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对了，当家的，昨儿我听老吴家的说粮食又涨价了，看现在的行市，要是再不下雨，粮价大抵还是要涨的，我们要不要把家里的钱买成粮食存起来……俗话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啊！”陈林氏又提议道，妇道人家坐在一块聊天的主题已经不是家长里短，基本都聊今年的灾情。
“粮食的事你不用担心，平日里我已经存下一些了，总不会饿着就是了。现在官府购粮都是限量的，那些逃荒进城的，没有安城的户籍连粮食都不让买。这世道，越来越难了！”老陈叹了口气往外走去。
陈林氏把篮子提进屋，陈瑶和陈坤看的直流口水，有肉有蛋，这简直就是过年呀！
“丫头去帮大母和面，四郎去剥两棵葱，顺便把萝卜洗了，我去剁馅，咱包饺子吃。”陈林氏几句话安排的井井有条。
“大母，晌午咱们吃饺子啦……”陈瑶乖巧的拉着陈王氏的胳膊笑嘻嘻的道。
“嗯，吃饺子。”陈王氏宠溺的摸了下陈瑶的小脑瓜。
大概是出身医药世家的缘故，平时身体调理的很好。陈王氏虽然年过花甲，但是身体很康健，一点也不像其他这个岁数的人那样老态龙钟。
四人在厨房里忙活起来，说不出的温馨。
……
不多时后，在午间的知了吱吱喳喳的嘶鸣声中，香喷喷的白萝卜羊肉馅饺子就出锅了。
蘸上醋和蒜泥，咬上一口汁水四溢，陈玄觉得两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这十五年委实是缺的狠了。
对普通百姓之家来说，这般的午饭，在如今这等灾荒年景简直不可想象，就算是过年都没吃这么好过。
以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地主老财都未必能顿顿吃肉，何况赶上这种灾荒年景，除了那些世家大族，普通的地主老财、大户人家，也就是吃白米白面，偶尔吃顿肉食打打牙祭，寻常百姓家境况好一些的也都是糙米饭加青菜汤。
城中有五成以上的人只能吃高粱面饼子加咸菜了，再差些的人家直接连高粱面都吃不上，就是麦麸饼子，甚至是麦麸野菜粥。
麦麸饼子陈玄吃过一次，那玩意拉嗓子拉的厉害，放在蓝星上，稍微有点志气的狗都不吃，可是在这里却是百姓赖以活命之物。
这还只是旱灾的前中期，如果秋收之前还是不下雨，那就等于一整年颗粒无收，到时候老百姓岂止是吃麦麸，恐怕连草根树皮都抢不到。
陈玄万分庆幸觉醒了个庄园系统，要不然在这种灾荒之年太没有安全感了，动不动就要被饿死，这世道真是曰了吉娃娃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陈玄不是个自私到极点的人，但也不是圣母，纵然他现在有很多物资，也不能随便拿出来救济别人。
利己才是人类的本能，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让家人吃好喝好不饿肚子，其他人他管不了，也不敢管。
吃饭的空档，老陈说了常家的事情，陈王氏听完叹息道：“说起来常家跟咱家是两代的交情了，他爹在世时就跟你爹交好。小时候你们俩最是要好，他还救过你的命呢，吃过饭，你拿一斤鸡蛋去看看他吧！”
这世道虽然不允许人有同情心，但是邻里乡亲该有的人情世故还是得有的，一斤鸡蛋在这个年月算得上重礼了，交情一般的都配不上这么多。
陈林氏也赞同婆婆的说法，“常兄弟虽然为人木讷，却是个好人，木匠活也做的不错，今春伤到了腿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又遇上这种年景，没什么生意上门，日子委实难过，咱们能帮就帮点吧。”
灾荒之年各家只顾想办法节省填饱肚子，哪还有心情置办家什，木匠的日子难过是必然的。
老陈顿了顿说道：“是这个理，除了鸡蛋之外，我再拿点高粱面给他家，总要帮他度过这个难关的。我是这么想的，咱家地窖里存的粮食也不少，放地上时间长了万一返潮就不好了，让老常帮忙做几个木架，既能救他的急，咱家也能得个实用的东西。”
