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门论案
秘卫都统是一个全天下官员都闻之色变的职位，监察百官的御史台在秘卫面前完全就是小儿科。御史台属于打嘴炮的，虽然看你不爽，就上本子参你。但这些年，被御史台扳倒的官员屈指可数。
御史台就是看风向的，先参几本，如果皇帝上心了，才有可能发刑部，大理寺拿人，研判。
秘卫不同，那是真的看谁谁死。秘卫抓人不通过刑部和大理寺，直接下诏狱，证据什么的一概是秘卫说了算。别的不说，就诏狱那环境，当官的进去，待上一两天，还能完好出来的，才是真的屈指可数。
萧冼拿着两本书简，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宅子。新挂上的燕王府牌匾在门口的灯笼掩映下格外亮堂。萧冼走到门口，大门就打开了，萧战亲自跑出来迎接。“王爷，刚刚魏王，秦王都派人前来送来了贺礼。”
“嗯。”萧冼点了点头，越过萧战，径直进了厅堂。
“？？？”萧战有些摸不着头脑，萧冼似乎不太高兴。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缘由，只得跟在萧冼身后，继续汇报王府的事物。
萧冼摆了摆手，“你只管去做，凡事留档即可。我有点乏了，西门先生回来之后，让他来找我。对了，今天，府中上下，全体加餐，嗯，要有肉。”
“是。”萧战没得到表现的机会，本来还有些郁闷，可萧冼的话语里，萧战可以自行决定王府事物，这让他很高兴。至于让西门回来了去找萧冼，萧战虽然有些嫉妒，却也分得清轻重。整个京城现在都在传萧冼是潜龙，一旦潜龙升天，必然呼风唤雨。至于西门，将来或许能成为能臣，亲疏关系却也比不上他和萧冼的关系了。自古以来，哪有真正的君臣相得，有好下场的官员，无一不是优秀的舔狗，只是他们的舔法高明，既保全了自己的声望，又让皇帝觉得不可或缺。
加餐的命令一下达，全府上下都是气势大振，虽然没有赏银实惠，总也算是一件喜事。萧冼却是不懂这些，他行军打仗就是用这种方法的，所以他自以为赏赐的办法就是加餐，惠而不费。
西门是带着金莲妹子出去逛街的，天光消失的时候才回到王府。
萧战见到西门，连忙拉着西门去见萧冼。西门不以为意，他看到一桌子的饭菜，肚子就咕咕作响了，还想着先填饱肚子。萧战却不让他如愿，硬拉带拽，西门来到了萧冼的房间外。
“进来吧。”
门已然打开，西门看了眼萧战，就走了进去。萧战猫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眼，萧冼没有让他留下的意思，他也就连忙告辞离开。
“哟，一桌子的菜，啧啧啧，你这也是奢侈了啊。须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西门嘴上说着，手里却拿起了桌上唯一的碗筷，给自己夹着菜。
萧冼终于不再愁眉紧锁，他看着西门，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怕我呢？”
西门本来想说伐木累这些话的，但一想不太合适，他看出了萧冼的忧愁，“因为我对你来说还有价值。”
西门的话很直白，萧冼品了品，也点了点头。
“跟帝王说感情，就像是跟老虎做朋友。”
萧冼再次点了点头，“虽然有些伤人，但是这话真的不错。”
“我现在对你还有用，所以对于你这只老虎来说，一顿饱和顿顿饱，你肯定分得清。所以，我才不担心。”
西门大口吃菜，又拿起酒杯，猛地嘬了一口。
“现在的你呢？你是想让皇帝一顿饱，还是顿顿饱？”
“我现在是秘卫都统了。”
“嗯。”西门点了点头，又夹了一筷子菜，“秘卫是一个什么部门？间谍吗？”
萧冼无奈摇头，原来西门连秘卫都没听说过，不过也正常，秘卫从来不对百姓出手。“秘卫是暗中监察百官的。”
“锦衣卫？东西长？哦，我懂了。”西门了然。
萧冼不知道西门嘴里的这两个名词，但他知道西门是真的懂了。
“皇帝这是给了你制衡其他人的权力了啊。不过呢，就是有点得罪人。”
萧冼点了点头，他把手边的一本册子，推到了西门面前。
“哦？今天刚拿到的？”西门放下筷子，一手拿着册子，翻开。
“我去？！”
西门果然也是看了第一页，就吓得把册子丢掉了。
“哈。”萧冼笑了，“你的反应果然是这样。”
