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哥哥
郑可芒眨了眨眼，有些狐疑：“你不是跟着韩大夫回去了吗？”
傅岩抿了抿嘴，似乎有些生气：
“谁要跟他回去了，他给你母亲看过诊，也有一定的把握能治好你母亲的病，这是多好的事情，趁着他在这里，没说尽早帮你母亲把病治好，却是收了一封信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如此不负责任，我才不要再跟着他呢！”
郑可芒替韩大夫说话：
“那也不是他要走的，他来义诊，是那户人家的要求，那户人家要他回，他当然要回的。”
傅岩哼一声：“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跟着他了！”
郑可芒说：“你这么一走，岂不是又没事情做了？”
傅岩没吭声。
郑可芒说：“你是走到一半又拐回来的？”
傅岩点了点头：“嗯。”
郑可芒说：“那你岂不是连钱都没拿到？”
傅岩说：“拿了的，是韩大夫给的。”
郑可芒说：
“那韩大夫还是很好的，你看，你要走，人家也没责备你，还给了你钱，原本你无缘无故离开，是不可能拿到钱的，就算能拿钱，也不是韩大夫拿，是那户人家拿。”
傅岩又是哼一声：
“要不是他，我能走吗？他做事不地道，我这才走的，既是因为他的原因，那他拿钱很正常，至于那户人家，我也不去了，年后我再重新找事情做。”
郑可芒一听，忽然眼皮一跳，问道：
“该不会是你逼着韩大夫拿钱的吧？”
说出来就觉得一定是。
韩大夫就算人再好，也不至于，替东家发钱吧？
郑可芒瞪着傅岩：
“你是不是对韩大夫动手了？”
傅岩说：
“你讲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会对韩大夫动手，我还指望他给你母亲看病呢，求他还来不及，哪可能惹罪他，你放宽心，我没动他的，这钱真的是他感到内疚，给我的。”
郑可芒有些不相信。
但傅岩说的脸不红气不喘，活像那么一回事的样子，郑可芒也没亲眼所见，只得信了。
郑可芒瞅了一眼常平手中提的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有很明显的肉类和酒坛，说道：
“来就算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你难得挣了点钱，好好存着，年后若是找不到工作，你指不定都吃不上饭。”
傅岩说的理直气壮，又说的理所当然：
“我如果真吃不上饭，再来你这里蹭饭呗。”
得到郑可芒一记白眼。
傅岩笑了：
“只是那么一说，我当然会找到事情做的。”
人都上门了，郑可芒不可能把人给赶出去，只得道：
“进来吧，刚好晚饭也好了，你们可真会赶时间。”
傅岩高兴地抬步进门。
常平拎着东西，也跟着进去。
郑可芒没客气，将常平拿进屋的东西，都收了，肉类收到厨房，酒类就放在餐桌上。
虽然韩大夫走了，但郑可芒知道，自己母亲的病，有得治，又加上大年三十，年节气氛，说真的，她心情好，也想喝点酒，就把酒坛给开了。
郑可炎已经喊了杜如云和文姑姑，这会儿在喊老太太。
郑可芒继续去厨房，将剩下的菜端完。
傅岩自觉去帮忙。
常平见少爷去了，也屁颠地跟上。
菜很快上完，碗筷也摆好。
这个时候，老太太也出来了。
老太太一出来，看到正从餐桌一侧直起身子的傅岩，吓了一大跳。
郑可炎问道：“奶奶，你怎么了？”
郑可炎的声音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老太太看了过去。
傅岩也看了过去。
就是常平，也小心翼翼地瞅着老太太。
老太太被那么多双眼睛直视着，没任何慌乱，虽然看到孙子的那一瞬间，又惊又喜又吓，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老太太抹着眼泪，煽情道：
“我是看着这么大一桌子菜，又看到这么多的人，心里……高兴。真的，高兴，我有好久好久，都没吃过这么丰盛的菜了，也有好久好久，没有跟这么多人一起过过年了，我都忘记，过年是什么样子了。”
傅岩额头抽了抽，当没听见。
郑可芒走过去，笑着扶老太太坐下，开口道：
“等老人家找到女儿，一切就会好的。”
老太太坐下，对着她的手拍了拍：“我会找到女儿的，一定会的。”
