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李青鸾的故事
山中洞穴宽敞如大厅，离地五丈高的顶部开着一个大洞，阳光从中射入，在地上照出一个晃眼的白圈。
一个瘦小干枯，穿着灰色布条的背影蹲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他两手也不知道捧着什么东西，低着头，嘴里“嘎吱嘎吱”的嚼个不停。
他的四肢皆被粗大的铁链锁着，铁链在地上拖拉着，一路延伸到洞穴四周，末端被四支手臂粗的铁钎牢牢钉在洞壁上。
杨林持刀站在洞穴入口处，看着面前那个背影默不作声。
之前破开洞口禁制，他沿着一条幽长黑暗的隧道一路斜向上前行，走了有半柱香的时间，估摸着都快到山顶，眼前才见到一丝光亮。
顺着光亮的指引，他来到了这处洞穴，却被眼前所见郁闷到说不出话来：“费了半天劲，那‘五行寻灵阵’就引着我找到这么个玩意儿？”
杨林等了片刻，见那背影似乎对他毫无察觉，于是咳嗽了一声：“咳……”
那背影忽然回头，一颗灰败干瘪如同发霉枣核般的人头出现在阳光照射的边缘，眼神阴鸷，死死盯着杨林。
那人面色苍白，皮肤褶皱深陷，只有嘴唇一片血红，头顶干枯稀疏的灰白长发向下一直拖到地上。
看到杨林手里钢刀，那人睁大眼睛，一脸惊恐的说道：“你……你是……那老猫……派来杀我的？”
她声音嘶哑听着有些刺耳，说话断断续续很不利索。
“不是妖，是个女人，是个很久没说过话的老女人。”杨林心中暗道。
这附近能被称为老猫的，应该就只有猫师一个，不过他为什么要关这么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人，又为什么要杀她？
杨林心存疑问，于是决定先跟这老妇人聊聊，开口答道：“不是。”
老妇人神情缓和了许多，继续问道：“那你是路过？”
“算是吧。”
其实杨林是被“五行寻灵阵”引过来的，可他还什么都没找到，如果一会儿还要继续寻找，那此刻勉强也算路过。
“叮叮当当”
老妇人扔掉手里还在滴血的半只老鼠，迅速向前爬了几下，来到被那道阳光照亮的地上，引得绑在她身上的铁链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在这洞穴中听着异常响亮。
她此时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斜着身子坐在地上，全身干巴的好像只剩下骨头，身上衣服几乎烂透了，勉强披在她身上。
杨林看她方才动作，似乎不仅不习惯说话，甚至连正常走路都不会了。
老妇人脸上一片惊喜神色，抬起一根干枯的胳膊，颤颤巍巍的指向洞外：“你……你放我出去，我外面……藏了些宝物，都可以给你！”
她看着杨林神情急切，就像溺水的人，突然看到面前出现了一条小船。
“宝物？”杨林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总觉得这事并不简单，开口反问道，“你是谁？猫师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又为什么要杀你？”
这事不问清楚，他可不敢放这老妇人出去。
这老妇人身上衣服虽然破烂，可从衣料上能看出并不是凡品，隐约让杨林想起了猫师腰间那个储物袋。
如果是一样的东西，那这老妇人被关在这里的时间就久了，猫师和她之间有什么仇怨，值得如此对待？
“猫师？他也配！就是个下贱的玩物罢了！”
老妇人恶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两眼之中满是怨恨。
她伸手在地上扒拉了几下，仿佛要将尘土扫净，然后指着身边空地，就像邻家老奶奶一样，语气温柔的说道：“来，孩子，你坐在到这儿，我慢慢给你讲。”
杨林冷眼看着她，也不说话也不动弹，能让一个妖丹期妖修如此慎重对待的，能是省油的灯？
老妇人也不生气，深吸了口气，好尽量让自己说话通顺一些，随后幽幽讲道：“百年前，御兽门门主老来得子，生了个千金，起名李青鸾。”
她双眼失神，慢慢陷入回忆，配合着手上动作，比划着说道：“李青鸾从小就出落得如花似玉，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修行天赋也是绝顶，十六岁就已筑基成功，驭兽、炼丹、符箓、炼器、阵法无不精通。
在她十八岁时，老门主寿元将尽病入膏肓，准备将门主之位传给她，希望御兽门能在她手中发扬光大。
谁知这时，曾与她定下娃娃亲的灵刀门少主带人前来逼婚，名为替老门主冲喜，实则图谋吞并御兽门。
那少门主生的俊俏，却为人轻浮狂悖，坊间传言同漓水平原上不少宗门里的女弟子有染，李青鸾出面与他商谈婚事，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灵刀门少门主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自然不是她对手……”
