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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我想守护的

    “这正是我想守护的啊!”陈玄静坐在院中的树下,感受着平淡生活的意义。

    在外人眼里,陈家父子门路广,又是练家子,家里的伙食偶尔改善一下才是正常的,要是天天吃糠咽菜就不对了,所以今天的炖肉倒也没故意藏着掖着。

    陈玄神识发散,周围邻居的反应,他一一看在眼里。

    “又是炖肉的香味,这是哪家在开荤?”

    “老陈家呗,还能是哪家?”

    “老陈家的孩子是真出息了,家里隔三差五的就能问道肉味……”

    “还不止呢,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玄哥儿提着一只野兔送去了钱铁匠家,大概得有四五斤。”

    “这个羡慕不来,人家是三代人的交情了,爹活着的时候跟我说,当初陈家老太爷刚搬来甜水巷的时候,好多人给他使绊子,幸亏张家和常家的人帮忙才站稳脚跟,现在三家的孩子还是一起玩呢,这就是世交。这年月,寻常人家几个月沾不上荤腥,那两家倒是跟着陈家沾了不少光……”

    大多数人都很羡慕,有眼红的也就是酸一句罢了,倒也没人表现的太嫉妒。

    朋友是什么,朋友不是在你事业有成生活如意的时候,在你身边晃来晃去的人,而是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在你半个身子已经掉到悬崖边的时候,能伸手拉你一把的人。平时各自有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好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朋友。

    一碗碗饭菜被端上来,白萝卜炖兔肉、红烧鲶鱼、拌黄瓜、清炒油菜,饭菜香味弥漫了整个正堂的屋子。

    “哇,这个鱼好好吃!”陈坤的小胖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陈瑶虽然没说话,但一双大眼睛也弯成了月牙——今日的饭菜比往日里更丰盛些,自然是极香的。

    老陈自不必说,爷俩已经偷开小灶多次,没什么可感慨的。大母和娘虽然没说话,但是陈玄能感受到她们心中的喜悦。

    这种喜悦不单单是对美食的向往,还有一种日子过得红火的满足感。

    尽管庄园的鱼塘里很多,陈玄这几个月也很少拿鱼出来吃的,一个月也就是吃个一两回,原因就是不好解释,不科学。

    可越是大旱之年,人就越馋鱼,可能有一定的心里加成因素,所以每次家里吃鱼两个小家伙都会吃撑。

    一顿迟来的午饭,就在一家人的欢声笑语种过去。

    ……

    午后,大母在树下纳着鞋底,对正在缝衣服的陈林氏说道:“我们只觉得每天他都能带好吃的回来,却不知二郎在外面有多辛苦,一个月就磨穿了两双鞋底,那得跑多少路。”

    “您就是太心疼他了,男子汉嘛,终归是要立起来的,要不然以后怎么成家立室。这些日子瞧着他身体也比以前结实多了,就那个水缸,他一只手提着就跟玩似的。我不懂他们男人那一套,不过我听当家的说过,现在玄儿比他还要厉害,等闲十个八个的壮年近不了身。”陈林氏拍着老太太的手小声说道。

    “我孙子自然是有出息的,比他爹强多了。”都说是隔辈亲,老太太毫不顾忌的贬低自己儿子更是充分证明了这一点。顿了顿又问道:“那他的亲事你可有打算了?”

    “以前我是中意杨二嫂家翠姑的,姑娘长的膀大腰圆,一看就是好生养的,不过如今看来,她好像有些配不上玄儿了。”陈林氏皱眉道。

    “那自然是配不上,不说别的,就我乖孙这长相,配个公主都当的。钱家的小莲倒是个美人胚子,就是年龄太小,其他几家年龄合适的女儿还不如杨家的姑娘。等过去这阵子,托人打听打听远些的人家吧,总要给他找个称心如意的。虽说娶妻娶贤,但少年人自然是喜欢貌美的,要不然他爹当初也不会大老远的娶你回来。”

    陈林氏脸一红,似是回忆起了往昔,“就依您说的,等过这阵子再仔细打听。”

    陈玄一边教弟弟妹妹读书识字,一边听婆媳拉家常,摇头苦笑,这才十五岁就要被包办婚姻了呀。

    “哥,读书太无聊了,又没什么用。我想习武,以后也要像你这么有本事,能抓鱼、能逮山鸡。”陈坤托着小脸可怜兮兮的说道。

    “谁告诉你小子读书没用的,读书可以明智,书读好了才能心平气和的跟傻逼讲道理。你想想,你武功再高,明明自己占理却不会讲,是不是很吃亏?”

    “那如果人家不想心平气和的跟你讲道理呢?”小胖子又问道。

    “那就要习武了,习武才能让傻逼心平气和的跟你讲道理。所以说读书和习武你都要学,现在你连字都认不全,给你本书你能照着练吗,不能吧?”陈玄摸着他的后脑勺问道。

    小胖子想了想点头道:“那我还是先读书吧,等我认字多了再习武。”

    习武并不是年龄越小越能赢在起跑线上,因为身体发育不完全的缘故,身体里的经脉不够强韧,大多数功法并不适合小孩子,或许那些传承久远的世家大族里会有,但是陈玄这里没有。就算拥有着至柔水属性的沧浪功,都要求最好是十二岁以后再练,陈玄也打算明年传授给陈瑶。

    妹妹都出落成小美女了,不学点武艺傍身,他还真不放心。不过武艺不是最主要的,这个世界上最坏的是人心,所以他平时主要是通过讲故事来教她一些道理,免得以后出去被人骗。

    黄昏的云彩美丽的紧,似乎融入了兴州西边高山上的冰雪,和西北长年的冷风,两种原料经过一番神奇的手续完成的。色调出奇的单纯,惟其单纯反而见出伟大。陈玄懒洋洋的躺在树下,享受着这如淡色水墨般的纯净。

    或许是文人的通病,他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像现在这般,一个人躺在树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得自己是自由的。仿佛这片天地都是他的,感觉超脱了平时的自己,升华到了另外一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