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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雪夜京城

    雪夜的京城除了满目白雪皑皑,剩下的只有偶尔传来的更鼓声。

    三个黑衣人踏着雪穿街过巷。

    杜文林为了隐藏行迹,总是溜着墙根走,远远跟着他们。

    行了将近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高墙之外。

    三人抛出江湖人常用的带钩绳索,陆续爬绳进入院内。

    杜文林来到近前,发觉绳索已被他们收回。

    不远处,一棵百年老树,枝桠刚好伸到墙内。

    杜文林的爬树本领本不高强,可是自从有了奇遇以后,自感身体也变得轻快了不少,没费多少力气,就爬上了两丈高大树,然后纵身跃下,如一片落叶,落地无声。

    抬首看看两丈高的墙头,自己都难以相信竟能如此平安落地。

    放眼望去,内有两重院落,十来间房子。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

    已经看不到三人的踪影,只有顺着墙根,朝着前面的院落摸去。

    突然脚下绊到什么,低头细看,是一个穿着家丁服饰的守夜人,手里还握着一把钢刀,闭眼躺在墙角,不知是死是活。

    不远处,也是一个同样装扮的人倒在那儿。

    这俩人应该是这个院子的守夜家丁,着了那三人的道。

    顾不得他们,杜文林继续往前摸去。

    前面院落的几间房子,黑漆漆的没有灯亮,也没发现那三人的踪迹,他们应该是去后院了。

    悄悄穿过中间过堂,来到后院。

    院中植有满院的花树,几棵午夜盛开的梅花发出阵阵清香。

    杜文林躲在一株梅花树后往里窥去,只见东首的一间房子的窗户边,一个人影正拿刀撬着窗棂。

    另外两个黑影躲在不远处的房檐下望风。

    杜文林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跑上去与他们拼命?

    看着三人手中闪着寒光的钢刀,不由得一阵胆寒。

    既然不能硬拼,干脆示警吧:

    “抓贼啊,抓贼!家里进贼了!”

    杜文林没有想到自己的中气如此之足,一声大喊,竟把树上的积雪震落了许多,自己的耳朵也被震得嗡嗡作响。

    前后院里好多房间开始亮起灯光,看上去他家的下人应该不少。

    那三人被这一声高喊,吓得有点懵,回头细看,一个模糊的身影躲在树下,他们以为这是一个起夜的小厮发现了他们。

    “大哥你马上进去做了他,我来收拾这个小子!”那个男子说道。

    “今夜已经惊动了他们,我们走吧。”女人的声音有些惊慌。

    靠近窗户的那个男子没有吭声,“咔嚓”一声,用力砸开了窗户,手攀窗沿就要往里进。

    杜文林一看,着急万分,如果放任此人进屋,屋内之人肯定遭殃。

    从树下转出,不理就要扑到眼前的男子,发力向窗下之人疾步跑去。

    那人刚刚爬上窗台,被杜文林伸手抓住后襟,转身扔出了两米多远,那人脸朝地被摔得够呛,一时没能缓过劲来。

    持刀奔来的男子,举刀向杜文林砍来。

    杜文林以极快的步伐躲开,伸手抓住其持刀手臂,猛地用力一扯,那人一声嚎叫,扔下钢刀,右臂垂了下来,明显是脱臼了,左手抱住右臂,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倒地男子已经站起,迈步准备过来厮杀。

    望风的女子也已赶到,伸手扶住受伤男子,对着另一个人惊恐喊道:

    “大哥,我们撤吧!”

    持刀男子,满面苍髯,看不清年龄。

    手臂受伤之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白面无须。

    那个女子,也是三十来岁,头包丝巾,长得倒也白净,可惜做了匪人。

    听到女子的喊声,苍髯男子说道:

    “带你二哥先走,我来断后。”

    说着,双手持刀掩护那俩人快速往前院退去。

    此时,身后的房门早已打开,一名身材瘦削老者站在廊下,门前发生的一幕全部被他看在眼中。

    前院的下人也早就起床,来到院中,看见三人杀气腾腾,持刀而来,皆吓得退回廊下。

    杜文林见那三人退去,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也没敢再去追赶。

    穷寇莫追这句话他懂,兔子急眼了还会咬人,何况三个持刀的歹徒。

    三人退到墙边,把飞索挂上墙头,快速离去。

    贼人已走,杜文林也想从墙头离去,可是绳索已经被撤回,院内更没有墙外那样的大树。

    苦笑了一下,回头想从院门出去。

    “公子请留步!”住在后院的那位瘦削老者已经来到身后。

    杜文林心说,麻烦来了。

    夜半时分,闯进人家院里,咋也得给一个交代。

    “先生好!夜半时分,未经禀告,冒入尊府,晚辈在这里告罪了。”杜文林深施一礼。

    “老朽有一些话要向公子询问,请移步内堂。”老朽伸手请道。

    “老爷,巡夜的张虎和孟三被贼人打晕,现在还未醒转,如何处置?”有家人禀道.

