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归来
一种名为沉默的东西在众人间萦绕着……
L先生那张覆盖着白色面具的脸盯着金多鱼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白色面具上的拉丁字母似乎也随着他的情绪变动，颜色更深了些。
“不可能。”他蹲下身子，抚摸着装有触手怪畸变体的玻璃箱，低声道，“虽然精神畸变体价值很高，但你的胃口也太大了。”
所谓的借，不过是好听的说法罢了。
实际上，不管是金家兄妹还是L先生都清楚，东西到了对方手里基本上就拿不回来了，这就是猎人组织和治安官之间的一笔交易。
“你应该清楚，就算是你体内的魔女特性也未必价值一件02……”L先生支撑起身子，露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我不可能答应，换个现实点的。”
“说什么呢！”
金多元作为一个死妹控，可万万听不得这话。
什么你体内的特性，魔女死后才会析出特性，L这不就是诅咒自己妹子去死吗？不捶你一顿真以为劳资这二十多年的童子功是白练的么。
“无妨。”金多鱼抬了抬手，拦住了自己这个妹控属性点满的老哥，仍旧是一副浅浅微笑的模样，“我倒是觉得挺值呢，毕竟这东西与‘人偶师’有关。”
“人偶师虽然还没到成熟期，但她实力仍然不可小觑，我和这家伙带着整整三支治安官小队追捕，却还是被她逃走了。”
金多鱼无愧于她红魔女的称号，她望着L先生和他身后的猎人小队，饶有兴致的道，“人偶师的特性如果能制造成非凡物品的话，应该是很顶尖的保命物品哦。”
“哼。”
被她盯着的兔子面具女人低哼一声，沙哑的嗓音接着响起。
“东西好，也得拿到手才行。”
“不错。”L这次并没有打断兔子的话。虽然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不过很明显能从语气里听出来他的不满，“人偶师既然能从你手中逃走，那我也没有信心能留下她……况且，这只畸变体只是疑似与人偶师有关而已。”
潜台词就是，你拿还没到手的东西跟我们做交易，岂不是太过分了。
“那就抱歉了。”金多鱼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L最后一次深深看了这个魔女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带着身后的猎人们转身离去。
如果只有金多元一个人的话还能用点手段，可红魔女也在，凭一个队长级人物根本不可能强行带走畸变体，继续待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警戒圈分开一条通路，围观的武警默默目送这些面具猎人离去……
“等等。”金多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嗓音多少带着些无奈，似乎是因为没有从猎人们手里敲到竹杠而感到可惜，“两件编号03的非凡物品，这玩意儿……就是你们的。”
猎人们停住了脚步，刻着黑色大写L的面具下面，某人露出了笑容。
“别还价。”金多鱼高挑的身材宛如鬼魅一般，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挡在了猎人们的面前，她盯着众人，“我知道你们得到一只失控的‘黑山羊’，需要借助精神畸变体稳定它的形体……你们也别想着通过走上层关系。”
“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把它弄死。”
……
光着身子的感觉并不好受，因为是夏天的缘故，冷倒是不冷，就是有些怪怪的。
孟楠用下巴夹紧手机，双手攥着从那怪物身上掰下来最结实的两根刀足，像匕首一样横在胸前，身体也尽可能的贴紧墙根，借着手电筒的光一边向前查探，一边随时防备可能突然袭击的变异生物……
也不知维持了这种状态大概多长时间，直到手机电量不足警告的时候，孟楠也没遭到另一只手掌变异生物的袭击。看着眼前通往下个排水道的栏杆，孟楠轻轻松了口气，同时也注意到了被卡在栏杆中央的袋子。
“太好了，我果然没记错。”
