其实圣上对每一个儿子的出生都有自己的考量。除了皇后娘娘有太子殿下和你两个儿子之外，其余嫔妃，就算再得宠，也只有一个儿子。并且，在你出生之后，便没有其他孩子降生。”
詹承禝想了想，道：“你这么一说，的确是的。可是，这又代表什么呢？”
甄月竹道：“你出生时，太子殿下已经十三四岁了，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太子适不适合继承大统，那时候就已经能看出端倪了。我想，圣上让你出生，就是对你寄予期望的。”
詹承禝有些惊异的道：“你是说那时候父皇就已经……怎么可能，他怎么能知道我会长成什么样子？”
甄月竹摇头：“他不知道，但他已经安排了很多后手。每一位庶出皇子都没有同母兄弟，这是为了在夺嫡之战中，没有人会获得天生的优势。而太子一旦被废，也不可能成为你的助力。你比其他兄长唯一多出的优势，就是嫡出！”
甄月竹看他撸驴蛋起劲，也忍不住摸了一把，可鳞片和龟甲其实有些硌手，便收回手，继续说道：“但其实仔细想想，立嫡立长这个千古命题，从来都是扯不清楚的，所以圣上真正要的，是立贤！”
“立贤？”詹承禝疑惑的看着甄月竹问道：“可贤与不贤，见仁见智，每个人都有人前光鲜的一面，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这如何确认？”
甄月竹道：“圣上心中的贤，与世人心中的贤，不是一个概念。为君者，不仅要勤政爱民，还要有手段，透析帝王心术。但，所谓帝王心术，一个人一个玩法。无论背后怎么样，能在夺嫡之争中获得最终的胜利，能获得最多朝臣追随的人，就是最适合坐到那个位置的人。”
“所以，”甄月竹将脸凑近詹承禝道：“如果一个皇子，完全没有夺嫡的意愿，不想坐那个位置，那么再优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甄月竹的一番话，让詹承禝沉思了起来。
说起来，幼年时，这位皇帝老爹的确对每一个儿子似乎都一视同仁，像三哥、五哥这般学问好的，又或是像七哥和自己这般武功好的，都得不到特别的关注。
只有在某位皇子有不经意的好想法时，皇帝会表现出欣喜和奖励。
回想幼时，常常被父皇夸赞的，其实是大哥。
只不过，后来大哥几乎不过问朝堂之事，只领着宗人府的差事，管理着皇族内部的家长里短，皇帝才不再关注他了。
要说唯一不同的兄弟，那就是八哥了。
皇帝几乎从不管他，读不读书，习不习武，全凭慕容贵人教养，他也很少与其他兄弟玩乐。
没想到长大之后，皇帝竟然将皇宫禁卫和谍卫交给他，成为肉眼可见，皇帝最信任的人。
下晌来杏林女学看门诊的人明显减少，甚至约好来做针灸的人，也有好几个失约了。
有几个女学生回家过七夕节后，也再没有回来。家中派人来说，不会再回女学。
黛蓝报告说，最近檀园仆役外出采买，常常被人指指点点。
出事了！甄月竹明确的感受到。
家里的下人们没什么用，于是她叫来邬辛夷，问道：“最近外面可有什么关于我的流言？”
邬辛夷摇头道：“没听说啊！”
甄月竹又问道：“前日七夕，你回家了吧？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邬辛夷道：“师父一问，徒儿正委屈呢！之前本约好来家里玩的小姐妹，都没来，害得我只与嫂子两个人过七夕。”
连邬辛夷都被排挤了！看起来，这件事恐怕不仅仅是冲着她个人来的，很可能牵扯杏林女学，或者是正在筹备的女子医院。
甄月竹旁敲侧击的问道：“你回家之后，邬院正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邬辛夷想了想回答道：“没有，祖父只是问了我在女学的功课，都学些什么，怎么学的。”
甄月竹问道：“那邬院正怎么说啊？”
邬辛夷脸上洋溢起一丝得意，道：“祖父说师父的手段，堪称千金科圣手，让徒儿好好跟着师父学。”
甄月竹没想明白其中关节，又考教了邬辛夷几句，便让她回女学去了。
入夜，詹承禝翻墙来找甄月竹修炼。
回京这十几日，每当夜幕降临，后园只剩下甄月竹和银朱的时候，詹承禝便会来。
幽纹厉火，以甄月竹目前的修为，很难控制。詹承禝尝试让它认主也没有成功。无奈之下，甄月竹只好让它对自己认主。