老妇人忽然停下，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光是讲这些话就耗费了她不少力气。
不过好在她话越说越顺，整个来龙去脉倒是讲的很明白。
杨林听得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漓水平原他知道这是人族说法，指的是平阳山脉东边那片大平原，名字则是来源于猫儿山下流过那条漓水河。
可他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这事跟老妇人，跟猫师有啥关系，于是他趁老妇人休息的机会干脆开口问道：“你就是李青鸾？”
老妇人动了一下，身子向另外一边倾斜，让自己坐着更舒服一点，接着说道：“孩子，不要着急，年纪大了，总是有些事想不起来，得多想一会儿。
灵刀门少门主被赶走后，四处造谣，说门主夫人与下人有染，生的李青鸾。这事被老门主知道后，要同李青鸾断绝关系，她就毒杀老门主，妄图霸占御兽门。
少门主气不过与李青鸾理论，结果被打了一顿，还被逼着退婚。
后来在他率领下，集合漓水平原上数个宗门突然打上御兽门，说是要‘替天行道，杀女魔头’。”
听到这里，杨林忍不住打断，开口问道：“等等，他们也不问真相是怎样，就这么打上去了？”
“真相？呵呵，”老妇人嗤笑了两声，眉头皱紧，脸上表情逐渐阴狠，“在他们看来，真相就是御灵门元婴期老门主要死了，李青鸾年幼，灵刀门势大，跟着打下御兽门还能分一口肉吃。”
老妇人突然抬头，两只眼睛睁的浑圆，恶狠狠的盯着杨林，咬牙切齿的问道：“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我怎么选？”杨林满脸不屑的笑道，“李青鸾又没惹到我，乘人之危这种事做了亏良心。说了这么久，猫师在哪？”
“好孩子。”
老妇人感慨了句，随后说道：“毫无防备的御兽门被屠戮殆尽，李青鸾带着随身的储物袋拼死杀出重围，只救出了她的贴身侍女，还有她养的一只灵猫。”
“总算是讲到猫师了。”
杨林刚暗暗出了口气，老妇人接下来的话却惊得他瞪大眼睛，一股凉意从背后直冲头顶。
“谁那灵猫早已生了灵智，半路上杀掉侍女，抢了储物袋，又把我关在了这洞里。”
“是的，我就是李青鸾。”
“百年了，老天怜见，孩子，你放我出去吧！”
一个瘦小干枯，穿着灰色布条的背影蹲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他两手也不知道捧着什么东西，低着头，嘴里“嘎吱嘎吱”的嚼个不停。
他的四肢皆被粗大的铁链锁着，铁链在地上拖拉着，一路延伸到洞穴四周，末端被四支手臂粗的铁钎牢牢钉在洞壁上。
杨林持刀站在洞穴入口处，看着面前那个背影默不作声。
之前破开洞口禁制，他沿着一条幽长黑暗的隧道一路斜向上前行，走了有半柱香的时间，估摸着都快到山顶，眼前才见到一丝光亮。
顺着光亮的指引，他来到了这处洞穴，却被眼前所见郁闷到说不出话来：“费了半天劲，那‘五行寻灵阵’就引着我找到这么个玩意儿？”
杨林等了片刻，见那背影似乎对他毫无察觉，于是咳嗽了一声：“咳……”
那背影忽然回头，一颗灰败干瘪如同发霉枣核般的人头出现在阳光照射的边缘，眼神阴鸷，死死盯着杨林。
那人面色苍白，皮肤褶皱深陷，只有嘴唇一片血红，头顶干枯稀疏的灰白长发向下一直拖到地上。
看到杨林手里钢刀，那人睁大眼睛，一脸惊恐的说道：“你……你是……那老猫……派来杀我的？”
她声音嘶哑听着有些刺耳，说话断断续续很不利索。
“不是妖，是个女人，是个很久没说过话的老女人。”杨林心中暗道。
这附近能被称为老猫的，应该就只有猫师一个，不过他为什么要关这么个行将就木的老妇人，又为什么要杀她？
杨林心存疑问，于是决定先跟这老妇人聊聊，开口答道：“不是。”
老妇人神情缓和了许多，继续问道：“那你是路过？”
“算是吧。”
其实杨林是被“五行寻灵阵”引过来的，可他还什么都没找到，如果一会儿还要继续寻找，那此刻勉强也算路过。
“叮叮当当”
老妇人扔掉手里还在滴血的半只老鼠，迅速向前爬了几下，来到被那道阳光照亮的地上，引得绑在她身上的铁链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在这洞穴中听着异常响亮。
她此时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斜着身子坐在地上，全身干巴的好像只剩下骨头，身上衣服几乎烂透了，勉强披在她身上。
杨林看她方才动作，似乎不仅不习惯说话，甚至连正常走路都不会了。
老妇人脸上一片惊喜神色，抬起一根干枯的胳膊，颤颤巍巍的指向洞外：“你……你放我出去，我外面……藏了些宝物，都可以给你！”
