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没心情
方管事年过四十了，可能长期浸润在绣品中的原因，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她面容较好，身体微胖，脸上堆着可亲的笑容，眼神中并没有谄媚之意。
傅岩又低头，看向请帖里面，那两个拜师的字面上。
手指轻轻敲了敲，问方管事：“郑大姑娘拜的这个师傅，是什么来头？”
方管事说：“我不太清楚，只听说是从宫中出来的，绣技十分出色，对修机器也极有一套，手艺也是从宫中学来的，外面的人压根不会。”
傅岩说：“你不清楚，你怎么会请她来给你修机器？”
方管事连忙道：
“原本我是不知道这个人的，但绣楼的机器坏了，影响正常作业，我就只好请城里的技师们来修，但这机器很陈旧了，往年也没有坏过，这一坏竟是连技师们也没有办法，我急的不行，只好四处打听，这才从虞侯家的三娘子那里打听到文姑姑这么一个人。”
“虞三娘子说她与文姑姑是故交，曾经同在宫中为贵人们织绣，她家中有些关系，所以老早把她弄出来了，但文姑姑一直留在宫中，也就这几年的功夫，才回家，又说她在宫中的时候，就很出类拔粹，想必呆了三四十年，什么都学会了，虞三娘子让我请文姑姑来试试，我想着，有个人试总比没有人好，索性就请了人来，没想到，还真让她把机器给修好了。”
傅岩听完始末，哦一声：“这么听起来，郑大姑娘拜了这个文姑姑为师，那算是捡到宝了？”
方管事笑着道：
“可不是嘛，这还真的是捡到宝了，文姑姑的那一身本事，就是我都还想学呢，郑大姑娘能得文姑姑看中，收为徒弟，真的是她的福气。”
傅岩说：“也是文姑姑的福气。”
方管事愣了下，笑道：“傅大公子说的对，能得郑大姑娘为徒弟，确实是文姑姑的福气。”
傅岩忽然问：“你月钱多少？”
方管事有些懵，前一句还在说别人，下一句就问到她的月钱，这跳的可够快的。
方管事立马回话：“一个月十两银子。”
傅岩说：“我给你涨一倍，从下个月开始，你月钱二十两。”
方管事惊愕半晌，忙不跌的感谢。
傅岩说：“我喜欢聪明人。”
傅岩将请帖还给方管事：“你去吃酒吧，代表天湘绣楼。”
方管事拿着请帖，想问傅岩：“你不去？”
但最终没问。
做下面的人，就要有眼色。
如果傅大公子要去，不用她问。
方管事离开后，傅岩一个人沉默地坐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
片刻后，咳嗽声从前厅传来。
常平立马让人送药汤过来。
傅岩吃下后，咳嗽缓了一些。
常平说：“少爷，你躺一会儿吧？”
傅岩说：“没心情。”
常平翻白眼，心说，躺着而已，要什么心情。
常平当然知道少爷为什么没心情。
因为上一回，没有与郑大姑娘来一个浪漫邂逅，这都好久了，再没与郑大姑娘见上一面。
常平斟酌道：“少爷，不然我今天带你去一趟骡子村吧？等你回来了，应该就有心情躺一躺了。”
傅岩转头，用着那双黑邃的眼眸，不冷不热地望着他。
常平头皮发麻。
傅岩说：“要不是你上一次坏本少爷的好事，本少爷现在能心情不好吗？”
常平连忙道：“那我们进村吧！”
“进屁村！”
“……”
少爷，我是想弥补，但你不要，这可不能再怪我了。
常平很是无奈：“那少爷说，你要怎么办吧。”
傅岩不吭声，只是浑身萦绕着郁气。
他如果能知道怎么办，就不会这么丧了。
这天下午，郑可芒把该交待的事情跟郑可炎交待了一遍，然后又请了一个可靠的邻居，让她帮忙照看一下她的母亲，然后她跟着文姑姑进了城。
文姑姑虽然住在乡下，也没刻意去宣传自己，但她送了请帖，竟是没一个人缺席，只要是收到了她的请帖的人，都来了，而那些人，真的全是申城有名的绣师们，其中就有方管事。
方管事对文姑姑和郑可芒都很客气。
郑可芒在方管事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恭维。
如果这个恭维的对象是文姑姑，她倒没什么奇怪的，可偏偏，这个方管事恭维的对象，是她。
郑可芒有种无理头的感觉。
难不成方管事是觉得文姑姑老了，以后用不上了，而她接了文姑姑的衣钵，以后少不得要请她帮忙什么的，这才对她如此殷勤，甚至是谄媚？
郑可芒笑了笑。
这城里的人啊……
郑可芒自不会说什么的，全程跟着文姑姑走，配合着文姑姑，又表现的沉稳大气，不单文姑姑越来越满意她，就是今天来吃拜师宴的其他绣师们，也是对她赞不绝口，说文姑姑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传人。