这座城市的地下排水系统是采用雨污分流模式建设的，下层且不论，上层雨水通道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横栏将漂浮的固体垃圾截留。一方面是防止出现特大降雨排水不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减少生活垃圾对海洋的污染，因此，每个横栏附近都会有通往地面的楼梯，来供给环卫人员定期清理。
孟楠趟着水，把泡在泥水里的提袋捞了出来。
里头的钱包和几张现金都被浸湿了，校牌更是糊的看不出上面的人是谁，好在身份证和银行卡都没事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孟楠拖着袋子，趟着没过膝盖的污水回到岸边，从里面找出来自己打暑假工时候穿的制服，使劲拧干水分然后穿在身上。
衣服湿淋淋的黏在身上，多少有些难受。不过，难受总好过裸奔不是，孟楠也就捏着鼻子忍了。
孟楠摸索着找到返回地面的环卫通道。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是一分钟都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潮湿沉闷不说，还有潜在的怪物威胁，继续待下去纯属嫌自己命长。一边想着，孟楠一边制造出声音点亮楼道里的声控灯，随后便顺着楼梯往地表走去……
从黑暗的世界走出，迎面而来便是太阳下的世界。
待到适应了外界刺眼的阳光，孟楠才慢慢睁开红肿的眼，从周围的环境里辨认出自己现在的位置……
“这里是……东海图书馆吗？还好，离学校不算远。”
已经临近中午了，大街上看不到半个人影，盛夏特有的炽热阳光灸烤着柏油路，在路面上空生成扭曲的波动。孟楠望着那如同烤肉板一样路面，再低头看着自己细皮嫩肉的小脚，心道这会儿地上估计跟烧烤板差不多，别说回学校，走几分钟估计就得烫成烤猪蹄。硬来肯定是不行，得想个其他的法子。
灵机一动，孟楠准备点个超市外卖，让万能的小黄人来帮助自己。可刚打开外卖界面，还没等下单，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的手机就关机了。
没办法，孟楠只能把主意打到其他地方。
看着手里湿漉漉的袋子，孟楠又有了一个主意。他脱下外套衬衫，和放衣服的袋子一起裹在脚上充当鞋子，这样虽说还有些烫脚，不过比起回去啃猪蹄，已经不算难以接受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孟楠准备徒步走回东海大学。
直到进了校园，到了树荫里，孟楠才对着头顶上的大太阳比个中指。
贼老天，热死我了。
相比较西城的老校区，新校区的宿舍都是青砖红瓦，檐角还挂着琉璃。与其说是宿舍，更不如说是一栋漂亮的公寓。学生们进出都需要经过一间大堂，这也是为了便于管理，防止一些荷尔蒙旺盛的小家伙做出些不合时宜的事来闹了笑话。
现在是午休时间，头发不剩几根的宿管大爷这时候正在躺椅上闭眼假寐。
孟楠不敢吵醒他，麻利的脱下脚上已经快要烂掉的编织袋，蹑手蹑脚穿过老爷子身边，像只猫一样迅速蹿上了楼梯，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暑假还留在学校的学生并不多。
回到四楼寝室，屋子里正好一个人都没有，孟楠也就放开了手脚，从柜子里翻出前几天才晾干的短裤衬衫，抱着这些东西直奔卫生间。
幸好新校区每间宿舍都有独立卫浴，这也避免了跑去公共大澡堂洗澡的尴尬。
孟楠反手关上房门，却看到洗手台前的梳妆镜里映照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镜子里的人面皮白净，脸型俊朗阳光，不管从哪种角度看都是那么的英俊潇洒（自以为）。
望着镜子里的俊朗面孔，孟楠一时间竟恍若隔世，仿佛记忆中存在的魔女、食尸鬼，下水道怪物之流都不过是梦中产生的无厘头臆想……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孟楠伸手触在镜面上，里面的人也跟着自己的动作抬起手来。
指尖相触，镜子里的孟楠掌骨粗糙平整，肌肉坚实，而镜子外的那双手滑嫩白皙，让人忍不住捏在手上好好把玩一番。两者同时出现在一起，竟充盈着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难不成我真成精神病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妄想!
