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饭都吃不饱，瞎操什么心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席间众人虽各怀鬼胎，却深知美食不可辜负，纷纷化身饕餮，将几盘菜风卷残云，扫荡一空。
慕容复深谙养身之道，自饮自酌，浅尝辄止，对比捏着桂花糕，抹着碗底汤汁狼吞虎咽的赵钱孙，显得颇为文雅。
“慕容公子...”眼见暮色深沉，谭婆心直口快便要发问，这小侍女的手艺当真了得，竟让他们将正事抛之脑后。
慕容复唇角一勾，忽然将一直把玩的酒杯轻轻一拋，只听一声铮鸣，酒杯粉身碎骨，一根袖箭插在地毯，尾羽轻颤。
箭头嵌在丝绒里，竟是将造价不菲的地毯腐蚀出一个洞来，黑烟袅娜升腾。
“何方蟊贼，藏头露尾？！”包不同和风波恶霍然起身，刀剑齐出，一前一后将慕容复护持起来，不断扫视着周遭。
“铮铮！”又是两道机扩声响起，众人纷纷起身，听声辩位，扫落袖箭，谭婆更是性烈如火，先行骂道：“鼠辈！”
“安敢在老身面前造次，还不给老婆子滚出来！”她虽是暴炭脾气，又爱多管闲事，却自有些武林前辈的傲骨。
甭管南慕容武功强弱，她当前辈的吃了晚辈的请，便是承了人家的情。
这事儿，她管定了。
“嗖！”不远处的密林里，传来树叶沙沙的响声，树枝无风自动，似有瘦削人影掠过，在漆黑深夜里，颇有些瘆人。
慕容复但笑不语，只将王语嫣搂在怀里，又将手搭在阿朱肩头，不经意间，却是与一双乌亮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这眼神，清澈如泉，倔强执拗，带着山野的天真与顽劣，令人不由自主想起屈原的山鬼，是山川河洛间的精灵。
两人眼神一触即分，对方似乎被慕容复眼底的深邃吓到了，只听一声痛呼，谭婆老当益壮，从树梢上揪下一个人来。
“没成想是个女娃娃。”谭婆扭着女子的胳膊，斥骂道：“你不要命了，这里一众的武林名宿，还有南慕容和北乔峰...”
她见这女子身形高挑，婀娜，黑纱遮面，一双飞凤眼，冷艳又孤高，偏偏眼神里透露出三分不谙世事的愚蠢来。
谭婆口中喝骂，心中却是软了三分。
“南慕容？！”女子的声音像是清泉落在山石，空灵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却让人哭笑不得：“我杀的就是南慕容！”
“在下自问没撩拨过姑娘，何必这样紧追不舍？”慕容复打量着她，夜行衣勾勒出七分玲珑修长，三分惊心动魄。
慕容复眼神玩味：“从大理边境追到这里，一路七百多里，锲而不舍。”
“在下的魅力没有这么大吧，让姑娘一路相随，忍不住自投罗网？”
“呸！你这厮看着好皮囊，却这般不要脸！”女子眼中带着野兽般的狠戾，却又后知后觉：“你早发现我了？”
“师父说的姓李的贱人？！”突然，女子惊疑不定望着王语嫣，黛眉紧蹙：“不对，你不是她，她没有你这么年轻...”
“是了，你应是那贱人的女儿...”
话落，王语嫣面无表情，依旧是仙气飘飘的款，只袖子里素手紧握成拳。
她平生最恨有人用她母亲说事，这是她的伤疤，让她在表哥面前抬不起头来。
“阿朱。”慕容复轻轻拍着王语嫣的香肩，瞥向身边阿朱：“去掌嘴！”
“是，公子爷！”阿朱一怔，缓缓起身上前，她也有一点儿微末武功在身。
“妹妹，忍一忍就过去了，公子爷是大丈夫，不会太和你计较的。”阿朱扬起手掌，却迟迟没有落下，且大是不忍。
这女子的眼神，阿朱心中一颤，仿佛是一只遍体鳞伤的幼兽，在孤独地舔舐着伤口，阿朱闭眼，狠狠一巴掌挥落。
“啪！”脆响过后，女子披头散发，只倔强抬起头来，斜视，瞪着慕容复。
一缕青丝遮住凤眼，我见犹怜。
一旁制住女子的谭婆，不忍之下减了力道，女子立刻挣脱开来，她一把拨开阿朱，拔出腰间长剑朝慕容复冲来。
“你师父没告诉你，别去招惹你惹不起的人？”慕容复冷笑，随手挥出一道参合指：“还是说给的教训还不够？”
女子只觉得一阵狂风迎面，如道道利刃，锋锐无比，她眯着眼睛，艰难挣扎迈步，却是不防黑纱碎裂，漫天飞舞。
“啊～！”女子发出一声高亢尖叫，连忙去捂自己的脸，但见她肌肤如玉，樱桃小口，轻咬薄唇，一双眼中寒烟凄迷。
“我杀了你！”女子一头扎进风团，全不顾芙蓉玉面剐出道道血痕，她眼中的控诉，仿佛被夺走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忽而，一阵吸力席卷而来，女子不由自主飞身上前，下一刻，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掐住她秀丽，欣长如天鹅的脖颈。
“不才慕容复，你师父交代的姓李的贱人，正是区区在下的舅妈。”慕容复手指缓缓收紧：“我还真是佩服你师父。”
“把你养成这个野样子，她是在报复段正淳这个情人吧？果然最毒妇人心！”
“不许你这么说我师父！”女子一阵呼吸急促，却还是咬紧牙关挤出话来，她恨声道：“我师父冰清玉洁，根本没...”