郑可芒嗯一声：“当然会。”
谁都没看出来，老太太看郑可芒的眼神有什么问题，也没听出来，她那话有什么问题。
但傅岩听出来了。
祖母口中的女儿，指的是郑可芒。
祖母是觉得，她一定会得到这个孙媳妇。
傅岩唇角染了一丝笑，跟杜如云和文姑姑打了个招呼，又将郑可炎拉到身边。
郑可炎最高兴，看到傅岩，上前就问道：“石头哥哥，你怎么来了？”
傅岩拉他坐在身边，笑着说：“过来陪你过年，欢不欢迎？”
郑可炎说：“当然欢迎！”
傅岩说：“那我陪你过完年，再走，好不好？”
郑可炎连连点头：“好好好，当然好。”
怕姐姐不同意，扭头，看着郑可芒：
“姐姐，留石头哥哥在家里过年好不好？”
郑可芒刚将杜如云的轮椅推到餐桌边，傅岩和郑可炎的对话，她也是听见了的。
郑可芒知道，郑可炎很喜欢石头。
一来石头很会说话，也很会哄小朋友，把郑可炎哄的很是开心。
二来郑可芒猜着，郑可炎之所以那么喜欢石头，一见到石头，就想他留在家里，不想他走，多半是跟父亲的早逝有关。
父亲老早不在了，郑可炎缺乏父爱，遇到石头，那不就像磁铁遇到铁钉，怎么都不想分开吗。
郑可芒说：“如果你石头哥哥没事……”
“我没事。”
傅岩立刻接话，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我如今没了差事，家道中落，父母也不在，就一个剪刀弟弟，你也看见了，我弟弟天天跟我在一起，所以，我们在哪里都行。”
郑可芒说：“那你们就留在这里一起过年吧。”
傅岩看了一眼杜如云，又看了一眼文姑姑：“会不会太打扰？”
杜如云不会说话，但态度很明显，她一脸亲切，很欢迎的样子。
文姑姑其实是有些介意的。
过年不像平时，平时没什么人来，但过年就不一样了，少不得有人蹿门子拜年要压岁钱的。
家里突然多个男人，会让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文姑姑说：“过年人多嘴杂，是会有些不方便。”
傅岩说：“人多的时候，我不出来。”
文姑姑说：
“不出来显得好像更有问题，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个徒弟在屋子里藏男人呢。”
傅岩抿了抿嘴，垂头不搭话了。
郑可炎说：
“姑姑，不用担心的，别人要是问了，我就说这是我的哥哥，不是亲哥哥，是半路认的，以后就住在我家了。别人这么听了，就不会再说什么闲言碎语了，过年人多，不久之后，整个骡子村都知道我多了个哥哥，以后不管哥哥住多久，也没人会说什么的。”
小小年纪的郑可炎，已经表现的极为聪慧了。
而且，遇事不慌，十分冷静，处理事情的能力，也十分周到。
傅岩灰心丧气的脸一抬，奖赏似的抚了一下郑可炎的头：
“嗯，可炎说的对，以后哥哥就住下来，保护你和姐姐。”
老太太闷头吃饭，不吭声。
文姑姑愣了一下。
说实在的，她不是郑可芒和郑可炎的亲姑姑，她其实没立场，替这姐弟二人赶什么人。
她只是担心郑可芒的名声，毕竟，郑可芒现在是她的徒弟呢，她自然希望徒弟一切都好。
文姑姑瞅着郑可芒。
郑可芒在给杜如云喂饭喂菜，顿了下，开口说：
“可炎既然想让石头留下来，那就让他留下来吧。”
文姑姑哦一声，笑着道：
“也行，就按可炎说的，如果有人问起，就说石头是哥哥，这样就不会有人再说什么。”
郑可芒点点头，不再关心别的，专心喂饱杜如云。
文姑姑冲着傅岩说：
“我刚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这个家里没男人，就怕被人说闲话。”
傅岩道：
“我知道的，文姑姑考虑的对，但我是真心拿可炎当弟弟的，他愿意认我当哥哥，是我的荣幸，现在我是他哥哥，以后也是，这辈子都是。”
郑可炎高兴极了。
他有哥哥了！
因为郑可炎的高兴，整个餐桌上的气氛都跟着带动了起来。
文姑姑先吃一阵子，后来她喂杜如云吃饭，让郑可芒去吃。
郑可芒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傅岩抬头看着她：“你要喝酒？”
郑可芒说：“高兴嘛，可炎得了一个哥哥，我怎么着也要喝一点的。”
想到什么，又说：
“你比我大呢，那我也跟可炎一起，叫你哥哥吧？可炎还小，不能喝酒，这碗酒，我敬哥哥。”
傅岩：“……”
先做哥哥，再做夫君，好像也不错？