不对，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有假，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可是孟楠越想，他的脑子就越混乱，杂乱的思维和止不住的困意更是对他的理智进行无差别狂轰滥炸。他意识到再样下去，自己的精神一定会出问题，于是赶紧止住思路。
“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放轻松……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放松。”
深深呼出一口气，孟楠静静站着放空脑袋，什么都不去想，让精神上的压力慢慢消退。
……
平静下来后，孟楠这才感觉自己浑身难受。
也是，自己穿的衣服毕竟是从脏水沟里捡回来的，上面沾着的泥浆被太阳一晒，薄薄的糊在身上，怎么感觉怎么别扭。
他不再多想，拧开花洒洗掉身上的泥垢，还有被泥粘成一坨的头发，再从身旁的衣架上拿起一条白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渍。
换上已经不太合身的短裤衬衫，顺着困意爬到床上，沉沉睡去……
这次没有那些光怪陆离的奇异梦境，也不曾见过那些诡谲非常的奇异生物。
梦里只有一片纯净的黑色，那黑色纯粹，温暖，舒适，孟楠身体微微蜷缩，心脏的跳动也是变得异常缓慢。朦胧中，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香气伴着均匀呼吸，从孟楠身体的每一处细微毛孔散发出来，在整间屋子里弥漫……
……
不知过了多久。
强烈的饥饿感硬生生把孟楠从睡梦中拖出来。
睁开眼，孟楠发现自己原本平躺的姿势在不知觉的时候竟然蜷缩起来，就像婴孩般怀抱着双腿。腹部伴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蠕动，咕嘟咕嘟，发出似蛤蟆，也似闷雷般低沉的呼噜声。
闻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清香，饥肠辘辘的孟楠嘴里顿时生满了清甜的津液，肠胃也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抱着水桶咕咚咕咚灌了差不多半桶水，孟楠才觉得胃里感觉稍微好受了些。
“哎，楠楠，你在宿舍里啊。”
宿舍门开了，一个浑身黝黑的家伙突然闯了进来。
“刚刚我给你俩打电话，结果大驴说自己有事脱不开身，你手机又打不通，我还以为你俩有什么奸情呢。”
……
L先生那张覆盖着白色面具的脸盯着金多鱼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白色面具上的拉丁字母似乎也随着他的情绪变动，颜色更深了些。
“不可能。”他蹲下身子，抚摸着装有触手怪畸变体的玻璃箱，低声道，“虽然精神畸变体价值很高，但你的胃口也太大了。”
所谓的借，不过是好听的说法罢了。
实际上，不管是金家兄妹还是L先生都清楚，东西到了对方手里基本上就拿不回来了，这就是猎人组织和治安官之间的一笔交易。
“你应该清楚，就算是你体内的魔女特性也未必价值一件02……”L先生支撑起身子，露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我不可能答应，换个现实点的。”
“说什么呢！”
金多元作为一个死妹控，可万万听不得这话。
什么你体内的特性，魔女死后才会析出特性，L这不就是诅咒自己妹子去死吗？不捶你一顿真以为劳资这二十多年的童子功是白练的么。
“无妨。”金多鱼抬了抬手，拦住了自己这个妹控属性点满的老哥，仍旧是一副浅浅微笑的模样，“我倒是觉得挺值呢，毕竟这东西与‘人偶师’有关。”
“人偶师虽然还没到成熟期，但她实力仍然不可小觑，我和这家伙带着整整三支治安官小队追捕，却还是被她逃走了。”
金多鱼无愧于她红魔女的称号，她望着L先生和他身后的猎人小队，饶有兴致的道，“人偶师的特性如果能制造成非凡物品的话，应该是很顶尖的保命物品哦。”
“哼。”
被她盯着的兔子面具女人低哼一声，沙哑的嗓音接着响起。
“东西好，也得拿到手才行。”
“不错。”L这次并没有打断兔子的话。虽然看不清面具下的表情，不过很明显能从语气里听出来他的不满，“人偶师既然能从你手中逃走，那我也没有信心能留下她……况且，这只畸变体只是疑似与人偶师有关而已。”
潜台词就是，你拿还没到手的东西跟我们做交易，岂不是太过分了。