西门恢复镇定，假模假样地再次翻开册子，阅读起来。册子上的字很细密，西门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他合上册子，“你想听听我的看法？”
萧冼点了点头。
“嗯，太子的死因是中毒。但是，他生前的物品都是经过别人试吃过的，餐具也没有喂毒，除了他，其他人都没事。对吧？”
萧冼机械般点头。
“这里面大理寺，刑部得出的结论是太子府下人刻意谋害太子，整个太子府，除了太子妃全部下狱。太子妃也被关进了椒房殿的偏殿里，不得见任何人。”
“这里面有什么关窍吗？”
“你见了两次皇帝了，你觉得皇帝私德如何？”
萧冼一听这话，翻了一个白眼，“你这是诽谤圣上。”
西门连忙摆了摆手，“那好，肯定就不是公公与儿媳不得说的二三事了。那太子妃关在宫里，虽然说不通，却也可以暂时放下。你最好也别多问。明白吗？”
萧冼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西门从哪里来的这些个龌龊念头的。
“秘卫这边也参与了调查，得出的结论，跟大理寺，刑部差不多，无人主使，找不到下毒的来源。所以皇帝很不高兴，他觉得这三方都在糊弄他？”
萧冼点了点头，“但是，太子的确是中毒而死。”
“你可以申请开棺验尸吗？”
萧冼连忙摆手，“你开什么玩笑，都下葬了，还开棺验尸？你有几颗脑袋？”
西门摇了摇头，“那么，你去把秘卫之前的都统抓起来吧，叫什么来着？”
“武钊。”
“噗~”西门一口酒喷出，“女的？”
“你想什么呢，是男的，听说书读的很多，有状元之才。”
西门松了一口气，“今晚就行动，把他请过来，喝喝茶。”
“这么急？”
“你拿了他的位置，他现在只可能惶恐，等他回过神来，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机不可失。还有，你一个人去。”
萧冼点了点头，“我一个人对上他，应该问题不大。”
“你拿下了武钊，不管他是不是有问题，秘卫这一块，你都可以很快接手。这事有益无害。”
萧冼想了想，拿起酒壶，亲自给西门斟了一杯酒，“你且在此等着，我去去就来。”
西门不动声色地把酒杯搁在了暖炉上。
御史台就是看风向的，先参几本，如果皇帝上心了，才有可能发刑部，大理寺拿人，研判。
秘卫不同，那是真的看谁谁死。秘卫抓人不通过刑部和大理寺，直接下诏狱，证据什么的一概是秘卫说了算。别的不说，就诏狱那环境，当官的进去，待上一两天，还能完好出来的，才是真的屈指可数。
萧冼拿着两本书简，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宅子。新挂上的燕王府牌匾在门口的灯笼掩映下格外亮堂。萧冼走到门口，大门就打开了，萧战亲自跑出来迎接。“王爷，刚刚魏王，秦王都派人前来送来了贺礼。”
“嗯。”萧冼点了点头，越过萧战，径直进了厅堂。
“？？？”萧战有些摸不着头脑，萧冼似乎不太高兴。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缘由，只得跟在萧冼身后，继续汇报王府的事物。
萧冼摆了摆手，“你只管去做，凡事留档即可。我有点乏了，西门先生回来之后，让他来找我。对了，今天，府中上下，全体加餐，嗯，要有肉。”
“是。”萧战没得到表现的机会，本来还有些郁闷，可萧冼的话语里，萧战可以自行决定王府事物，这让他很高兴。至于让西门回来了去找萧冼，萧战虽然有些嫉妒，却也分得清轻重。整个京城现在都在传萧冼是潜龙，一旦潜龙升天，必然呼风唤雨。至于西门，将来或许能成为能臣，亲疏关系却也比不上他和萧冼的关系了。自古以来，哪有真正的君臣相得，有好下场的官员，无一不是优秀的舔狗，只是他们的舔法高明，既保全了自己的声望，又让皇帝觉得不可或缺。
加餐的命令一下达，全府上下都是气势大振，虽然没有赏银实惠，总也算是一件喜事。萧冼却是不懂这些，他行军打仗就是用这种方法的，所以他自以为赏赐的办法就是加餐，惠而不费。
西门是带着金莲妹子出去逛街的，天光消失的时候才回到王府。
萧战见到西门，连忙拉着西门去见萧冼。西门不以为意，他看到一桌子的饭菜，肚子就咕咕作响了，还想着先填饱肚子。萧战却不让他如愿，硬拉带拽，西门来到了萧冼的房间外。
“进来吧。”