傅岩抿了抿嘴，似乎有些生气：
“谁要跟他回去了，他给你母亲看过诊，也有一定的把握能治好你母亲的病，这是多好的事情，趁着他在这里，没说尽早帮你母亲把病治好，却是收了一封信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如此不负责任，我才不要再跟着他呢！”
郑可芒替韩大夫说话：
“那也不是他要走的，他来义诊，是那户人家的要求，那户人家要他回，他当然要回的。”
傅岩哼一声：“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跟着他了！”
郑可芒说：“你这么一走，岂不是又没事情做了？”
傅岩没吭声。
郑可芒说：“你是走到一半又拐回来的？”
傅岩点了点头：“嗯。”
郑可芒说：“那你岂不是连钱都没拿到？”
傅岩说：“拿了的，是韩大夫给的。”
郑可芒说：
“那韩大夫还是很好的，你看，你要走，人家也没责备你，还给了你钱，原本你无缘无故离开，是不可能拿到钱的，就算能拿钱，也不是韩大夫拿，是那户人家拿。”
傅岩又是哼一声：
“要不是他，我能走吗？他做事不地道，我这才走的，既是因为他的原因，那他拿钱很正常，至于那户人家，我也不去了，年后我再重新找事情做。”
郑可芒一听，忽然眼皮一跳，问道：
“该不会是你逼着韩大夫拿钱的吧？”
说出来就觉得一定是。
韩大夫就算人再好，也不至于，替东家发钱吧？
郑可芒瞪着傅岩：
“你是不是对韩大夫动手了？”
傅岩说：
“你讲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会对韩大夫动手，我还指望他给你母亲看病呢，求他还来不及，哪可能惹罪他，你放宽心，我没动他的，这钱真的是他感到内疚，给我的。”
郑可芒有些不相信。
但傅岩说的脸不红气不喘，活像那么一回事的样子，郑可芒也没亲眼所见，只得信了。
郑可芒瞅了一眼常平手中提的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有很明显的肉类和酒坛，说道：
“来就算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你难得挣了点钱，好好存着，年后若是找不到工作，你指不定都吃不上饭。”
傅岩说的理直气壮，又说的理所当然：
“我如果真吃不上饭，再来你这里蹭饭呗。”
得到郑可芒一记白眼。
傅岩笑了：
“只是那么一说，我当然会找到事情做的。”
人都上门了，郑可芒不可能把人给赶出去，只得道：
“进来吧，刚好晚饭也好了，你们可真会赶时间。”
傅岩高兴地抬步进门。
常平拎着东西，也跟着进去。
郑可芒没客气，将常平拿进屋的东西，都收了，肉类收到厨房，酒类就放在餐桌上。
虽然韩大夫走了，但郑可芒知道，自己母亲的病，有得治，又加上大年三十，年节气氛，说真的，她心情好，也想喝点酒，就把酒坛给开了。
郑可炎已经喊了杜如云和文姑姑，这会儿在喊老太太。
郑可芒继续去厨房，将剩下的菜端完。
傅岩自觉去帮忙。
常平见少爷去了，也屁颠地跟上。
菜很快上完，碗筷也摆好。
这个时候，老太太也出来了。
老太太一出来，看到正从餐桌一侧直起身子的傅岩，吓了一大跳。
郑可炎问道：“奶奶，你怎么了？”
郑可炎的声音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老太太看了过去。
傅岩也看了过去。
就是常平，也小心翼翼地瞅着老太太。
老太太被那么多双眼睛直视着，没任何慌乱，虽然看到孙子的那一瞬间，又惊又喜又吓，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老太太抹着眼泪，煽情道：
“我是看着这么大一桌子菜，又看到这么多的人，心里……高兴。真的，高兴，我有好久好久，都没吃过这么丰盛的菜了，也有好久好久，没有跟这么多人一起过过年了，我都忘记，过年是什么样子了。”
傅岩额头抽了抽，当没听见。
郑可芒走过去，笑着扶老太太坐下，开口道：
“等老人家找到女儿，一切就会好的。”
老太太坐下，对着她的手拍了拍：“我会找到女儿的，一定会的。”
郑可芒嗯一声：“当然会。”
谁都没看出来，老太太看郑可芒的眼神有什么问题，也没听出来，她那话有什么问题。
但傅岩听出来了。
祖母口中的女儿，指的是郑可芒。