“那就抱歉了。”金多鱼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L最后一次深深看了这个魔女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带着身后的猎人们转身离去。
如果只有金多元一个人的话还能用点手段，可红魔女也在，凭一个队长级人物根本不可能强行带走畸变体，继续待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警戒圈分开一条通路，围观的武警默默目送这些面具猎人离去……
“等等。”金多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嗓音多少带着些无奈，似乎是因为没有从猎人们手里敲到竹杠而感到可惜，“两件编号03的非凡物品，这玩意儿……就是你们的。”
猎人们停住了脚步，刻着黑色大写L的面具下面，某人露出了笑容。
“别还价。”金多鱼高挑的身材宛如鬼魅一般，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挡在了猎人们的面前，她盯着众人，“我知道你们得到一只失控的‘黑山羊’，需要借助精神畸变体稳定它的形体……你们也别想着通过走上层关系。”
“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把它弄死。”
……
光着身子的感觉并不好受，因为是夏天的缘故，冷倒是不冷，就是有些怪怪的。
孟楠用下巴夹紧手机，双手攥着从那怪物身上掰下来最结实的两根刀足，像匕首一样横在胸前，身体也尽可能的贴紧墙根，借着手电筒的光一边向前查探，一边随时防备可能突然袭击的变异生物……
也不知维持了这种状态大概多长时间，直到手机电量不足警告的时候，孟楠也没遭到另一只手掌变异生物的袭击。看着眼前通往下个排水道的栏杆，孟楠轻轻松了口气，同时也注意到了被卡在栏杆中央的袋子。
“太好了，我果然没记错。”
这座城市的地下排水系统是采用雨污分流模式建设的，下层且不论，上层雨水通道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横栏将漂浮的固体垃圾截留。一方面是防止出现特大降雨排水不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减少生活垃圾对海洋的污染，因此，每个横栏附近都会有通往地面的楼梯，来供给环卫人员定期清理。
孟楠趟着水，把泡在泥水里的提袋捞了出来。
里头的钱包和几张现金都被浸湿了，校牌更是糊的看不出上面的人是谁，好在身份证和银行卡都没事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孟楠拖着袋子，趟着没过膝盖的污水回到岸边，从里面找出来自己打暑假工时候穿的制服，使劲拧干水分然后穿在身上。
衣服湿淋淋的黏在身上，多少有些难受。不过，难受总好过裸奔不是，孟楠也就捏着鼻子忍了。
孟楠摸索着找到返回地面的环卫通道。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是一分钟都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潮湿沉闷不说，还有潜在的怪物威胁，继续待下去纯属嫌自己命长。一边想着，孟楠一边制造出声音点亮楼道里的声控灯，随后便顺着楼梯往地表走去……
从黑暗的世界走出，迎面而来便是太阳下的世界。
待到适应了外界刺眼的阳光，孟楠才慢慢睁开红肿的眼，从周围的环境里辨认出自己现在的位置……
“这里是……东海图书馆吗？还好，离学校不算远。”
已经临近中午了，大街上看不到半个人影，盛夏特有的炽热阳光灸烤着柏油路，在路面上空生成扭曲的波动。孟楠望着那如同烤肉板一样路面，再低头看着自己细皮嫩肉的小脚，心道这会儿地上估计跟烧烤板差不多，别说回学校，走几分钟估计就得烫成烤猪蹄。硬来肯定是不行，得想个其他的法子。
灵机一动，孟楠准备点个超市外卖，让万能的小黄人来帮助自己。可刚打开外卖界面，还没等下单，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的手机就关机了。
没办法，孟楠只能把主意打到其他地方。
看着手里湿漉漉的袋子，孟楠又有了一个主意。他脱下外套衬衫，和放衣服的袋子一起裹在脚上充当鞋子，这样虽说还有些烫脚，不过比起回去啃猪蹄，已经不算难以接受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孟楠准备徒步走回东海大学。
直到进了校园，到了树荫里，孟楠才对着头顶上的大太阳比个中指。
贼老天，热死我了。