每当入夜，甄月竹便会叫出聚灵星盘和幽纹厉火，自己在聚灵星盘上修炼，而詹承禝则在旁边感受着幽纹厉火的炎力，修行他的火系功法。
照例，詹承禝先撸了一把驴蛋。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喜欢这个嘴欠的霸下。
甄月竹很纳闷，这只臭屁的龟壳龙，哪里可爱了？
长相或许还有三分蠢萌，但全身布满鳞片和硬壳，这撸起来手感实在不怎么样啊！
驴蛋仰躺在塌上，打起舒服的呼噜，詹承禝修长的手指，在牠腹部青白的甲壳上抚弄着。每当指尖掠过龟甲的缝隙，驴蛋便会舒服的一颤。
“最近的事，我总觉得很怪异，有些人恐怕坐不住了，打算拿我祭旗！”甄月竹将最近的事跟詹承禝说了一遍。
詹承禝手里撸着驴蛋，毫不在乎的说道：“陶野手下的人，倒是听说了一些风声，好像是说你在女学教的东西有伤风化什么的。管它呢！这些无聊的事，没必要在意的！明日立秋，父皇就要回京了，等覃州赏功圣旨一下，宫宴一摆，这些废话也就没了！”
詹承禝放下驴蛋，表情严肃的对甄月竹道：“其实，我更担心的是，明日我要向父皇讲明修仙避世的事，我担心父皇会迁怒于你。”
甄月竹却道：“这件事，我反而不担心，即便圣上会一时震怒，最终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詹承禝闻言，眉毛扬起，问道：“怎么说？”
甄月竹道：“你发现了吗？其实圣上对每一个儿子的出生都有自己的考量。除了皇后娘娘有太子殿下和你两个儿子之外，其余嫔妃，就算再得宠，也只有一个儿子。并且，在你出生之后，便没有其他孩子降生。”
詹承禝想了想，道：“你这么一说，的确是的。可是，这又代表什么呢？”
甄月竹道：“你出生时，太子殿下已经十三四岁了，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太子适不适合继承大统，那时候就已经能看出端倪了。我想，圣上让你出生，就是对你寄予期望的。”
詹承禝有些惊异的道：“你是说那时候父皇就已经……怎么可能，他怎么能知道我会长成什么样子？”
甄月竹摇头：“他不知道，但他已经安排了很多后手。每一位庶出皇子都没有同母兄弟，这是为了在夺嫡之战中，没有人会获得天生的优势。而太子一旦被废，也不可能成为你的助力。你比其他兄长唯一多出的优势，就是嫡出！”
甄月竹看他撸驴蛋起劲，也忍不住摸了一把，可鳞片和龟甲其实有些硌手，便收回手，继续说道：“但其实仔细想想，立嫡立长这个千古命题，从来都是扯不清楚的，所以圣上真正要的，是立贤！”
“立贤？”詹承禝疑惑的看着甄月竹问道：“可贤与不贤，见仁见智，每个人都有人前光鲜的一面，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这如何确认？”
甄月竹道：“圣上心中的贤，与世人心中的贤，不是一个概念。为君者，不仅要勤政爱民，还要有手段，透析帝王心术。但，所谓帝王心术，一个人一个玩法。无论背后怎么样，能在夺嫡之争中获得最终的胜利，能获得最多朝臣追随的人，就是最适合坐到那个位置的人。”
“所以，”甄月竹将脸凑近詹承禝道：“如果一个皇子，完全没有夺嫡的意愿，不想坐那个位置，那么再优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甄月竹的一番话，让詹承禝沉思了起来。
说起来，幼年时，这位皇帝老爹的确对每一个儿子似乎都一视同仁，像三哥、五哥这般学问好的，又或是像七哥和自己这般武功好的，都得不到特别的关注。
只有在某位皇子有不经意的好想法时，皇帝会表现出欣喜和奖励。
回想幼时，常常被父皇夸赞的，其实是大哥。
只不过，后来大哥几乎不过问朝堂之事，只领着宗人府的差事，管理着皇族内部的家长里短，皇帝才不再关注他了。
要说唯一不同的兄弟，那就是八哥了。
皇帝几乎从不管他，读不读书，习不习武，全凭慕容贵人教养，他也很少与其他兄弟玩乐。
没想到长大之后，皇帝竟然将皇宫禁卫和谍卫交给他，成为肉眼可见，皇帝最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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