晚上回去的时候，郑可芒给郑可炎带了一串冰糖葫芦。
郑可炎很高兴。
第二天文姑姑就遣散了所有学徒，搬到了郑可芒的家里，亲手传授她的绣技。
这是昨晚，二人回来的路上，文姑姑和郑可芒商量好了的。
文姑姑知道郑可芒的家里有一个生病的母亲，还有一个幼小的弟弟，她要传授手艺给郑可芒，必然是日复一日，郑可芒如果这样每天往外面跑，就没办法照顾母亲和弟弟了。
反正文姑姑是一个人，住哪里都是住，她收学徒的目地，就是要拣一个人品、脾性、悟性都让她满意的人，如今人找到了，自然就不再需要什么学徒，她又不缺钱，再说了，她老了，孑然一身，也不为谁谋什么，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她最贵重的东西，不是钱，而是技艺。
考虑到郑可芒的情况，文姑姑就主动提出搬过来与郑可芒一起住，这样既能随时随地传授绣艺给她，也能让她照顾到家里。
郑可芒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文姑姑先去看望杜如云，说了一下大致情况。
杜如云很高兴：
“文姑姑你能看上芒儿，是芒儿的造化，以后芒儿也多请你教导了，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尽管说就是，把她当自己女儿一样对待，不用客气。”
文姑姑笑着道：
“我自然是把她当作女儿看的，不过你也放心，芒儿是个聪明有悟性的姑娘，听话，也沉稳，想必不会让我操太多的心。”
杜如云叹一声：“都是我连累了她。”
文姑姑连忙道：
“你可别这么想，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咱生了病不要紧，可别让心也跟着生病，我这搬过来了，也能陪你聊聊天，说说话，以后我也算有了一个姐妹伴了。”
杜如云笑道：“叨扰你真不好意思。”
文姑姑说：“是我叨扰你。”
杜如云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真的感激文姑姑。
吃完饭，文姑姑就开始传授从宫中学来的绣技给郑可芒，这是她从来没有对学徒们讲过的，算是她的看家本领，而除了绣技外，文姑姑也教郑可芒如何修机器。
郑可炎见姐姐如此努力，他也在发奋读书，不再像往常那般贪玩了。
而杜如云有了文姑姑的陪伴，笑容也多了起来，性子也开朗了，偶尔还能看到她的手能动弹几下。
日子就在这样紧张忙碌又平凡中度过。
两个月后。
文姑姑又收到了天湘绣楼的请帖，还是修机器。
文姑姑把请帖给了郑可芒：“你去吧。”
郑可芒拿着请帖问：“姑姑不去吗？”
住在一起，关系好了后，郑可芒就不喊文姑姑了，而是直接称呼姑姑。
文姑姑说：
“我在家里照看你母亲，还有郑可炎，你放心去修理，时间长一些没关系，你不用担心家里，也不必着急，早晚你要一个人去的，趁现在我还在，你先去锻炼锻炼，实在不行，你再喊我过去就是了。”
郑可芒想着母亲和弟弟确实需要一个人照顾，而有句话也说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就要靠个人了，这一次也当是历炼，她先一个人去，看能不能搞定。
郑可芒收起请帖：
“那我就一个人去，姑姑你在家，我要是修不好，再回来，你再去。”
文姑姑嗯一声点头，第二天郑可芒就一大早进了城。
方管事没想到是她一个人来，咦了一声：“文姑姑呢？”
郑可芒笑着道：
“姑姑说我学了两个月了，也该出来历炼一下，就让我一个人来了，不过方管事放心，我如果确实修不好，就会换姑姑过来，就是前后会耽误一天的功夫，看会不会误了方管事的事情。”
方管事连忙道：
“误事倒不会，这机器自从上一次坏了后，我们就极少用了，也因为机器陈旧了，怕耽误事情，故而也没什么紧急的单子，但也不能让机器坏着，这才又请了文姑姑，你来了也好，先去看机器吧。”
郑可芒点头，随着方管事去了。
郑可芒修机器的时候，方管事立马差人去通知傅岩。
傅岩来的很快，赶到的时候，郑可芒还在修机器。
傅岩不敢去见郑可芒，只能对方管事交待：“中午留她下来吃饭。”
方管事说：“如果午饭前，机器没修好，是要留她吃饭的，但若是午饭前，机器修好了……”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来通知，说郑大姑娘那边将机器修好了，让方管事过去看一看。
方管事：“……”
她瞅着傅岩。
傅岩：“……”
他觉得老天爷就是在故意跟他作对。