相比较西城的老校区，新校区的宿舍都是青砖红瓦，檐角还挂着琉璃。与其说是宿舍，更不如说是一栋漂亮的公寓。学生们进出都需要经过一间大堂，这也是为了便于管理，防止一些荷尔蒙旺盛的小家伙做出些不合时宜的事来闹了笑话。
现在是午休时间，头发不剩几根的宿管大爷这时候正在躺椅上闭眼假寐。
孟楠不敢吵醒他，麻利的脱下脚上已经快要烂掉的编织袋，蹑手蹑脚穿过老爷子身边，像只猫一样迅速蹿上了楼梯，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暑假还留在学校的学生并不多。
回到四楼寝室，屋子里正好一个人都没有，孟楠也就放开了手脚，从柜子里翻出前几天才晾干的短裤衬衫，抱着这些东西直奔卫生间。
幸好新校区每间宿舍都有独立卫浴，这也避免了跑去公共大澡堂洗澡的尴尬。
孟楠反手关上房门，却看到洗手台前的梳妆镜里映照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镜子里的人面皮白净，脸型俊朗阳光，不管从哪种角度看都是那么的英俊潇洒（自以为）。
望着镜子里的俊朗面孔，孟楠一时间竟恍若隔世，仿佛记忆中存在的魔女、食尸鬼，下水道怪物之流都不过是梦中产生的无厘头臆想……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孟楠伸手触在镜面上，里面的人也跟着自己的动作抬起手来。
指尖相触，镜子里的孟楠掌骨粗糙平整，肌肉坚实，而镜子外的那双手滑嫩白皙，让人忍不住捏在手上好好把玩一番。两者同时出现在一起，竟充盈着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难不成我真成精神病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妄想!
不对，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有假，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可是孟楠越想，他的脑子就越混乱，杂乱的思维和止不住的困意更是对他的理智进行无差别狂轰滥炸。他意识到再样下去，自己的精神一定会出问题，于是赶紧止住思路。
“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放轻松……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放松。”
深深呼出一口气，孟楠静静站着放空脑袋，什么都不去想，让精神上的压力慢慢消退。
……
平静下来后，孟楠这才感觉自己浑身难受。
也是，自己穿的衣服毕竟是从脏水沟里捡回来的，上面沾着的泥浆被太阳一晒，薄薄的糊在身上，怎么感觉怎么别扭。
他不再多想，拧开花洒洗掉身上的泥垢，还有被泥粘成一坨的头发，再从身旁的衣架上拿起一条白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渍。
换上已经不太合身的短裤衬衫，顺着困意爬到床上，沉沉睡去……
这次没有那些光怪陆离的奇异梦境，也不曾见过那些诡谲非常的奇异生物。
梦里只有一片纯净的黑色，那黑色纯粹，温暖，舒适，孟楠身体微微蜷缩，心脏的跳动也是变得异常缓慢。朦胧中，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香气伴着均匀呼吸，从孟楠身体的每一处细微毛孔散发出来，在整间屋子里弥漫……
……
不知过了多久。
强烈的饥饿感硬生生把孟楠从睡梦中拖出来。
睁开眼，孟楠发现自己原本平躺的姿势在不知觉的时候竟然蜷缩起来，就像婴孩般怀抱着双腿。腹部伴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蠕动，咕嘟咕嘟，发出似蛤蟆，也似闷雷般低沉的呼噜声。
闻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清香，饥肠辘辘的孟楠嘴里顿时生满了清甜的津液，肠胃也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抱着水桶咕咚咕咚灌了差不多半桶水，孟楠才觉得胃里感觉稍微好受了些。
“哎，楠楠，你在宿舍里啊。”
宿舍门开了，一个浑身黝黑的家伙突然闯了进来。
“刚刚我给你俩打电话，结果大驴说自己有事脱不开身，你手机又打不通，我还以为你俩有什么奸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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