她看着杨林神情急切，就像溺水的人，突然看到面前出现了一条小船。
“宝物？”杨林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总觉得这事并不简单，开口反问道，“你是谁？猫师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又为什么要杀你？”
这事不问清楚，他可不敢放这老妇人出去。
这老妇人身上衣服虽然破烂，可从衣料上能看出并不是凡品，隐约让杨林想起了猫师腰间那个储物袋。
如果是一样的东西，那这老妇人被关在这里的时间就久了，猫师和她之间有什么仇怨，值得如此对待？
“猫师？他也配！就是个下贱的玩物罢了！”
老妇人恶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两眼之中满是怨恨。
她伸手在地上扒拉了几下，仿佛要将尘土扫净，然后指着身边空地，就像邻家老奶奶一样，语气温柔的说道：“来，孩子，你坐在到这儿，我慢慢给你讲。”
杨林冷眼看着她，也不说话也不动弹，能让一个妖丹期妖修如此慎重对待的，能是省油的灯？
老妇人也不生气，深吸了口气，好尽量让自己说话通顺一些，随后幽幽讲道：“百年前，御兽门门主老来得子，生了个千金，起名李青鸾。”
她双眼失神，慢慢陷入回忆，配合着手上动作，比划着说道：“李青鸾从小就出落得如花似玉，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修行天赋也是绝顶，十六岁就已筑基成功，驭兽、炼丹、符箓、炼器、阵法无不精通。
在她十八岁时，老门主寿元将尽病入膏肓，准备将门主之位传给她，希望御兽门能在她手中发扬光大。
谁知这时，曾与她定下娃娃亲的灵刀门少主带人前来逼婚，名为替老门主冲喜，实则图谋吞并御兽门。
那少门主生的俊俏，却为人轻浮狂悖，坊间传言同漓水平原上不少宗门里的女弟子有染，李青鸾出面与他商谈婚事，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灵刀门少门主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自然不是她对手……”
老妇人忽然停下，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光是讲这些话就耗费了她不少力气。
不过好在她话越说越顺，整个来龙去脉倒是讲的很明白。
杨林听得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漓水平原他知道这是人族说法，指的是平阳山脉东边那片大平原，名字则是来源于猫儿山下流过那条漓水河。
可他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这事跟老妇人，跟猫师有啥关系，于是他趁老妇人休息的机会干脆开口问道：“你就是李青鸾？”
老妇人动了一下，身子向另外一边倾斜，让自己坐着更舒服一点，接着说道：“孩子，不要着急，年纪大了，总是有些事想不起来，得多想一会儿。
灵刀门少门主被赶走后，四处造谣，说门主夫人与下人有染，生的李青鸾。这事被老门主知道后，要同李青鸾断绝关系，她就毒杀老门主，妄图霸占御兽门。
少门主气不过与李青鸾理论，结果被打了一顿，还被逼着退婚。
后来在他率领下，集合漓水平原上数个宗门突然打上御兽门，说是要‘替天行道，杀女魔头’。”
听到这里，杨林忍不住打断，开口问道：“等等，他们也不问真相是怎样，就这么打上去了？”
“真相？呵呵，”老妇人嗤笑了两声，眉头皱紧，脸上表情逐渐阴狠，“在他们看来，真相就是御灵门元婴期老门主要死了，李青鸾年幼，灵刀门势大，跟着打下御兽门还能分一口肉吃。”
老妇人突然抬头，两只眼睛睁的浑圆，恶狠狠的盯着杨林，咬牙切齿的问道：“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我怎么选？”杨林满脸不屑的笑道，“李青鸾又没惹到我，乘人之危这种事做了亏良心。说了这么久，猫师在哪？”
“好孩子。”
老妇人感慨了句，随后说道：“毫无防备的御兽门被屠戮殆尽，李青鸾带着随身的储物袋拼死杀出重围，只救出了她的贴身侍女，还有她养的一只灵猫。”
“总算是讲到猫师了。”
杨林刚暗暗出了口气，老妇人接下来的话却惊得他瞪大眼睛，一股凉意从背后直冲头顶。
“谁那灵猫早已生了灵智，半路上杀掉侍女，抢了储物袋，又把我关在了这洞里。”
“是的，我就是李青鸾。”
“百年了，老天怜见，孩子，你放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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