他娶个媳妇容易么他。
傅岩磨了磨牙：“你先去看。”
傅岩又低头，看向请帖里面，那两个拜师的字面上。
手指轻轻敲了敲，问方管事：“郑大姑娘拜的这个师傅，是什么来头？”
方管事说：“我不太清楚，只听说是从宫中出来的，绣技十分出色，对修机器也极有一套，手艺也是从宫中学来的，外面的人压根不会。”
傅岩说：“你不清楚，你怎么会请她来给你修机器？”
方管事连忙道：
“原本我是不知道这个人的，但绣楼的机器坏了，影响正常作业，我就只好请城里的技师们来修，但这机器很陈旧了，往年也没有坏过，这一坏竟是连技师们也没有办法，我急的不行，只好四处打听，这才从虞侯家的三娘子那里打听到文姑姑这么一个人。”
“虞三娘子说她与文姑姑是故交，曾经同在宫中为贵人们织绣，她家中有些关系，所以老早把她弄出来了，但文姑姑一直留在宫中，也就这几年的功夫，才回家，又说她在宫中的时候，就很出类拔粹，想必呆了三四十年，什么都学会了，虞三娘子让我请文姑姑来试试，我想着，有个人试总比没有人好，索性就请了人来，没想到，还真让她把机器给修好了。”
傅岩听完始末，哦一声：“这么听起来，郑大姑娘拜了这个文姑姑为师，那算是捡到宝了？”
方管事笑着道：
“可不是嘛，这还真的是捡到宝了，文姑姑的那一身本事，就是我都还想学呢，郑大姑娘能得文姑姑看中，收为徒弟，真的是她的福气。”
傅岩说：“也是文姑姑的福气。”
方管事愣了下，笑道：“傅大公子说的对，能得郑大姑娘为徒弟，确实是文姑姑的福气。”
傅岩忽然问：“你月钱多少？”
方管事有些懵，前一句还在说别人，下一句就问到她的月钱，这跳的可够快的。
方管事立马回话：“一个月十两银子。”
傅岩说：“我给你涨一倍，从下个月开始，你月钱二十两。”
方管事惊愕半晌，忙不跌的感谢。
傅岩说：“我喜欢聪明人。”
傅岩将请帖还给方管事：“你去吃酒吧，代表天湘绣楼。”
方管事拿着请帖，想问傅岩：“你不去？”
但最终没问。
做下面的人，就要有眼色。
如果傅大公子要去，不用她问。
方管事离开后，傅岩一个人沉默地坐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
片刻后，咳嗽声从前厅传来。
常平立马让人送药汤过来。
傅岩吃下后，咳嗽缓了一些。
常平说：“少爷，你躺一会儿吧？”
傅岩说：“没心情。”
常平翻白眼，心说，躺着而已，要什么心情。
常平当然知道少爷为什么没心情。
因为上一回，没有与郑大姑娘来一个浪漫邂逅，这都好久了，再没与郑大姑娘见上一面。
常平斟酌道：“少爷，不然我今天带你去一趟骡子村吧？等你回来了，应该就有心情躺一躺了。”
傅岩转头，用着那双黑邃的眼眸，不冷不热地望着他。
常平头皮发麻。
傅岩说：“要不是你上一次坏本少爷的好事，本少爷现在能心情不好吗？”
常平连忙道：“那我们进村吧！”
“进屁村！”
“……”
少爷，我是想弥补，但你不要，这可不能再怪我了。
常平很是无奈：“那少爷说，你要怎么办吧。”
傅岩不吭声，只是浑身萦绕着郁气。
他如果能知道怎么办，就不会这么丧了。
这天下午，郑可芒把该交待的事情跟郑可炎交待了一遍，然后又请了一个可靠的邻居，让她帮忙照看一下她的母亲，然后她跟着文姑姑进了城。
文姑姑虽然住在乡下，也没刻意去宣传自己，但她送了请帖，竟是没一个人缺席，只要是收到了她的请帖的人，都来了，而那些人，真的全是申城有名的绣师们，其中就有方管事。
方管事对文姑姑和郑可芒都很客气。
郑可芒在方管事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恭维。
如果这个恭维的对象是文姑姑，她倒没什么奇怪的，可偏偏，这个方管事恭维的对象，是她。
郑可芒有种无理头的感觉。
难不成方管事是觉得文姑姑老了，以后用不上了，而她接了文姑姑的衣钵，以后少不得要请她帮忙什么的，这才对她如此殷勤，甚至是谄媚？
郑可芒笑了笑。
这城里的人啊……
郑可芒自不会说什么的，全程跟着文姑姑走，配合着文姑姑，又表现的沉稳大气，不单文姑姑越来越满意她，就是今天来吃拜师宴的其他绣师们，也是对她赞不绝口，说文姑姑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传人。
晚上回去的时候，郑可芒给郑可炎带了一串冰糖葫芦。
郑可炎很高兴。
第二天文姑姑就遣散了所有学徒，搬到了郑可芒的家里，亲手传授她的绣技。
这是昨晚，二人回来的路上，文姑姑和郑可芒商量好了的。