话未说完，她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包三哥，绑了。”慕容复道：“拴在马车后面，明天让她跟着一块上路，什么时候她开口求饶了，什么时候松绑...”
“慕容公子，你...”谭婆欲言又止。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处处跟弱女子过不去！”乔峰却是没这顾虑，他在不远处早看不下去了，此时仗义执言。
“慕容复，你忒没风度了！咱们帮主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并列齐名...”
“就是，这是咱们的耻辱，那些称赞你的人简直瞎了眼睛...”
“不怜贫惜弱，你怎么享誉武林的...”
乔峰话落，丐帮众人一窝蜂地聚在他身后，纷纷鼓噪着，叫嚣着，鄙夷着。
“如果她不是妙龄少女，而是七老八十的老妪，你们会这样义正言辞？”
“如果她不是绝色姿容，而是貌比嫫母，无盐，你们会这样急不可耐？”
“如果她不是弱质女流，而是赵钱孙这样糙汉，你们会这样义愤填膺？”
在场群丐，没一人敢对视慕容复犀利的目光，便是乔峰，也低头，若有所思。
若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自己或许当真不会管他？乔峰扪心自问着。
“所以说，本公子最讨厌道德绑架这一套，一伙儿叫花子，饭都吃不饱。”
“瞎操什么心！”
慕容复深谙养身之道，自饮自酌，浅尝辄止，对比捏着桂花糕，抹着碗底汤汁狼吞虎咽的赵钱孙，显得颇为文雅。
“慕容公子...”眼见暮色深沉，谭婆心直口快便要发问，这小侍女的手艺当真了得，竟让他们将正事抛之脑后。
慕容复唇角一勾，忽然将一直把玩的酒杯轻轻一拋，只听一声铮鸣，酒杯粉身碎骨，一根袖箭插在地毯，尾羽轻颤。
箭头嵌在丝绒里，竟是将造价不菲的地毯腐蚀出一个洞来，黑烟袅娜升腾。
“何方蟊贼，藏头露尾？！”包不同和风波恶霍然起身，刀剑齐出，一前一后将慕容复护持起来，不断扫视着周遭。
“铮铮！”又是两道机扩声响起，众人纷纷起身，听声辩位，扫落袖箭，谭婆更是性烈如火，先行骂道：“鼠辈！”
“安敢在老身面前造次，还不给老婆子滚出来！”她虽是暴炭脾气，又爱多管闲事，却自有些武林前辈的傲骨。
甭管南慕容武功强弱，她当前辈的吃了晚辈的请，便是承了人家的情。
这事儿，她管定了。
“嗖！”不远处的密林里，传来树叶沙沙的响声，树枝无风自动，似有瘦削人影掠过，在漆黑深夜里，颇有些瘆人。
慕容复但笑不语，只将王语嫣搂在怀里，又将手搭在阿朱肩头，不经意间，却是与一双乌亮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这眼神，清澈如泉，倔强执拗，带着山野的天真与顽劣，令人不由自主想起屈原的山鬼，是山川河洛间的精灵。
两人眼神一触即分，对方似乎被慕容复眼底的深邃吓到了，只听一声痛呼，谭婆老当益壮，从树梢上揪下一个人来。
“没成想是个女娃娃。”谭婆扭着女子的胳膊，斥骂道：“你不要命了，这里一众的武林名宿，还有南慕容和北乔峰...”