门已然打开，西门看了眼萧战，就走了进去。萧战猫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眼，萧冼没有让他留下的意思，他也就连忙告辞离开。
“哟，一桌子的菜，啧啧啧，你这也是奢侈了啊。须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西门嘴上说着，手里却拿起了桌上唯一的碗筷，给自己夹着菜。
萧冼终于不再愁眉紧锁，他看着西门，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怕我呢？”
西门本来想说伐木累这些话的，但一想不太合适，他看出了萧冼的忧愁，“因为我对你来说还有价值。”
西门的话很直白，萧冼品了品，也点了点头。
“跟帝王说感情，就像是跟老虎做朋友。”
萧冼再次点了点头，“虽然有些伤人，但是这话真的不错。”
“我现在对你还有用，所以对于你这只老虎来说，一顿饱和顿顿饱，你肯定分得清。所以，我才不担心。”
西门大口吃菜，又拿起酒杯，猛地嘬了一口。
“现在的你呢？你是想让皇帝一顿饱，还是顿顿饱？”
“我现在是秘卫都统了。”
“嗯。”西门点了点头，又夹了一筷子菜，“秘卫是一个什么部门？间谍吗？”
萧冼无奈摇头，原来西门连秘卫都没听说过，不过也正常，秘卫从来不对百姓出手。“秘卫是暗中监察百官的。”
“锦衣卫？东西长？哦，我懂了。”西门了然。
萧冼不知道西门嘴里的这两个名词，但他知道西门是真的懂了。
“皇帝这是给了你制衡其他人的权力了啊。不过呢，就是有点得罪人。”
萧冼点了点头，他把手边的一本册子，推到了西门面前。
“哦？今天刚拿到的？”西门放下筷子，一手拿着册子，翻开。
“我去？！”
西门果然也是看了第一页，就吓得把册子丢掉了。
“哈。”萧冼笑了，“你的反应果然是这样。”
西门恢复镇定，假模假样地再次翻开册子，阅读起来。册子上的字很细密，西门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他合上册子，“你想听听我的看法？”
萧冼点了点头。
“嗯，太子的死因是中毒。但是，他生前的物品都是经过别人试吃过的，餐具也没有喂毒，除了他，其他人都没事。对吧？”
萧冼机械般点头。
“这里面大理寺，刑部得出的结论是太子府下人刻意谋害太子，整个太子府，除了太子妃全部下狱。太子妃也被关进了椒房殿的偏殿里，不得见任何人。”
“这里面有什么关窍吗？”
“你见了两次皇帝了，你觉得皇帝私德如何？”
萧冼一听这话，翻了一个白眼，“你这是诽谤圣上。”
西门连忙摆了摆手，“那好，肯定就不是公公与儿媳不得说的二三事了。那太子妃关在宫里，虽然说不通，却也可以暂时放下。你最好也别多问。明白吗？”
萧冼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西门从哪里来的这些个龌龊念头的。
“秘卫这边也参与了调查，得出的结论，跟大理寺，刑部差不多，无人主使，找不到下毒的来源。所以皇帝很不高兴，他觉得这三方都在糊弄他？”
萧冼点了点头，“但是，太子的确是中毒而死。”
“你可以申请开棺验尸吗？”
萧冼连忙摆手，“你开什么玩笑，都下葬了，还开棺验尸？你有几颗脑袋？”
西门摇了摇头，“那么，你去把秘卫之前的都统抓起来吧，叫什么来着？”
“武钊。”
“噗~”西门一口酒喷出，“女的？”
“你想什么呢，是男的，听说书读的很多，有状元之才。”
西门松了一口气，“今晚就行动，把他请过来，喝喝茶。”
“这么急？”
“你拿了他的位置，他现在只可能惶恐，等他回过神来，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机不可失。还有，你一个人去。”
萧冼点了点头，“我一个人对上他，应该问题不大。”
“你拿下了武钊，不管他是不是有问题，秘卫这一块，你都可以很快接手。这事有益无害。”
萧冼想了想，拿起酒壶，亲自给西门斟了一杯酒，“你且在此等着，我去去就来。”
西门不动声色地把酒杯搁在了暖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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