    “是否有性命之忧?”老者问。

    “小的刚刚检查了一下,只是昏阙,应该没有大碍。”

    “送厢房去,连夜请郎中诊治。”

    老者引杜文林进入后院内堂落座:

    “刚才发生的一幕老朽看得清楚,知道你不是与贼人同伙。只是疑惑,你今夜为何也来到敝府?”

    杜文林就把如何在住处听到贼人的预谋,如何跟踪至此,以及后来如何出手与贼人相搏之事,详细讲述了一遍。

    老者听完,追问了一句;

    “贼人说的可是姓丁的大人付钱给他们?”

    “是啊,并且说是来找姓赵的人。先生你是否就是姓赵?”

    “嗯,老朽姓赵。他们的确是来找我的!”老者的表情严肃。

    杜文林感觉好奇,这得有多么大的仇恨,才能花大价钱雇江湖人来做刺客啊?

    再说了,这个身材瘦削的老者也不像是个厉害之人,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即便心中充满疑惑,可是关乎到别人的秘密,人家不说,自己也不方便开口去问。

    老者低头沉思着,半晌不语。

    杜文林站起身来:

    “不好意思,打搅了大半宿,我得回去了。”

    老者抬手说道:

    “公子稍安勿躁,老朽再叨唠两句。”

    杜文林只得又坐了回去。

    “公子贵姓?”

    “晚辈姓杜,名文林。”

    “杜公子仙居何处?”

    “晚生家居苏州吴江县,来京备考刚好三月。”

    “刚才见杜公子的身手不凡,似乎是习练过武功?”

    杜文林对这个问题感觉为难,如果说习练过武功,是在撒谎。

    如果说没有练过武功,岂能瞬间制住持刀的贼人。

    犹豫了一下,没办法,只有撒谎道:

    “儿时经常跟着村里练武之人瞎比划,没有正经习练过武功。”

    “老朽观汝之相,眉宇之间正气昂然,精华内敛,未来前程可期也。”

    “谢谢先生的夸奖!”

    “一人在京城读书并不容易,本想邀你来敝府暂住,只是怕以后会产生闲话,影响汝之前程。故忍痛作罢。”

    杜文林心道:

    “即使来此借助,为何就会产生闲话,何来影响我之前程?”

    只是心里嘀咕,并没有问出口。

    “这样吧,如果有什么困难,直接来敝府,老朽会尽力帮你。或许我们以后会经常碰面的。”

    “我也不可能经常来叨扰你的,那样岂不是成了施恩图报之小人。”杜文林心里说道。

    “还有,对于今晚之事,请不要再大肆宣扬。老朽感激不尽!”

    杜文林点头答应,遂起身告辞。

    老者一直送至门外,才告别而归。

    京城北边德胜门附近,有一个门头不起眼的院落,门头匾额上书着“丁府”两个不大的红字。

    进了院门,穿过前院,后面是一个二十多间红砖瓦房组成的四合院。

    此时,院子北首的正堂之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大声斥责着跪在地上的三人:

    “你们也是枉称‘太行三鬼’,连一个老头也收拾不了,还有何面目留在江湖?”

    地上跪着的三人正是今夜行刺失败者,他们在太行山脉纵横多年,绑架,勒索,暗杀,无恶不作,自称“太行三鬼”。

    前几天经牵线人介绍,接了这个看似容易的活。岂知整个行动却毁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手中,他们想起来就觉得十分窝火。

    三人抬头看了看围在大厅周遭的十来个人,个个都是手按兵器,冷脸看着他们。

    按理说刺杀失败,最多不收金主的银子罢了。

    可是今夜他们却从这位丁大人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杀气,使他们不寒而栗。

    被称为大哥的苍髯客,哆嗦着把今夜刺杀失败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

    听完后,中年人冷峻的脸上露出迷茫之色,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阴晴不定。

    他抬头看向围在周遭的十来个人,问道:

    “你们谁能知道这个小子的来路?”

    大家相互看着,没有人答话,看来大家都不清楚。

    中年人又看向地上三人,用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一字一顿道:

    “你们今夜做事失败,按照规矩,要么加入本教,要么把人头留下,你们自己选!”

    三人江湖拼杀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失败过,所以根本没有想过今夜会失败,更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

    他们想说,规矩是你们定的,不是我们的规矩。可是看着他眼中的杀气,就再也没有辩解的勇气。

    委屈活着总比逞强死去划算,至少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丁大人,丁舵主,我们‘太行三鬼’愿意加入‘红封教’,甘愿接受教主的差遣!”三人趴在地上,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