她见这女子身形高挑，婀娜，黑纱遮面，一双飞凤眼，冷艳又孤高，偏偏眼神里透露出三分不谙世事的愚蠢来。
谭婆口中喝骂，心中却是软了三分。
“南慕容？！”女子的声音像是清泉落在山石，空灵的语气带着理所当然，却让人哭笑不得：“我杀的就是南慕容！”
“在下自问没撩拨过姑娘，何必这样紧追不舍？”慕容复打量着她，夜行衣勾勒出七分玲珑修长，三分惊心动魄。
慕容复眼神玩味：“从大理边境追到这里，一路七百多里，锲而不舍。”
“在下的魅力没有这么大吧，让姑娘一路相随，忍不住自投罗网？”
“呸！你这厮看着好皮囊，却这般不要脸！”女子眼中带着野兽般的狠戾，却又后知后觉：“你早发现我了？”
“师父说的姓李的贱人？！”突然，女子惊疑不定望着王语嫣，黛眉紧蹙：“不对，你不是她，她没有你这么年轻...”
“是了，你应是那贱人的女儿...”
话落，王语嫣面无表情，依旧是仙气飘飘的款，只袖子里素手紧握成拳。
她平生最恨有人用她母亲说事，这是她的伤疤，让她在表哥面前抬不起头来。
“阿朱。”慕容复轻轻拍着王语嫣的香肩，瞥向身边阿朱：“去掌嘴！”
“是，公子爷！”阿朱一怔，缓缓起身上前，她也有一点儿微末武功在身。
“妹妹，忍一忍就过去了，公子爷是大丈夫，不会太和你计较的。”阿朱扬起手掌，却迟迟没有落下，且大是不忍。
这女子的眼神，阿朱心中一颤，仿佛是一只遍体鳞伤的幼兽，在孤独地舔舐着伤口，阿朱闭眼，狠狠一巴掌挥落。
“啪！”脆响过后，女子披头散发，只倔强抬起头来，斜视，瞪着慕容复。
一缕青丝遮住凤眼，我见犹怜。
一旁制住女子的谭婆，不忍之下减了力道，女子立刻挣脱开来，她一把拨开阿朱，拔出腰间长剑朝慕容复冲来。
“你师父没告诉你，别去招惹你惹不起的人？”慕容复冷笑，随手挥出一道参合指：“还是说给的教训还不够？”
女子只觉得一阵狂风迎面，如道道利刃，锋锐无比，她眯着眼睛，艰难挣扎迈步，却是不防黑纱碎裂，漫天飞舞。
“啊～！”女子发出一声高亢尖叫，连忙去捂自己的脸，但见她肌肤如玉，樱桃小口，轻咬薄唇，一双眼中寒烟凄迷。
“我杀了你！”女子一头扎进风团，全不顾芙蓉玉面剐出道道血痕，她眼中的控诉，仿佛被夺走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忽而，一阵吸力席卷而来，女子不由自主飞身上前，下一刻，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掐住她秀丽，欣长如天鹅的脖颈。
“不才慕容复，你师父交代的姓李的贱人，正是区区在下的舅妈。”慕容复手指缓缓收紧：“我还真是佩服你师父。”
“把你养成这个野样子，她是在报复段正淳这个情人吧？果然最毒妇人心！”
“不许你这么说我师父！”女子一阵呼吸急促，却还是咬紧牙关挤出话来，她恨声道：“我师父冰清玉洁，根本没...”
话未说完，她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包三哥，绑了。”慕容复道：“拴在马车后面，明天让她跟着一块上路，什么时候她开口求饶了，什么时候松绑...”
“慕容公子，你...”谭婆欲言又止。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处处跟弱女子过不去！”乔峰却是没这顾虑，他在不远处早看不下去了，此时仗义执言。
“慕容复，你忒没风度了！咱们帮主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并列齐名...”
“就是，这是咱们的耻辱，那些称赞你的人简直瞎了眼睛...”
“不怜贫惜弱，你怎么享誉武林的...”
乔峰话落，丐帮众人一窝蜂地聚在他身后，纷纷鼓噪着，叫嚣着，鄙夷着。
“如果她不是妙龄少女，而是七老八十的老妪，你们会这样义正言辞？”
“如果她不是绝色姿容，而是貌比嫫母，无盐，你们会这样急不可耐？”
“如果她不是弱质女流，而是赵钱孙这样糙汉，你们会这样义愤填膺？”
在场群丐，没一人敢对视慕容复犀利的目光，便是乔峰，也低头，若有所思。
若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自己或许当真不会管他？乔峰扪心自问着。
“所以说，本公子最讨厌道德绑架这一套，一伙儿叫花子，饭都吃不饱。”
“瞎操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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