祖母是觉得，她一定会得到这个孙媳妇。
傅岩唇角染了一丝笑，跟杜如云和文姑姑打了个招呼，又将郑可炎拉到身边。
郑可炎最高兴，看到傅岩，上前就问道：“石头哥哥，你怎么来了？”
傅岩拉他坐在身边，笑着说：“过来陪你过年，欢不欢迎？”
郑可炎说：“当然欢迎！”
傅岩说：“那我陪你过完年，再走，好不好？”
郑可炎连连点头：“好好好，当然好。”
怕姐姐不同意，扭头，看着郑可芒：
“姐姐，留石头哥哥在家里过年好不好？”
郑可芒刚将杜如云的轮椅推到餐桌边，傅岩和郑可炎的对话，她也是听见了的。
郑可芒知道，郑可炎很喜欢石头。
一来石头很会说话，也很会哄小朋友，把郑可炎哄的很是开心。
二来郑可芒猜着，郑可炎之所以那么喜欢石头，一见到石头，就想他留在家里，不想他走，多半是跟父亲的早逝有关。
父亲老早不在了，郑可炎缺乏父爱，遇到石头，那不就像磁铁遇到铁钉，怎么都不想分开吗。
郑可芒说：“如果你石头哥哥没事……”
“我没事。”
傅岩立刻接话，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我如今没了差事，家道中落，父母也不在，就一个剪刀弟弟，你也看见了，我弟弟天天跟我在一起，所以，我们在哪里都行。”
郑可芒说：“那你们就留在这里一起过年吧。”
傅岩看了一眼杜如云，又看了一眼文姑姑：“会不会太打扰？”
杜如云不会说话，但态度很明显，她一脸亲切，很欢迎的样子。
文姑姑其实是有些介意的。
过年不像平时，平时没什么人来，但过年就不一样了，少不得有人蹿门子拜年要压岁钱的。
家里突然多个男人，会让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文姑姑说：“过年人多嘴杂，是会有些不方便。”
傅岩说：“人多的时候，我不出来。”
文姑姑说：
“不出来显得好像更有问题，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个徒弟在屋子里藏男人呢。”
傅岩抿了抿嘴，垂头不搭话了。
郑可炎说：
“姑姑，不用担心的，别人要是问了，我就说这是我的哥哥，不是亲哥哥，是半路认的，以后就住在我家了。别人这么听了，就不会再说什么闲言碎语了，过年人多，不久之后，整个骡子村都知道我多了个哥哥，以后不管哥哥住多久，也没人会说什么的。”
小小年纪的郑可炎，已经表现的极为聪慧了。
而且，遇事不慌，十分冷静，处理事情的能力，也十分周到。
傅岩灰心丧气的脸一抬，奖赏似的抚了一下郑可炎的头：
“嗯，可炎说的对，以后哥哥就住下来，保护你和姐姐。”
老太太闷头吃饭，不吭声。
文姑姑愣了一下。
说实在的，她不是郑可芒和郑可炎的亲姑姑，她其实没立场，替这姐弟二人赶什么人。
她只是担心郑可芒的名声，毕竟，郑可芒现在是她的徒弟呢，她自然希望徒弟一切都好。
文姑姑瞅着郑可芒。
郑可芒在给杜如云喂饭喂菜，顿了下，开口说：
“可炎既然想让石头留下来，那就让他留下来吧。”
文姑姑哦一声，笑着道：
“也行，就按可炎说的，如果有人问起，就说石头是哥哥，这样就不会有人再说什么。”
郑可芒点点头，不再关心别的，专心喂饱杜如云。
文姑姑冲着傅岩说：
“我刚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这个家里没男人，就怕被人说闲话。”
傅岩道：
“我知道的，文姑姑考虑的对，但我是真心拿可炎当弟弟的，他愿意认我当哥哥，是我的荣幸，现在我是他哥哥，以后也是，这辈子都是。”
郑可炎高兴极了。
他有哥哥了！
因为郑可炎的高兴，整个餐桌上的气氛都跟着带动了起来。
文姑姑先吃一阵子，后来她喂杜如云吃饭，让郑可芒去吃。
郑可芒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傅岩抬头看着她：“你要喝酒？”
郑可芒说：“高兴嘛，可炎得了一个哥哥，我怎么着也要喝一点的。”
想到什么，又说：
“你比我大呢，那我也跟可炎一起，叫你哥哥吧？可炎还小，不能喝酒，这碗酒，我敬哥哥。”
傅岩：“……”
先做哥哥，再做夫君，好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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