文姑姑知道郑可芒的家里有一个生病的母亲，还有一个幼小的弟弟，她要传授手艺给郑可芒，必然是日复一日，郑可芒如果这样每天往外面跑，就没办法照顾母亲和弟弟了。
反正文姑姑是一个人，住哪里都是住，她收学徒的目地，就是要拣一个人品、脾性、悟性都让她满意的人，如今人找到了，自然就不再需要什么学徒，她又不缺钱，再说了，她老了，孑然一身，也不为谁谋什么，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她最贵重的东西，不是钱，而是技艺。
考虑到郑可芒的情况，文姑姑就主动提出搬过来与郑可芒一起住，这样既能随时随地传授绣艺给她，也能让她照顾到家里。
郑可芒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文姑姑先去看望杜如云，说了一下大致情况。
杜如云很高兴：
“文姑姑你能看上芒儿，是芒儿的造化，以后芒儿也多请你教导了，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尽管说就是，把她当自己女儿一样对待，不用客气。”
文姑姑笑着道：
“我自然是把她当作女儿看的，不过你也放心，芒儿是个聪明有悟性的姑娘，听话，也沉稳，想必不会让我操太多的心。”
杜如云叹一声：“都是我连累了她。”
文姑姑连忙道：
“你可别这么想，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咱生了病不要紧，可别让心也跟着生病，我这搬过来了，也能陪你聊聊天，说说话，以后我也算有了一个姐妹伴了。”
杜如云笑道：“叨扰你真不好意思。”
文姑姑说：“是我叨扰你。”
杜如云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真的感激文姑姑。
吃完饭，文姑姑就开始传授从宫中学来的绣技给郑可芒，这是她从来没有对学徒们讲过的，算是她的看家本领，而除了绣技外，文姑姑也教郑可芒如何修机器。
郑可炎见姐姐如此努力，他也在发奋读书，不再像往常那般贪玩了。
而杜如云有了文姑姑的陪伴，笑容也多了起来，性子也开朗了，偶尔还能看到她的手能动弹几下。
日子就在这样紧张忙碌又平凡中度过。
两个月后。
文姑姑又收到了天湘绣楼的请帖，还是修机器。
文姑姑把请帖给了郑可芒：“你去吧。”
郑可芒拿着请帖问：“姑姑不去吗？”
住在一起，关系好了后，郑可芒就不喊文姑姑了，而是直接称呼姑姑。
文姑姑说：
“我在家里照看你母亲，还有郑可炎，你放心去修理，时间长一些没关系，你不用担心家里，也不必着急，早晚你要一个人去的，趁现在我还在，你先去锻炼锻炼，实在不行，你再喊我过去就是了。”
郑可芒想着母亲和弟弟确实需要一个人照顾，而有句话也说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就要靠个人了，这一次也当是历炼，她先一个人去，看能不能搞定。
郑可芒收起请帖：
“那我就一个人去，姑姑你在家，我要是修不好，再回来，你再去。”
文姑姑嗯一声点头，第二天郑可芒就一大早进了城。
方管事没想到是她一个人来，咦了一声：“文姑姑呢？”
郑可芒笑着道：
“姑姑说我学了两个月了，也该出来历炼一下，就让我一个人来了，不过方管事放心，我如果确实修不好，就会换姑姑过来，就是前后会耽误一天的功夫，看会不会误了方管事的事情。”
方管事连忙道：
“误事倒不会，这机器自从上一次坏了后，我们就极少用了，也因为机器陈旧了，怕耽误事情，故而也没什么紧急的单子，但也不能让机器坏着，这才又请了文姑姑，你来了也好，先去看机器吧。”
郑可芒点头，随着方管事去了。
郑可芒修机器的时候，方管事立马差人去通知傅岩。
傅岩来的很快，赶到的时候，郑可芒还在修机器。
傅岩不敢去见郑可芒，只能对方管事交待：“中午留她下来吃饭。”
方管事说：“如果午饭前，机器没修好，是要留她吃饭的，但若是午饭前，机器修好了……”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来通知，说郑大姑娘那边将机器修好了，让方管事过去看一看。
方管事：“……”
她瞅着傅岩。
傅岩：“……”
他觉得老天爷就是在故意跟他作对。
他娶个媳妇容易么他。
傅岩磨了磨牙：“你先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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