陈王氏和陈林氏也赞成老陈的提议，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其实天这么旱，地窖里返潮的可能性太小了，只不过帮一下交情好的邻居罢了，俗话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在不为难的情况下，能拉一把还是要拉一把的。
况且木架做好了也不是没用，老天爷总是要下雨的，就算今年用不上，明年也能用上的，不算浪费。
……
“娘，饭好了吗？”常丰年小跑过来问道。
“马上就好，小兔崽子，我跟你说，麦麸饼子要留给你爹补身子的，咱娘俩喝麦麸粥就行了。”
“哦，我知道了。”
常家前些日子已经开始每日吃两顿了，中午都是不开火的。这是老常上午挨了顿打，老婆心疼他才又做了午饭。
很快常家的饭就端了上来，那是什么麦麸粥啊，其实就是麦麸汤里加了许多野菜叶子，整锅粥呈青绿色，说是野菜汤更加合适一些。
老常是家里的顶梁柱，除了野菜汤之外还有两个麦麸饼子，然后是常丰年碗里大半碗菜粥，最后是常柳氏自己，碗里只有盖过碗底的寥寥一点。
“吃吧！”
常丰年端起菜粥呼噜噜就是一口，完全顾不上烫嘴，入口那滋味不算美好，但至少下午肚子里有点东西，比喝水扛饿强多了。
这般年景，饥饿才是生存最大的敌人，没捱过饿的人永远不会理解。捱过饿的人也不想去体会第二次，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种感觉真的是刻骨铭心，能让人去铤而走险，相比来说，野菜汤难喝倒也算不了什么。
“常兄弟？弟妹？”
这时外面响起了老陈的声音。
“是陈家大哥！”常柳氏听出来了，下意识的就想把碗往桌子底下塞，毕竟拿野菜粥当主食不好看。
老常摆了摆手，不偷不抢，没什么可避讳的。
老陈看到一家人碗里的菜粥，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边，“常兄弟，咱们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交不上例钱也不愿意向我开口？小时候我掉进河里，你救过我的命，我可记着呢。这些东西，算我借你的，等灾情过去，境况好了再还。”
“粮食的事你不用担心，平日里我已经存下一些了，总不会饿着就是了。现在官府购粮都是限量的，那些逃荒进城的，没有安城的户籍连粮食都不让买。这世道，越来越难了！”老陈叹了口气往外走去。
陈林氏把篮子提进屋，陈瑶和陈坤看的直流口水，有肉有蛋，这简直就是过年呀！
“丫头去帮大母和面，四郎去剥两棵葱，顺便把萝卜洗了，我去剁馅，咱包饺子吃。”陈林氏几句话安排的井井有条。
“大母，晌午咱们吃饺子啦……”陈瑶乖巧的拉着陈王氏的胳膊笑嘻嘻的道。
“嗯，吃饺子。”陈王氏宠溺的摸了下陈瑶的小脑瓜。
大概是出身医药世家的缘故，平时身体调理的很好。陈王氏虽然年过花甲，但是身体很康健，一点也不像其他这个岁数的人那样老态龙钟。
四人在厨房里忙活起来，说不出的温馨。
……
不多时后，在午间的知了吱吱喳喳的嘶鸣声中，香喷喷的白萝卜羊肉馅饺子就出锅了。
蘸上醋和蒜泥，咬上一口汁水四溢，陈玄觉得两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这十五年委实是缺的狠了。
对普通百姓之家来说，这般的午饭，在如今这等灾荒年景简直不可想象，就算是过年都没吃这么好过。
以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地主老财都未必能顿顿吃肉，何况赶上这种灾荒年景，除了那些世家大族，普通的地主老财、大户人家，也就是吃白米白面，偶尔吃顿肉食打打牙祭，寻常百姓家境况好一些的也都是糙米饭加青菜汤。
城中有五成以上的人只能吃高粱面饼子加咸菜了，再差些的人家直接连高粱面都吃不上，就是麦麸饼子，甚至是麦麸野菜粥。
麦麸饼子陈玄吃过一次，那玩意拉嗓子拉的厉害，放在蓝星上，稍微有点志气的狗都不吃，可是在这里却是百姓赖以活命之物。
这还只是旱灾的前中期，如果秋收之前还是不下雨，那就等于一整年颗粒无收，到时候老百姓岂止是吃麦麸，恐怕连草根树皮都抢不到。
陈玄万分庆幸觉醒了个庄园系统，要不然在这种灾荒之年太没有安全感了，动不动就要被饿死，这世道真是曰了吉娃娃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陈玄不是个自私到极点的人，但也不是圣母，纵然他现在有很多物资，也不能随便拿出来救济别人。
利己才是人类的本能，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让家人吃好喝好不饿肚子，其他人他管不了，也不敢管。
吃饭的空档，老陈说了常家的事情，陈王氏听完叹息道：“说起来常家跟咱家是两代的交情了，他爹在世时就跟你爹交好。小时候你们俩最是要好，他还救过你的命呢，吃过饭，你拿一斤鸡蛋去看看他吧！”
这世道虽然不允许人有同情心，但是邻里乡亲该有的人情世故还是得有的，一斤鸡蛋在这个年月算得上重礼了，交情一般的都配不上这么多。
陈林氏也赞同婆婆的说法，“常兄弟虽然为人木讷，却是个好人，木匠活也做的不错，今春伤到了腿在床上躺了几个月，又遇上这种年景，没什么生意上门，日子委实难过，咱们能帮就帮点吧。”
灾荒之年各家只顾想办法节省填饱肚子，哪还有心情置办家什，木匠的日子难过是必然的。
老陈顿了顿说道：“是这个理，除了鸡蛋之外，我再拿点高粱面给他家，总要帮他度过这个难关的。我是这么想的，咱家地窖里存的粮食也不少，放地上时间长了万一返潮就不好了，让老常帮忙做几个木架，既能救他的急，咱家也能得个实用的东西。”
陈王氏和陈林氏也赞成老陈的提议，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其实天这么旱，地窖里返潮的可能性太小了，只不过帮一下交情好的邻居罢了，俗话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在不为难的情况下，能拉一把还是要拉一把的。
况且木架做好了也不是没用，老天爷总是要下雨的，就算今年用不上，明年也能用上的，不算浪费。
……
“娘，饭好了吗？”常丰年小跑过来问道。
“马上就好，小兔崽子，我跟你说，麦麸饼子要留给你爹补身子的，咱娘俩喝麦麸粥就行了。”
“哦，我知道了。”
常家前些日子已经开始每日吃两顿了，中午都是不开火的。这是老常上午挨了顿打，老婆心疼他才又做了午饭。
很快常家的饭就端了上来，那是什么麦麸粥啊，其实就是麦麸汤里加了许多野菜叶子，整锅粥呈青绿色，说是野菜汤更加合适一些。
老常是家里的顶梁柱，除了野菜汤之外还有两个麦麸饼子，然后是常丰年碗里大半碗菜粥，最后是常柳氏自己，碗里只有盖过碗底的寥寥一点。
“吃吧！”
常丰年端起菜粥呼噜噜就是一口，完全顾不上烫嘴，入口那滋味不算美好，但至少下午肚子里有点东西，比喝水扛饿强多了。
这般年景，饥饿才是生存最大的敌人，没捱过饿的人永远不会理解。捱过饿的人也不想去体会第二次，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种感觉真的是刻骨铭心，能让人去铤而走险，相比来说，野菜汤难喝倒也算不了什么。
“常兄弟？弟妹？”
这时外面响起了老陈的声音。
“是陈家大哥！”常柳氏听出来了，下意识的就想把碗往桌子底下塞，毕竟拿野菜粥当主食不好看。
老常摆了摆手，不偷不抢，没什么可避讳的。
老陈看到一家人碗里的菜粥，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边，“常兄弟，咱们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交不上例钱也不愿意向我开口？小时候我掉进河里，你救过我的命，我可记着呢。这些东西，算我借你的，等灾情过去，境况好了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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